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５９章 盛寵
帝王眸子柔情一片，一隻手臂摟抱著冷貴妃圓潤的腰身，另一隻手攙扶著她的胳膊，柔聲的提醒道：「愛妃，小心台階。」
「皇上，我還是覺得頭微微暈。」冷貴妃半扶著額頭，一副嬌弱的模樣。
帝王用手帕輕輕擦拭冷貴妃額頭的薄汗，好生哄道：「美人乖，朕一會就陪你回宮。」
其他妃嬪看著眼前的一幕，都恨得咬牙切齒。這個男人不但是她冷貴妃的男人，也是在做所有女人的男人，憑什麼她就能獨得盛寵。
莫妃有幾分淡然的品著茶盞中的香茶，把玩著手中的夔龍紋貼螭壺。
這夔龍紋貼螭壺，可不是一般貴家就能見到的，只有天子和妃嬪才能有資格使用。
圓筒狀的壺身左右，一璃為銎，俯首向下翹尾作翻騰狀，一螭為流，昂首張口，四足貼壺身作飛躍狀，又一小螭居壺蓋中央為紐，螭龍追逐嬉戲的生動情態與壺身結合成器。夔龍紋貼螭壺的胎釉細膩潔凈，在白色釉白隱現肉紅色，俗稱「美人紅。」這潔凈的胎釉難得，更難得的是這手藝，天下難尋。
可不比眼前那可恨的冷貴妃好看，就喜歡做姿態，仗這聖上的寵愛。
其他妃嬪也是恨得牙痒痒。
冷家的女兒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少有的賤人。
莫妃抬眸，微微看向身旁的浣美人，見浣美人依舊抱著她的香爐，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那天生柔弱無依的姿態，我見猶憐，就是莫妃這樣的女子，都忍不住想擁入懷裡細心的呵護，男子能不憐惜。
太后終是看不下眼，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冷貴妃，既然身體不舒服，就在宮裡養著，何苦出來受罪。」
太后臉色微沉，一點都不給冷貴妃留一點面子。
「謝太后關心，臣妾會好好保養自己和肚子里的龍子的。」冷貴妃微微挺起肚子。
皇上並不敬愛當今的太后，做的也不過是面子上的事情，她就算不喜歡自己，也左右不了皇上，只要皇上疼愛自己，任何人都奈何不得自己。等自己生了龍子，就會立為當今的太子，到哪個時候，看誰還敢給自己臉色看。
杜太后見冷貴妃如此頂撞自己，面色更冷。
「愛妃，小心。」帝王見自己的親娘和寵妃鬥了起來，到和沒事人一般，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冷貴妃在椅子上坐下，這才回到自己的龍椅上。
莫妃把玩這手中的瑩白茶盞，一直暗暗的注視這身旁浣美人的動作，見她睫毛閃動，眸子微微的掃向龍座上的帝王，很快收斂，捏起面前的石榴糕點小小的吃了一口。
明帝坐穩龍椅，接過小林子遞過來的玉盞，掀開瑩綠的玉蓋，扶了扶盞中的青色茶芯，小小的抿了一口，重新遞給小林子。
明帝點點頭，有兩個明艷衣衫的小宮女撩開遮擋在明帝面前的卷紗帘子，但保留著太后和冷貴妃面前的簾帳。
小林子上前一步，站在明帝右側的前方，展開一卷明黃色的聖旨，唱合道：「請秀女入殿。」
秀女們在一個年老太監的帶領下，分列兩旁，齊齊的站在大殿的門口。
「洛御史之女：洛姿嫣上前。」
秦洛霏在旁微微點頭，洛姿嫣檢查自己衣衫是否得體，蓮步微挪，裊裊娉娉上前。
太后最喜愛委婉的女子，洛姿嫣當符合太后的標準。
「民女拜見太后、皇上。」聲音婉轉，卻不嬌滴，更讓太后滿意。
「平身吧！」太后看向皇上，道：「皇上你看，如何？」
皇上正給冷貴妃剝荔枝，隨口敷衍道：「母后做主。」
太后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轉頭對身邊的小太監道：「留。」
「留。」小太監大聲唱合。坐在下面的幾個老大臣也都點點頭，洛家一直是清高之家，雖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但洛御史的名聲一向清廉，在朝中很有幾分人緣。
「莫學士之女，莫靈容上前。」
今日，莫靈容打扮的十分的美艷，論容貌她的艷麗一點都不輸於莫妃，甚至勝過莫妃。
莫妃臉色忐忑不安的看向太后，見太后微皺眉頭，頓覺不妙。
太后不喜冷貴妃，但對莫妃也不甚喜愛。
打扮妖艷，說話更是沒有一點規矩。
「莫小姐的衣衫？」蕭妃看向莫靈容身上的華貴衣衫。
莫家的確是權勢之家，莫靈容身上的衣衫可窺一二。
那身上那件衣衫竟然看不出是用什麼料子製作而成，只覺得光可照人，色澤泛著蔥綠，偏偏在日光的照耀下會變化出嫩水色。
她裡面穿的是鵝黃斜插領口的雙禁衣衫，外面就是這件不知道用什麼料子做成的捻線朱瑤裙裾，裙裾旁還有幾顆拇指大的珍珠鑲嵌在耀眼處。
這件衣裙端的是價值不菲。
蕭妃搖搖頭，再看太后和莫妃的神色，已經知道這莫家小姐沒戲了。
莫家富貴熏天，要是再進來一個莫家小姐，這後宮還不姓莫了。
皇上還未發話，太后已經端起眼前的茶盞，小小的抿了兩口。
太後身邊的小太監衝下面的老嬤嬤使個眼色，老嬤嬤上前把一個香藕色的荷包系在莫靈容身上。
「不留。」
莫靈容一瞬間有些呆怔了，但很快被兩個老嬤嬤帶了出去。
莫丞相也是目瞪口呆，只覺得老臉滾燙。
莫妃有口難言，從她看到妹妹身上穿的那件衣衫起，就知道太後會不喜。
太后一向崇尚節約，而莫靈容身上那件衣衫名叫幻影紗，乃是天蠶絲的一種，天下罕見，要採集此紗，不知道會耗費多少人力，有很多人為了此紗命喪懸崖。太后怎麼會喜歡奢侈的女子。況且，此紗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才能製成此衣，可謂不吉利。選秀乃是關乎子嗣，太后沒有追究，已經是開恩了。」
聽說前朝也出過一樁這樣的事情，那秀女的家族就因為這件價值千金的衣衫，被先皇滅了九族。
她這個妹妹就是太固執，莫妃暗恨爹娘太寵愛自己這個妹妹，才在人前丟了人。
那面已經有一個秀女又被賜了荷包，想來是太后剛才心情受到波及，這秀女成了莫靈容的虧。
這大概就是命數。
「秦大將軍之女，秦洛雨上前。」
秦洛雨蓮步移動，躬身見禮：「參加太后、皇上。」秦洛雨美貌天成，到讓太后精神一震，眼裡有了一絲笑意。
明帝眸子也饒有興趣的看向殿下的美人，果然不負燕國第一美人的名頭，有傾國傾城之姿色。
「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我見猶憐。」太后滿意的點點頭。
明帝唇角含笑，道：「母后說的是，我見猶憐，長的很是標緻。朕，到好些年沒有見到如此美貌的女子了，留用。」
冷貴妃眸子閃過一絲冷冽，狠狠地看向秦洛雨。
秦洛霏到不意外自己的姐姐會留用，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不過，自己的好姐姐有麻煩了，冷貴妃那樣善嫉恨的女子，因這明帝的那句話，恐怕就成了冷貴妃的眼中釘。
「莫洛雨？莫非就是燕國第一美人的秦家二小姐。」莫妃看向蕭妃含笑道。
蕭妃的一雙眸子也看向殿外的嬌媚女子，二八正是好年華，到顯得她們這些宮中的老人都像昔日的黃花了。
「到真是一個可人兒，蕭妃妹妹你說那？」
蕭妃毫不客氣的冷「哼。」一聲，道：「什麼話都讓姐姐說了，妹妹還有什麼話可說，只是妹妹說句難聽的話，今年的秀女大多美貌，姐姐要小心自己的寵愛。」
莫妃狠狠的瞪視了蕭妃一眼，扭過頭去。
秦洛雨後是林慧嬌。
林慧嬌只做了平常打扮，神色也是淡淡的。秦洛霏知道這個林家小姐並不想入宮為妃，也就怪不得打扮如此簡單了。
天不遂人願，想入宮的入不得，不想入宮的卻偏偏要留下。
太后和皇上一致同意留用。
又有幾個秀女被選上，淘汰的更多。
眾人到了這裡，都微微有些累了。明帝側著身子，眸子越發的冷灧，看向誰，誰都感覺後背發涼。
「母后，要不改日再選，我看貴妃有些累了。」明帝壓低聲音對太后道。
冷貴妃冷著臉，手指撫摸著肚子，可能這屆的秀女美艷者很多，她如今又不能伺候皇上，難保皇上不會移情別戀，臉色自然不好。
「還有幾個秀女，皇上就堅持堅持吧！」太后別過臉。
「軍機大臣上官雲鶴之女：上官蝶。」
上官雲鶴是明帝的恩師，上官蝶和明帝從小青梅竹馬長大，如今上官雲鶴更是為了明帝留在軍機處，勞心勞力，上官蝶定是要被留用的。
秦洛霏沒有猜測錯，太后和明帝一直贊同，下面的四個大臣也不過是做個陪襯。
「秦大將軍之女：秦洛霏。」秦洛霏緩步上前，拜倒在地，道：「參加皇上、太后，祝皇上太后萬福金安。」
太后直起身子，眼裡有了一絲的興趣，目光又看向皇上，見皇上分明像忘記秦家四小姐一般，表情淡淡。
「抬起頭來。」
秦洛霏抬起頭，太后微微點頭，模樣看著比上次還標緻，雖然不是傾國傾城姿，但還過得去。聽說，她舞姿驚人，很得皇上喜歡，有一點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