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京擺手道,「這個時候他急著出去定然是有什麼要緊的事,等他回來再問他就是。」陳夫人點點頭,外頭就有婆子來回道:「老爺,夫人,親家夫人和大奶奶來了。」是方氏和趙芫到了!
「快去請進來。」陳夫人說著坐了起來,「老爺不是要查道士的來歷嗎,您快去,若是沒有什麼事我們還要再找這藍眸的胡女,這事兒不好辦!」
陳明京點點頭,若有所思的出了門。
薛瀲沒命的跑著,徑直去了雙排巷,見院門虛掩著,他想也不想就推門進去:「娜薇!」一句話剛說出口,就看到院子里站著一個人,他愕然道,「阿……阿古?!」
阿古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點了點頭道:「三爺。」
「娜薇呢。」薛瀲頓時警覺起來,「你把她怎麼樣了?!」說著,繞過阿古去了裡屋,里裡外外找了一遍,裡頭一個人都沒有,薛瀲跑了出來盯著阿古質問道,「娜薇呢?!」
「三爺。」阿古回道,「我們夫人請您去府里一趟。」
薛瀲這個時候沒有心情見幼清,他擺著手道:「幼清那邊我得空就去,你先告訴我,娜薇去哪裡了,你把他怎麼樣了。」
「她在夫人那邊。」阿古對薛瀲凶不起來,畢竟薛瀲認識娜薇和他有點關係,若是他管理的妥善一點也就不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薛瀲明白過來看了眼阿古,怒道:「她添什麼亂!」說著就往外跑,阿古不急不慢的跟在他後面,兩個人去了宋府!
「娜薇。」薛瀲問也不問就進了垂花門到了正院,路過花廳時聽到裡面有人說話,小瑜和辛夷守在外面,他腳步停下來掉頭就去掀了花廳的帘子,「娜薇!」就看到花廳里幼清坐在主位上,左邊立著的是周芳,右邊則是江淮和江泰,而在幼清的對面,一身湖綠褙子的娜薇無助的站立著,不知道在說著什麼,聲音里有些尖銳。
聞聲,大家都朝薛瀲看來,娜薇回了頭眼睛里瞬間蓄滿了淚水:「聞瑾!」
「娜薇!」薛瀲跑過去一下子將娜薇護在身後,戒備的看著幼清,「方幼清,你想幹什麼?!」
幼清坐著其實很累,恨不得有人給她托著肚子才好,她看著薛瀲這個樣子,就氣不打處來,可當著外人的面她不好像尋常那樣和薛瀲吵,便道:「她怎麼樣你也看到了,好好的站在這裡,我能怎麼樣?!」又道,「三哥,你稍安勿躁,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幼清什麼性子薛瀲很清楚,更何況,她家裡的幾個身有武藝的護衛都在,如果她真想對娜薇怎麼樣,也不會等到現在,所以他回頭看看娜薇,問道:「你沒事吧,我們先坐下來。」
「聞瑾。」娜薇噙著眼淚,「我想離開這裡。」
薛瀲為難的看著她,安撫道:「我知道,一會兒我們就離開,我也有話要問你。」他要問清楚,那個什麼道士是不是娜薇安排的,如果是娜薇安排的,那麼陳素蘭的病又是怎麼回事。
娜薇搖著頭,委屈的不得了。
幼清蹙眉望著娜薇,眼前浮現出上一世她站在正廳外看到薛瀲牽著娜薇的手,站在薛府的正廳里和薛鎮揚頂嘴的場景……這一世她本以為薛瀲不再和徐行之去遊歷就一定不會遇到娜薇,沒有想到,薛瀲和娜薇還是相遇了。
這……算不算緣分呢。
在改變了那麼軌跡的情況之下,他們還是遇上了,還是如同前世一樣,薛瀲為了娶娜薇而要和所有人決裂,他會不會也會和前世一樣和娜薇一起遠走他鄉,此生再也不回來?reads();!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並非她強勢,而是只要薛瀲一走,方氏的感受可想而知,還有陳素蘭,她是薛瀲的結髮妻子,她會怎麼樣,會面對怎樣的嘲諷和流言蜚語,無論如何,這都不是她想要的局面。
尤其是,在她知道娜薇對陳素蘭下毒的情況之下。
幼清很清楚,這個女人留不得,即便不殺也決不能讓她繼續留在京城。
「我吃不了你。」幼清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嘲諷,「你這個樣子倒讓我覺得自己是那惡毒的人,正做著棒打鴛鴦的事情。」
娜薇扯了扯薛瀲的衣袖,薛瀲皺眉看著幼清,道:「你說這話做什麼,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可是我……我也我的不得已和苦衷。」
「你的苦衷我不想聽。」幼清看著娜薇,「我倒是想聽聽她的。」
薛瀲微怔回頭去看娜薇,娜薇看出來薛瀲並沒有反對的意思,便轉眸去看幼清,紅著眼睛道:「宋夫人,你想聽什麼。」
幼清實在坐的難受,便站了起來,周芳過來扶著她,她笑道:「聽聽你如何又重新回到京城,又如何在賣給我三嫂的牛肉中下的毒?!」
「你什麼意思。」娜薇蹙眉,滿面的戒備,薛瀲卻是怔住看看娜薇又看著幼清,道,「什麼下毒,你在說什麼。」
幼清不置可否,笑看著娜薇道:「她若是不在牛肉中下毒,三嫂如何突然瘋癲起來,三哥,這事兒你別問我,得問問她!」
「我沒有下毒,我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娜薇後退了一步躲在薛瀲身後,「宋夫人你不要血口噴人,薛三奶奶在我那邊買牛肉純屬巧合,我甚至一開始都不知道是她,又如何在她的牛肉中下毒,你胡說!」
「是啊,幼清……娜薇怎麼會下毒呢,這種事她不會做的。」薛瀲搖著頭,覺得不可能的事情。
幼清白了薛瀲一眼,冷聲道:「我若想要將她送走,或是殺了她,她早就沒命了,何至於現在和她在這裡費這個嘴皮子。」她已經沒了耐心和娜薇周旋,「說吧,你的毒藥從哪裡來的,誰給你的,你想幹什麼。」
「我沒有下毒,更不知道什麼毒藥!」娜薇搖著頭哭了起來,「聞瑾,我害怕,你快帶我走!」
幼清從來不知道,娜薇有這樣的本事,也對,前一世她能讓薛瀲帶她回來,又能讓薛瀲為她和家人決裂,若她是好的真的為薛瀲想的女子,又怎麼會忍心讓薛瀲無家可歸呢!
「別怕。」薛瀲安撫娜薇,回頭對幼清道,「你說她下毒,可有證據?」
幼清走了一圈覺得舒服了一點,又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來,看著薛瀲道:「要什麼證據,三嫂的病就是證據,若非她下毒,三嫂如何會中毒?!」又道,「你不凡問問她,她今天都做了什麼。」
薛瀲回頭看娜薇,娜薇搖著頭:「我什麼都沒有做。」
「就這樣的人你也打算抬回家去?」幼清徹底沒了耐心,看著薛瀲道,「她和你都沒有半句真話,你也信她?!」
薛瀲皺眉,想到上午去陳府的道長,便看著娜薇問道:「你可讓一個姓韓的道長去陳府了?!」
「是……是。」娜薇點了點頭,「是我托她去陳府算卦的,還讓他說尋一個藍眸女子鎮宅,這樣就會保你和三奶奶夫妻和睦,家宅安寧?!聞瑾,這事兒我今天早上遇到道長才想到的,我還沒有來得及和你說。」
薛瀲瞪大了眼睛:「真的是你指使的?reads();!」他又道,「你這不是胡鬧嗎,要是你進了門素蘭的病卻沒有好呢,你到時候怎麼解釋,又怎麼自處?!」
「我沒有想那麼多,只想等先進了門在你的身邊,以後的事情總有法子的!」娜薇垂著頭一副心虛的樣子,緊緊攥著薛瀲的手,「你……你是不是怪我自作主張了。」
薛瀲嘆氣。
七句真一句家,幼清看著娜薇挑了挑眉。
「幼清。」薛瀲掉頭去看幼清,「我先帶娜薇回去,別的事以後再說,現在素蘭病著我什麼都不想,真的,你相信我。」
幼清才不相信他,盯著娜薇道:「你承認的倒是乾脆。你說你讓道士上門去說風水,為何道士卻說你能治三嫂的病?」
「他說什麼我根本不知道。」娜薇理直氣壯的看著幼清,「我只讓他這麼說了。」
幼清冷哼一聲,轉頭看向江泰,江泰點點頭大步出了門,娜薇心頭一跳順著江泰的背影朝外頭看去,不過一刻的功夫江泰提溜了個穿著道士服的瘦小的中年男子進來,她臉色一變……
「這就是上午去陳府的韓真人。」幼清看著薛瀲,冷笑道,「那就聽聽韓真人如何說的吧。」
薛瀲掉頭望著韓道士。
「就是她。」韓真人一進門就指著娜薇,「她給了我五十兩銀子,讓我去陳府照著她的話說什麼薛三奶奶的失心瘋,是因為厲鬼纏身,只要接藍眸女子入府,薛三奶奶的病症就會不醫而愈。」
韓真人的話說完,娜薇的臉色已經煞白,僵直的站在薛瀲身邊。
薛瀲回頭看著娜薇,眸中已經露著質疑之色:「娜薇,他說的可是真的?!」她不怪娜薇耍手段,但是卻不能忍娜薇騙他!
「聞瑾。」娜薇拉著薛瀲的手,「我……」她這個時候要說韓真人是受幼清指使的,恐怕連薛瀲都不相信,她話說了一半忽然轉身看著幼清,冷聲道,「宋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我有話要單獨與你說。」
「不必了吧。」幼清靠在椅子上面色冷然的道,「你只要告訴我你的毒藥自哪裡得的,把解藥交出來即可。至於其它的事,我並不想聽!」
娜薇一怔,她蹙著眉眼中便露出絕望之色,薛瀲按著她的手臂,質問道:「你說話啊,這到底怎麼回事?素蘭發病是上午的事情,你不可能知道的,卻為何讓道士以素蘭生病的名義上門,還說什麼接你進門便能將素來的病治好,到底怎麼回事?!」
薛瀲不傻,韓真人話一出來他就明白了幼清為什麼執拗的要審娜薇,此刻,他看著娜薇的眼神已多了猶疑。
「聞瑾。不是你想的這樣的。」娜薇搖著頭慌張起來,「我一直讓人盯著陳府,所以薛三奶奶一病我就知道了,立刻找了韓真人……真的!」
薛瀲已經不相信,他道:「你派誰盯著的,又是如何得知的,她只是失足落水了,你何以確定她是失心瘋?你說啊。」他可以不喜歡陳素蘭,可是卻不能因此而傷害她,在這件事中陳素蘭是無辜的。
「你不相信我。」娜薇看著薛瀲,眼淚涌了出來,「我不管做什麼,都只是想要我們兩個能在一起,除此之外我沒有半點別的企圖,也不想傷害任何人,聞瑾……你怎麼能不相信我。」
薛瀲痛苦的皺著眉頭,看著娜薇:「你的意思是……你真的對素蘭下毒了?」
娜薇面無血色,攥著薛瀲的手。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薛瀲喝道,「我們在一起與她並沒有關係,你怎麼能傷害無辜的人,還用下毒這麼卑劣的手段reads();!」薛瀲氣的將娜薇的手甩開。
娜薇去拉他的手,薛瀲怒容滿面的推開她。
「解藥呢。」幼清不想看他們一副郎有情妹有意的樣子,「把解藥交出來。」
娜薇後退了一步,搖著頭道:「我沒有解藥,她說此葯無解!」
幼清站了起來,鄙視著娜薇:「她說……她是誰?」薛瀲也盯著娜薇看,娜薇搖著頭,「我……我不知道。」
「你這個時候為什麼還要騙我們。」薛瀲怒不可遏,「你把解藥拿出來,先將素蘭的毒解了,我們的事情我們從長計議慢慢籌謀,行不行!」
娜薇想去碰薛瀲,薛瀲避開她,娜薇搖搖欲墜的道:「好,好,我去和她拿解藥。」頓了頓又道,「我可以約她,到時候讓她將解藥給我……但是,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來,我找不到她!」
薛瀲朝幼清看去,幼清眉頭也蹙了起來。
封子寒要制出解藥還需要時間,在這之前就只能寄希望與娜薇,最重要的,是幕後那個人!
幼清讓江淮送娜薇回去。
薛瀲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陳府,陳素蘭已經清醒過來,坐在床上聽陳鈴蘭說她早上的事情,她驚訝不已:「我怎麼一點都不記得,我竟說要抓魚跳池子里去了?!」
「是。封神醫說你中了毒,近日裡你都吃過什麼東西?」陳鈴蘭坐在床邊,擔憂的看著陳素蘭。
陳素蘭搖了搖頭想不起來:「我什麼都沒有吃啊!」她不相信自己中毒的事,太匪夷所思了。
陳鈴蘭蹙眉問道:「聞瑾那邊你可問過……」她話說了一半聽到了門口有腳步聲,回頭一看見是薛瀲便收了話頭,道,「你急匆匆的出去,沒什麼事吧?」
「沒事。」薛瀲出頭喪氣的進來,看著陳素蘭道,「你醒了,可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陳素蘭搖搖頭,她除了對今天上午的事沒有記憶外,一點都沒有覺得不適。
「你們說話吧。」陳鈴蘭沉著臉站了起來,掃了眼薛瀲轉身出了門。
薛瀲也沒心思去看陳鈴蘭是什麼態度,在床頭坐了下來愧疚的看著陳素蘭,陳素蘭摸摸自己的臉,道:「怎麼了?我還沒洗漱,臉是不是很難看?」
「挺好的。」薛瀲愧疚不已,搖搖頭道,「很好看!」
陳素蘭笑了起來,薛瀲道:「你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說著起來給陳素蘭倒了水,陳素蘭接過來喝了幾口遞還給他,問道,「上午娘和大嫂來過了,說讓我們回家住,我姐姐拒絕了!」
薛瀲聽著一愣,回頭道:「回家住好一些,家裡離槐樹衚衕近,你若有事封神醫過來也方便。」
陳素蘭垂著頭不說話。
「怎麼了?」薛瀲覺得奇怪,陳素蘭抬頭看著薛瀲,道,「姐姐說那個道士很有可能是你和什麼藍眸女子串通好的,給我下毒,再借口納妾……姐姐說,如果我跟你回去,指不定哪天就在薛府丟了命了。」
「姨姐怎麼能說這個話。」薛瀲臉色一變,大聲頂了一句,跟著後面又虛了下去,「你別胡思亂想,又不是戲文的故事,我為何要害你。」
陳素蘭咕噥道:「可是……你在外頭的那個女子,就是個異邦人,不是嗎。」
「你reads();!」薛瀲心虛,聲音又虛高了起來,「就算是,我……我也不可能害你。」
陳素蘭低著頭。
「怎麼不能。」陳鈴蘭自外頭進來,臉色極其的難看,「如果不是你們串通的好,上午怎麼會有道士來,你不要和我說什麼龍虎山真人神機妙算……這事兒若不是你做的,還能有誰?」又道,「薛聞瑾,我只當你孩子氣不懂事,過幾年長大了也就罷了,沒想到我看錯你了,你不但心性成熟還老辣狠毒,你不喜歡素蘭當初不娶她便是,為何娶了又要害她,我對你太失望了。」
「我……」薛瀲抬著頭,根本不敢看陳鈴蘭,這件事就算不是他做的,可到底也是因為他,薛瀲當然沒有底氣去反駁陳鈴蘭。
陳鈴蘭望著薛瀲,腦子裡轟的一聲炸開,她忍不住倒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道:「薛聞瑾,我說對了?」她只是說出了可能性和自己心裡的懷疑,便故意來試一試薛瀲,薛瀲不會說謊,一試就知道真假。
可儘管如此,她還是無法接受薛瀲所反饋的態度,她指著薛瀲道:「薛聞瑾,你簡直禽獸不如!」說完,無力的在椅子上坐下來,陳素蘭也是滿臉的驚訝看著陳鈴蘭,道,「姐,您怎麼了?!」她覺得薛瀲不是這樣的人。
「薛聞瑾。」陳鈴蘭道,「就算素蘭有千錯萬錯,可錯不至死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對他下如此毒手。」
薛瀲搖著頭想要辯解:「我沒有……」可到底說不下去。
「相公。」陳素蘭聽明白了,愕然的道,「毒……是你給我下的嗎?」
薛瀲擺著手:「不是我,我也是才知道這件事。」話落,轉頭對陳鈴蘭道,「姨姐,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這樣,你不要胡亂猜測,我一定會治好素蘭的毒,也一定不會傷害她的。」
「放屁!」陳鈴蘭已經氣的口不擇言,「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要信。來人!」她回頭冷聲喝道,「去薛府請薛大人和薛夫人來,這個親事我們陳府高攀不起,往後我們素蘭是死是活都不會再回薛府去。」
薛瀲和陳素蘭都愣住了,薛瀲道:「姨姐,您不要衝動……聽我說……」
「姐。」陳素蘭道,「我不回去我能去哪裡?!」
陳鈴蘭蹭的站起來,拍的桌子砰的一聲響,指著薛瀲和陳素蘭道咬著牙道:「你和他回去你命都要丟了,你回去作甚,只會送死。」又道,「往後你就待在家裡,他要抬什麼妾室,娶什麼藍眸綠眸的女子隨他,往後都和你無關!」
陳素蘭渾身冰冷,看著薛瀲:「相公,你……你要納妾?!」
「我……」薛瀲百口莫辯,也辯不了,「不是你們想的這樣,我是想納妾,可是……」
陳素蘭臉上的血色霎時消失了,蒼白著看著薛瀲:「你真的要納妾?可是我們成親才三個月啊……」她想到了陳鈴蘭說的,有一日薛瀲指不定就和他二叔一樣,抬妾養外室,她沒想到這一刻來的這麼快,他們成親才三個月,薛瀲就要納妾?!
「你怎麼能這樣。」陳素蘭捂著臉嚎啕哭了起來,「你怎麼能這樣!」
陳鈴蘭喝道:「別哭了。」又道,「現在不是他納妾的問題,他要納隨他納去。不過薛聞瑾我可告訴你,若是我們素蘭有一點事,你一個殺妻的罪名絕不會脫的了。我不會放過你的!」妾是其次,人命是大。
薛瀲只覺得頭疼欲裂,抱著頭道:「我沒有……」話落奪門而出,陳鈴蘭氣的發抖,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陳素蘭道,「你怎麼這麼笨,任由他害你!」
陳素蘭茫然不知所措的落著淚。
薛瀲一路飛奔,不知跑了多遠才呼哧呼哧的喘著氣停下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完全超出他的預料reads();。
他站立了許久才回神過來,此刻才發現他竟然又跑到了雙排巷。
薛瀲苦笑轉身便走,忽然身後有人喊他:「薛三爺嗎?」
薛瀲回頭,便見一個乞丐拿著封信給他:「這是有人出了一兩銀子讓我送來給您的。」話落,將信遞給薛瀲,薛瀲接了信問道,「送信的是什麼人?」
「不知道,對方也說是一個人給他銀子讓他找人送信的,並不知道是誰送的。」乞丐笑眯眯的捏著銀子走了。
薛瀲拆開了信,迅速掃了一眼,臉色微變。
江淮和幼清回道:「她左右都安排了人,逃不掉的。」幼清聞言點了點頭,「她說那人每個十日會和她聯繫一次,今天是第三日,這些天你跟緊點,娜薇應該不會跑,但是那個人就不一定了。」
江淮點了點頭,轉身出去,忽然迎面和方徊撞上,兩人對面戛然止步,江淮看著他:「你怎麼來了,可是爺有什麼事?」方徊今天跟著宋弈的。
「太後娘娘病倒了。」方徊道,「爺讓我回來請封神醫!」宋弈年紀輕又是當朝閣老,縱然醫術不凡可到底不如年逾古稀的封子寒出入方便。
幼清也聽到了走過來問道:「什麼病,怎麼會要請封神醫去?」她感覺不大好。
「還不清楚。」方徊低聲道,「爺說要等封神醫去號個脈才有定論!」
幼清頷首急著道:「那你快去請封神醫,他前頭回來一直在房裡沒有出去。」
方徊應是和江淮一起出了門。
封子寒隨著方徊去了皇城,在城門口隨著賴恩一起去了鳳梧宮,趙承修和鄭轅站在殿外,見著封子寒來鄭轅迎過來道:「有勞封神醫了!」
「無妨,我先去看看。」封子寒匆忙點了點頭,往內殿去,於呈迎了出來,低聲和封子寒道,「在下號個脈象,看上去很平穩,但是就是昏迷不醒,不過……這脈象和書上記載的有列病症很相似。」
「我去看看。」封子寒腳步不停進了內殿,太后躺在床上,雙眸緊閉臉上酡紅,若是外行人一眼看去,只當她吃了酒躺在床上睡著了似的,封子寒微怔由端姑姑服侍剝了太后的眼睛看了看,又平息號脈。
「怎麼樣?」於呈焦急的看著封子寒,「老神醫可知道此症?」
封子寒又檢查了太后的手腳,看了她的脖頸,探了動脈,過來起身蹙眉看著於呈,道:「你在哪本書上看到的,拿來我瞧瞧!」
「您稍等。」他說著忙讓人去拿書來,封子寒和端姑姑點點頭負手出了門,鄭轅和趙承修過來,趙承修道,「老神醫,太后是何病症,為何突然暈倒不醒?」早上還好好的,今天中午突然就暈倒了。
「端看脈象像是中了毒!」封子寒語聲驚人,「毒性倒像是……」他看了眼鄭轅,「與薛季行當年所中之毒有七八分類似。」
「中毒?」鄭轅聽著微怔,反問道:「薛季行也曾中過毒?當時如何解的?」
封子寒見鄭轅不記得了,便擺了擺手道:「當時解毒費了些功夫,可也不難。現在太後娘娘的脈象卻只是與他七八分相似,並非全然相同!」
鄭轅眯了眼睛眸中露出殺氣,他眸光一轉落在端姑姑身上,道:「仔細去查這兩日太后入口的飲食,鳳梧宮中一干人等悉數看押起來,仔細的審問!」太後向來謹慎,入口的食物都是從鳳梧宮的廚房端出來的,而裡頭用的人也是多年的親信reads();。
「是!」端姑姑垂頭應是。
趙承修負手來回的走,又停下來看著封子寒:「要不要請宋大人進來看看?」
「也好,我和九歌商量一下。」封子寒心裡也大概有了個底,可到底怎麼處理他拿不定主意,這邊,於呈拿了書匆匆進來,翻到要看的那頁遞給封子寒,封子寒雙眸一掃頷首道,「此書說的不錯,癥狀與老夫所想一致。」
「可是……」於呈欲言又止,趙承修就將書拿來看了看,奇怪道,「老龜茲王?他不是中毒死……」話落,臉色就變了。
小武在宮外露了個臉,回道:「鄭督都,您的副將說有要事回稟。」
「嗯。」鄭轅負手朝內殿看了一眼,大步出去,他的常隨站在宮外見著他出來耳語了幾句,鄭轅聞聲微怔,回頭和小武道,「勞煩蘇公公和聖上回稟一聲,就算我有要事回府一趟。」話落,大步走了,在側門外上馬,快馬回了壽山伯府。
「老六。」鄭夫人迎了過來,「方才有人給你父親送了一封信,你快看看!」
鄭轅拆開信來,就只見上頭清晰的寫了十幾個藥名還標明了順序,而最後頭的幾個字卻是觸目驚心:「雙生兒臍血瀝干,磨碎,入葯,五日內此方可解太后之毒,五日後毒入骨髓,無葯可治!」
「送信之人在何處?」鄭轅眸光凌厲望著鄭夫人,鄭夫人搖著頭,「不知道,信就擺在門口,婆子拿進來交給我,我讓人去找時已經不見蹤影。」
鄭轅冷著臉坐在炕上,鄭夫人道:「這藥方……你說是真是假?」
「不管真假,總要一試。」鄭轅目光落在藥方上,神色堅定,鄭夫人便愕然的道,「別的葯還好說,可五日之內去哪裡找雙生兒臍血去?又怎麼會那麼巧就有人生產,還是雙生兒呢!」
鄭轅沒有說話,鄭夫人忽然想起什麼來,臉色大變脫口道:「宋……宋夫人?!」
「宋夫人?!」鄭轅猛然抬起頭來,沉思了片刻,冷聲道,「那就去和宋大人商議一番……」救太后要緊,若宋夫人可以早點生產又不影響孩子,並無大礙。
鄭夫人愕然的看著鄭轅,不相信他這麼平靜的說出這話來:「孜勤!」他不是一向將方幼清放在心尖上的嗎,「你在能說出這種話,宋夫人她的孩子還不足月啊!」又道,「她本來身體不就好,這樣會要了她的命的。」
「那姐姐怎麼辦。」鄭轅抿著唇,臉上是不近人情的冷漠,「若有法子既能取得臍血,又不傷她母子呢。我去和宋九歌商議一番。」
鄭轅不敢置信,拉著鄭轅打量著他:「孜勤,你……你怎麼會……」他暗示她給方幼清特意請來的接生婆已經在來時的路上,他還特意派了親隨去半道迎,就怕路上耽誤了時間,不能及時趕到護著方幼清生產啊。
「怎麼?」鄭轅不解的看著鄭夫人,鄭夫人道,「你怎麼突然對幼清她……釋然了。」
鄭轅微怔,蹙著眉頭道:「釋然?何來釋然?我認識方幼清?!」
「孜勤!」彷彿五雷轟頂似的,鄭夫人臉色大變,「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娘啊!」
鄭轅蹙著眉:「此事稍後再說,我先將藥方拿給宋九歌和封神醫看,若他們還有別的法子,此事就不再提!」話落,轉身出了門。
鄭夫人簡直覺得不認識自己的兒子了,她惦記了幾年的女子,就這麼忘了還宛若冷血似的說要取她腹中孩兒的臍血……她不知道鄭轅是怎麼回事,甚至不知道他忘了方幼清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