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決心的坦白

前往皮城的路上他們路過了諾克薩斯，這次沒有樂芙蘭的馬車來攔截，一切太平如舊，雖然雪克路過的時候心思起伏了許久，但是這不影響他們的規程。當然了，踏入皮城領域的時候，蔚還是過來迎接了一番，這次蔚就沒有拳頭相向了，她很友好地過來——扣著雪克的脖子以示友好，她顯然忽略了目前雙手的尺寸跟雪克的脖子有點不太相襯。「不如別回去了，留在皮城如何？」蔚向雪克提議說，「我敢說，皮爾特沃夫絕對是你見過最想讓你入住的城邦——拋開各自的城邦歸屬的話。」

「肯定不是，你們這裡執法這麼嚴，我萬一不小心丟了個紙屑都會被你轟成三級殘廢，」雪克笑了下說，「如果我不是出身於諾克薩斯，我——估計會選擇艾歐尼亞吧，但是我已經是諾克薩斯人了，我也已經屬於諾克薩斯了，所以——不必勸我了。但是，蔚還是不錯的！」

蔚輕輕在雪克肩上錘了一拳，說：「你看，雪克果然識貨，凱瑟琳那個臭女人居然說我沒有魅力，開什麼玩笑，要穿起制服來我還是不錯的！」

「是的，如果你帶著海克斯雷霆之拳去問其他人的話。」菲奧娜把頭扭到側方小聲說。

蔚對這句話不太理解，但是雪克這邊卻都不禁偷笑了一下。「飛艇塔到了，蔚也別再送了，」雪克說，「以後有時間，我們再聊搖滾樂吧，只是你得保證沒有下一個金克絲就行了。」

「金克絲只有一個，她本人已經重申了很多遍了，」蔚無語地說，「好吧，那我們後會有期！」

在飛艇上，在其他三位英雄睡著的這段時間，雪克的表情一直都不好。他除了擁有完成任務的放鬆感，還有一種巨大的壓力——樂芙蘭，這個名字快要把雪克壓得無法呼吸，此刻她人就在艾歐尼亞。雪克可以用很多種理由說服自己離開艾歐尼亞，也有很多種方式跟艾歐尼亞的各位相識的朋友說再見，唯獨無法用自己的心去面對樂芙蘭，因為雪克的心已經屬於阿狸的了……

「我真的只希望，你只是把我當成你最好的朋友，或者是紅顏知己而已，並不是——靈魂的歸屬……」雪克不禁小聲的自言自語了……

艾歐尼亞的飛艇塔下都是前來迎接雪克他們的人，雖然這次多了一支——黑玫瑰。不過神奇的是，經過這幾天的溝通和接觸，艾歐尼亞諸位英雄發現，其實樂芙蘭很多方面都很像雪克，例如阿卡麗，一開始她是很排斥樂芙蘭的，才過了兩天，樂芙蘭成功抓住了阿卡麗的小弱點，然後她們圍繞了雪克聊了一個通宵之後——阿卡麗就覺得，其實諾克薩斯人沒有想象那麼壞。當雪克他們下船的時候，他看到阿卡麗正挽著樂芙蘭的手並向雪克招手，雪克不感到意外——因為，那是樂芙蘭的人格魅力，準確來說與諾克薩斯關係不大。

阿卡麗鬆開了樂芙蘭，沖向雪克的速度可以攀比她的暗影之舞，並向雪克露出最可愛活潑的笑容，說：「你好壞雪克，我們都等你好久了，答應跟阿卡麗玩的呢！」

「就知道玩，書看得如何？」雪克還是一貫的嚴厲。

「放心吧，我的那本護理基本理論已經全部學習完了，隨便你怎麼考我都行！」當然，阿卡麗也是非常聽雪克的話，她現在可以算得上是一名非常合格的護士了。

只是，當雪克和樂芙蘭的眼神交匯的一瞬間，雪克的好心情便煙消雲散了，那無形的壓力，彷彿是把整個水晶樞紐架在了雪克的心上……「我等你好久了，雪克。」沒有向阿卡麗那樣俏皮的問候，也沒有平時見面的那種痴情恨意，給予雪克的，只有那屬於黑玫瑰的微笑，還有一句甜美淡雅的問候。

在前往會見卡爾瑪的路上，阿卡麗說了很多關於她和樂芙蘭相認識的過程，並且還討論了關於斯布林棋的玩法。斯布林棋是瓦羅蘭大陸的一種比較考驗智慧的休閑活動，玩家雙方會擁有固定的兵種搭配選擇，而且會有一定的啟動資金。在棋盤上，玩家可以用任何方式去消滅對方的勢力，如果說服力強的話，甚至直接用錢去把勝利買回來都可以——所以，一盤棋一般需要3個人，兩位玩家一位裁判。當然，阿卡麗自然不會是樂芙蘭的對手，因為樂芙蘭還真試過用錢把勝利買了回來……「我跟你說雪克，樂芙蘭姐姐她真的很厲害，」阿卡麗都開始用親切的稱呼去叫樂芙蘭了，「她的勝利方式你總會想不到，而且她很會哄人，我敢說樂芙蘭小姐的斯布林棋絕對是瓦羅蘭的第一！」

「阿卡麗小姐，你正在和戰爭學院的第一名說話哦！」樂芙蘭看了一眼雪克說。

卡爾瑪看人齊了，便站了起來，開口道：「雪克，顯然你再一次為艾歐尼亞出色地完成了任務，艾歐尼亞欠你的實在太多了。今天大家歡聚一堂，不如你向戰爭學院遞交申請，成為艾歐尼亞的一份子吧，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你所有的要求我都能滿足你。艾歐尼亞的英雄以及人民都希望你能留下來，繼續為艾歐尼亞服務！」

「雪克從來都不會讓我們失望的，這次肯定也不會的不是嗎？」索拉卡在一旁也附和道。

雪克聽完後點了下頭，然後開口說：「這件事，我能先和我的英雄商量一下嗎？」

眾人居然把眼光投向了來自諾克薩斯的大使樂芙蘭，但是樂芙蘭只是微微一笑，說：「沒關係，我等你。」

散會之後，卡爾瑪坐在椅子上嘆了口氣。樂芙蘭不愧是暗黑玫瑰的首領，諾克薩斯政治領袖之一，諾克薩斯外交官薇娜－梅迪爾的英雄兼導師，在場那麼多艾歐尼亞人，在氣勢上還不如樂芙蘭的一個自信的小小的微笑來的兇猛。那種讓人捉摸不透而讓人喘不過氣的自信，卡爾瑪終於是領教了諾克薩斯政治中堅力量的實力，樂芙蘭不愧是被譽為黑玫瑰的女人。雪克十有八九是要回諾克薩斯的了，因為雪克是不會在意其他人的想法，也不會去想他這麼做會不會讓其他人感到失望，卡爾瑪和索拉卡早就知道，雪克心裡已經有了選擇……

娑娜和雪克不用住院之後，雪克已經被安排到艾歐尼亞東部的一個小山丘上的一個小城堡居住了，雖然對於雪克他們四個來說有點——空曠，但這畢竟也表示了卡爾瑪的一番心意，即使她知道這麼做依然是留不住雪克。雪克的房門被敲響了，雖然雪克在裡面沒有回應，但是他的女劍士還是進來了。「還記得第一次我們見面的夜晚嗎？」雪克並沒有去看菲奧娜的到來，「那時也是這樣的皎月，我們聊了一個晚上。」

菲奧娜坐在雪克身邊，卸甲之後的菲奧娜猶如皎潔夜空的星辰，讓人賞心悅目。「如果我能早點認識就好了，」菲奧娜的目光也放在了夜空中，「我有時候很妒忌阿狸，我若能像她那樣了解你，明白你每時每刻的想法，我也許就可以像阿狸那般獲得你的青垂了。」

雪克笑了下，他轉頭看著菲奧娜，說：「你們在我心中都是無可替代的，再說了，你一個德瑪西亞人就那麼希望得到諾克薩斯人的青垂嗎？」

「不是德瑪西亞人渴望得到諾克薩斯人的青垂，」菲奧娜把頭枕在雪克的肩上，「是菲奧娜渴望得到雪克的愛憐，人家也不差的好吧！」

雪克還是第一次看到撒嬌的菲奧娜，他欣慰的同時，原來那美好的表情突然消失了，嘆了口氣說：「菲奧娜，我們不如解除契約吧。」

菲奧娜聽完之後馬上站了坐了起來，問：「是不是菲奧娜做錯了什麼？雪克不要把菲奧娜趕走，我承認，我——沒有阿狸和娑娜那樣的善解人意，沒有像她們那般美麗優雅，但是……菲奧娜願成為你衝鋒的利刃，為你的未來披荊斬棘！」

「不是你的問題菲奧娜，」雪克撫摸了一下菲奧娜的頭，「樂芙蘭來了，相信你也知道我即將要回歸諾克薩斯重新成為諾克薩斯人。眼下艾歐尼亞與諾克薩斯的矛盾變淡，阿狸和娑娜覺得跟著我勉強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菲奧娜，你可是德瑪西亞人，我不希望你背上叛國罪，然後遭到整個德瑪西亞的冷眼相投。我被放逐過，我了解這種痛苦，菲奧娜你沒必要去承受這種痛苦……」

菲奧娜用手蓋住了雪克的嘴打斷了雪克的話，說：「就算我還是德瑪西亞人，就算當初我沒有遇見你，我已經遭到了整個德瑪西亞人的冷眼。也許，我本來就不屬於那裡，即使我曾經是德瑪西亞最強的決鬥者，但我此刻只想永遠保護你的左右。雪克，我願意……跟你回歸諾克薩斯！」

另外一塊心中的巨石，也放下了……其實雪克應該知道，根本不用通過這樣的對話來確定娑娜和菲奧娜的態度，因為她們兩個早就準備有這一天了——「菲奧娜，真的萬分感謝，」雪克把菲奧娜擁入懷中，「只要你點頭了，我就沒有任何顧慮了……」

菲奧娜沒說什麼，她輕輕在雪克的臉頰上蓋上了一個吻……

第二天，雪克以及他的三位英雄在一陣焦點目光之中走到了艾歐尼亞議會，卡爾瑪以及其他艾歐尼亞英雄都已經在這裡了，樂芙蘭坐在另一邊靜候著，她十足的自信再次散發出來。「各位艾歐尼亞的摯友，雪克決定，」雪克微笑著說，「要回去諾克薩斯了。」

其實這個結果在座的所有人都已經預見得到了，那種意料之中的失望與嘆氣出現在每一位艾歐尼亞的英雄上。「雪克來到艾歐尼亞之後，除開戰爭學院，一共去過了三個城邦，」雪克繼續說，「那裡的每一個城邦都留下的雪克的足跡，都有著雪克的朋友，都勸說過雪克留在那裡盡心儘力。說實話，來到艾歐尼亞，雖然很多時候都要東奔西跑，但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開始是為了娑娜，後來是為了艾歐尼亞，我在這裡得到了最好的鍛煉，獲得了最好的成長，真的很謝謝在座的各位。只是，我體內留的是諾克薩斯的血液，我是時候要回去了。」

卡爾瑪笑了下，說：「這個結果——我們都知道的。但是雪克－切爾斯那，我需要你承諾一件事才允許你回去諾克薩斯。」

「我知道，雪克向在座各位保證，我會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在我還活著的時候不會讓諾克薩斯向艾歐尼亞用兵，」雪克知道卡爾瑪最擔心的是什麼，「我們也不會幹預艾歐尼亞與皮爾特沃夫之間的貿易活動，如何？」

「雪克都這麼說了，我也不會有太多意見，」卡爾瑪嘆了口氣說，「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雪克的回歸是諾克薩斯的一件大事，明晚伯納姆·達克威爾大將軍、杜克卡奧將軍以及斯維恩總司令會親自到諾克薩斯第一碼頭迎接雪克的回歸，」樂芙蘭開口道，「雪克，這是諾克薩斯開邦以來從未有過的榮譽。」

但是雪克並沒有表現出很高興，他點了下頭說：「那就明天出發吧，今天讓雪克再好好逛逛艾歐尼亞，以後就沒什麼機會再見到如此美麗夢幻的地方了。」

散會之後，樂芙蘭走到雪克面前，微笑著說：「雪克，我終於等到你回來了，回去之後我們……」

「樂芙蘭，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單獨說，」無論如何，雪克都覺得不應該隱瞞樂芙蘭自己的感受，「阿狸，你帶娑娜和菲奧娜好好跟艾歐尼亞的各位道別，我回頭找你。」

阿狸聽到了雪克堅定的語氣，便笑了下說：「好的，我敢說今天晚上有一個非常棒的歡送會！」

雪克和樂芙蘭來到了冥想瀑布的上游，再往北走就會到達以前居住的地方。「樂芙蘭，有件事雖然我一直都不敢對你說，但是今天我必須向你坦白，」雪克開口了，「我知道你多番有恩於我，也向我多次表白，而且把你寶貴的初吻都獻給了我，你的恩情，你的青垂，雪克不知道要怎麼去感謝你。」

樂芙蘭從前面抱著雪克，輕聲地說：「雪克還記得嗎？你說過，哪一天你可以襯得起我的時候就會給我送花。現在的你，能給我送來我想要的玫瑰了嗎？」

雪克的內心已經掙扎了好久了，而今天他決定看著樂芙蘭的雙眼，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哪怕這樣他會被樂芙蘭恨一輩子，他不想去背叛自己，更不想去欺騙樂芙蘭。「我要跟阿狸結婚，」雪克的這句話聲音不大，但是卻讓樂芙蘭的心出現了一道很大的裂痕，「雪克欠你的情，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去彌補，但是——我愛她。」

樂芙蘭的雙手慢慢地鬆開，淚水慢慢佔據了毫無表情的臉，小聲地說：「為什麼？」

雪克低著頭，說：「我也不知道。以前我會跟你說，因為阿狸美麗迷人，善解人意，因為阿狸時刻知道雪克心裡的想法，因為阿狸已經成為了雪克內心的方向。而現在——我也不知道，但我愛她，僅此而已。」

蒼白無力的笑容從樂芙蘭的口中發出，她絕望的雙眼彷彿已經看不見這裡四周的風景，這讓她失去了方向，以致她跌倒在草坪上。「我終於明白，當初薇娜的心情了，」她的笑容讓雪克的心在滴血，「難怪水晶樞紐要把我安排在她麾下，我跟她——是同樣白痴的女人，付出那麼多，心思卻不在我這……」

雪克沒有去扶她的意思，他無聲地跪在樂芙蘭的面前，他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樂芙蘭好受些。沒有到艾歐尼亞之前，樂芙蘭跟雪克無所不談，有些日子甚至還形影不離，他們兩個的同時出現，總會得到很多人的羨慕與祝福。雪克離開諾克薩斯之後，樂芙蘭三番四次將雪克拯救在死亡邊緣，就連雪克在諾克薩斯的聲譽都是樂芙蘭用了很大的努力才挽救回來的。而雪克……對於雪克來說，回去諾克薩斯最大的顧慮，就是要去面對樂芙蘭那失望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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