第一百一十章 被懷疑

艾瑪的家族在美國不能算是頂級的家族，可也算是豪門世家，有幸見識過家族寶庫的艾瑪絕對不是一個沒有見過大世面的女人。不過從她在心裡斷定這件事跟傑森一夥有關聯之後，艾瑪的心卻突然亂了，羅伯特打來電話說滙豐銀行被盜的黃金決計不會少於4噸，4噸黃金是個什麼概念，這對於艾瑪來說就如同是一個極具夢幻的消息。

4噸黃金能換回多少美元，這對於精通數學的艾瑪來說不難計算，這些錢對於艾瑪大家族來說也不算什麼，艾瑪在乎的是這4噸黃金真正代表的意義。自羅斯福上台執政之後，美國已經放棄金本位，並禁止黃金流出美國，美國中央銀行的金庫里存放著的黃金每天在增加著，可艾瑪卻不曾聽說有誰家裡會放著4噸黃金。

得益於自己的數學功底和對貨幣匯率的了解，艾瑪很快就已經算出4噸黃金價值幾何，可威爾斯跑來領事館跟自己絮叨了好半天，艾瑪卻不曾從威爾斯嘴裡獲得一點有用的消息。艾瑪不動聲色的在等著威爾斯先亮出底牌，殊不知威爾斯也在暗中留意著艾瑪的神色，身為一個資深黑市掮客，威爾斯這些年的黑市生涯可不是白混的，艾瑪再等威爾斯先露出馬腳，而威爾斯也在等艾瑪先提及那件事。

各懷心思的兩人心不在焉的喝著咖啡，一直都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了，威爾斯也沒有真正表露出自己的來意，沒等艾瑪決定自己是否要直接把話挑明，威爾斯卻突然起身告辭離開。「我去了領事館，也見到了艾瑪女士，根據我的判斷，那女人一定是已經知道了什麼，從頭到尾她都在等我先開口。」返回自己的別墅，威爾斯把自己和艾瑪見面的整個過程都詳細的對傑森說了一邊，就連艾瑪喝咖啡時放了幾塊糖都沒有忘記。

傑森早就知道那個叫艾瑪的女人不是什麼簡單之人，只是靠艾瑪的軍方背景還不足以讓她能入住美國領事館，這個女人該有其他的身份才是。傑森也很同意威爾斯的看法，艾瑪一定是已經知道了什麼或是猜出了什麼，不過傑森倒是也不擔心，只要沒有真憑實據，不管是誰拿自己這些人也都沒有辦法，何況這裡還是中國。

「威爾斯先生，先別著急，你忘記了咱們之前已經商量過的步驟了嗎？這些黃金留在咱們手裡的用處也不是很大，艾瑪女士是咱們和美國政府溝通的橋樑，只要美國政府出的價格合適，把那些黃金賣給美聯儲也不是什麼難事，我想他們是不會拒絕的。」傑森的信心十足多少讓威爾斯恢復了些底氣。如果艾瑪這條線行不通，上海租界里有的是有錢的猶太人，貪婪的猶太人對黃金的需求一直都很大。

已經試探過艾瑪那邊，威爾斯決定不再去觸艾瑪的霉頭，而是選擇了去處理倉庫里的那些軍火。雖說別墅里已經藏著4噸半黃金和過百萬的鈔票，可倉庫里的軍火也都是能換錢的，威爾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讓它們閑置在自己手裡。艾瑪派出去的人陸續返回駐地，只是他們搜集到的情報卻並不能令艾瑪滿意，羅伯特已經派人私下裡去找過那個叫亨利的不動產經紀，可亨利卻說不出那個花了大錢購買下房產的年輕商人太多有價值的資料。

軍統的人也滿世界的打聽與之相關的情報，可惜他們也同樣毫無收穫，不止找不到那個購買了房產的年輕商人，而且在黑市裡也打聽不到近期內有大宗炸藥交易。陳國江把手下的人臭罵一頓，最後不得不把此事上報去了軍統總部，戴笠聞知此事也是大吃一驚，敢對英國人的銀行下手，這件事的背後之人絕對不容小視。

戴笠回復陳國江的速度很快，電文里就只有短短十二個字，「查明原因，留下黃金，禍水東移。」陳國江仔細琢磨戴笠回復來的電文，最後發現這十二個字當中，應該作為重點的只是後面的八個字，而最重要的卻是最後那四個字。不管那些黃金是日本人留在滙豐的，還是原本就是英國人的，軍統從劫匪手裡搶回黃金，那麼黃金就該是軍統的。

這件事里不止牽扯到了英國人，還牽扯的有日本海軍部，而上海並不是只有軍統一家情報機關，陳國江也認為如果能把此事和**聯繫到一塊，卻是一件妙事。軍統一直在上海追剿**的地下組織，陳國江自問沒本事把**在上海的地下組織連根拔起，但使些手段給**栽贓嫁禍，卻是他的拿手好戲。

在威爾斯和傑森的理解中，軍火貿易在當下應該能算是利潤最好的行業了，從兩人開始合作到現在不過才兩個多月的時間，傑森手上就已經有了數萬美金。原本傑森也是準備把這種生活方式繼續下去，可爆竊過滙豐銀行的金庫之後，威爾斯和傑森都發現是自己想錯了，原來打劫比軍火貿易還要來錢。

一下子弄來的這麼多的錢，令傑森都覺得有些不敢置信，但事實就擺在自己面前，由不得傑森不信。可不管怎麼說，傑森下一步的計劃就是儘快返回美國，手裡已經有了資本，傑森就想著回美國去先把自己的家人照顧好，剩下的事情倒是可以慢慢的琢磨和計劃。威爾斯並沒有在艾瑪面前袒露滙豐銀行的事情跟自己有關，傑森也自問整件事情並沒有留下破綻，只是他們都低估了艾瑪手下那些情報特工的本事。

「打聽出卡車的消息了，租界的一些商人出錢在靠近租界的地方設立了一個救護站，專門收治那些在戰亂中受傷的難民和傷兵，我派去查找卡車的人一路找到了那個救護站，在整個救護站的4輛卡車裡，有2輛是屬於威爾斯的。而且滙豐出事的那天晚上，這兩輛卡車就只有一輛在救護站，還有一輛說是被威爾斯帶回了租界，準備第二天拉運食物去救護站。」

「負責向救護站提供食物的地方，我們的人也去查過了，滙豐出事的第二天，卻是有一輛救護站的卡車去裝運食物，只是比平時晚了半小時，而且卡車的車廂明顯用水清洗過。」手下情報特工搜集到的相關情報一條條的彙集到艾瑪手裡，羅伯特按照命令去查找可疑的卡車，原本還以為只是無用功，沒想到卻是一條極為重要的線索。

艾瑪心裡也很高興，和軍統一樣，艾瑪手下的情報特工最先開始調查的時候，也是從亨利身上下手。發現亨利並不能提高有用的情報，便開始從黑市裡查找和炸藥有關的情報，也還是沒有找出頭緒。沒想到去調查艾瑪推測的卡車倒是有了新的發現，並一路跟著線索追查到了租界外的救護站，最後終於找到可疑的卡車，還由此把威爾斯和此事聯繫到了一起。

已經初步掌握情況的艾瑪並沒有輕舉妄動，這裡雖說是租界，可畢竟還是在中國，她現在掌握的證據還都只是推測，就這麼貿貿然的去找威爾斯，說不定只會適得其反，艾瑪需要想出一個穩妥的辦法來解決此事。威爾斯只是早上去領事館露了一面，整個下午卻都在忙活倉庫里的那些軍火，到了晚上夜幕降臨的時候，一隊荷槍實彈的黑影卻突然闖進了傑森他們入住的別墅里，好在沙克警醒，及時鳴槍示警，只裝配了手槍的襲擊者們不是傑森等人的對手，匆匆交火之後便做了鳥獸散隨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面對姍姍來遲的租界巡捕，威爾斯化身為犀利的律師嘴臉，不但把帶隊前來調查的巡捕探長罵的狗血淋頭，還自言要把此事上報給租界董事局。有了威爾斯的阻攔，那些巡捕們並沒能進入別墅，自然也就不知道傑森他們手上還抓了幾個活口。「老闆，都已經問清楚了，這些傢伙都是青幫的，說是有人花錢雇他們來的。他們只知道給錢的是一個穿長衫的，再問其他的，就說不清楚了。」

聽了沙克的回報，傑森只是淡淡一笑，趁夜偷襲的這些人雖說全都是中國人，而且使用的手槍也很是雜亂，但傑森卻已經找出了他們之間的共同點，那就是他們所使用的幾種槍型全都是美國貨。青幫盤踞上海多年，就連日本人都要給青幫面子，只是傑森不信青幫已經闊綽到給手下不入流的弟子也裝配美國槍械的地步。

「給艾瑪女士打電話，就說我明天去拜訪她。」只要稍稍仔細一想，傑森就已經把這件事和艾瑪聯繫到了一起，他並不認為艾瑪這是要對自己這些人下黑手。面對艾瑪的故意試探，傑森決定親自出馬，去找艾瑪當面把事情說清楚。

威爾斯不明白傑森為什麼會主動聯繫艾瑪，傑森卻笑著解釋道，「艾瑪女士一定是已經懷疑滙豐的事情跟咱們有關係了，今晚的事情不過只是個小小的試探，與其等著她打上門來，不如咱們直接登門給她唱一出**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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