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管它機緣還是禍根
他們繼續又向北走了二百里,到了蔓聯山,山上沒有花草樹木。「師傅,你好像不開心呀?因為什麼呢?」雲舟之上,少年吳子越趴在楠處身邊,小心的問道。
「足訾——足訾——」此時,雲舟下,一隻猿猴身子長著鬣毛,牛尾巴、雙臂長滿花紋、馬蹄子的野獸。看到了他們就開始叫喚,
名稱是足訾,它叫的聲音便是自身名稱的讀音。這隻足訾顯然是出來捕食的,因為山中有一種禽鳥,喜歡成群棲息結隊飛行。
那是一種尾巴與雌野雞相似的鳥兒,它的名字叫鵁。叫的聲音便是自身名稱的讀音,人吃了它的肉能治好中風。「沒什麼。」楠處沉默。
繼續向北北一百八十里,是單張山,山上沒有花草樹木。但是蹲著一種野獸,豹身子長尾巴,還長著人腦袋,牛耳朵。
它只有一隻眼睛,名諸犍,喜歡吼叫,行走時就用嘴銜著尾巴,卧睡時就將尾巴盤蜷起來。
山中還有一種禽鳥,野雞身子,腦袋長、白色翅膀、黃色腳,名叫白鵺ye。人吃了它的肉就能治好咽喉疼痛的病,還可以治癒瘋癲病。櫟水從這座山向南流入杠水。
繼續北走三百二十里,是灌題山,山上是茂密的臭椿樹和柘樹,山下到處是流沙,還多出產磨石。「磨刀霍霍像豬羊,就用磨石磨刀。」少年吳子越拓展聯想到。
琪姝抽了抽嘴角,本來她以為少年吳子越長大了呢、卻不想只是長了年齡沒多張腦子,咦?楠處怎麼沒有出聲糾正一下呢。
等琪姝回神去注意楠處時,卻發覺他不見了。
雲舟下有一隻白尾巴的牛在像人一樣人在高聲呼喚,這就是野獸那父了。順著那父的視線,琪姝看到楠處在追一隻長著人臉的母野雞。
這種禽鳥一看到人就開始跳躍,它的名字叫竦斯,它叫聲就是名字。匠韓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向西流入泑澤,水中有很多磁鐵石。?「怎麼出去也不說一聲?」
琪姝皺眉,再向北二百里,是潘侯山了。山上是茂密的松樹和柏樹,山下是茂密的榛樹和楛樹,山南陽面蘊藏著豐富的玉石,山北陰面蘊藏著豐富的鐵。
「是我看到竦斯,所以抓了來、它跳的太快了點。」楠處躲閃著琪姝的眼神,訕訕的解釋道。少年吳子越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師傅他……「你們別看我了,快點來幫忙把竦斯處理下、我們加餐了。」楠處似乎是不想說下去,所以他擺了擺手,對二人說。琪姝和少年吳子越也不好在多說什麼。
雲舟過潘候山時,他們看到了有山民在驅趕一些氂牛。它的形狀像一般的牛,但四肢關節上都有長長的毛。
擅長負重爬坡,毛髮可以禦寒,牛糞也是特別好的燃料。邊水從這座山向南流入櫟澤。
繼續向北二百三十里,是小咸山,這裡沒有花草樹木,冬天和夏天都有積雪、所以有些冷。
繼續往北二百八十里,是大咸山,山上沒有花草樹木,山下盛產玉石。這座大山,是四方形的,人不能攀登上去。但是楠處他們有雲舟,所以可以通過。
他們看到了大咸山上的長蛇,它身上的毛與豬脖子上的硬毛相似,發出的聲音像是人在敲擊木梆子。
繼續往北三百二十里,是敦薨山,山上是茂密的棕樹和楠木樹,山下是大片的紫草。
敦薨水從這座山向西流入泑澤。泑澤位於昆崙山的東北角,是黃河的源頭。水中有很多赤鮭。
那裡的野獸以兕、氂牛最多,而禽鳥大多是布谷鳥。
繼續往北二百里,是座少咸山,山上沒有花草樹木,到處是青石碧玉。
山中有一種野獸,牛身子紅顏色,人臉、馬蹄子,它就是吃人的是窫窳,為了引誘人,所以發出的聲音如同嬰兒啼哭一般。
敦水從這座山向東流入雁門水,水中生長著很多peipei魚,人吃了它的肉就會中毒發狂想要殺人。
繼續北走二百里,是獄法山。瀤澤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向東北流入泰澤。水中生長著很多zao魚,鯉魚卻樣子雞爪子,人吃了它的肉就能治好贅瘤病。
山中還有一種野獸,狗身子人臉,擅長投擲。一看見人就嘻嘻笑,名稱是山hui,它走起來就像颳風,一出現天下就會起大風。
「師傅,它為什麼要對人嘻嘻笑?」少年吳子越不懂,人有什麼好笑的?此刻他就被那隻山hui笑得莫名其妙的。
「噓——」楠處堵住了他的嘴:不要吵,如果讓它跑起來、刮大風可不是鬧著玩的。楠處只張嘴不說話,那隻山hui擅長投擲。
所以他們三個很吃虧的,這也就是山hui為什麼會見人就嘻嘻笑的原因了:先嘻嘻笑,讓人失去警惕的心、然後百發百中。
自然,此刻躲在雲舟里的三人大氣也不敢出的希望快點過了獄法山。只是怕什麼來什麼,他們沒想到的是九德一聲叫喊、壞了三人的如意算盤。
「我說,你們三在玩躲貓貓呢?」九德甩著他那條狗尾巴,從天而降的探頭探腦的調侃他們。此刻,他並沒有看到那隻山hui。
等他看到那隻追著雲舟飛奔過來的山hui,突然意識到自己闖禍了:據說——這玩意兒能引起大風?「你……你……你……」楠處惱恨的看著九德,連說了三個你。
而九德,明白過來后、則是一臉無辜:「我又不知道。」正在這時,獄法山上果然颳起了大風。呼嘯的狂風吹得雲舟左右搖擺。
少年吳子越覺得這狂風大的都快把自己給刮飛了,當然九德也好不到哪裡去。他被狂風從雲頭上颳了下來,要不是用狗尾巴勾住了雲舟的桅杆、他就要被真刮飛了。
此刻,狂風四起、飛沙走石。四個人——啊不,是神仙。完全被風沙眯的睜不開眼睛,不論九德念多少遍避風咒都是沒用的:這隻山gui的戰鬥力真是超強的。
等到四神仙回過神來時,已經是漫天星光了。此時山gui才筋疲力竭的慢慢離來了,當然雲舟指定是被摧殘的傷痕纍纍了。
楠處,少年吳子越,琪姝三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闖禍的九德。九德心裡咯噔一聲:這是要三堂會審么?他頭上突然開始冒汗。
「你還沒說,你怎麼在這裡呢。」琪姝是第一個想到關鍵問題要問的,九德長舒一口氣:「我是來請你回去的,為著你們的事情、天帝在相親宴上發怒了。」
這麼快?琪姝完全不知道。「那神君他會被牽連嗎?」刑天是支持他們成親的,還說能在一起是好事情、所以琪姝很憂心。
九德用他的狗尾巴掃了掃自己身上的灰塵,一臉嚴肅的說道:「難說,本來相親宴還有好久才結束的、但是因為你們的事情被告密,所以震怒的天帝提前結束了」
啊?楠處完全沒想到會這麼快就被發覺了。少年吳子越有些懵,所以只是獃獃的坐在那裡聽他們說。
「白帝少昊和蝶琉璃,他們已經去替刑天求情,所以你們師傅不會有事、最多也就是罰他打掃天書閣。」少昊——他?楠處有些蒙。
「怎麼了?少昊跟刑天關係不錯的,你們別被他貌似冷傲的外表和滿身孤寂感給騙了、其實他是個很溫暖的神。」九德笑眯眯的解釋道
溫暖?少年吳子越撓撓頭:暫時還沒覺得他哪裡溫暖了。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最主要的還是先弄清楚情況。
「你來,怎麼現在才說?!」琪姝急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怎麼拖到今天才來說:「事情發生了好幾天了吧?」她一急就對九德大聲道。
「天帝怕我搬救兵,給我灌了醉酒果、」提起來,九德就感慨自己倒霉:天帝那個糟老頭,竟然也會玩陰的了。「我今天才醒。」
醉酒果是酒神閑著沒事用酒種了果子,然後再次釀的果漿酒、一般人喝了要睡個好幾年,一般神仙喝了要睡個三五天。當然,除了本身釀果子酒的酒神、就是愛喝酒的酒鬼不會被醉倒了。
九德不是酒鬼,所以九德醉了好幾天。「琪姝,你快些跟上神回去吧、我們幫不上忙,只有期待結果了。」楠處體貼的開口說道。
「你們放心去吧,這裡有我呢。」四個人正說話間,突然聽到背後有偷聽的人說道。四人轉頭,六雙眼睛齊齊看著優雅走來的繆華、故人依舊啊。
「你不是在雲生海樓么?」少年吳子越問道。繆華擺擺手,「別提了、我把雲生海樓賣了,本來就想四處走走,結果聽說了事情、就找來了。」她最近突然不執著了。
真是奇怪呢,最近突然不在執著的想要等一個人、而是想去尋找他。好像被人強硬灌了黃泉水,那水裡還有忘憂草的味道。
「那就好,有你我也放心。」現在心如亂麻的琪姝,以為繆華放下了執念、卻不知是執念更深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