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誰指使你的?
宋暮槿和太子忙看了過去,然後兩人幾乎同時起身朝太醫走了過去。
江雪影容貌長得好,所以這眉黛也不是黛筆,而是那種粉的,用的時候小小的刷子在眉上細細地刷一刷就可以了。
「這個裡頭有毒?」宋暮槿看了眼被太子拿了過去的眉黛。
「是,倒不是那粉里有毒,毒是下在這刷子上。」秦太醫解釋說道,「這毒一般是用銀針是試不出來的,放在這刷子上,只要刷了上一點,眼睛以及周邊的皮膚都是比較嬌弱的,所以沾上了就會順著眼睛進入人的頭致使人昏睡。」
「會不會影響太子妃的眼睛?這毒可有解法?」太子擰著眉頭問道。
「這毒倒是奇毒,不過倒也不難解也不會傷及眼睛還請太子殿下您放心,說奇是因為中了此毒的人就會沉睡,脈象也如常,所以一般的大夫很難診出來的因此多數中了此毒的人就會……」秦太醫頓了下,今日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大喜之日說死字不吉利,所以他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來,然後朝太子拱手說道。「微臣這就開方子。」
「嗯。」太子擰得緊緊眉頭這才鬆了開來。
知道這毒能解,而且也不難解,宋暮槿和太子兩人提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回去。
東宮這邊也是有自己的小藥房的,所以等秦太醫開了方子,太子就讓吩咐了人去取葯過來熬。
「太子妃娘娘服了葯什麼時候能醒?」宋暮槿看向秦太醫問道。
「夫人放心,等太子妃娘娘服了葯三個時辰內就會醒。」秦太醫回道。
宋暮槿點了點頭,扭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三個時辰,應該差不多是天黑的時候,雖可能不能洞房,但至少這洞房花燭夜也不是昏睡過去的,和五哥說說話也是好的。
如此江姐姐她心裡的遺憾應該也會少點,畢竟今日怎麼出的家門上的花轎,以及拜堂江姐姐她都是昏迷著半點沒印象。
「派人去江宅走一趟,就說太子妃娘娘無礙了。」太子叫了一個親隨孔森進來吩咐說道,「再去把內務府能接觸到太子妃所用的胭脂水粉的人暫時關押起來,還有江宅那邊能凡是能接觸到的人也都關起來!」
江雪影用的胭脂水粉自都是內務府提供的最好的,這是內務府那邊的問題還是送去江家后被人做了手腳,自是要嚴查審問后才能知道結果。
「是。」孔森應了一聲,然後拱手行了禮就退了出去。
孔森剛出去,有宮女在門外稟告說道,「太子殿下,大公主和幾位皇子妃娘娘,還有眾夫人過來了,說是過來看望太子妃娘娘。」
「就說我在,不方便。」太子扭頭直接說道。
太子在,一眾女眷自是不好過來了!
宋暮槿抿嘴笑著著說道,「五哥,既五嫂這邊沒事了,那我就先過去那邊了,剛巧我去跟她們說一聲。」
「好。」太子點了點頭,畢竟他剛說自己在,不方便讓那些女眷進來,那些人自也知道表弟妹在這裡的,不定有人怎麼齷齪地想呢,尤其是他那大皇姐,是心裡恨著呢!所以太子沒有留她。
笑著感激看向宋暮槿說道,「弟妹今日真是幸虧有你及時讓人通知我,多謝了。」若不是她及時讓米蘭把事情告訴他,那江家會怎麼處理,他還真沒有把握!
但他很肯定的是,若他沒有及時知道這消息,今日的大婚十之**是不會如期舉行!
江宅那邊,雖自己也是做了些防範,然而還是讓人鑽了空子。這般謹慎小心的,卻還是出了紕漏!
自己的女人,還是放在自己的身邊才安全!
宋暮槿想到了江雪潤來,給了一個眼色給太子朝床邊走了過去狀若去看江雪影。
太子微微頷首,跟了過去。
「五哥,今日五嫂暈倒后……」宋暮槿站在了床邊目光看著江雪影,低聲與太子說道,「江雪潤姑娘其實她是打算替五嫂上花轎行禮的,我覺得她有些問題。」
太子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
「五哥,那我就先告辭了。」宋暮槿收回了目光,微笑著屈膝告辭。
太子含笑送她到了門邊,然後招手站在廊下的孔林過來吩咐說道,「讓孔森派人好生把江雪潤查一查,仔細查查她來京後去過哪,跟誰接觸過一一都查清楚了。」
「是。」孔林點頭轉身去給孔森傳達消息。
宋暮槿出了大門便看到了等在大門外的湖陽公主等人。
宋暮槿屈膝給湖陽公主和三皇子妃等人行了禮,然後笑著說道,「太子殿下剛過來了,大家這會不便進去探望新娘子了。」
所以大家還是好回去吧。
太子殿下在,大家自不好意思進去了。
湖陽公主笑了下,也沒說什麼與三皇子妃等人率了眾人回去。
見宋暮槿跟眾人一起過來了,思嘉郡主就不著痕迹地往七皇子妃的身邊挪了挪,然後低聲問道,「表嫂,你絕不覺得今日的新娘子有點奇怪啊?」
每次聽她叫自己表嫂,七皇子妃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怎麼說呢,以前思嘉郡主叫她是舅母,然後她嫁給了宋昌翊後輩分就生生提了一輩叫她表嫂了!最開始的時候,七皇子妃還真是不習慣如今倒是習慣了了,聽了她的話,七皇子妃想了下道,「怎麼說?」
「新娘子一句話都沒說,而且動都
句話都沒說,而且動都沒動一下,難道表嫂你不覺得奇怪嗎?」思嘉郡主說道。
七皇子妃說道,「因為害羞吧,我倒是覺得沒什麼奇怪的。」是她自己心裡有鬼吧!眼下人多又有湖陽公主在,還有伯府的人也在,七皇子妃雖有些不放心不過倒也不擔心她會惹什麼事出來。
見七皇子妃這麼說,思嘉郡主努努嘴也沒再說什麼。
雖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大婚之日,不過這喜宴也與一般人家的喜宴不同的,大家也不好待太長的時間,等時間差不多了就告辭出宮了。
江雪影沒事了,宋暮槿也沒有什麼擔心的,等蕭殊那邊送了消息過來,她就帶了丫頭出去和蕭殊蕭介誠會合。
蕭介誠一輛馬車,宋暮槿和蕭殊夫妻兩個一輛馬車,等出了宮門宋暮槿才開口抬手給蕭殊輕輕地揉著額頭,「累嗎?」
蕭殊眯著眼睛享受著她的溫柔,問道,「五嫂真沒問題了?」
「嗯。」宋暮槿把當時秦太醫說的與他仔細說了一遍,「想來傍晚時分五嫂就能醒來了。」
宋暮槿說著就沉下了臉,忿忿說道,「真是狠毒,竟然給新娘子下毒。」
蕭殊笑了下,抬手把她的手握住了說道,「自是有那麼些狠辣之人的,你我當日大婚的時候不也是出事的?」
也是啊,當日他們成親的時候比今日還要驚心動魄!也好在當日他們順順利利地成了親,今日五哥他們也順利成了親!宋暮槿蹙著眉頭說道,「子硯,你說這次的事會不會是湖陽公主下的手?」
以湖陽公主如今與他們之間的仇,她有足夠的理由那麼做!
蕭殊說道,「有可能,也可能是其他的人。」
「你說的也對。」宋暮槿點頭。
如今想算計五哥的人多了去,所以是誰還得查證之後才知道。
「對了,外祖父還不知道這件事,又喝了點酒等回頭明日他老人家休息好了,我們再跟他說吧。」蕭殊說道。
「好。」宋暮槿笑著說道,「你今日也喝了不少吧,你躺下我再給你揉揉,還得要一會才能到家呢!」
說著要拉著他躺到了自己腿上。
「我也沒喝多少。」蕭殊笑著反而拉著她躺到了他的腿上,柔聲道,「我頭重,會壓著你的,還是我給你揉一揉吧,你今日也累了。」
宋暮槿見他眼睛清亮,精神不錯,也就隨了他讓人給她按摩了。
力道合適,舒服得宋暮槿幾乎睡著了。
回了府,夫妻兩人先送了蕭介誠回去,伺候了下人給他喝了醒酒湯,又囑咐了人仔細照顧他然後兩人才回主院。
周嬤嬤和依蘭等人正帶著多多在院子里玩,見得兩人回來,多多一邊朝兩人跑,一邊叫道,「爹,娘。」
「慢點,多多。」宋暮槿往下腰伸手去接住了他抱了起來。
今日人多,而且天熱,加上她先去了江宅,而蕭殊也要幫忙迎親,所以就沒有帶他去。
多多樓著宋暮槿的脖子,黑漆漆的眼睛來回地看著爹娘兩個,仿若在控訴他們把他丟在家裡的一樣。
這鬼精靈!宋暮槿搖頭一笑。
蕭殊面色柔和地接過了兒子,一家三口進了屋。
……
知道女兒沒事,江夫人紅著眼眶,雙手合十,「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江老爺也鬆了一口氣。
幾位江家公子是等花轎出了門,客人走了后,他們才聽江老爺和江夫人說的。
六兄弟也是大鬆了一口氣。
說是要把相關的人都關起來,江家人自是沒有意見,當下江家父子幾個過去一起配合處理。
江夫人則回了後院,一回後院就吩咐人把江雪潤押了來。
當時等府里的客人走了后,江夫人就吩咐了人把江雪潤給關了起來。
送了江雪潤過來了后,那幾個婆子就退了出去,屋裡只有江夫人和江夫人的一個心腹婆子,其他的人都退到了屋外去了。
江雪潤餘光掃了一眼屋裡的情況,然後規規矩矩地行禮,「母親。」
江夫人目光嚴厲地掃向她,厲聲問道,「今日是誰教你那麼做的?」
江雪潤撲通跪了下去,抬頭無辜而又委屈地看向江夫人說道,「母親,沒有誰女兒那麼做,是女兒自己心甘情願那麼做的,女兒只是看姐姐暈倒了,想姐姐若今日無法拜堂成親,那陛下和太子殿下肯定會認為不吉利!他們肯定會以為姐姐不吉利的,女兒都是為了姐姐著想,為了江家好!」
「是你自己的主意?」江夫人冷笑了一聲,「那我倒是沒有瞧出來,你心氣竟那麼高——竟然看上了太子殿下!」
別人當姐妹共侍一夫是美談,更何況是太子殿下,旁人只會說姐妹兩個能相處幫襯。
可她卻沒有那麼想過,更何況女兒是把太子殿下跟她說的也都自己說了的,不管將來會如何,然現在的太子殿下是一心對女兒的,是真心的!
所以,怎麼能讓這庶出的女兒介入女兒和太子殿下的中間?
江雪潤面色一白,忙搖頭否認,「母親,女兒沒有,女兒沒有那麼想,只是想為姐姐分憂解難罷了,女兒從來沒有那麼想過!」
「我知道你憑著自己的花容月貌,又仗著老夫人的疼愛,所以一般的人看不上,我只沒有想到你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你姐姐身上來了
姐身上來了!」江夫人喝道。
真是上不得檯面的姨娘生的,憑江家的家世,再加上如今女兒是太子妃,給她在京城找一門好親事那自是不難了。
可她卻生了那樣的的心思!
是她姨娘囑咐她的抓住機會往太子床上爬的?
還是——
江夫人眉頭一蹙。
當初,她是沒有打算帶江雪潤過來的,是老夫人的意思,說江雪潤年紀也大了,是該說親了,若能嫁到京城到時候與女兒也能有個照應,若是沒有找到滿意的,那就當帶她出來見見世面。
老夫人的決定,她和老爺自然只能遵從了。
難道是老夫人的意思?隨即江夫人心裡立即搖頭否定了,老夫人雖是疼江雪潤這孫女,然而卻沒有老糊塗,後宮的爭寵自來兇殘哪會管什麼親姐妹?所以老夫人絕對不會有那打算的。
倒是把江雪潤嫁到京城希望兩個孫女以後能彼此有個照應,這應該是老夫人心裡希望的。
所以,應該那姨娘的意思。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她來京城后被人利用了!
「母親,女兒沒有,女兒沒有。」江雪潤哭著搖頭。
「你老實說,是誰指使你的。」江夫人厲聲喝道。
不管怎麼問,江雪潤就是一口否認。
江夫人見問不出什麼來,就讓人送了她回去繼續關起來,然後吩咐人去審問江雪潤的兩個貼身丫頭。
進京來的這些日子,她的兩個丫頭最是清楚她去過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和誰說過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