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詳徵兆
下午,村子里來了很多警察,他們在礦區事發現場拍了很多照片留作證據。礦洞內部也拍了一些照片,由於燈光問題,所以他們也沒有深入檢查。關於礦洞出事的問題,鎮上的派出所已經掌握了不少資料了。
以老村長的人脈,那承包商李老闆也已經被送入了局子里。傍晚時分大剛叔請的律師到了,此刻余呈曜才告別大剛叔回家去。
回到家已經是五點了,盤玲兒正在給余汝洛做飯。六歲的余汝洛正在上幼兒園,玩鬧得很,一邊纏著盤玲兒,一邊又鬧又笑的。
余呈曜還沒進門就聽到了這小妮子的笑鬧聲,門開,迎面衝來的洛洛一頭就栽進了余呈曜的懷裡。
「叔,你昨天都去幹嘛了?怎麼現在才回來?」撲閃撲閃的水靈大眼睛,一隻肉乎乎的小手就近在眼前。余呈曜的鼻子被這小妮子揉捏著,軟軟的小手並不是很大力,但捏得他鼻子痒痒的。
「洛洛別鬧,叔好累,讓我休息一下!」余呈曜把洛洛放了下來,然後坐到了桌前。盤玲兒正端著飯從廚房裡走出來。
「回來了?小海沒事吧?」盤玲兒走了過來,把飯盆輕輕放在了桌上認真的看了看余呈曜。
余呈曜年輕氣盛,身體素質好。雖然熬了一夜,累了一天,不過此刻卻並沒有表現得多麼疲憊。
他看了看盤玲兒嘆了口氣道:「嫂,都是我不好,幹嘛要邀小海去礦山。不然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
「別自責了,你自己受傷了嗎?」此刻盤玲兒沒有了礦洞前那一番冷漠,而是關切的看著余呈曜問了起。
「沒呢,但是小海受了內傷,肺葉破碎了,經過一夜的急救。現在已經修補好了。但是要恢復-卻很難。說不定以後還要留下後遺症呢!」余呈曜滿臉的沮喪,此刻他就像是做了天大錯事的小孩子一般,內心脆弱的一面完全暴露了出來。
盤玲兒抬手拍了拍余呈曜的肩膀,起身向廚房走去。
洛洛端著一盤子菜正從裡面跑出來,這個家要不是有這個鬼靈精怪的小妮子。反倒會顯得極為冷清,余家只有兩兄弟。余呈曜的哥哥,也就是盤玲兒的丈夫名叫余呈天。
然而這個男人卻拋棄妻女終日不歸,對於他存不存在,在這個家裡早就沒有了意義。反倒是余呈曜和盤玲兒的關係卻更好,余呈曜六歲失去父母,那時候就是盤玲兒照顧他一直到現在。
盤玲兒是師傅老靈頭的女兒,至於為什麼老靈頭要把她嫁給自己那不負責任的哥哥。他始終不太明白,然而細細回憶。哥哥余呈天以前似乎並不會這樣,他依然記得八歲那年哥哥和嫂子的感情還是很好的。
十歲那年嫂子懷孕了,哥哥就開始在外沾花惹草,直到十二歲那年,他徹底離家再也沒有回來過。四年的時間,雖然不是很長,但也足夠讓人的神經麻木了。余呈曜不知道盤玲兒是什麼感受,他卻很清楚自己的感受。
在這四年的時間裡,他甚至對自己的哥哥產生了無窮無盡的恨意。然而他卻是那麼希望再次見到他,問他為什麼。血濃於水的親情,為何到了他那邊卻那麼不值得珍惜。
飯菜上桌了,盤玲兒的呼喚聲讓余呈曜從沉思中清醒過來:「阿曜,想什麼呢,吃飯吧。小海沒有生命危險就不怕,以後讓爹給他看看,或許後遺症能治好。」
「嫂,師傅這幾天找過我沒有?」余呈曜說到師傅這兩個字之後,不由微微顫抖了一下。手裡的碗險些滑落,他有些尷尬的看了盤玲兒一眼。
「咳咳,爹讓你去山上一趟。其他的也沒說,今天你就在家裡住吧,明天再去!」盤玲兒給洛洛加了碗飯,開始哄著小妮子吃飯。
余呈曜埋下頭,心裡開始有些不安。這次鬧了這麼大的事情,師傅一定也知道了,他會怎麼責罰自己?
一頓飯如同嚼蠟,吃得是一點味都沒有。第二天一大早,大剛叔帶著律師過來找余呈曜要了一些關於事發當日發生的事情細節,以及找了一些證據之後和余呈曜說道:「這件事情李老闆如果能全權負責,那就不用上法庭,如果他要推脫責任,那我們就和他打這個官司!」
余呈曜點了點頭道:「要是他不賠錢,那他就死定了!」
由於師傅的召喚,余呈曜也不敢耽擱太久。送走了大剛叔和他的律師之後,立馬上了山。余呈曜沒想到的是,這次不僅僅受罰那麼簡單,竟然直接被禁錮在山上一個月。
盤龍山並不高,但是群山連綿猶如盤龍俯卧一般,故名盤龍山。站在山頂上向四周看,松柏和杉樹成片成片,在山風吹拂中如同大海里的浪花一般捲起。一個竹屋就在山頂上的一片平地上,此刻屋子裡正燃著檀香。
清香飄逸,隨風遠播。余呈曜心懷不安,緩緩走向竹屋。
「烏龜仔,你終於知道回來了啊!」蒼老的聲音里雖然帶著罵詞,但那語氣卻永遠是那麼平淡,不急不躁。竹屋的主人,也就是余呈曜的師傅,是一個神秘的老人。先不說他的能力,光是133歲的年紀還能像年輕人一樣在山裡頭蹦達,就已經體現了他的不尋常。
這個身高只有155cm的老頭來歷也非常神秘,他是出生於清朝末期,經歷了兩次朝代更迭的人。對於這個一百多歲的師傅,余呈曜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在他面前,余呈曜就感覺自己是如來佛手中的孫猴子,可以耍潑皮,卻蹦達不到哪裡去。終究還是得乖乖的被他的五指山壓在身上,然後開始煎熬。
「師傅,我~」余呈曜無精打採的先前走去,當他進入木屋的那一刻,老靈頭卻忽然站了起來,拉著余呈曜的衣領瞪著他的額頭。
「怎麼了?」余呈曜嚇了一跳,以為師傅是生氣了,準備抓他來揍一頓。正驚慌失措的時候,卻見老靈頭緩緩放開了他。然後他那皺紋堆積的額頭更加的緊皺了起來。
「朱子岩洞里應該還有別的變故吧?」老靈頭背著雙手,看著檀香,就這樣背對著余呈曜,聲音低沉的問了起來。
突兀的問話讓余呈曜感到一陣不妙,師傅又沒出門,怎麼會知道朱子岩洞發生了別的事情?當下他也不敢隱瞞,急忙說出了朱子岩洞中那骷髏人的事情。這是靈異事件,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所以他也沒有在村裡人面前提這事。
「看來是天命,阿曜,你年紀也不小了,要學會擔負責任了!」老靈頭忽然轉過身來,雙眼緊緊的盯著余呈曜道。
「再過一個月,你嫂子的大劫就要到了,她和洛洛能不能活下去,完全是掌握在你手裡的!這一個月,你哪裡也別去了,就在這裡跟我學如何操控金蛇蠱,還有就是驅鬼道術!」
老靈頭的神色非常嚴肅,他用不可置疑的目光看余呈曜,嚇得余呈曜只剩下了不住點頭,但是他並不明白老靈頭話里的意思。
什麼嫂子的大劫,難道這一切和朱子岩洞里的那石棺有關係?可是師傅既然知道了,為何不親自出手保住盤玲兒的命?
「你記住,我告訴你的東西你只有自己去體會,過兩天我要外出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便是你嫂子承應天命的時候。」老靈頭嘆息一聲,他這麼大年紀了,經歷了很多事情,他平時很少嘆氣的。
「師傅,難道沒有專機嗎?你不外出不行嗎?」余呈曜依舊被蒙在鼓裡,不明白老靈頭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對於命運天註定這回事,他是接受過教育的人,知道那是不科學的說法。然而命運這種東西雖然虛無縹緲,但又好似真的存在,讓他很是糾結。
「我無法改變這一切即將發生的事情,但是我不能在這大山裡坐以待斃,我外出就是為了玲兒做準備的。」老靈頭並沒有解釋,只是轉身進了裡屋,那是他的卧室,也是他存放東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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