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殺母之仇?

第八十六章 殺母之仇?

頌寶郡主與安寧公主同年,許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兩人特別談的來。

本就是堂姐妹,再加上兩人平時走地近一些,所以,這感情自然也就比較好了。

淺夏和穆流年一起出現在了璃親王府,倒是讓頌寶郡主吃了一驚,「早聽聞穆世子寵妻,沒想到竟然是寵成了這樣?我們不過是請她來一起賞梅,穆世子竟然也不放心么?」

安寧公主一笑,「穆世子寵妻是京中出了名的。聽說近來這段日子,更是將他的妻子寵的沒邊兒,連王爺和王妃都是要等著她一起用早膳呢。」

頌寶郡主不屑地輕哼一聲,「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出身?就算是雲氏曾經輝煌過又如何?這麼多年都是碌碌無為,還真以為自己就是什麼世家小姐了?如果不是當初她有那靈藥,怎麼可能會成了穆世子的妻子?」

被頌寶郡主邀來的,還有桑丘月和劉婉婷、劉如玉兩姐妹。

劉婉婷是與雲若谷訂了親事的,這會兒聽到了頌寶郡主當著她的面兒來數落雲家,自然也是不高興的。

「不管怎麼說,現在雲淺夏都是長平王府的世子妃了,郡主還請慎言為好。您剛剛不是也說了,穆世子寵妻可是出了名的。若是被他知道,有人在背地裡說他妻子的壞話,只怕郡主也未必就有好處。」

安寧公主往她們這廂掃了一眼,注意到說話的是劉婉婷,是欒河劉氏的旁系小姐,現在其父,也是位居高官,想來,也劉家的新貴了。

「劉小姐說的沒錯。頌寶妹妹就莫要再為穆世子抱不平了。」

這言外之意,仍然是覺得雲淺夏高攀了穆流年,穆流年娶了雲淺夏這樣的女子為妻,實在是辱沒了他自己的身分了。

劉婉婷皺皺眉,還要再說,被劉如玉輕扯了下衣袖,再沖她搖搖頭,示意她還是忍下為妙。

劉婉婷自己也知道,跟這樣的所謂的皇室女子一起說話,總是會有些心煩,偏偏人家的身分在那兒擺著,自己也不能真的將人家怎麼樣。只能是忍了一口氣,想著一會兒若是淺夏來了,這頌寶郡主還不定怎麼難為她呢?

「不是說已經進府了?怎麼這麼久還沒過來?」桑丘月打岔道。

頌寶郡主有些鄙夷地抬了抬眉梢,「誰知道呢?莫不是以為她是長平王府的世子妃了,我就得去二門迎一迎她?」

說著,還拿了帕子輕掩唇角,輕笑了兩聲。

這分明就是在故意地貶損淺夏了!

劉婉婷這會兒氣得是恨不能扭頭就走,見過那種瞧不起人的,可是沒有見過像頌寶郡主這樣埋汰人的,這言語間也太過分了!再怎麼說,淺夏也是她請來的客人,你若是瞧著人家不順眼,不請她來不就成了?何必故意地用惡言惡語來羞辱人家?

這樣的頌寶郡主,在在場的幾位貴女看來,著實是失了郡主的氣度了。

安寧公主也看出了些不妙,雖說她們的身分比這幾位小姐們要高,可嚴格說來,論及背後的實力,她們二人是遠不及桑丘月和劉如玉的。

一個是桑丘家嫡系的小姐,一個是欒河劉氏的嫡出小姐。她們背後的勢力,比起她們兩個空有個公主、郡主頭銜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她們所望塵莫及的。

如今頌寶郡主這樣地作派,顯然是不得兩位世家女的心了。

安寧公主溫婉得體地一笑,「頌寶妹妹今日是怎麼了?莫不是也羨慕穆世子妃了?說起來,我曾聽說她也曾進宮赴過宴的,只是可惜了,我卻一直沒有機會與她親近,只有那麼一兩次,遠遠地瞧了她一眼。當時的燈光昏暗,也未瞧清楚了她長什麼樣子。」

「咦?雲淺夏之前不是進過宮嗎?而且還是皇上親自下的旨,說是陪幾位公主說說話,那會兒姐姐沒見她?」

安寧公主搖搖頭,表情有些失望,「沒有。說起來也是我與她沒有緣分,那日正巧我病了,母妃不允我出門,所以,便一直在宮裡頭養著。不過,我聽說她生得十分貌美。你們幾位小姐自然是見過的。我說的是也不是?」

桑丘月點點頭,「雲淺夏的確是生得貌美。就跟畫裡頭走出來的人兒似的。我初見她時,還被她給驚艷了一把呢。」

劉如玉笑了,「能將你桑丘小姐給驚艷到,可見你也是被她給迷住了。幸虧你是女兒身,不然的話,這會兒還指不定在哪兒借酒澆愁呢。」

一席話,倒是使氣氛緩和了許多,一時間,屋子裡倒是歡聲笑語不斷。

「啟稟郡主,穆世子夫婦,方公子,雲公子,還有世子一道往這邊兒來了。」

「什麼?」頌寶郡主一聽,立時就站了起來,有些茫然道,「哥哥和方公子怎麼會來?他們來此做什麼?我何時邀了他們?」

「回郡主,穆世子和方公子,是世子邀來的,看到穆世子夫婦一同下了馬車,才知道您也邀了幾位小姐一同賞梅,世子請示了王妃后,便讓人將賞梅宴合為一處了。」

頌寶郡主略有些慌張,回頭看向了安寧公主,而安寧此時整個人還沉浸在了那句方公子也來了的話裡頭沒回過神來。

「既然如此,那便合為一處也無妨。青天白日,也沒有什麼不合禮儀的。」安寧公主,好半天才面色微紅地說了這麼一句。

頌寶郡主愣了一下,然後也只得無奈地跺了一下腳,如此一來,她們之前準備的那些陷阱,豈非是都無用了?原本是要試一試這個雲淺夏的深淺的,現在倒好了,有了這麼多的外男加進來,若是她們做的太過了,只怕是要給自己引來麻煩了。

事實上,劉家兩姐妹和桑丘月也都看了出來,這個頌寶郡主分明就是有意針對雲淺夏。

具體為什麼,她們自然也不清楚。這位頌寶郡主年紀不大,而且之前也未曾聽說過她與雲家什麼人有過不和,她對淺夏的這份兒敵意,到底是從何而來呢?

淺夏與穆流年一同進來,走在他們身前的也就只有璃親王府的世子肖雲航。方樺和雲長安跟在了身後。

眾人一一見過禮之後,便由肖雲航引著,一路往梅林去了。

「聽聞璃親王妃最是愛梅,王爺為了博王妃一笑,才廣植梅花。今日一見,果然是賞心悅目。」場面話,誰不會說?淺夏才一入梅林,便笑道。

肖雲航點頭,「這片梅林,的確是有些年頭了。聽我母妃說,當年栽植時,父王可是曾命數十名花匠,日夜趕工,並且是要在當年就看到梅花開,聽聞當年,可是愁煞了不少的花匠呢。」

穆流年笑道,「王爺與王妃恩愛,這在京中已不是什麼秘聞,肖世子好福氣,能有這樣的父王和母妃寵著,當是世間之最幸之事。」

不知為何,頌寶郡主一行人就想到了剛才在花廳里的那番話,幾人看向頌寶郡主的眼神就難免有些古怪。

同樣是夫妻恩愛,同樣是寵妻,你頌寶郡主卻是將人家雲淺夏說的那樣不堪,可是這會兒人家夫婦卻是將你父母說地如同神仙眷侶一般,不知這會兒,頌寶郡主的心裡頭是否有些不舒服了。

安寧公主也瞧出了頌寶的臉上有幾分的尷尬,抿抿唇,卻又實在想不出什麼來岔開話題。

方樺與安寧公主之間,只隔了一人,安寧公主一路走來,頻頻向方樺的方向偷窺,卻始終不見方樺遞過一個眼神來,安寧公主的心裡不免有些懊惱,可是當著眾人的面,也不好發作。

這會兒又看到了堂妹的尷尬,一時有些悶氣,沉聲道,「不是說來賞梅嗎?可有備了酒水花茶之類的?總不會就讓我們這樣站著賞梅吧?」

肖雲航沒有聽出她聲音里的不對勁,笑道,「前面的亭子里早已備好了。今日的天公作美,暖暖的日頭,藍藍的天,我們就在這亭子裡邊飲酒,邊賞梅,如何?」

肖雲航的話自然是得到了其它的附和,一行人倒是很熱鬧地進了亭子。

這是一座雙子亭,中間有兩層台階。

安寧公主心中一喜,「這亭子倒是妙。這樣吧,男女有別,還是不同席為好。你們就去上面坐,我們這幾個女子就在下面坐了,正好,也能說上幾句體己話。」

都是在一個屋檐下,哪裡能說什麼體己話?

不過,穆流年也只是笑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低聲囑咐道,「若是有什麼不舒服,就直接喚我,不要強撐著。」

淺夏點點頭,與一乾女眷在略低的這一處亭子里坐了。

安寧公主這才注意到淺夏身邊的婢女竟然是還帶了軟枕等一應物什,淺夏落坐前,本已是鋪了軟墊的石凳上,又被丫環鋪了一個,如此一坐,倒是比她們要高了一點點。

安寧公主挑眉,「世子妃的丫環果然是伶俐,竟然這般地貼心,連本宮身邊兒的宮女都不及。」

淺夏抬眼瞧她,安寧公主今日著了一件兒大紅色的斗篷,上面也是手綉了金、白兩色梅花,那斗篷的外沿兒上,還特意沿了一層雪白的狐狸毛,看起來,倒是靚麗養眼,讓人眼前一亮。

本就是個美人兒,這衣著上再稍一鮮艷亮眼,自然也就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了。

「公主謬讚了。不過是這幾個丫頭跟在我的身邊久了,知道我的身體不好,所以才格外小心著罷了。」

頌寶郡主一聽,挑了眉道,「世子妃的身體不好么?我之前怎麼沒聽說過?哦對了,聽說五六年前,你曾受過一次傷?不過這麼久了,應該也早就無礙了吧?」

「是,幾年前的事,自然早就好了,只是留下了一些病根兒罷了。」

頌寶郡主故意表現得很吃驚的樣子,然後突然咦了一聲,「我想起來了。聽說世子妃在回京之前,一直是住在了允州的,聽說你還是被你親生父親給逐出府的,當時還踢了你一腳,正中了心口,所以才落下了病根兒,是不是?」

頌寶郡主的聲音並不高,而且臉上還寫著我很關心你幾個字,這樣的故意羞辱,淺夏豈會看不出來?

果然是與盧淺笑早就勾結在一起了,不然,當時的情景,她一個王府郡主是如何知曉的?

明明就是那盧少華當時心狠,可是現在經她的口這麼一說,倒好像是她雲淺夏做下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才會被盧家給逐出府去了。

不過,在場之人,也有當時的見證,便是劉婉婷了。

「頌寶郡主這些話是聽誰說的?流言害人,郡主還是莫要輕信的好。當年之事,我就在場,將事情的經過看的一清二楚。不過,如今那位盧大人沒了,死者已矣,他的過錯,也便隨風去了。不提也罷。」

幾句話,簡簡單單就將事情給掉了個個兒!雖然她並沒有說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一句死者已矣,也足以讓人們心裡頭敞亮了。

淺夏微微一笑,「無論如何,也是死者為大。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不過,我倒是很好奇,頌寶郡主未曾出過梁城,這些話,又是從哪位小姐那裡聽來的?」

頌寶頓時一噎,表情有些尷尬,她當然不能說這些都是盧淺笑告訴她的,不然豈不是一切都露餡了?

可若是不說,現在幾個人眼巴巴地瞅著自己,這話要如何圓?

「哦,我也是聽一位從允州歸來的故人說的,既然她說的不可靠,那我不信就是了。」

淺夏可沒打算上她就這樣糊弄過去,「不知是哪家府上的故人?頌寶郡主可否如實相告?這樣,淺夏也知道是何人在背後搬弄是非,以流言誤人了。至少,我總得對這樣的無恥小人,多加提防才是吧?」

一句無恥小人,當真是讓頌寶郡主的心口冒火!

這個雲淺夏分明就是故意的。她明知道現在說出這話來的是她,竟然還敢這樣罵自己,簡直就是太過分了。

頌寶郡主好不容易將一口氣給壓了下去,對上了淺夏清清盈盈的眸子,卻又不得不回答她的問題,「呃,這個,我一時也記不得了。等回頭我想起來了,再讓人去知會你一聲兒吧。」

淺夏微微一笑,「那也好。我這個人呢,心眼兒簡單,不會那麼多的花花腸子。母妃也常常說我要多出來走動,可是我就擔心自己不會說話,一張嘴,就得罪了人。結果你瞧?這今日得虧是來了璃親王府了,不然,還不知道竟然還有人這樣地在背後編排我,著實可恨。」

劉婉婷沒有聽出她對頌寶的暗諷,不過對於淺夏的話倒是極為認同,「淺夏妹妹說的不錯。我也是最反感那些背後議人是非之人,有什麼話不敢光明正大地說,非要在私底下弄些見不得人的小手段。郡主若是回頭想起來了,知會了你,你也記得要告訴我一聲,這樣的小姐,還是離遠一些為好。」

被她這麼一說,那桑丘月也有些緊張了,「是呀,這樣的女子實在是心眼兒太壞了。若是知道是誰,我也是定然不會再與她一起說話了。太可怕了。」

她們這裡說的熱鬧,上頭亭子里的幾人自然也都一一聽了進去。

方樺對於這位世子妃本就是有著幾分的好感,今日一見,這三言兩語就將頌寶郡主給罵了個裡外不是人,還偏讓她發作不得。心中對她,倒是更多了幾分的欽佩了。

眼睛往肖雲航的身上掃過,見這位世子爺並不惱,方樺不禁有些意外,他可不信剛才雲淺夏話里的意思,這位世子沒聽明白!這是故意不理會,還是為了賣個面子給穆流年?

幾番唇槍舌戰之後,安寧也暫時歇下了要找淺夏麻煩的心思,畢竟自己將來的駙馬也在,若是自己表現地太過咄咄逼人了,只怕將來,也會不得他的歡心。

頌寶郡主受了氣,卻又只能憋在心裡,自然是最難受的一個。

一直到了在此擺上席面,備了梅花釀,頌寶郡主卻看到了淺夏杯中的是白水,非酒非茶,這才有些忍不住了。

「怎麼?我們璃親王府的梅花釀竟是喝不得嗎?還是說,我璃王府的酒水,實在是入不得世子妃的眼?」

頌寶郡主兩杯梅花釀下肚,臉色微紅,這說話的嗓門兒不由得也高了起來。

安寧幾乎就是出於本能地,先往上頭那間亭子里看了一眼,見到方樺的視線投了過來,連忙勸道,「妹妹這是怎麼了?剛剛世子妃不是說了身體不好嗎?何必強求?既然是來賞梅的,大家就高高興興地一起說說話便是。你何必惱了?」

淺夏只是抿唇一笑,並不解釋,仍然是端著她的熱水喝著。

倒是一旁的劉如玉和桑丘月看她的眼神裡頭多了絲古怪,顯然,兩人是想到一處去了。

所謂的賞梅宴,自然是要少不了詩詞歌賦,頌寶郡主幾杯酒下肚,許是有些飄飄然了,竟然跌跌撞撞地進了梅林,隨著樂師的樂曲,就開始翩翩起舞了。

這一幕,自然是被幾位男子看在眼中。

肖雲航略有些不悅,而雲長安只是低頭喝酒,方樺與穆流年似乎是在說著什麼,對於那位梅林的仙子之舞,似乎是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所謂女子舞者,自然是為了讓男子看的。

女人看女人,從來就是沒有什麼所謂公正的態度的。

再加上本來頌寶郡主今日的表現就有些過,所以,饒是她的舞姿再美,幾位小姐也沒有覺出多麼的風華無雙來。

這樣一來,場面難免尷尬。

淺夏移步到了亭子的欄杆處,側坐了,然後轉過了半個身子,看著外頭的梅花,劉家兩姐妹說著悄悄話,唯有桑丘月和安寧公主,算是了給她幾分面子。

一曲畢,頌寶郡主由人扶著回來,臉色紅得宛若是那林子里的紅梅,嬌艷欲滴。

「郡主的舞姿之美,堪比這林中梅花,果然嬌艷。」桑丘月是唯一一個還算是仍然保持著大家小姐風度的人了。

淺夏聞言也轉過了頭,「剛剛偶然一瞥,不想郡主的舞姿竟然是如此華美,果然是讓人讚歎。」

這話說的巧妙,偶然一瞥,也就是說,自己也看到了,雖然看的不多。當然,這樣誇獎人的話,聽入耳中,還是很舒服的。

肖雲航隱隱感覺到了些許不許,佯裝自己醉酒,然後才下令送客。

安寧公主眼神有些眷戀地自方樺的身上掃過,可惜了,一直到方樺離開,也未曾多看她一眼。

當然,讓安寧公主還算是比較安心的是,他不僅僅是沒有看她,也沒有多看在場任何一位女子一眼,這讓她的心裡多少還是平衡了一些的。

只不過,等到了大門口,穆流年親自抱著淺夏上了馬車,這一舉動,倒是引起了眾人的關注。

方樺自然也不例外地看了過去,眼中除了驚詫之外,還多了一抹黯然。

安寧公主的嘴巴亦是微張,早聽聞穆流年寵妻如命,可是今日一見,方知傳言不虛,他竟然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如此地對待自己的妻子,簡直就是讓人無比羨慕。

思及此,安寧公主自然而然地便看向了方樺。

穆世子的馬車早已開動,而方樺的眼神仍然是停留在了馬車之上,安寧看了他好一會兒,他竟然是毫無所覺。

特別當安寧公主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一抹失落時,心裡一下子就是空蕩蕩的,隨即又被什麼東西給填地滿滿當當的,甚至於堵得她的心裡直發慌。

方樺對雲淺夏有意!

這個認知,很快就讓安寧公主感覺到了一種極大的憤怒和羞辱感!

她是堂堂的公主,即便不是嫡出,也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她雲淺夏是個什麼東西?竟然能引得京中這麼多男子對其傾心相付?

安寧公主上了馬車,臉色蒼白,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好一會兒,兩手將手中的帕子幾乎就是絞成了麻花兒,嘴唇也開始出現了血印子,這才鬆開。

「雲淺夏,本宮與你誓不兩立!」

此刻窩在了穆流年懷裡的淺夏壓根兒就不知道,她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說,憑白無故地,就被人給恨上了!

而且還是恨到了骨子裡頭的那一種。不得不說,女人的嫉妒,的確是讓人有些難以理解。

送走了眾人,頌寶郡主直接就被肖雲航叫過去訓斥了一頓。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身分?你是郡主!今日竟然是當眾做出了舞姬的舉動,簡直就是丟人現眼!」

頌寶郡主平時對這位兄長很是敬重,今日許是因為酒力的作用,有些不服氣道,「那有什麼?不過就是跳了一段舞,怎麼就成了舞姬了?這也說明了我能歌善舞,有什麼不好?」

肖雲航被她這話給氣得竟然笑了出來,「能歌善舞?你是什麼身分?這也是你能說的?身為京中貴女,皇室的郡主,你真以為這是在誇獎你的好話?」

頌寶郡主一窒,的確,她本該保持高貴、端莊、嫻雅的作派的。可是今日?而且還當著幾位公子的面兒,的確是有些不合時宜了。

若是今日只有女眷,那麼她今日的舉動,自然也就是一些閨閣小姐們的親密舉動。可是現在,實在是有些太過了。

當著幾位公子小姐,甚至是還有穆流年的面,直接而舞,的確有*分了。

頌寶郡主一時被說的啞口無言,暗自心焦,也不知今日做的這些會不會傳了出去?會不會影響了自己貴女的名聲?

頌寶郡主有些失神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不一會兒,便名丫環進去,也不知說了些什麼,很快,頌寶郡主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淺夏和穆流年一起回了長平王府,對於今日之事,淺夏一路上都在笑。

「你就覺得那麼好笑?」穆流年挑眉,不就是一個頌寶郡主嗎?至於嗎?

淺夏臉上的笑意正濃,「難道你不覺得好笑嗎?我明明就知道是她與盧淺笑勾結在一起的,可她卻偏偏什麼也不能說。對了,你說她後面會讓盧淺笑怎麼做?再去找個人來勾引你么?」

穆流年卻是嘆了一聲,「如今我很確定頌寶郡主就是故意針對你的,只不過,你確定應該是不曾惹到過她吧?她對你的敵意,很明顯。」

淺夏聞言立馬就止了笑,兩人一起手拉著手走在了院子里,的確,今日頌寶郡主對她的敵意,她也感覺到了,只是她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招惹了這位小郡主呢?

「還有,盧淺笑再留下去,終歸是個麻煩。現在頌寶郡主不知道你已經見過了盧淺笑,所以你還能這樣安然,若是她知道了,你以為盧淺笑就只能是用來給她做匕首?萬一再直接用來對付你呢?」

淺夏聞聲止步,明眸流轉,似乎是在想著,頌寶郡主會如何利用盧淺笑來對付她?

「盧淺笑是你的親妹妹,對於你的許多事,應該都是知道的。若是她有心為難與你,只怕。」穆流年的臉色微寒,現在尚未走到那一步,只能說明,盧淺笑和頌寶郡主的手裡,還有著其它的棋子可走。

「眼下,最要緊的,應該是先弄明白她為何這樣恨我?還有,她讓趙氏將女兒送入長平王府,真的只是針對我?我看可不見得。」

兩人相視一眼,看來,這個頌寶郡主,還真是有問題。

卻說頌寶郡主匆匆出了王府,很快就出現在了一個光線極其昏暗的小屋內。

如果不是因為那些破舊的窗子,還能勉強透些光進來,只怕這裡就是伸手不見五指了。

「你今日對雲淺夏出言不遜了?」男子的聲音低沉暗啞,還帶有幾分的怒氣。

頌寶郡主似乎是有些害怕,身子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然後小聲道,「我,我只是想要試探她。」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對她,你無需試探!就憑你,十個頌寶也不是她的對手!可你卻偏偏不聽。你若再如此執拗,你永遠也不可能會為你母親報仇。」

「不!我一定能殺了她,一定能。我能讓她出府一次,既然就能讓她出來第二次,到時候,我再布下暗衛殺手,我就不信殺不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呵呵!」男子的聲音笑起來有幾分的古怪,在這有些荒破的屋子裡,更是有幾分的詭異感。

「就憑你?你以為憑著什麼暗衛殺手就能要了雲淺夏的命?你身邊有的,雲淺夏也全都有!而她有的,你卻未必有。頌寶,你還是讓我太失望了。」

頌寶郡主的臉色一下子有些白,然後有些慌亂地搖搖頭,「不!你說過會幫我的。只要能幫我報了殺母之仇,我一定就會幫你拿到你想要的東西。我絕不騙你。」

「你憑什麼要我相信你?趙氏是個不堪重用的,她那裡,你是指望不上了。而盧淺笑,只怕很快就會被穆流年的人發現了。你覺得他們不會懷疑到你的身上嗎?」

頌寶郡主的臉色更白了些,「穆流年,果真有那麼聰明么?僅憑一個盧淺笑,如何就能懷疑到了我的頭上?再說了,我可是什麼也沒做。」

「你害怕了?」男子雖然是在問她,可是聲音里卻又分明有了幾分的篤定,顯然,對於頌寶這個人,是十分的了解了。

「不!我沒有害怕,我只是在想,她到底有沒有你說地這麼厲害。」

「不要懷疑我!你如果還想要與你的親生父親團聚,就該明白,有些事情,你非做不可。這些年來,你在璃親王府過地還不錯。可是你仔細想想,他們哪一個人,是真心地關心過你?你多大了?親事可訂下了?這些年來,如果不是因為有你的親生父母在暗中照拂,你以為在璃親王府,你果然就能安安穩穩地活到現在?」

頌寶郡主的臉色微暗,眸中閃過了一抹驚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極其害怕的事情,身子也跟著瑟瑟發抖。

男子對於她的表現,很是滿意,一雙灰褐色的眸子閃了閃,「看來,你還沒有忘記你曾經歷過的一切。所以,頌寶郡主,這樣光鮮的身分,對你而言,不是什麼好事,反倒是一種束縛。如果不是因為你母親死了,你父親太過傷心,你以為,我會將你牽扯進來么?」

「我父親?」頌寶的聲音有些抖,還有些慌。

「他愛你的母親至深,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次受到的打擊太大,你以為,我為何要冒險將這一切告訴你?如果不是因為他還要照顧你這個不能相認的女兒,他又何必繼續隱忍?」

「我知道,我明白。」頌寶的瞳孔似乎是比剛才放大了一些,整個人的狀態也有那麼一點點的呆怔,似乎是受到了什麼蠱惑,又像是一個人困頓至極,沒有了精神一般。

「所以,你要想盡一切辦法,殺了雲淺夏,為你的母親報仇。還有,不要再相信璃親王府的那些什麼人倫親情。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是真的愛你的。頌寶,殺了肖雲航,殺了璃王妃。想想你這些年受過的苦楚,如果不是他們,你會過得更好。」

男子的聲音越來越低沉,也越來越富有一種魔力。

很快,頌寶郡主就像是失了心魂一般,嘴裡只是在不停地呢喃著,重複著他剛才說的話,就像是在加深自己的記憶,讓自己將這些使命和任務,記得更清楚一些。

頌寶郡主離開之後,男子才從一道暗影之中出來,渾身上下都籠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一雙眼睛露了出來,只不過,此時的褐色,似乎是不太明顯了。

男子的眼角似乎是掛著一抹笑意,眸底的那種有些嗜血的光茫,很快就從眼中迸射出來,若是此時頌寶郡主還在,定然是會嚇得昏過去。

男子身上的戾氣暴漲,就連他身上的黑衣似乎都瀰漫上了一層濃烈的殺意,很快,就連屋子裡也到處都充斥著駭人的氣息。

「派人在暗中協助她,不要讓她有事,現在,她還有用。」

「是,主子。」

淺夏回到了初雲軒之後,沒有歡喜多一會兒,整個人就有些愁眉苦臉的,因為自她回到屋子到晚膳前,已經吐了七八次了。

淺夏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了一般,「我不行了。天哪,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穆流年心疼地看著一臉蒼白的她,責備道,「又亂說!不過就是多吐了幾次罷了。來,乖,我帶你去前面的閣樓坐一會兒。」

淺夏吐得渾身無力,這會兒也就由他抱著,出了屋子,冷風一吹,感覺倒像是舒服了一些。

「我不要去閣樓,我就在外面。這樣吹吹風會舒服一些。」

穆流年一聽就懵了,這大冬天的,在外面吹冷風?那怎麼能成?

「乖,我們去了閣樓,將窗子打開就好。」

「不要!我就要在外面,我要去亭子里坐。我不要進屋子,太憋悶了。」

沒辦法,穆流年看著淺夏小臉兒皺在一起,眼睛還有些水盈盈的可憐模樣兒,這心就狠不下來了。只能抱著她去了亭子。

幸好之前他讓人在這裡垂了幕簾,將三面的帘子落了下來,有了厚重的錦簾,這亭子里的風,倒是小了許多。

淺夏在這裡歇了一會兒,覺得舒服多了,連晚膳也不肯進屋子吃了。

無奈之下,也只能在這兒用了。

穆流年擔心她會受了寒氣,讓人在亭子里燃了兩個炭爐,又在她的懷裡塞了一個手爐,連她的腳底下也讓人鋪上了厚厚的羊絨毯子。

淺夏鬧著不肯回去,一直到她困了,倚在穆流年的懷裡睡著了,青姑姑等人才鬆了一口氣,然後連忙輕手輕腳地準備著,然後示意主子回房間休息。

青姑姑關好了房門,搖搖頭,「主子也太寵著世子妃了,這樣的天氣,若是再讓世子妃受了寒,豈非是划不來了?」

妖月笑笑,「青姑姑放心,世子爺將世子妃看的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哪能讓世子妃受了寒?您是沒瞧見,從進了亭子到回去休息,世子可是給世子妃輸了三次的內力驅寒呢。」

青姑姑一愣,一翻白眼兒,得,敢情她沒看見的地方,主子更寵著世子妃了!

自從那日花廳一起用早膳之後,王妃便囑咐他們,若是沒事,以後就一起用早膳。

淺夏與穆流年到了花廳的時候,只有王妃一人。

「怎麼不見父王?」

長平王妃一臉愁容,「你父王去了璃親王府。」

「嗯?」穆流年一挑眉,隱約察覺到了有什麼大事發生。

「昨天晚上,璃王妃遇刺,璃王世子為了救母,也受了重傷,這會兒,正昏迷不醒呢。」

淺夏微怔,璃王妃?一個內宅女子,怎麼會有刺客盯上了她?

「那璃王妃如何了?」

長平王妃搖搖頭,一臉惋惜道,「可惜了。等人們都趕過去的時候,璃王妃已經不行了。只是世子還有一口氣,能不能救得回來,還兩說呢。」

肖雲航?那個不過是才見過幾次面的璃王府世子?

「你們昨日不是去了璃親王府赴宴么?可曾發現有什麼不對勁?我聽說,頌寶郡主似乎是看到了刺客,受到了驚嚇,也昏迷在了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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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夫君錦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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