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十一神奇藥膏
這一次,趙明堂五天後就回來了,趙母很是歡喜,趁著肖文卿去廚房端晚飯,趙明堂在井邊打水洗臉,拿來一件藍色圓領長袍走到井邊抖開,獻寶似地問道:「好不好看?這是文卿專門替你做的。」只是還沒有做好。
拿著毛巾輕輕擦臉上水珠的趙明堂搖著頭道:「娘,我沒空穿。」他是侍衛,一天到頭都是穿侍衛黑衣勁裝。【晉-江原創】
「你這傻孩子,這是文卿對你的情意呀。保護御史大人的時候不能穿,你在家的時候可以穿,休假的時候也可以穿出去。」
趙母撈起衣領袖口,贊道,「文卿知道你平日都穿侍衛服,所以做這件長袍時不趕時間,做得很是細緻。你看,這衣領袖口上和布料同色的祥雲圖案,繡得精美而不奢華。這衣袍針腳細密,邊角的滾邊滾得好,手工一點也不必霓裳衣坊專業裁縫綉娘們的差。」霓裳衣坊是京城最大的制衣工坊,專門為達官貴人命婦小姐裁製衣裳,據說普通一袍子手工錢就相當於趙明堂半年的薪金。
趙明堂就著母親的手望了望男式藍色長袍,頷首道:「文卿心靈手巧。」文卿身上的衣裳就是她自己做的,最初一件款式比較簡單,也沒有繡花,之後幾件便細緻很多,雖然保持著平民女子衣裳的樸素,但又有稍微不一樣的精美小刺繡。
聽他誇讚肖文卿,趙母立刻暗示道:「你和文卿成親快半個月了。」彼此了解的時間不少了,他們可以真正洞房了。
趙明堂立刻道:「娘,這事情我心裡有數,你不用操心了。」說著,他往堂屋走去。
趙母追著他罵道:「不孝子,你打算等你老娘咽氣也抱不到孫子?」
趙明堂很有耐心道:「娘,你身子骨健康得很。」無病無痛地再活三十年也不成問題。
趙母差點被他氣死。
夜晚,肖文卿坐到梳妝台前卸妝,趙明堂從懷中取出一個胭脂盒差不多大小的圓形瓷盒,道:「這是祛疤的膏藥,你每天早中晚洗乾淨臉后抹上。」
肖文卿頓時吃了一驚,不敢置信地問道:「明堂,你從哪兒弄來的?」在御史府擷芳院的時候,請來給她看臉傷的老大夫坦言,她臉上的傷口太深太長,癒合后肯定會留下明顯的傷疤,那傷疤無法消去,除非宮裡御醫專門配給娘娘們使用的祛疤藥膏才有可能消去。
「京城藏龍卧虎,有的是世外高人。」趙明堂很淡定地說道,「我找人弄來的,據說很有效,基本可以把傷疤淡化得看不見。」
肖文卿遲疑了一會兒,仰著臉問道:「明堂,你可是希望我去掉臉上的疤痕?」
「女人家留上有疤會有很多影響。」趙明堂道,打開白底藍牡丹花紋的小瓷盒,手指勾出一點墨綠色的藥膏,輕輕塗抹到肖文卿右邊臉頰上,緩緩摩擦了一會兒。
「塗上后多按摩,盡量讓藥力滲透進肌膚里。」他如此解釋道。
肖文卿白皙嬌顏泛起兩團紅暈。她垂眸含羞,兩排如扇般的纖長睫毛就像受驚的蝴蝶急速拍打翅膀。
美麗的女子……
指尖肌膚滑嫩,眼前少女面帶醉人嬌羞,趙明堂的眸色逐漸變得黝黑深邃,呼吸禁不住急促起來。察覺自己的變化,他迅速放下手,將白底藍牡丹花紋紋小瓷盒放到梳妝盒邊上,道:「以後每天早中晚塗抹,你臉上的疤痕會很快消退的。」
肖文卿羞赧了一會兒恢復冷靜,平靜地問道:「明堂,既然你能弄到這種藥膏,為何不把自己臉上的疤痕去掉?」趙明堂臉上的疤去掉之後,再留一些劉海將右邊額角的銅錢大紫色胎記遮擋起來,絕對不會被人說是醜男。
趙明堂轉身背對這肖文卿道:「男人不在乎臉。」
肖文卿沉思了一下,問道:「明堂,這葯是不是很貴?」宮裡御醫配製的藥膏肯定用了很多珍惜藥材,這盒能夠和宮裡御醫製作的祛疤藥膏相媲美,必然也用了不少特殊藥材。也許是因為很貴,趙明堂才不願意購買來自用。
趙明堂走到床邊鋪床,聞言回答道,「不用錢,一個人情而已。」他替某人作事,只開口要一盒葯,某人隨即便答應了。
人情債?
肖文卿頓時皺起了眉頭,道:「明堂,人情債最難還。我的臉恢不恢復不重要,我不希望你為我欠別人人情。」一盒珍貴的藥膏,這需要還多大的人情?
趙明堂很淡定道:「你不用擔心,這葯對某些人來說是平常之物。」
民間神醫隨手做的,很多?
肖文卿疑惑了。卸妝梳發之後,她將梳妝盒蓋上轉身,就見趙明堂坐在床沿邊,前兩次睡的那一頭,而自己的枕頭依然在原來的那一頭。
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都已經是夫妻了,他也願意為她的臉上尋找神醫求葯,為什麼就不願意讓她成為名副其實的趙家媳婦?
肖文卿心中疑問重重,只是趙明堂不願和他說說,她也不便問,就此上-床休息。
睡在另一頭的趙明堂雖然閉上了雙眼,但心思如潮。他為肖文卿擔心,為他們的將來擔心,很顯然,肖文卿喜歡他,喜歡當趙家媳婦,喜歡普通溫馨的生活,她可願意接受另一種生活?還是,為了她好,他什麼都不說,讓她一直蒙在鼓裡?
○○○
肖文卿很珍惜那盒藥膏,按照趙明堂說的,每天早中晚洗臉,小心地塗抹藥膏,慢慢搓揉,讓藥力滲透肌理。
趙母看到肖文卿塗抹膏藥很是驚訝,詢問是什麼葯。肖文卿便告訴她,這是明堂求來的神葯,可以消除她臉上的疤痕。
「這小子從哪裡求來的神葯,他當年受傷怎麼沒有去求?」趙母驚奇地說道。兒媳婦面容白璧無瑕的話,會不會……她稍微有些擔憂了,決定催促兒子早早辦事,用感情和孩子牽制住年輕美麗的媳婦。
「明堂說男人不在乎臉。」肖文卿微笑道,對著梳妝鏡,沾著藥膏的手指輕輕地反覆搓揉右臉上的疤痕。這葯氣味清涼馥郁,塗抹在疤痕上確實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
「誰說男人不在乎臉的?」趙母道,「破相的男人在民間是無所謂了,只是男人若想要是做官什麼的,面容有瑕疵、身體不健全就不行。」
她拿起已經蓋好蓋子的白底藍牡丹花紋圓形瓷盒看看,道:「這瓷器做得小巧精緻,釉面濕潤光滑,顏色鮮艷,牡丹花栩栩如生很有韻味,普通人用不起。」
「娘,我只覺得這個瓷盒子小巧精緻,沒有多想。」肖文卿道,「普通人家沒有這種瓷器嗎?」她在黃林知府府和何御史府做丫鬟時,所接觸過的瓷器基本都是這般精美的。
「這種瓷器很貴的,平民可捨不得用。而且這麼小,也不實用。」趙母道。平民用的瓷器都是粗瓷,即使是這樣,打碎了也還要把瓷片收集起來,看能不能請瓷器匠修補起來繼續用。
肖文卿從趙母手中拿過那胭脂盒大小的瓷盒,舉高了看底部,辨認藍色小圓圈裡的字。「洛州德清。」她轉臉對趙母說道,「娘,這個瓷盒子是洛州德清窯燒出來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普通人買瓷器只管便宜好用,不管哪裡出產的。」趙母道,「依我看來,這個盒子不便宜,比買四五個大瓷碗還要貴。用這個好的瓷盒子裝葯,這葯肯定是好葯,說不定更貴。」
肖文卿沉吟了一會兒,道:「娘是京城人,可聽說京城有什麼神醫?」
「京城大夫郎中多得是,只是,要被很多人尊稱為神醫的我沒有聽說過。」趙母道。
肖文卿心中猜想,這盒藥膏也許不是趙明堂直接從某某神醫那邊獲得的,而是他通過朋友或者某種關係獲得到。一個普通侍衛,跟著所保護的官員進進出出,他有什麼機會認得有門道的朋友?這個膏藥,莫不是他另一個身份——黑衣蒙面人獲得的?
她覺得自己的夫婿渾身都是謎團,而夫婿的母親,對親生兒子也不甚了解。
○○○
趙明堂弄來的藥膏真的很神奇,肖文卿右臉上的疤痕越來越淺,邊緣越縮越小,不到半個月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趙母對媳婦白嫩無暇的秀美面容,心中越來越打鼓。她有一種預感,這個媳婦可能會飛掉。
當兒子回家,她趁著兒媳婦不在面前,對著兒子耳提面命道:「今晚,你無論如何都要……」上兩次兒子回家,第二天早上她都暗中關注兒媳婦的神態舉止,確定兒媳還是處-子之身。
「娘,這是我的私事,你就別老惦記著。」趙明堂立刻打斷她。
趙母立刻道:「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你身子不行,所以一直不願討媳婦,討了媳婦也不和媳婦親熱?」她都快急死了。
趙明堂立刻道:「不是。」這個關係他男人的尊嚴,他不能不回答。
「你不喜歡文卿?」趙母繼續問道。
「不是。」趙明堂道,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和肖文卿同睡一床,他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剋制自己騷動心燥熱的身子。
「那你為什麼不和她親熱?」趙母急切地追問。
趙明堂依舊道:「這是私事,你不用操心。」
趙母頓時被氣得要死,猛地伸手去揪趙明堂的耳朵。
趙明堂身子一閃,避開母親的兩指鉗工。
趙母更加氣惱了,怒叱道:「你這混賬東西,居然忤逆起你老娘來。」她如老鷹抓小雞一樣撲向兒子。
趙明堂趕緊再躲開,還轉到趙母後面抓一把她的的肩膀,免得她撲過頭摔倒或者閃了腰。
他們母子一追一逃,肖文卿端著晚飯過來,看到了十分驚訝。他們母子好活潑……
趙母畢竟年紀大了,捉不到年輕力壯又武藝高超的兒子,累得呼呼喘氣。她心中有氣,吃飯的時候都是板著臉的,吃完飯就去廚房打水,到隔壁的洗浴間沐浴。京城永安的夏夜雖然不是特別炎熱,但人們天天沐浴是必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