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哈利和艾格西驅車行駛中。

艾格西打開平板接收分析著梅林傳輸過來的最新數據。

梅林通過艾格西從默罕默德的筆記本中拷貝下來的所有信息，黑進了i國的聯絡網。從中查到i國的高層之一阿里在今天下午有一場秘密軍事交易。

而阿里身為高層和該項目的策劃者之一，手上有著秘密基地醫療所的最高級別門禁卡。如今病毒正在發展階段，該項目正式進行，他對於秘密基地醫療所的最高級別門禁卡必定卡不離身。

哈利和艾格西若想不打草驚蛇地潛入秘密基地醫療所，必先獲得一張最高限度的門禁卡。

好在阿里人在伊拉克，而秘密基地醫療所在敘利亞。

阿里不會因需要用到而發現卡的不見。

哈利和艾格西在國際酒店以旅客的身份辦理了入住手續。

進入房間后，哈利立刻打開了筆記本連上酒店內部網路。

梅林在大屏幕後舒展了下手指，透過哈利的連接，精妙地繞過一道道防禦牆，遠程黑進了酒店監控攝像，一分鐘后，酒店各個監控攝像實時出現在了哈利的屏幕上。

艾格西把行李箱中需要的設備搬出來后，湊到了哈利身邊看監控攝像。

「阿里進電梯了，我們趕得正及時。」艾格西說道，由於他們不知道阿里和那位為了保護隱私代號為xy的軍事交易客戶，交易會進行多久，他們抵達的時間合得正好。

哈利在監控設想中鎖定了阿里同行人員中一位與艾格西身形相似的成員，敲了幾下鍵盤，立時顯示出了該名成員的全部訊息。對方名叫扎卡。

「連好了嗎？」哈利問艾格西道。

艾格西看了眼放在桌上的kingsman的特殊3d印表機，道：「好了。」

哈利按下了一鍵，3d印表機便精密地運作了起來，不一會兒后一張難分真假的人臉將呈現在他們的眼前，只需再作幾步特殊化妝，就可以來個偷梁換柱。

「不知道那位代號xy的客戶一行人來了沒。」艾格西道。

阿里在電梯中和同行人講了些什麼，同行人隨之回復了些什麼。但艾格西聽不懂阿拉伯語。

「他們接到電話，對方還有十分鐘到。」哈利回道。

但這不是他們現在要關心的問題。

哈利打開身邊的一隻包，對艾格西說道：「張嘴。」

「啊——」艾格西坐在哈利身邊，將臉轉向哈利，聽話地張大了嘴巴。

像一場牙醫遊戲。

哈利用手捏住了艾格西的下頜，從包中抽出了一支銀亮的不鏽鋼壓舌板，壓住了艾格西的舌頭，用捏著艾格西下顎的手的手指按住后，又用另一隻手取出了鑷子，拾起了一片變聲晶元，放入了艾格西的喉間，吸附住。

手法精確，即便沒有探視燈也將變聲晶元安妥地置放在了限定的喉間區域。

「你有蛀牙了，艾格西。」哈利抽出壓舌板后，鬆了捏著艾格西下頜的手。拿方帕擦拭了擦艾格西嘴邊經過一場「口腔檢查」后滴出來的口水，然後擦了手。

「什麼？！這，這不可能！」艾格西聽到此言，尷尬地頓時有點不知所措，「我每天都有好好刷牙。」

即便英國人不愛刷牙，但他可沒這麼干過，特別是成為kingsman后，他絕對地注意自身整潔，像一名紳士該做的。

在艾格西想立刻起身去洗手間照鏡子看牙齒之際。

哈利笑說道：「只是玩笑，你的牙齒很好，艾格西。聲音測試完善。」

「……」艾格西這才收回了點被嚇掉的魂，「哈利！下次請換一種方式測試，我可一點都不想去看牙醫。」

哈利沒有掩飾嘴角的笑意，被粗重的阿拉伯口音以艾格西的語氣叫自己，還真是種新奇的體驗。

梅林出聲提醒哈利和艾格西道：「xy到了。」

梅林從酒店攝像中能捕捉到所有人像中，破譯出了xy指的是誰，並將信息傳輸到了哈利的筆記本中。

「難受嗎？」哈利問艾格西道。

艾格西咽了咽口水，感覺了下后回道：「無礙。」

的確經哈利那麼一說后，都快忘了喉嚨里被置入了一片晶元的不自然感。

「去吧，我們要抓緊時間。」哈利拍了下艾格西的手臂道，轉而查看梅林發過來的訊息。

3d印表機不僅打樣好了一張扎卡的人臉，還列印好了對方的手部皮膚。

艾格西一邊進行自己的變裝，一邊耳朵里聽著監控中捕捉到的對象的聲頻，模擬練習了對方的語氣和停頓輕重，以免露出破綻。

阿里身為i國高層，必定對人格外防範，唯有成為他本身的近身者，才有可能伺機竊取門禁卡。

好在穆斯林的著裝格外易於假扮，而不至於太在身體細節上露出破綻。

「你一定想不到我們的這位xy朋友是誰。」哈利看著筆記本中梅林傳輸過來的信息情報說道。

「是誰？」艾格西道。

「一位美國人。」哈利道，口氣中卻露出了輕鬆的語氣。腦中已經構划好了一套待會兒可以對付這位xy的方案。

艾格西變裝好了，走到了哈利的面前，「如何？」

哈利抬眼打量了艾格西一番，「很好。現在只要讓對方落單即可了。」

艾格西坐到哈利身邊，看向監控攝像。

視屏中，扎卡接到了一個酒店電話，由於阿里房間的入住是他辦理的，並且填的是他的信息，他並未有懷疑地走出了房間，進入了電梯。

艾格西起了身，是他該上場的時候了。

哈利合上了筆記本，和艾格西一起走出了房間。

兩人分頭兩路行事，在耳朵中接收梅林根據監控攝像告訴他們的實時情況。

進了電梯的扎卡，發現電梯在自己未按的樓層亮了一下打開。

在他還沒反應過來要進來什麼人時，已經被哈利手法熟稔地擊中了脖頸，擊暈了過去。

哈利扶住了對方，關上了電梯門，將對方帶回他們的房間。

艾格西叩響了阿里的房門。

阿里的隨行為艾格西開了門，艾格西自然地走進了房間。

身邊人問艾格西電話有什麼事嗎？艾格西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事，隨即眨了下眼睛開始用隱形鏡片掃描房間里的一寸一物，搜尋阿里的門禁卡可能藏在哪。

阿里近在咫尺，正和身邊人說著關於軍事交易的事。

由於梅林在艾格西的身邊進行實時翻譯，使艾格西聽懂他們正在說什麼了。

「澤維爾？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兒能碰上你。」哈利一口美國曼哈頓上流社會的口音，正面迎上了阿里的交易對象。

澤維爾猶疑著回握了哈利伸出來的手，眼前的男人儀錶堂堂，口吻熟絡，讓人聯想不到會是對方認錯了人，「是……」

「西蒙。」哈利未表現出對於澤維爾「不記得」自己了的生氣，友好地提醒道，「西蒙希文。」

哈利對於阿里的交易對象是美國人而感到輕鬆，這能更輕易地接近對方，在異域遇到舊識總是能讓人鬆懈心防。

哈利通過澤維爾的資料對澤維爾的身份來歷早就了如指掌，幾句「敘舊」后，澤維爾彷彿真的認識眼前這位和自己同行的西蒙希文，哈利的舉手投足一言一語間總是充滿了說服力，讓人無法否認，完全被牽動著按著他的步調來。

「所以，我想給你一個忠告。」哈利說道，湊近了澤維爾的耳邊。

艾格西很快就從隱形鏡片的掃描數據中看到阿里的門禁卡就在他的皮包夾層中，而包就放在阿里的身邊。

「扎卡。」阿里看向了艾格西，對他招了下手道。

艾格西走了過去，視線瞥了一眼阿里身邊的皮包，準備伺機而動。

「事情安排好了嗎？」阿里問道。

「一切妥當。」艾格西聽著耳中梅林的翻譯，用阿拉伯語回答道。

阿里點了點頭，這時阿里的身邊人接了個電話，掛了后告訴阿里道：「到了。」

阿里起身拿包要走時，忽然有一人出聲道：「這，這是臭蟲嗎？！」

「什麼？」另一人隨之向出聲者的視線方向看去。

地攤上果真有一小黑點，吸引了房間中眾人的注意力。

艾格西知道，在i國研發了病毒，疫病蔓延的當下，他們足夠知道一隻寄生蟲代表著什麼。

當眾人準備去撲殺那隻寄生蟲時，那個黑點卻爬行快速地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中。

阿裡面露慍色地看向了扎卡，扎卡是準備房間的人，出現這種情況完全是他的責任。

「我的錯，」艾格西立即應道，「我這就去和酒店說。」

「阿里，xy已經在等著了。」身邊人提醒阿里道，當前不是計較這件事的時候。

阿里及其同行者遂走出了房間。

艾格西進了電梯，和他們按了不同的樓層，恰好找了借口可以脫身。

艾格西到了大廳后，立即拐進了洗手間，摘除了面具和手部皮膚將其衝進了下水道，在盥洗台前洗手髮型后，隨即走出了洗手間。

恰好在酒店門前遇到了已帶了行李下來的哈利。

「如何？」哈利道。

艾格西推開旋轉門，身姿颯爽地笑著道：「小事一樁。」

在阿里及其同伴的注意力都被一隻原是用來竊取信號的遙控擬真機械小蟲子吸引過去后，他早就手法輕巧地偷得了阿里包中的最高級別門禁卡，他的拿手好戲。

哈利和艾格西遂走向了他們的車子。

艾格西上了駕駛位道：「換我來開吧，我們要抓緊時間趕到秘密基地醫療所，趕在阿里發現門禁卡不見前。」

一個飆車的好機會。

「我想那位xy現在至少會把這場交易時間延長三個小時。」哈利道，在這之前阿里都無暇無顧包中有沒有少了點什麼。

而從這裡到敘利亞的秘密基地醫療所，已經要不了兩三小時。

艾格西極速行駛中，哈利遞上了一杯藍色藥水到艾格西嘴邊。

艾格西喝進去仰頭漱了漱口，吐回杯中，喉間的變聲晶元掉落到杯中。

艾格西清了清嗓子，「呼，終於變回我自己的聲音了。之前那感覺可真怪。」

接近秘密基地醫療所后。

艾格西停了車，在一身防彈高定西裝外又套上了一層白袍，半包了頭做掩護。

兩人下了車，躲在隱蔽處中，艾格西拿出狙|擊槍遠程瞄準了醫療所外的監控攝像頭。

艾格西向攝像頭髮射出了監控擬像器后，起身道：「搞定。」

現在從裡面的監控室，看到的將是短時間內室外畫面的重複播放。而不至於讓醫療室立刻發現外面出了什麼事。

醫療所外站有兩名持槍看守，看到哈利和艾格西穿著醫療所工作制服走近防範區域后，起先並未多大在意。但在他們看清哈利和艾格西的陌生面容后，立刻警惕了起來。

「你……」

咻——咻——

然而未等他們多起疑，哈利和艾格西裝了消|音器的槍已經一槍一個配合默契地將兩名看守斃命。

艾格西拿出阿里的最高級別門禁卡，刷了下門，門邊亮起了綠色，哈利和艾格西從容地進入了醫療所中，大門關閉。

醫療所的監控攝像位置已經熟記在兩人腦中，他們低著頭盡量不暴露身份地向主控制室走去。

由於抗病毒|藥劑保管在醫療所安全級別最高的研究室中，他們根本不可能潛入竊出，唯一的辦法只有從醫療所內部突破。

艾格西感到醫療所比他想象得更大，若不是有地圖，要在這裡面找到抗病毒|藥劑，怕是比登天還難。

就在哈利和艾格西快步向主控制室移去時，一名工作人員迎面走來看到了他們。

「嗨，你們不是……」

哈利抬眼射中工作人員，在他還沒把話說完前，「我們暴露了。」

此舉必將引起醫療所中的警鳴。

哈利刷開了主控制室的門，控制室中的操作人員在拔槍前已經倒於艾格西的槍下。

哈利將主控制室的門反鎖，走向控制台，將最高級別的門禁卡插入了控制台中，該卡擁有最高許可權，可以自由出入醫療所中的任何一個地方，和進入醫療所的控制系統。

哈利在控制台上按了一通，將醫療所徹底封閉，並設下了秘密程序。這樣醫療所在知道他們的侵入后不可能將抗病毒|藥劑轉移。這樣他們接下來的工作就輕鬆了，或者說勢在必得了。

很快，哈利和艾格西聽到外面響起了跑步聲，醫療所中的武裝部隊已經向他們襲來。

「準備好了嗎？」哈利拔掉了卡，收回后，對艾格西道。

「當然。」艾格西一把扯掉身上礙事的白巾和白袍后，露出明朗的笑容對哈利道。

哈利同樣脫下了身上不便行動的變裝，走到了牆邊。

艾格西側身到了牆的另一邊，用口型對哈利數著一、二、三，然後一把打開了門，立刻將武裝部隊的火力吸引了進來。

隨後丟出去了一隻打火機，嘭的一聲爆炸后，艾格西和哈利衝出了主控制室。

向保管抗病毒|藥劑的研究室一舉殺過去。

跑到一個轉口時，艾格西被突然衝出來的一波武裝勢力嚇了一跳。

艾格西伸手靈敏地避到牆后，道：「哇哦，這可和說好的不一樣。」

基地醫療所雖大，但他們走的卻是經過策劃后最大限度避開和i國成員正面衝突的路線。而且所有監控錄像都已被定住，沒想到能那麼剛好地出現在了他們的前方。

「可能他們剛好臨時調整了武裝分佈。」梅林說道。

「謹慎，艾格西。」哈利說道。

艾格西伸手從襪帶中抽出彈夾替換，哈利擋在了艾格西身前清掃障礙。

很快，另一邊也衝出來了武裝勢力。艾格西背抵向哈利，射殺這邊衝過來的武裝勢力。

他感到腎上腺素的躥升，和哈利並肩作戰的刺激和信任的絕妙感。

「bravo！」艾格西忍不住叫道。

砰砰砰的槍聲在醫療所中縈繞。

艾格西踢腿向敵人掃去，又一個翻身扣著對方的槍讓對方射中自己人，他的體術在這種時候出色發揮。

而有哈利在，再多的敵人他也不會感到可懼，更像一次表現，他精湛地在槍戰中不做錯任何一個動作。

十分。

如果奧運會有槍戰評比的話。

哈利和艾格西交互默契地射殺著兩邊夾擊的武裝勢力。

一陣槍殺過後，艾格西舉槍看向眼前已無還擊之力的i國成員道：「最後一個。」

艾格西剛要開槍，忽然看到對方竟從口中吐出來一個微型榴彈，竟是要自爆。

「！」艾格西沒來得及多想，條件反射般地擋身在了哈利身前。

嘣——

哈利不禁怔了一下，不是因敵人自爆，而是被眼前異曲同工的場景重現。

「艾格西？」哈利關切道。

然而所幸，這次艾格西只是被敵人的自爆濺了一臉血。

「嗯，我沒事，哈利。」艾格西道。

哈利剛想掏出方巾讓艾格西擦拭臉上被濺的血，瞥見敵人自爆后的內臟器官碎片顏色不對，哈利神色立變，看向艾格西道：「不要用手擦臉上的血！」對方竟是感染者。

「啊，什麼？」然而晚了一步，艾格西已經下意識地用手擦拭了一把臉。這種下意識的動作，往往在自己意識到前就已經做出。

艾格西把手拿掉后，哈利看到艾格西的臉上剛好有一道小擦傷，大概正是敵人自爆后他擋在自己身前被爆炸物擦傷的。

「希望只是我多想了。」哈利索眉道。

然而哈利此言剛說完，就看到艾格西面色潮紅了起來。

「咳，咳咳……」艾格西難以自持地咳嗽了幾聲，頭感到一陣眩暈，忍不住想要扶牆，手虛晃了幾下后，哈利扶住了艾格西。

「哈利，我……」艾格西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

他們在來前都噴過了足量的抑制呼吸道傳播的預防劑。

「你沒有多想，哈利。」梅林沉重的聲音在哈利耳中響起。

梅林對哈利眼鏡捕捉到視像放大，快速地進行了一番分析，對哈利道：「艾格西被感染了，我們尚且不知道該病毒的傳播途徑，但恐怕血液傳播是該病毒傳播速度最快的一種途徑。」

而艾格西恰好用手抹了臉，將被感染的血抹到了自己臉上的擦傷處，又或者擦傷處本身就被濺到了被感染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