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無字木碑
「余氏還有風如平一直覬覦著風府夫人還有嫡子的位置,現下太五公主已經跟太后明言,說是她肚子里已經懷有風如平的孩子,但是,她作為一個公主絕對不會嫁給一個庶子」笑笑看了看風如琦,卻見哥哥臉色平靜,沒有多大波瀾,暗道,風府當家人就應該有這樣的氣勢,臨危不亂。
「所以,太後來找你了,希望我們能把余氏抬為風府的嫡妻,然後再讓公主嫁過去」風如琦吸了口氣,沒想到風如平的心思如此深沉,竟然不惜借用公主這一招險棋。
「是,太后就是這個意思,太五公主畢竟是她一手帶大的,她如此關心也不為過,只是如不是儘快查出娘的死因,糾出余氏與娘之死有關,不然就算妹妹是皇后,只怕在太後面前也不好交待,畢竟余氏這些年表現的完全是本本分分的一面」笑笑嘆了口氣。
要說這個余氏當真是能忍耐,十年如一日的付出,讓人對這個側夫人讚不絕口,又替她可惜。
只是,她定然不會讓風府落在這對母子的手裡。
「娘娘,這是明紅她們在謝夫人處搜來的東西?」明月手上拿著書信模樣的東西走了進來。
昨天謝秀英說風老爹留了東西下來的時候,她就已經起了心思。
沒想到明紅她們辦事效率還挺快,這麼快就把這東西弄到手了,還以為謝秀英會把它們藏在一個很隱秘的地方呢。
笑笑從明月手裡接過書信。
書信的字跡有些久遠,一看就知道保存了許久的東西。
且有些鄒鄒巴巴,看來真如謝秀英所說,是無意之中發現的。
有些急切的打開收信。
風如琦也湊了過來。
希望能從這信里找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只見信里寫道「相公,你我的命都是夫人救下的,記住夫人對您說的話,帶著小姐回到屬於她的地方,如是有一天我也去了,請把我葬在夫人的附近,夫人一個人在地下一定會孤單,希望在九泉之下紅兒也能陪著夫人,相公你一定要帶著小姐好好活下去」
落款是紅兒絕筆。
笑笑的手有些顫抖。
有些控制不住。
眼眶有些微紅。
這封信是不是可以說明,娟紅的相公就是風老爹。
可若是風老爹是風府的侍衛,為什麼在查風正良這個人時,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而娟紅到底有沒有死。
「哥,我們去看看娘吧」笑笑收起了這封信,堅決道。
如是娟紅死了,一定葬在離她娘不遠的地方。
「嗯」風如琦點了點頭。
臉色凝重,可此看來妹妹的失蹤也是娘一手安排的。
娘一定是預知到了某種危險,才把妹妹送走的吧。
風如琦攙扶著笑笑去了三台上。
三台上的積雪還沒融化,四處還是白茫茫一片。
兄妹二來來到雲諾的墳前上了三柱香,便安排侍衛在這附近找找可有娟紅的墳墓或是無名的墳墓。
「娘娘,在這附近發現一塊木碑」
「在哪,帶本宮過去看看」
在離雲諾墳墓不到三百米的地方,有一堆黃土鬆起,面前還立著一塊木碑,木碑上面什麼也沒有,顯然是一塊無字碑。
無字碑?
笑笑疑惑,為什麼是無字碑?
蹲下身輕輕的拔開那些堆在木字碑前的積雪。
風如琦一看笑笑的動作也加入到進來。
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娟紅,幫人家清理一下也算是好事一樁。
兄妹二人靜靜的拔開。
漸漸的露出一塊完整的木碑。
「妹妹,在這最下去好像刻有字」拔到最後,風如琦發現了字跡的模樣,對著笑笑道。
笑笑湊上前去他細辨認。
果真有一些不算大的字體刻在上面。
「愛妻娟紅之墓」
沒有落名,只有簡單的幾個字,卻包含深情無限。
「沒想到娟紅姨真的已經不在了,還葬在娘的附近」笑笑看著這幾個字,突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她娘有一個如此衷心的奴朴,的確是一件幸事。
而風老爹沒有隨娟紅而去,想來也是因為她吧。
因為風老爹要把她帶走,讓那些人找不到。
「娟紅姨,放心吧,笑笑一定會還娘和你一個清白的,不會讓你們白白的就此死去,希望娟紅姨能在九泉之下好好照顧我娘,娟紅姨,風老爹也已經去了,不知道你在九泉之下可有遇到他,你們生前不能好好的做夫妻,希望死後能做一對讓人羨慕的鬼夫妻」
風老爹原名叫什麼已經不重要。
重要的是風老爹把自己所有的愛都放到了自己的身上,到臨死的時候還死的不明不白」想起三年前王大海的死,還有雲水仙突然的介入,她已經確定,風老爹的死一定跟雲水仙一夥有關,應該是雲水仙發現了她的下落,想滅自己的口,然後連帶著她周圍的親人也受到了連累。
「娟紅姨,願你在地下安息」風如琦灑了一杯酒在娟紅的墳前。
就娟紅姨這個精神,也什得她們兄妹兩尊敬。
「哥,現下娟紅姨已找到,也能明確風老爹的身份,娟紅姨信里說娘生前曾對風老爹吩咐了不少事,只是風老爹沒為什麼從來都不曾提起有關妹妹身份之事」
「想來風老爹是想等你再長大一些再告訴你吧」風如琦看了看眼前的黃土冢,如此不起眼,如是不是因為風老爹的信,誰會想到這裡還有一個墳墓。
笑笑點了點頭。
想起原主的性子,如此軟弱膽小,就算是風老爹有心告訴,也會擔心她受不受得住吧。
山上的積雪還沒化,一陣冷風吹來,眾人都感覺冷嗖嗖的。
笑笑又在雲諾的墳前站了一會,兄妹倆才下山去。
回到宮中,笑笑已是困意連連。
南宮天回到風鸞宮沒有看到笑笑,正向宣人來問,看見笑笑一身潮濕的進來,有些擔心道「娘子,你這是去那了,來人,給娘娘換件衣裳」
立即有宮女上前為笑笑脫了外面的小祅。
「和哥哥去看娘親了」
「如此冷的天,你應該多穿些過去的,如此凍著了怎麼辦」
「沒事,我的身體還不至於這麼差,對了,你的好皇妹懷孕了你可知道,懷的還是我們風家長子的孩子」笑笑依偎在南宮天的懷裡,試圖在他的懷裡找尋一些溫度。
南宮天把笑笑擁緊了一些,聽到笑笑的話鄒眉「倒是不知道她竟然作賤自己到這種程度,甘願把自己送上門被人家利用」
「想來是與風如琦達到了某種程度的共識吧,我只是奇怪,她不是非赫連誠不嫁嗎,怎麼那麼快就爬到了風如平的床上,還懷了孩子,你難道不覺得蹊蹺」
「你是說,她有可能是在騙大家,目的只為讓風如平升為嫡子」
「然後再幫風如平取得風府,那她就是風府名正言順的當家人,又是公主,這架勢只怕比我這個皇后都還要大了」笑笑冷笑。
對於南宮影的行為,只能解釋為她看上風府當家主母這個位置。
不然,實在是想不出來南宮影有什麼理由來幫風如平。
「有你在,她嫁得進風府才怪」南宮天聽到笑笑的話笑了。
別人不了解笑笑,他還能不了解。
其腹黑程度比起自已只會多不會少。
雖然南宮影是她的皇妹,也是母后一手帶大的,但他對南宮影真沒什麼好感。
「也不是嫁不進,她照要可以嫁,還是我們風府的大少奶奶,只是嫡大少奶奶那個位置她不能想,風府嫡子只能有一個,那就是我哥,其它人想登上那個位置想都不要想」南宮影想嫁給風家庶子,只要她自己願意,她自然沒有意見。
但是,風家以後的當家人註定是她哥,進了風府的門,一切都得按風府的規距來,就算你是公主也是一樣,誰叫你嫁給了一個庶子呢。
「真霸道」南宮天嘴邊笑意泛起「你們今天去娘的墳前,可是發現了什麼?」
南宮天知道笑笑最近都在查當年風夫人的死因。
他本來想插手的,但是笑笑卻是沒讓他插手,說這是她與風如琦的事,她們兄妹自己會給娘親一個交待。
見她堅持,他也放棄了。
但是私下裡他也是派了暗衛在調查這事。
知道要查當年之事確實是有些難度。
「嗯,發現了娘當年身邊一個丫環的的墳墓就在離娘不遠的地方」
南宮天點了點頭,沒在再問下去。
笑笑從南宮天的懷裡抬起頭「也不知道那臭小子在幹嘛」
笑笑嘴裡的臭小子自然是指霧兒。
昨天一天不見他人影。
今天也不見他。
「我也不見他,興許又發現什麼好玩了了,然後把你我忘在了腦後」
等笑笑知道霧兒已經拜師的事情,是一天後的事情了。
也不能怪霧兒有主見。
實在是她這個當親娘的對他太過放鬆了。
所以,連拜師這種大事,作為親娘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不過,霧兒跟著之初學點醫術也好。
省得他長大后只會禍害,卻不會救人。
…………
謝秀英正在房間里翹著二啷腿在吃東西,聽到叩門聲不耐煩的應了一句「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粉頭白臉的小夥子,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
謝秀英以為是鋪子里的夥計,也沒太注意。
卻見那小夥子對著謝秀英就咚的一聲跪了下去。
謝秀英這才正眼看著這小夥子,有些不解的道「你這是幹什麼?」
「娘,是我,金寶啊,您難道不認識兒子了」那小夥子雙眼流下了幾滴眼淚,就這樣看著謝秀英,似乎在等著謝秀英的確認。
謝秀英聞言看了看眼前這個少年,鄒眉道「你可別嚇我,我兩個兒子如今都不在了,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謝秀英看著眼前這個少年,一丁點兒也沒感覺這人像她的寶兒。
她的寶兒皮膚有些銅色,哪裡像眼前這人如此細白,活生生一個姑娘似的。
再看他的眼睛鼻子,沒有一處像她或是風正良那個老鬼的地方。
而眼前這個少年卻告知她是她的小兒子。
一時間滿滿的不相信。
「娘,我真是寶兒啊」那少年見謝秀英沒有認出他,哭的更加傷心。
「娘,我十一歲與您分開,被賣到這京都城,最近才知道當今的皇後娘娘原是我的姐姐,還有孩兒也剛知道,娘也來到了這裡,所以孩兒才找了過來,誰知娘卻不認識了孩兒」
「你真的是寶兒?」謝秀英聞言細細打量起眼睛這個少年,卻發現眼前這個少年臉上施著淡淡的胭脂,怪不得她認不出他來。
「寶兒,寶兒,娘的小心肝,娘終於找到你了,可憐的寶兒,你快與娘說說,你是怎麼到的這裡,又是怎麼找到娘的,娘還以為你早已經不在人世了」謝秀英哇的一聲把那少年抱在懷裡。
兩個兒子就是她的命。
失去了兩個兒子,等於要了她的半條命。
現下看到小兒子還完好的活著,如何能讓她不高興。
「娘,寶兒好想你啊」金寶痛哭流渧。
「娘也好想你」兩個人抱在一塊嚎啕大哭起來。
「寶兒,你快跟娘說說,這些年你都是怎麼過來的」
「娘,兒子說不出口」金寶看著謝秀英,面露難色。
「還有什麼比你能活命更重要的」
「娘,那是我與妹妹走散后,被人打暈,醒來之後發現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我大哭大喊,可那些人根本就不理會我,我哭的越凶,被打的越慘,後來我也學乖了,不哭不喊,而是乖乖的聽他們的話,後來才知道我被人賣到了南風館,但是我為了活下去,為了能再次見到娘,兒子什麼都忍了」金寶斷斷續續的說著。
謝秀英才從他的話里聽了個大概。
接著母女倆又是一陣大哭「我可憐的兒子啊,到底是誰如此喪盡天良把你賣到了那個地方」
「娘,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不好哇,你與昊兒相繼離開娘,娘以為你們都死了,妞妞那個死丫頭對著娘又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都不知道娘這些是怎麼過來的」
「娘,別哭了,既然兒子找到了您,兒子一定會讓您過上好日子的」
「好,乖兒子」謝秀英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
沒想到她的寶兒還活在這世上。
雖說一名小倌,但活著總是好的。
「寶兒,你快起來,讓娘好好看看你,這些年你受苦了」謝秀英看著白凈的金寶,一陣心疼。
「兒子不苦」金寶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狠裂。
「兒子,既然你出來了,就不要回去了,跟著娘吧,娘一定在你姐姐面前為你謀個一管半職」謝秀英想起笑笑,再想想他的兒子。
為什麼那個女人成了高高在上的鳳凰,卻是不管她們的死活。
她的兒子現下是千人騎萬人上的小倌,小倌啊,那在安陽縣城是要被人唾棄的。
她怎麼允許她的兒子成為小倌。
「娘,只怕是不行,兒子不能離開那裡,兒子若是離開那裡,會被人打死的」
「什麼,你是當今皇後娘娘的弟弟,誰敢把你如何」謝秀英一聽氣憤了。
「娘有怕不知,我是無意間從一個客官那裡知道娘的消息的,便央求那客官借著帶我出去玩的由頭才過來見娘,若是我就此離開,那些人神通廣大,到時候還得連累娘遭罪」
「我可憐的兒子,你再在哪委屈幾天,娘一定想辦法救你出去」
「娘,兒子該回去了,兒子改天再來看你」金寶眼神猶豫的看著謝秀英,眼裡的都是不舍。
外面,果真有一個中年男子模樣的人在等著他。
看見他出來,忙色迷迷的上前,摸起了他的小手。
少年溫順的任那男子的手胡亂亂摸。
臉上還有些含羞帶澀。
在一座鮮少人煙的巷子里,兩人竟激情的激吻起來。
基情四射。
然後卻見那個中年男子在激吻中慢慢的倒了下去,倒在了那少年的腳邊,兩眼睛在瞪的大大的,猶如一隻死魚眼。
死不冥目,他大概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吧。
卻見那少年拿出一把小刀,慢悠悠的划向那中年男子的胸前。
而後從其心窩處掏出一顆心。
那顆心似乎還有些跳動,男子用小刀一小塊一小塊的割了下來,然後放到嘴裡細嚼慢咽,猶如在品嘗一件美味的東西。
直到吃完整顆心,那少年的臉上才露出滿足的微笑。
從懷裡掏出一塊布,擦拭了一番,把小刀放進懷裡,不帶走一絲血跡的離開了。
……
謝秀英在房裡渡來渡去。
似乎是在想怎麼樣把寶兒從那個銷魂窯給救出來。
心裡不僅又罵起了妞妞
那個死丫頭,自己進宮享福去了,竟然不帶上她。
真是翅膀硬了,敢不把她這個娘放在眼裡了。
忽然想起太五公主跟她說的話。
對啊,她怎麼不去找太五公主。
只要太五公主肯幫她,她肯定能見著妞妞那個死丫頭。
她若是敢不救哥哥,看她不好好收拾她一番。
急匆匆的出門去,去找太五公主告訴她的聯絡人。
不多久,便有人把她帶進宮。
「我們的皇後娘娘不是把你趕出去了嗎,你又來幹什麼?」南宮影半卧在貴妃椅上,神情慵懶的看著謝秀英。
「太五公主,這次民婦不是來求你帶民婦去見娘娘的,民婦是求公主把民婦送到小女兒的宮裡去,民婦的小女兒入宮之後就把民婦這個娘忘的一乾二淨,民婦每當想起就狠不得好好教訓那死丫頭一頓」謝秀英知道上次在笑笑面前吃了憋,她如是再次,結果只怕還是一樣。
不如先去會會小女兒。
「噢,本公主為什麼要幫你」南宮影輕輕撩撥了一下頭髮,輕輕道。
「民婦知道如此來求公主有些冒昧,如是以後公主用得上民婦的地方,民婦一定為公主效勞」謝秀英動了動眼珠子,求人辦事的規距她懂,所以她才立了豪言壯語。
「好,即然你都如此說了,本公主再幫你一次就是了,你小女兒的宮裡有位嬤嬤,與本公主有些交情,本公主就與她說說,讓你在你女兒的宮裡當差吧,不過若是中間你被那人發現了被攆出了宮,你以後也別來找本公主了」
妞妞被笑笑安排在翠煙宮,是以前的妃嬪的住所。
當今的皇上後宮沒有妃嬪,其那些妃嬪的院子也閑置了下來。
不過裡面的丫環婆婆什麼的卻是還在。
只不過人數少了很多。
翠煙宮是離風鸞宮還有霧兒的東宮最近的一個院落,可以說是相鄰。
霧兒雖還沒封為太子,但他現在居住在東宮,就足可以說明其以後的身份。
「民婦謝謝公主的大恩大德」謝秀英一聽到南宮影的話,面露喜色。
在宮裡當差,這主意不錯。
這下看妞妞那個死丫頭敢不敢把自己攆出去。
想著,對著南宮影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好了,把她帶下去吧」南宮影揮了揮手,便有丫環把謝秀英帶了出去,然後謝秀英以一身宮庭嬤嬤的裝扮跟在後面,跟著丫環朝著翠煙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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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15106018101的月票,ding3355817的鑽鑽和鮮花,么么。
最近身體有些不適要靜養,所以花姑娘碼字的時間可能會少很多。
但是,花姑娘還是能多更便多更。
如有有一天更的有些少了,妞們也莫嫌少哈,抱抱~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