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中曲山御兵救黎民
「師傅,你怎麼了?」雲舟之上,少年吳子越怕怕的抓著船舷。這雲舟開的跟飛一樣,站在原地的蝶琉璃和蒼梧不約而同的對著楠處和少年吳子越遠去的身形露出一絲苦笑……
「我沒怎麼。」楠處臭著一張臉,「那你怎麼把船開的這麼快?」少年吳子越不怕死的繼續追問道,楠處繼續生硬恨聲道:「心裡難受!」
少年吳子越茫然的眨眨眼:「師傅你病了嗎?」楠處咬牙切齒,他能怪誰?明明是自己自找麻煩:「我病了又怎麼的?你有葯么?」都怪他自作多情。
豈料少年吳子越無比認真的來了一句讓楠處恨不得吐血的話:「師傅,你明知道、我沒有葯的。」他幽怨的說,楠處快被氣的抓狂了:「那就給我閉嘴!」
少年吳子越閉嘴了,他苦苦思索了一下。然後說:「師傅,我聽說人血能做葯的,所以、我就是醫你的葯。」不待楠處反應,少年吳子越還自作聰明的露出了邀功的笑容
「……」楠處不想說話了,他已經被少年吳子越打敗了。真不知他腦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稻草嗎?難道看不出他是心病嗎?偏偏,心病是因為他起,故而葯也是他。
少年吳子越看到楠處不開心,也就不說話了。他乖乖的抓著雲舟船舷,不一會兒、他們就到達了距離英鞮山三百里之外的中曲山腳下。
他們去的時候鎮甸上亂鬨哄的,本來只想買些日用物品的楠處和少年吳子越也被擠散了。因為人實在太多了,鎮甸上的人好像都跟瘋了般的一窩蜂都像城門口跑去。
少年吳子越還沒弄清楚狀況前,楠處就被擠到了另一邊。隔著人群,少年吳子越看到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抓走了楠處。他們能輕易抓走楠處是因為人實在是太多了。
不能隨意殺凡人,是歷劫時的規矩。楠處本想告訴少年吳子越自己不會有事情,但是他一轉頭卻發現少年吳子越不見了。
而楠處被抓到了城裡的宮殿里,原來是要跟別的城郭開戰、所以四處抓壯丁呀。「新開的,老實點!」帶兵的頭頭把楠處推搡到了壯丁群里,粗魯的呵斥了一句。也許是看到他細皮嫩肉一身華服吧。
「不想打仗也可以,」台階之上,遠遠的有個嘶啞的聲音幽幽開口了。「五萬兩黃金,就可以離開了。」楠處聽到這句話,也是一滯:五萬兩?還是黃金,明顯是故意的、有這錢的早跑了。
此話一出,地下頓時跟炸開了鍋一樣、有些大膽的平民甚至試圖跟看守的士兵躲武器逃跑。但是失敗了,楠處眼睜睜的看到罵他的士兵頭頭一刀砍下了奪兵器那人的人頭
楠處胃裡有些不舒服的皺著眉,他忍耐著想吐的感覺。雖然說見過不少奇怪的動物和事情,但是看到同類殺同類就在自己眼前,楠處還是很不習慣。
那個殺人的士兵頭頭很滿足的看著因為害怕而安靜下來的人群,楠處惋惜的看著那人變態的滿足感、大概是因為覺得掌握生殺予奪的感覺,讓他從此迷失了吧。
楠處疲憊的閉上眼睛,他不能動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就在這時,少年吳子越來了。「昏君!放了我師傅!」他才不管什麼歷劫禁忌呢,只要能把南楚救出來、殺幾個雜碎又如何?
隔著那麼多人群,少年吳子越憤怒陰鷙的聲音傳來。楠處抬頭,也不知他是怎麼殺進來的、原本乾淨的衣衫上滿是灰塵血污,不知從哪裡奪來的長矛上還滴著血。
就像從十八層地獄里出來的惡鬼修羅一般,散發著戾氣。「這裡沒有你師傅。」台階上的君王蒼白無力的沙啞說道:天知道哪裡來的少年,大概是有病吧。
「楠處!師傅!」明明就是他看到師傅被抓進來的,待人群散盡后、他躲了一個士兵的長矛一路打傷了圍追堵截的人闖進來的。「給我射箭!射死他!」
君王手下的一個將軍反應過來,命令弓箭手準備。楠處快崩不住了,雖然少年吳子越魯莽闖進來傷人不對、但是他們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上來就要亂箭射殺呀。
「就憑你們?」少年吳子越桀驁的冷笑道,他打不過柳相,打不過蒼梧,打不過師傅、但是打幾個凡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只要楠處有事,他才不管歷劫規矩呢。
「放!」作死的將軍下令道,頓時四面八方,萬箭齊發、漫天箭雨直奔少年吳子越而去。他再次冷笑一聲,運起自身靈力、定格了那些對準他飛過去的箭矢。
「不要傷人,我挺好的。」就在大家目瞪口呆時、楠處及時的從人群中喊到。他真怕少年吳子越會把那些箭矢都反彈回去,那樣很可能會殃及池魚。
聽到楠處的聲音,少年吳子越放心的舒了口氣:師傅太善良,總是不忍心對人動手,又恪守規矩的很。所以他才不放心的趕來救他,不是怕他被殺,只是怕那些人萬一虐待他什麼的。
還好,他及時來了。現在師傅發話了,他當然要聽。所以少年吳子越彈了個手指,那些定格的箭矢紛紛從半空中墜落。「師傅你沒事就好了。」少年吳子越開心的笑道。
楠處本來想拍拍身上的灰塵就走的,可是那些反應過來的人不讓他走。他們覺得,這倆簡直是天上下來的救星。不論是什麼,定然能幫他們度過難關。
「我沒事,但是他們不好。」楠處指了指那些被殃及的無辜百姓,他曾經也為了一己江山,差點辦過這樣的錯事、所以他希望這次做些什麼,至少能彌補下心裡的感覺。
「師傅,你說怎麼辦?」少年吳子越扔了長矛,慢慢走向楠處。人群都默默的給他讓道:他們感覺到了,這兩個人可能能救他們。楠處看了一眼威風不在的君王,然後說道:「中曲山上有駮bó,能抵禦兵禍。」
這也是最好的辦法,駮bó?就是那隻白色馬身子,黑尾巴,獨角,牙像老虎牙,爪像老虎爪,吼叫聲像擊鼓的獸?這是個辦法,少年吳子越撓撓頭:「師傅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此刻的他乖的就像任何一個鄰家少年,哪裡還看得出前一刻那個戾氣滿身、恨不得殺盡天下傷他人的狠唳樣子。中曲山上多雄黃石,多白玉和金礦,也多虎豹豺狼。
「那你去吧,駮喜歡吃虎豹、記住沒?」楠處又不放心的叮囑一聲,少年吳子越難得沒說不的點頭:時間緊迫,他不想在這裡多待了。
楠處就坐在台階前等少年吳子越回來,雖然駮喜歡吃虎豹力氣也不小、但是中曲山上有杯樹,那是一種圓葉子、形狀像棠樹的樹。結出的果實同木瓜一般大,人吃了會力氣過人。所以楠處不擔心少年吳子越對付不了駮,於是他很放心。
不過是一頓飯加半盞茶的功夫,少年吳子越就拽著駮的獨角騎在駮身上向宮殿走來。那隻駮不甘心的時不時吼叫一聲,就像鼓聲咚咚一般鎮的人難受。
「你給我閉嘴!現在你在叫我就把你的角給拔了。」少年吳子越不耐煩的兇狠的拍了駮的腦袋一下,那隻駮果然不叫了、只是用憤恨的眼神瞅著少年吳子越。
「把駮用琪姝給的符咒定在城樓上就可以了、它走不了了自然會叫,等我們走了過十一個時辰后它符咒失效會自己走的。」楠處一邊吩咐少年吳子越,一邊對眾人說。
君王感激涕零的給楠處跪下了,少年吳子越看到君王的慫樣、頓時心生一計,他轉了轉眼睛笑眯眯的伸出手、對君王說道:「我們幫你解決了兵禍,你該給錢了。」
這次,楠處沒說,默認了少年吳子越的做法:君王實在可惡,問他索要錢財定然沒錯、那必定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君王沒有意見,他也不敢有意見。
「您……您想要多少?」君王諂媚的笑著問少年吳子越,點頭哈腰的命人準備。少年吳子越毫不客氣的說:
「之前你好像說要徵收五萬兩黃金的免兵役稅啊?那我就要六萬好了。」多了也太沉,怕把雲舟壓垮了、得不償失。君王一聽,肉疼的恨不得馬上暈倒,可惜他體格太好、暈不倒。
於是那天的城甸里,一邊是忙著撒錢取樂的少年吳子越、一邊是快要心疼死的君王,偏偏全城的人都在哄搶錢財、法不責眾嘛。
楠處和少年吳子越登上停在城郭另一邊的雲舟時,回頭看那些民眾還在哄搶錢。那隻駮好像被遺忘一般憤憤不平的孤零零的站在那裡。
等我能修成人形,我一定要找那兩個混蛋報仇!此等羞辱,不抱誓不為獸。楠處和少年吳子越並不知道,他們遇到了一隻死心眼愛記仇的駮。當然,那是后話了。
楠處和少年吳子越歷劫的山海之行又繼續向著下一座山前進。經過這麼一折騰,楠處也不鬱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