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學術法

接下來的三天里，老靈頭把自己珍藏了一百多年的老古董從他自己的卧室里搬了出來。裝了一個大箱子，看起來很沉重。

這些古董之中有一根狼嚎毛筆，一瓶散發著古怪味道的墨汁，以及一疊疊裁剪整齊的紙張。

「這些是驅魔時所用於畫符的工具，符咒起源於道家。但是我們這一脈並非道家之人，所以我們只能說是借用。」老靈頭把這些工具從大箱子里整理出來又裝到了一個簡易包袱里去。

只見他依舊沒有停下，箱子里發出兵兵乓乓的聲響。一柄半尺長劍，乳白色，看不出是什麼材質所做，看起來像是小孩子玩的玩具劍。

「青萍劍，祖師爺的東西，先天至寶，斬鬼除妖的利器！」老靈頭小心翼翼的把長劍放在一旁的地上。又轉身對著大箱子翻騰。

一個手掌大小的奇怪鈴鐺，鈴身為混雜五色條紋，唯獨叮噹頂部的手柄烏溜溜看起來怪怪的。

「鎮魂鈴，也是祖師爺的東西，先天至寶。是五行玄鐵所鑄，震蕩時發出的聲音能夠震懾鬼魂，用以驅魔控魂。」老靈頭拿出鈴鐺之後也不忘記介紹一番。

看著老靈頭拿出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余呈曜感覺自己有些頭暈眼花。這些東西看上去很普通，然而老靈頭卻說得天花亂墜。

這都是他珍藏了一百多年的寶貝，從未見他拿出來過。平日里雖然有聽他說過，但他說的嚴肅，又神秘就像子虛烏有一般，看不見摸不著。那時候余呈曜根本就不太相信，然而此刻看到真東西出手了。

惹得他手痒痒的，想要拿起來鼓搗一番，看看是不是有師傅所說的那般神奇。然而他卻不敢去動，他很怕老靈頭，在沒有得到老靈頭的主動允許之下，他不敢上去動。

如果擅作主張，那可不是敲手指頭那麼簡單的責罰，估計不脫層皮也得出大血。

余呈曜一邊像好奇寶寶一般瞅著老靈頭身前的大箱子，心裡又不敢怠慢他說的話。只能假裝認真的聽著他的介紹，然後心裡默默的記下了這些東西。

老靈頭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一件件器物都是余呈曜只聽過沒見過的東西。

蒲扇大的六魂幡，天魔死後之怨念所化，為大兇器。可傷天道聖人，此番呈三角狀，通體烏黑，有魔氣隱現。幡下有六條幡尾輕輕飄揚。幡尾上書寫人姓名，早晚用符印祭拜，七天之後搖動幡旗可立即取人性命。

鋤頭那麼長的紫雷錘，先天至寶，可以召喚天雷。為大殺器，主世間雷罰，為誅邪除魔利器。

這些東西在老靈頭一一拿出來之後又被他謹慎的以符咒封印，說也奇怪，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

四件寶貝像是變魔術一般，在裹上那鬼畫符一般的紙片后，全部瞬間變成了手指粗細。

余呈曜心頭巨震，此時此刻，他也不得不相信這個世間是真的有法術存在的。而這個法術，此刻他也自己親眼見過了。

「師傅，你這是什麼魔術？」余呈曜依舊不願意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太過於虛幻了，一時間讓他難以接受。

「什麼魔術，縮頭仔，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拍死你！」老靈頭臉色一冷，瞪了余呈曜一眼。把拿出來的東西都收拾進了那個簡易的包袱里。

老靈頭的一聲呵斥，讓余呈曜噤若寒蟬，根本不敢再出聲。

見余呈曜乖了，他才轉身繼續在箱子里鼓搗了，不多時。只見他拿出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來，桃木劍，毛筆啊，硃砂之類的。

都是一些很普通的東西，村子里死人的時候，前來做法事的道士就會帶上這些。

而其中有一個破爛本子和一個竹卷卻引起了余呈曜的好奇心，這兩個是沒見過的。他看著老靈頭忙碌的背影，想要發問又不敢出聲打擾。

苦等了許久，老靈頭似乎已經收拾好了，他把大箱子蓋上然後指著裡屋道：「放床底下去，我不在的時候不準翻出來！」

余呈曜很機靈，沒等老靈頭說完，他已經搬起這沉重的大木箱子朝著裡屋走了。跟隨老靈頭十年，他對眼前這個讓自己敬畏不已的老人是非常了解了，一個眼神就能明白他要自己幹嘛。

等余呈曜出來之後，那些桃木劍什麼的都被老靈頭整齊的擺放在了桌子上。老靈頭手裡捧著那黑色的簿冊道：「這是祖師爺的手記，裡面的禁忌篇都被我撕掉了，你從頭開始看，這一個月，能學多少就學多少吧！」

說著老靈頭輕靈的一抖手，那黑冊子就朝著余呈曜飛了過來，余呈曜急忙伸手接住。緊接著又是一個竹卷迎面而來，老靈頭的聲音也是接憧而至。

「這竹卷就是記載關於溝通金蛇蠱的方法，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廢話不多說，一個月的時間，你給我多學點東西，竹卷的內容必須會！我走了！」

老靈頭的話一說完，也不再廢話，抓起簡易包袱就出門而去。他的速度非常快，如同一陣風一般從余呈曜身邊刮過。

余呈曜愣愣的看著手中的黑冊子和竹卷簡直就要傻眼了，之前不是說好了是跟著他學的嗎？

怎麼又變成了自學了？再看看供神桌上的東西，寶貝都是他帶走了，留下了一堆垃圾給自己。

「怎麼個意思啊！」余呈曜追出門口去看，想要問清楚什麼情況，然而老靈頭的身影早已不見。

無奈之下余呈曜只能打開黑冊子和竹卷看了起來，他就坐在竹屋門口的門檻上。那黑冊子上面記載的都是一些符咒的畫法和用途，還有配合的口訣和手印。

讓余呈曜無奈的是，原文都是古老得無法辨別的文字。而用現代簡體字翻譯過來的筆記又模糊不清，看起來十分的辛苦。

竹卷上的文字還好一點，雖然是繁體字，不過余呈曜都能輕鬆辨別出來。上面記載的是金蛇蠱的溝通法門，簡單的說就是用神識去與金蛇蠱溝通。

神識，就是人的靈魂。余呈曜感到一陣無奈，靈魂這東西就虛無縹緲，誰知道有沒有。既然不知道有沒有，又怎麼去用？

他各種嘗試，學著竹卷上說的方法，先席地盤坐，手捂胸口。口念咒語，然後用神識溝通。然而上面的動作都完成了，咒語也完成了，唯獨這神識溝通余呈曜無法明白。

他嘗試著在內心呼喚金蛇蠱，胸口沒有動靜，又出聲呼喚金蛇蠱。還是沒有動靜，他一怒之下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痛得他自己都齜牙咧嘴，然而依舊沒有動靜。

「什麼破竹卷啊，都是騙子，騙子！」余呈曜急躁了起來，一氣之下直接把竹卷往屋子裡一扔。砰的一聲砸在了供神桌上的香爐，頓時香灰遍地。

余呈曜心下一驚，立馬就冷靜了下來。他急忙起身抄起掃把和垃圾篼去收拾，這要是給老靈頭看到了指不定要被揍得半死不活才是。

他一邊收拾著，耳邊忽然傳來一陣低沉而沙啞的笑聲：「哈哈，自作孽不可活！」

余呈曜一愣，立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身朝著四周看了看，靜謐的山頂上，唯有山峰吹樹林發出的呼呼聲。

哪裡還有一個人影啊，但是剛才那個笑聲卻又那麼清晰。余呈曜縮了縮手，感覺自己的背後一陣發涼。

他心中一陣不安，這大白天的不會鬧鬼吧。怎麼剛才好像聽見有人說話？現在又不見人影！

經過朱子岩洞一事他的膽子似乎比以前小了，他有些害怕。疑神疑鬼的四處張望，又轉身走到門口探頭探腦的四處看了看。

然而結果是，周圍一片安靜，哪裡像有人來過。

「哈哈，膽小鬼！」忽然又是一聲突兀的譏笑，聲音近在耳邊。依舊是低沉而沙啞，這一次余呈曜是徹底聽清楚了。

「什麼人，裝神弄鬼的想嚇唬老子嗎？給老子出來，不然讓我找到你我就打斷你的狗腿!」余呈曜聽得清楚了，心裡又是一肚子氣。

就算他相信世界上有鬼，但是大白天的鬧鬼他是死也不會相信。人們都說鬼是陰物，見不得太陽光。而此刻艷陽高照，正是大中午的，他更加不會相信了。

然而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什麼裝神弄鬼，老子就在你身上，怎麼滴，你打我呀！」

忽然余呈曜感覺自己胸前一熱，一條金色蛇頭在他胸前探了出來，蛇頭伸出對著余呈曜吐了吐蛇信，大有挑釁的味道。

余呈曜嚇了一跳，手一抖不由把掃把掉到了地上：「媽呀，該死的，你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他話一說完，金蛇蠱沒回答他。又鑽回他體內去了，金蛇蠱消失之後旁邊再也沒人說話了。

余呈曜鬆了口氣這才明白，自己竟然是被這小東西給戲弄了。不過他心裡也有點高興，這說明自己已經和金蛇蠱取得聯繫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余呈曜一直都在學習黑冊子上的東西，畫符，念咒，做法等等。

學習的日子總是很枯燥的，這是他在山上的整整十五天，這一天山下傳來一陣喊叫聲。

「呈曜，呈曜！小海回來了，小海回來了！」一個身材高瘦的少年從不遠處的森林裡爬上來。

「真的啊，這麼快，太好了。我這就和你一起去看！」想到小海，半個月前，他在醫院回來的時候，小海才脫離危險期。

村裡的事情都是大剛叔在張羅，還不知道李老闆那短命仔到底有沒有賠夠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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