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５７章 交鋒
想來，假山後那對男女私自約會，一定是不敢露面的，看來自己今晚是要難逃此劫了。
秦洛霏微微閉上眸子，心裡急躁不安。
那些御林軍見假山後沒有半點迴音，不由個個拔出身上的寶劍包抄上來，驚得秦洛霏不敢動彈分毫。
假山後響起碎碎的腳步聲，從後面走出一個素白的錦衣男子，男子一出來，不但那些御林軍一愣，就是秦洛霏也不由呆愣。
男子俊美如謫仙，讓人移不開目光。
狹長的眸子蜿蜒無度，瀲灧如水。
鼻子細膩挺拔，唇角最是美麗，弧度分明，抿成花瓣的弧度。
身上一襲飄逸的薄如蟬翼的錦衣，在月光下飄飄欲飛。
只是他整個人卻是極冷，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眸子並未去看那對侍衛，而是看向皎潔的月色。
「小王爺。」那對御林軍見到男子，趕緊施禮。
小王爺？秦洛霏暗暗心驚，難道是夕王爺。
前兩次她雖然見過這小王爺，到沒有認真看過。
這夕王爺到真的美貌傾城，怪不得皇上和太后如此寵愛，就連她這樣定性的人都隱約動心。
這樣絕色傾城的男子，世間少有。她看到這個傳聞中的小王爺，隱約想起自己的哥哥，曾經也是這般的傾城傾國，顛倒眾生。
秦洛霏不由的暗暗落淚，也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屍骨是否入土為安。
夕王爺沖御林軍擺擺手，御林軍頭領秦大公子沖夕王爺微微見禮，領著人走了。
明明聽到女子的聲音，也不敢再追究，反正一切有夕王爺擔著。
夕王爺略微站了片刻，才冷聲道：「看夠了沒有。」
秦洛霏以為夕王爺說的假山上的人，哪知道夕王爺冷笑一聲，「我說的人就是你，你到是聽上癮了。」
秦洛霏一愣，她隱藏的極好，一般人是發現不了的，除非…這個夕王爺也是一個練家子。
「王爺看王爺的月色，我看我的月色，王爺怎麼能確定我看的是王爺，難道長得好看的男子都這樣妄自菲薄嗎？我家的哥哥也是傾國傾城，但卻沒有王爺這個病。」秦洛霏並沒有現身，冷笑一聲，道。
「極好，殺了她。」夕王爺唇角微動，有一個黑影從暗處走了出來。
秦洛霏大驚，沒有想到這個夕王爺為了保全假山上的人，要對她下手，忙道：「你別亂來，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小叔叔你在幹嘛？」正在這個檔口，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從假山後走了出來，看到夕王爺，親熱的叫道。
那小孩子長的粉雕玉琢，眉目俊朗，假以時日定是個像夕王爺一般迷倒女子的妖孽。
小孩子身後還跟著兩個氣喘吁吁的小太監。
夕王爺見到小孩，唇角微微有了暖意，道：「凌兒，不好好睡覺，半夜這是去哪裡？」
凌兒？秦洛霏納悶，這小孩是誰？好像和夕王爺很熟悉的樣子。
凌泰小小年紀，卻已經練到眉目不動，道：「凌兒睡不著，就起來看看月色。」凌泰說著話，悄悄的沖秦洛霏擺手，示意她走。
夕王爺性子冷冽，在自己侄子面前到也收斂，明明看到凌泰對秦洛霏擺手，也不做阻止。
秦洛霏微微鬆了一口氣，趕緊匆匆地回到宮殿，悄悄推開門，見杜傾城還睡的很沉，秦洛霏輕手輕腳的掀開被褥，躺了進去。
冷貴妃不但給了秀女們一個下馬威，就連太后也吃了啞巴虧。
冷貴妃仗著皇上的疼愛，硬生生的推遲了選秀。
永壽殿。
李嬤嬤端著鎏金雲龍托盤走到太後身旁，見太后閉著眸子，靠著彩鳳牡丹團刻檀木塌，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嬤嬤微微搖頭，那冷貴妃真是越發的上臉了，仗著皇上的寵愛，漸漸的不把太後放到眼裡，真是一個活膩的主。
太后畢竟是皇上的親娘，也是她可以刁難的。
「太后，吃點東西吧！」李嬤嬤放下鎏金雲龍托盤，揮揮手，叫小宮女把幾盤新做的糕點放到太後身邊青花纏枝的矮几上。
纏絲白瑪瑙的碟子，襯著五色糕點，看著就讓人有了胃口
太后睜開眸子，玉手按按額角，略帶疲倦道：「今日，怎麼未見夕兒？」
「小王爺去七王爺府邸了。」李嬤嬤手腳麻利的沏好香品，端到太后的身旁。
太后微微點頭，頭上的流蘇微微顫動，晃動這眼帘，道：「也好，省的他在宮裡無聊，又要嚷著回那個寺廟。哀家就不懂了，那寺廟有什麼好的，除了幾個老和尚和幾個小和尚，連個人影都見不到，也不知道夕兒喜歡哪裡什麼？」
李嬤嬤賠著笑臉，道：「夕王爺那樣謫仙的人，那是奴婢能猜測到的。太后不知道，如今見過夕王爺的，都說夕王爺是天上的仙人下凡。」
太後向來疼愛夕王爺，聽到李嬤嬤如此說，臉上有了難得的笑容，道：「哀家也從來未見過比他更好看的孩子，真是難得，就連皇上都特別的疼愛他這個弟弟。」
李嬤嬤見太后心情見好，忙叫宮女們準備膳食。
「老太后的鑾駕到了那裡了？你說冷貴妃這次鬧著推遲選秀，是不是在想等老太后回來，替她做主。」
太后雖然是皇上的親娘，卻越發的拿捏不住這個孩子的心思。從小就和她疏離，現今越發的和她不是一條心了。
他現在這樣寵愛那個冷貴妃，真不是社稷之幸。
「想是冷貴妃想做這個皇后吧！」李嬤嬤低聲道。
太后眉心微動，很快抿嘴冷哼了一聲：「她想得美，想都別想。她是坐不上這個皇后的，哀家寧可她如了意，也不會讓冷貴妃為皇后的。」
李嬤嬤心頭未轉，壓低聲音，道：「還是皇上太寵愛貴妃了，要是有人分一點就好了。」
太后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道：「那你就去給哀家這一個這樣的人來，哀家不能看著她一步步騎到哀家的頭上。」
李嬤嬤腦海里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只是這人容貌不如冷貴妃，但性子卻是穩妥的，就看皇上喜歡不喜歡了。
兩日後，還未天亮，住在御花園內側瀧秀閣的秀女們就被伺候的宮女們喚醒。
太後宮中和冷貴妃宮中都派了宮中的老嬤嬤過來。
等秀女們收拾妥當出門，集中在前院子里。
秦洛霏見秀女穿的都不是往日的衣衫，打扮的也比從前更加隆重華貴。
「妹妹，你今日打扮的美艷動人，姐姐都要認不出你來了。」杜傾城悄悄的拉住秦洛霏的手，低聲笑道。
「姐姐就愛說笑，再美也沒有姐姐美。」秦洛霏小聲道。
秦洛雨見杜傾城和秦洛霏嘀嘀咕咕，眸子間閃過一絲的不快。
她們在領事太監的帶領下，分成兩隊排列。
「杜姐姐，我有幾分害怕。」秦洛霏眸子流露出幾分膽怯，看向杜傾城。
杜傾城心裡暗笑，只不過是仗殺個人，就嚇成如此模樣，日後到也放心。安慰的拍拍秦洛霏的手道：「沒事，別怕。」
冷貴妃如此獨斷專橫，讓眾人心頭都有了陰影。更沒有想到明帝會像外界傳說的那樣，如此的寵愛冷貴妃，她們入了宮，在冷貴妃的壓迫下，哪裡還有好。
秦洛霏心頭微冷，冷貴妃的寵愛更勝從前，想打敗她談何容易，好在籌劃在人，杜傾城如此看得起她，她到應該好好的和她親近才是。
站在她前面的女子叫上官蝶，她的父親上官雲鶴是當今皇上的老師，這一屆的秀女家世和背景都不是她這個大將軍的女兒可以比的，秦洛霏的心間越發的忐。
她如今猜想自己就算入了宮，也不一定能得寵，只能慢慢籌劃。
她們一行人首先被帶到御花園內側的軒芳閣，早就有四個有經驗的嬤嬤等在哪裡，她們要過入宮的第一關。
驗身。
檢查身體有沒有異味，有沒有疤痕，有沒有暗疾。
然後，進入暖閣，有兩位品級更高的嬤嬤等在哪裡，檢驗秀女是否完璧。
秦洛霏排在最後，見前面的秀女有滿臉喜悅出來的，有兩眼紅腫出來的，有些秀女被身側的小太監帶走。
秦洛霏壓下心頭的不安。
「秦洛霏。」聽到裡面嬤嬤的叫喊，有穿青色衣衫的下等小宮女把秦洛霏帶到內室。
這間亭閣是歷代選秀的所在，收拾的十分的雅緻，倒像大家閨秀的繡房。
案幾，筆墨紙硯，熏香爐，簾帳，美人屏風應有盡有。
「脫衣服。」
有兩個小宮女把秦洛霏引到內室的簾帳后。
兩個小宮女剛想替秦洛霏脫衣，就被她阻止住。
「我自己來。」秦洛霏忍著心頭的不適，脫下衣服，任那兩個嬤嬤東摸西看。
那兩個嬤嬤點點頭，在秦洛霏的名字上劃上圈圈，有小宮女大聲道：「過。」
秦洛霏這才覺得自己渾身都濕透了，等她出來，又有小宮女過來，道：「請秀女進暖閣。」引領這秦洛霏去了東面的暖閣。
暖閣里有一個面色嚴肅的老嬤嬤站在哪裡。
「請秀女脫衣服，躺倒床上去。」
秦洛霏目光看向小宮女，那老嬤嬤沖小宮女揮揮手，叫身旁的小宮女退下。
秦洛霏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塞在老嬤嬤的手裡。含笑道：「嬤嬤，這是我的一點意思，請您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