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七月十五(二)

第十章:七月十五(二)

我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原來是那個穿白裙子的女人在喊我,我走了過去:「請問有事嗎?」

穿白裙子的女人看了看我笑著說:「我姓謝,你可以叫我安安。你是叫韓涼吧?我剛才聽歐陽老闆這樣叫你。」

我點點頭,猜想那個女人可能叫謝安,這名字實在是有點.......

安安用手遮住了嘴,神神秘秘的對我說:「我跟你說,你的老闆生氣了,他那個人比較霸道。茲事體大,後果嚴重。」

穿黑衣服的男人忽然開口道:「安安,不要亂說話。」

安安卻沖黑黑衣男人擠擠眼睛:「范哥,他走了,沒事。」

我把手放到工服口袋裡,不雅的翻了個白眼說:「切!我怕他啊?動不動就生氣,純粹就是慣的,揍一頓就好了。」

「你敢揍他?」安安驚叫道,另外兩個男人雖然沒有說話,卻也用一種十分八卦的眼神看著我。

我十分豪氣的說:「我當然.......」

三個人屏住互相,六隻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我,我當時就泄氣了:「不敢了。」

安安拍了拍胸口:「你能不能不大喘氣啊,嚇死我了。」

我暗地裡將三個人鄙視了一遍:簡直就是白痴嘛。那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啊,你們聽說過誰敢打爹罵娘的?那還不真得下到十八層地獄的油鍋里去啊?

我見三個人對我露出了不屑的目光,便不服氣的說:「我雖然不敢打他,但是我致力於以氣死他為己任。」

這時,那個穿灰襯衣的男人說:「人氣人能不能被氣死,我不知道。但是人嚇人卻是能嚇死的,我就遇見過一件這樣的案子。」

「哦?快說來聽聽。」安安來了精神,姓范的黑衣男人雖然沒說話卻也看著穿灰衣服的男人。

安安又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對我說:「反正也沒有人,韓涼,你也坐下和我們聽故事吧!噢,我忘了給你介紹了,這是范哥,這位是崔哥。」

我看了看門口別說顧客了連個過路的都沒有,便不客氣的坐在小謝旁邊。要知道我這個人最喜歡聽故事了,特別是像現在這樣長夜漫漫,有人給你講故事聽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於是,被叫做崔哥的男人緩緩地開口了:「有一個年輕人住在一棟公寓了,這個年輕人比較愛開玩笑。

一天,這個年輕人又想到了一個捉弄人的法子。這天晚上,他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還在嘴了按了一條長長的假舌頭。然後就背對著電梯門站在了電梯裡面的一角。

電梯經過三樓,電梯外的人看了看沒敢上.....

電梯經過四樓,一個男孩嚇得跑回了家......

電梯又停了,五樓的那個美艷的少婦只顧著打著電話低著頭走了進來。年輕人悄悄轉過了身體,對著那個少婦笑了笑。

你想想這電梯晚上用的人少,裡面的燈光又很昏暗,有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對著你笑,你說恐怖不恐怖?

少婦看了一眼那個年輕人就『啊』的一聲暈倒在地。年輕人這時覺得自己玩笑開大了,馬上又掐人中又撥打120。

還好,沒過幾分鐘少婦就醒了過來。年輕人馬上賠禮道歉。

少婦大聲的說:「你太過分了,這種玩笑是隨便開的嗎?還有你身後的那個人也必須道歉。

年輕人疑惑的看向身後,什麼也沒有啊?

少婦接著說:「你身後的那個穿紅衣服的沒有頭的人也是你的同伴吧?我剛才就是被他嚇暈的,所以他必須向我道歉。」

年輕人感覺自己頭上滲出了汗,胸口呼吸困難,漸漸地就沒有了氣息.......」

「你是說,這個年輕人死了?」安安問。

崔哥點點頭:「嗯,被嚇死的。好笑的是這時候他打電話叫的車也到了,只是來的不是120的救護車而是火葬場的殯儀車,原來是年輕人忙中出錯撥錯了電話」

我想了想問:「真的只是撥錯電話嗎?」

一直沒有說話的范哥開口道:「凡事都有度,冥冥中自由定數。」

我心說這個姓范的說話還真深奧,有點像律師做的結案陳詞。可是我怎麼想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怎麼剛才的那個故事那麼像.......鬼故事?

不會吧?鬼節將鬼故事?這些人的心臟可真夠強壯的,口味也夠奇特的,果然歐陽炫接觸的都是異類啊!

安安忽然看向我:「韓涼,你們說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鬼?」

額?今天幹嘛都問我這個樣的問題?歐陽炫是問我相不相信這個世界有陰間存在,安安是問我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鬼,就算今天是鬼節吧,也不至於都問我一些關於鬼的問題吧?套用本山大叔的一句話,我不關心我是怎麼來的,我只關於我是怎麼沒的。我也不關心這個世界有沒有鬼,我只關心我這個月的獎金!

我見安安還在等著我的回答,便用一句在書上看到的很有深意的話回答她:「人是活著的鬼,鬼是死了的人。」

三個人各懷心事到的看著我,好像我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我忙訕笑著說:「當然這麼哲學的話不是我說的,我只是借用,借用啊!」

安安回過神來說:「崔哥故事講完了,我也講一個吧。」

我懶散的趴在桌子上,將自己調整到最佳的聽故事狀態。

「韓涼,你上嗎?」安安突然問我。

「上啊,我每天下了班就是睡覺,睡醒覺就上。」我心說,這故事聽得也太不易了,這個小謝快趕上十萬個為什麼了.......

安安忽然笑了:「你可真夠宅的,要是讓我過這樣的日子我可受不了。你沒有男朋友嗎?」

男朋友這種生物在我近年的記憶里沒有出現過,至於在我以前的記憶里有沒有我不十分清楚,應該是沒有吧,因為如果是刻骨銘心得的愛情根本不可能忘記,如果是平淡如水的話應該和沒有差不多吧?不然我也不會至今還是一個人啊……

安安清了清嗓子拉回了我還在神遊的思緒:「我要說的就是一個和上有關的故事。」

「等一下。」我攔住了安安,眼睛在103號超市看了一遍后問道:「這不會又是一個和鬼有關的故事吧?」

安安搖了搖頭接著說了下去:「在這個城市的一所中學里有一個叫王洋的學生。剛上初中就迷上了絡,於是經常偷偷逃課去吧上。剛開始,他只敢利用午休的時間,用父母給的午飯錢玩兒一會,

可是漸漸地便沉陷於虛擬的絡世界無法自拔。於是他從開始騙父母的錢,發展到偷父母的錢;從請假到逃課,最後開始夜不歸家。

父母和老師都發現了王洋上的事情,老師的好言相勸,母親的眼淚、父親的拳頭都沒有阻擋住王洋上的腳步,他在這條灰暗的路上越走越遠.......

學校跟前有一家黑吧,老闆常常為來這裡的學生打掩護,只要學生願意,可以二十四小時在這裡上,吃喝拉撒睡都在吧里搞定,當然他收的費用也是非常高的,並且他還會讓學生在這裡帳。

這天天剛黑,王洋背著書包來到了吧,並且把欠老闆的一千元錢還給了老闆。這老闆甭提多高興了。王洋提出還要玩兒一天,老闆當然同意了,這些學生就是他的財神爺。要知道他們在這裡玩上一天一宿他就會收他們二百元錢,這錢掙得要多容易有多容易。

王洋剛在四號台坐下,老闆就看見王洋的媽媽哭著走了進來。

「老闆,你看沒看見我兒子王洋啊?」王洋的媽媽抹著眼淚問。

老闆對這些天天來哭著找孩子的家長已經見怪不怪了:「沒有啊,他已經有幾天沒來了。」

王洋的媽媽嘆了口氣:「這孩子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了,他身上也沒有錢,能上哪去呢?」

王洋的媽媽說完並沒有走,而是在吧里挨張桌子的看了一遍。最奇怪的是她經過王洋身邊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動作,就好像根本沒有看見坐在那裡的王洋似得。

老闆眼睛睜的老大,不明白這王洋是會什麼隱身術還是王洋媽媽的眼睛已經哭得看不清人.......

王洋的媽媽哭著走了。老闆開始忙碌起來,給打電腦的孩子訂餐、送水,當然這些都是收費的。忙完這些已經夜裡十一點多了,老闆便把吧台交給了雇來的管自己進到裡面的小屋子裡。

老闆每次臨睡前都有個習慣,那就是數錢,看看這一天收了多少。對於他來說,這個世上再也沒有比人民幣翻動時更悅耳的聲音了。

數完了一天的進賬后,他又摸出了上衣口袋裡王洋還的錢,一張一張的數著,可是當他數完時,他忽然感覺那錢的顏色有些不對勁兒。

那一張張的粉紅色百元大鈔顏色變得越來越紅,紅的好像是流動的鮮血........這錢,不會是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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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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