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亂

傑森莫名其妙的喊著要自己後撤，已經連續獲勝的孫成虎哪裡會聽從傑森的命令，他手上的兵力雖然不多，可輕重機槍加一塊有10挺之多，還有充足的彈藥足夠他消耗，只要藉助好這裡的地形，孫成虎已經有信心能封堵住過百日軍的進攻。孫成虎不聽勸，傑森只好帶著同樣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約翰他們疾奔離去。

「嘭！」「嘭！」幾聲奇怪的悶響暴響起來，沒看到爆炸形成的明焰但捲起的揚塵卻半天高，怎麼不爆炸？那是……一股臭鹹魚班的味道伴隨著彌散的揚塵馬上襲來。孫成虎就感覺到渾身皮膚一陣灼熱傳來，好像有什麼扼住了他的嗓子，生生把他「毒氣彈」三個字給堵在喉嚨里了。

毒氣攻擊對**的殺傷太大了，擁有趙闖後世記憶的傑森對此深有體會，面對毒氣攻擊絕望的不是在毒氣戰中被毒死，而是當知道對方會進行大量毒氣攻擊時那種強烈的逃生願望，面對毒氣的恐懼蔓延，**前線陣地很快就會一敗塗地。

「報國就在今朝！」帶著異味的毒氣子啊陣地上彌散開，陣地上剩餘的官兵已經不多了。原本一百多人的標準步兵連，現在還能喘氣的就只剩下了不到50人，其中還能繼續打仗的就只有不過30人。連長孫成虎最先毒發，但是沒有人後退沒有人擅自逃散，剩下的士兵只是撕下衣襟用水打濕后包裹住頭臉。他們沒有撤離陣地，只是默默潛進毒氣，沒人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到和敵人拚命的那一刻，但他們都在等待著那個時刻的來臨。

「噠噠噠！噠噠噠！……」煙霧繚繞中忽然綻放出大片的槍火，那些帶著防毒面具的日本兵瞬間就在彈雨下倒了一大群。沒有命令，開槍就是命令，所有還活著的**士兵好像都能覺到身上傳來一些不舒服的灼燒感。那一定是天氣太熱的緣故，沒有防毒面具全憑衣服護著頭臉的**士兵們已經覺得呼吸困難了，不能睜開眼睛，那就閉上，聽著槍聲等敵人殺到跟前就扔手榴彈。

「轟！轟！……」手榴彈爆炸的聲音開始不斷傳來，橘紅色的火光在煙霧中很是明顯。輕重機槍和步槍的開火聲顯示這本來就是陣地上應該有的人手配置，已經在最前沿陣地見到很多肢體變黑摳爛了自己喉嚨的**士兵屍體而變得大意的日軍部隊竟被一頓猛烈突襲打得屍橫遍野，剩下的日軍士兵已經跌跌撞撞潰不成軍倒退回去！

陣地上的支那士兵竟然還有還手能力？在望遠鏡里觀察著火線上決鬥的日軍前線指揮官大吃一驚，在他看來這樣強度的毒氣襲擊早該把片大地上的生靈全部滅絕了！但是中國人的陣地上還有活人，還有戰士。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沿著被炸毀的院子邊緣橫著一個街壘，街壘里負責警戒值勤的日本兵突然舉槍瞄向旁邊的廢墟。兩個身穿土黃色軍裝頭上戴著防毒面具的日本兵慢騰騰的從廢墟後面下來，空著手的兩個日本兵相互攙扶著走向街壘，其中一個日本兵軍裝腰腹間大片的血跡已經說明了問題，這是個被同伴接應回來的傷兵。

街壘里的三個日本兵見狀，立馬就跳出兩個過來幫忙，剩下的那一個也不由的向這邊看來。「噗」「噗」一直走的很慢的日軍「傷兵」突然直起腰來，伸手從同伴的后腰上抽出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連連開火。衝出街堡跑來幫忙的兩個日本兵和他們相隔不過幾米遠，這樣的距離如果再打不中目標，那胡安和蘭城就真的可以買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最後留在街壘里的那個日本兵發覺事情不對勁，蹲身伸手去抓街壘里的輕機槍，卻只聽得「噗」的一聲輕響，臉上蒙著布巾的傑森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距離街壘不遠的廢墟堆上。「快，別耽誤時間。」一槍幹掉了街壘里剩下的那個日本兵，傑森幾步衝過來，順手從屍體腰間抓過一枚手雷掛在了胸前。

傑森知道毒氣的厲害，況且他和沙克他們幾個都沒有配備防毒面具，所以在孫成虎和他手下的**士兵和日軍死戰不退的時候，傑森只有帶著沙克他們先行後撤。一想到那些已經被收集到一起的大堆戰利品無法帶走，傑森他們幾個的心裡就是一陣氣惱，光是那些輕重機槍就能值不少錢，況且還有不少的彈藥。

活人可不會被尿給憋死，眼看著回頭已經無望，傑森當即調整心態，直接在返回租界的路上尋找可以下手的目標。雖然這般的大海撈針和飢不擇食會使得效率降低了許多，但對於傑森他們來說，只要有收穫就是一件好事。成功襲擊了這個街壘，幹掉街壘里的三名日本兵，簡單收斂過戰利品之後，傑森又一次喊起了撤退。

撤退是傑森的無奈之舉，他們就只有5五個人，出現傷員倒是其次。主要是因為日軍的兵員、裝備和火力都在這片戰場上處於絕對優勢地位，稍有拖延，被自己偷襲的日軍士兵就可能召喚來足以將自己這個戰鬥小隊炸飛的炮火，哪怕來的只是重機槍和迫擊炮火力也夠嗆。

戰區里到處都是殘破建築和廢墟瓦礫，傑森他們帶著剛才的來的戰利品安然穿行在遠離交火區域的街區內部，從一棟樓進入另一棟樓，走出了兩三百米，這緩下一口氣來。昏黃的視線中，街巷側旁的破敗建築物越來越多，傑森的每一步都走得非常謹慎。對那些看似存有危險的建築物，傑森選擇的都是遠離的態度。

「噠噠噠噠噠噠」一串子彈從一棟建築物里突然飈出，雖說彈道激射的方向並不是傑森他們，可領先充當排頭兵的蘭城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一行人當即閃入瓦礫堆後方，腦袋和身體都盡量貼近地面，手腳並用地沿著廢墟橫向移動了一段距離，這才小心翼翼的算是繞過了剛才那棟飈出槍火的建築物。連續穿過好幾棟破敗樓房和一片慘遭夷平的居民區，傑森找了處隱蔽的廢墟堆招呼跟在後面的沙克等人暫時停下休息，倒是蘭城雙眼警惕地觀察四周，同時壓著嗓問道：「接下來該往那邊走？」

傑森探著腦袋觀察了好一會兒，以不太確定的口吻說：「我記得好像應該是繼續往前走吧」話說完沒幾秒，近處突然響起了衝鋒槍連射的聲音，輕快的「索索」聲一聽就是由威力程並不佔優的p38衝鋒槍發出的，**部隊中配備了不少德式的p38衝鋒槍。

傑森身體緊貼著瓦礫堆，右手擋在性急的蘭城身前示意他往後靠，左手直接拿起刺刀輕緩的向上探出，在刺刀尖上已經被傑森用口香糖固定了一塊小鏡子。這場發生在廢墟中的槍戰突然開始也突然結束，傑森從刺刀尖上的小鏡子里看的清楚，只見側前方坍塌建築旁躺著一個**士兵，而距離自己也就十來米，而相隔不到一箭之地，兩個日本兵正以低頭彎腰的謹慎姿勢端槍走來。可笑的是，這兩個日本兵手中端著的武器卻是德式的p38衝鋒槍，這可是**部隊裝備的武器。

完全可以想象，這是一名落單的**士兵被兩個日軍士兵發現后的倉促戰鬥，結果顯而易見：人數多且使用衝鋒槍的兩個日軍士兵們迅速擊殺了試圖逃走的**士兵。見敵人離的很近，傑森唯恐鏡面反光暴露自己的位置，連忙將刺刀放下擱於身旁的瓦礫堆。

耳朵里靜靜的聽著廢墟那邊兩個日本兵的動靜，傑森要過蘭城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窩在左手中，又把自己的手槍抽出握在右手裡。兩隻手槍都已經擰上了消音器，不管後續還有沒有其他的日本兵，傑森都不想因為這兩個正慢慢過來的日本兵暴露自己一行人給對方。

傑森依然擋在蘭城身前，並用眼神告知對方必須保持靜默。在這種壓抑到一觸即發的氣氛中煎熬了莫約半根煙的時間，須臾，傑森和蘭城兩人果然聽到了重而雜的腳步聲，其中有一個皮靴踩過碎石的聲音更是聽起來近在咫尺。就在傑森已經準備暴起開槍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日語的呼喝聲，那兩名上到廢墟堆上查看的日軍士兵估計因此停了下來，短暫交談之後，兩個日本兵終於結伴離開。

從近處走過的日軍士兵並未發現隱藏在廢墟之中的傑森他們，離去的日本兵繼續沿著廢墟邊緣朝戰場區域移動。聽著輕緩謹慎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傑森終於能吁了一口氣，轉念一想，日軍這是已經開始初步的戰場清掃了。挨了一會兒，傑森悄悄探出頭去觀察了一圈，除了那些潛在的、可能隱藏於廢棄樓房中的日本兵，方圓百米內暫時看不到日軍士兵的身影了。確定了暫時安全，傑森這才領著沙克他們起身往跟剛剛那些日軍士兵截然相反的方向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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