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開封城東北的甘露寺,其後院一間禪房,見那面色蒼白的定象禪師,閉目趺坐在蒲團上,穿著金黃色衣衫的太陽神君,盤膝坐在老和尚對面的地方。

禪房內一片沉寂,太陽神君兩隻眼睛,不停地注視瞎僧定象禪師。

忽然,聽見瞎僧念道:「阿彌陀佛,施主今日來此,必有重大原因。」

太陽神君認真道:「我有一問,望大師相告。」

瞎僧沉聲道:「施主請講。」

太陽神君平靜道:「無敵劍江中平,大師可曾聽說過。」

瞎僧聞言,白眉一皺,略一思考,道:「沒有聽說過。」

太陽神君又道:「此人為用劍高手,出道江湖一年鄉,打遍大江南北使劍的高手。」

瞎僧微微激動,問道:「他有多大年紀?」

太陽神君道:「三十幾歲。」

瞎僧問道:「施主,可在懷疑他。」

太陽神君回道:「不!不過,他以快劍出名,得到無敵劍的名號。」

瞎僧怔了怔,道:「施主,可曾目睹他使用劍法?」

太陽神君搖頭這:「沒有。」

瞎僧沉聲道:「施主,今日來此,必有原故?」

太陽神君嘆道:「碧雪山莊火焚三夜,夜襲兇手之中有一蒙面者,曾以一套凌厲快捷的劍法,攻擊在下。」

瞎僧道:「施主,請繼續說下去。」

太陽神君回憶道:「當時,有四名使劍高手圍攻在下,尤其那名使用快劍高手,劍勢凌厲快捷,在下一時大意,被他一連刺殺兩劍。」

瞎僧認真問道:「施主之意,是要問老衲是否認得那夜使用快劍的人?」

太陽神君道:「是的,請大師明見。」

瞎僧嘆道:「當年,老衲除了認識天地劍范繼-輿太極連環刀蕭雨秋,其他人皆不認識,他們都以黑紗蒙面,何況老衲到了碧雪山莊時,打鬥已起。』

太陽神君一聽瞎僧定象禪師這樣說法,神色黯淡下來,長長嘆了一口氣,人也沉默起來。瞎僧發覺太陽神君沉默不語,明白他心中必定感覺失望難過。

此時,瞎僧開口說道:「不過………」

太陽神君精神一振,急聲問道:「不過什麼?」

瞎僧微微笑道:「施主,可相信冥冥之中有佛祖存在?」

太陽神君聞言,甚感意外,皺眉道:「佛祖拯救世人罪孽,可是,在下信命不信佛。」

瞎僧愕然嘆道:「唉!阿彌陀佛!這也難怪施主有這種偏激的想法,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停頓一下,又道:「那施用快劍的高手,手中那柄-,施主可曾記得?」

太陽神君沉思一下,道:

「當年,碧雪山莊突來憊變,何況是黑夜,在下只記得那是一柄好劍。」

陪僧正色道:「好劍不錯,而且劍柄上嵌鑲寶石。」

太陽神君聞言,歡喜問道:「大師怎麼知道?」

瞎僧淡淡說道:「當時,老衲正好站立在屋脊,藉著燃燒的火光,曾看見劍柄珠光若現,他是用布包著劍柄。」

太陽神君一聽,這才想起來,好像是用布糧在劍柄上,臉上立即顯現恍然一笑。

瞎僧又道:「那人好像對施主武功路數很熟悉,每每攻出一劍,皆是秉你劍勢空隙而入,施主,那夜可是使用碧雪劍法嗎?」

太陽神君點頭道:「不錯!」

睹僧皺眉道:「那就奇了。」禪房內又沉寂起來,兩人誰也沒有再開口。

過了一會,太陽神君才說道:

「大師,現今貴門掌門已駕臨開封城,不知大師是否要前往一見?」

瞎僧沉聲道:「老衲深覺愧對師門,無臉再返少林,施主若見掌門師侄………」JOSE掃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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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頓一下,慢慢抬起寬大的右袖,手一伸,掌中已托著一串佛珠。

嘆道:「唉!這是老衲隨身之物入骨念珠,請施主交給掌門師侄,就說老衲已死多年。」

瞎僧定象禪師說完,臉上已老淚縱橫,看樣子瞎僧六根尚未清凈,太陽神君也為之動容,伸手接過人骨念珠,雙目神光一閃,望著老和尚。

太陽神君笑道:「有此五顆人骨念珠,在下已可向掌門代傳大師的意思。』

瞎僧驚愕道:「這………」

太陽神君笑道:「碧雪山莊慘案未破,大師置身於事外不成。」

瞎僧聞言,無奈道:「施主,此刻就可取老衲頸上頭顱。』

太陽神君解釋道:「又來了,大師您想,在下萬一需要大師鼎力相勸時,大師知道該怎麼辦?」

瞎僧駭然念道:「阿彌陀佛!老衲知道。」

太陽神君急忙說道:「尚請大師寬恕。」

瞎僧問道:「掌門師侄來到開封城,難道也為那水火龍珠?」

太陽神君搖頭道:「不是。」

瞎僧追問道:「那又為什麼?」

太陽神君認真道:「大師可曾記得在下上次來此曾經說過,少林和尚正在尋找大師?」

瞎僧開言,臉色大變,急問道:「難道少林寺發生變故?」

太陽神君淡淡笑道:「因為天心大師一招敗給人家,少林掌門天禪大師被逼應約,因而少林寺和尚才走下嵩山。」

瞎僧動容道:「誰敢闖入少林寺?」

太陽神君微笑道:「斗笠門門主。」

瞎僧皺起白眉,問道:「斗笠門,老衲沒聽說過。」

太陽神君道:「那是剛出道江湖新的門派。」

瞎僧驚奇問這:「那位門主,又是誰?」

太陽神君正色道:「武林聖火合的衣銖傳人,一位年輕人。」

瞎僧噢了一聲,深沉問道:「為了什麼?」

太陽神君回答道:「為了大師。」

瞎僧驚呼出聲,道:「為了老衲?」

太陽神君立即解釋道:

「那位斗笠門門主找上少林寺,非要掌門方丈交出大師不可,而天心大師又一招輸在人家手裡,大師您說,掌門天禪大師當時又能怎樣?」

瞎僧駭然問道:「找老衲做什麼?」

太陽神君沉聲道:「那就不知道了,不過,聽說限三個月內要大師出面,否則,今後少林寺和尚就別想再行走江湖。」

此時,定象禪師感到困惑,沉沉思索起來,人也沉默不語。

太陽神君開口說道:「看情形,大師如果不出面,少林寺將成是非之地了。」

瞎僧震驚道:「施主,此話怎講?」

太陽神君正色說道:

「如今斗笠門的武功聲勢非常浩大,除了門主武功很高之外,尚有病書生孫五空,左右護法,大頭鬼王朱九戒和沙和尚、黑白生死判官、十殿閻王及一些高手,都已經趕來開封城。』

睹僧聞言,憂愁道:「難道老衲不出面,他們會逼迫少林寺不成?」

太陽神君嘆了口氣,道:「那就很難說了。」

瞎僧沉思一下,道:「施主,可知他們會面的地點?」

太陽神君回答道:「在下正在調查中。」

瞎僧沉聲道:「老衲有一事相求。」

太陽神君動容道:「大師請講。」

瞎僧嘆道:「斗笠門找老衲,若是理虧在我,尚請施主到時到此告訴老衲一聲。」

太陽神君反問道:「到時,大師又能如何?」

瞎僧無奈說道:「老衲深覺罪孽深重,不能再給少林寺添加麻煩及災禍,如果錯在老衲,老衲絕不規避。」

太陽神君聞言,哈哈大笑,道:「看來,大師非走一趟不可了。」

瞎僧合掌念道:「阿彌陀佛,施主見笑了。」

此時,太陽神君站起身來,向瞎僧說道:

「今日之談,在下獲益良多,那就多謝大師了,在下就此告辭了。」

瞎僧微笑一欠身,念道一句阿彌陀佛………

太陽神君走出禪房離去,見那瞎僧定象禪師,蒼老的臉充滿憂鬱之色,不禁長長嘆了一口氣。

突然——

禪房門口處,出現一條人影,正是小龍女龍雅君。

小龍女見一個白眉老和尚,盤膝跌坐在蒲團上,垂目不語。怔了一怔,隨而走前兩步。

小龍女恭聲道:「大師請了。」

瞎僧定象禪師,人似已入定,對小龍女的稱呼聲,置再不閭不響,小龍女見狀,一雙精光灼灼的眼睛,往瞎僧身上一掃。

小龍女躬身道:「妾身見過大師。」

此時——

瞎僧才緩緩說道:「女施主不告而進入禪房來,有事嗎?」

小龍女解釋道:「妾身前來廟堂拜佛,順便觀覽,才走到後院,不意撞見大師。」

睹僧淡淡說道:「這裡除了老衲在此靜修之外,實在也沒有什麼地方,值得觀看,女施主,如果沒有別的事情,請離開此地。」

小龍女笑道:「妾身我卻不作如此之想。」

瞎僧一聽,心中一動,非常震驚,口中喃哺念著阿彌陀佛。

小龍女格格笑道:「大師怎麼不說話呢?」

瞎僧定象禪師白眉一皺,沒有回答。

小龍女見狀,反而笑道:「大師怎不問問,妾身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

瞎僧聞言,心中一動,疑念暗生,問道:「這麼說來,女施主是有心而來的?」

小龍女平淡道:「不錯!」

瞎僧正色道:「女施主明告。」

小龍女道:「妾身要請問大師一件事。」

睹僧問道:「什麼事?」

小龍女道:「剛才與大師相晤,那人是誰?」

睹僧一聽,內心非常震驚,那端坐的身軀,突然疾飄而起,人已坐在禪房門口,將去路擋住。

喝道:「你是什麼人?」

小龍女目睹瞎僧阻住退路,笑道:「小龍女龍雅君。」

瞎僧微一思考,問道:「女施主,問那人做什麼?」

小龍女反問道:「大師,尚未告訴妾身他是誰?」

睹僧愕然道:「是誰?」

小龍女淡淡笑道:「太陽神君。」

此時——

見瞎僧一躍而起,寬大的僧袍已無風自漲,小龍女目睹睹僧這副緊張神態,心中略一沉思。

笑道:「怎麼?大師要對妾身動武?」

瞎僧嘆道:「阿彌陀佛!老衲但願我佛慈悲,女施主今日不交代明白,勢難離開此地。」

小龍女皺眉道:「這麼說,大師要殺人滅口?」

但見那瞎僧身體微抖嘆道:「唉!老衲願入十八層地獄,女施主你怎麼去想皆可。」

此時——

小龍女反而格格笑道:「難道,大師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瞎僧怔道:「此話怎講?』

小龍女微笑道:「那麼大師為何如此緊張呢?」

瞎僧臉上抽搐一下,沉聲道:「女施主,最好說明來意,出家人不願妄動殺戒。」

小龍女皺眉道:「說來說去,大師還是要殺妾身滅口,是嗎?」

瞎僧沉默不語。

小龍女接著又道:「大師像貌祥和,怎會如此舉動呢?」

瞎僧聞言,口中連續誦念幾遍阿彌陀佛。

小龍女見狀,問道:「太陽神君是江湖流浪人,大師怎會與他談論那麼久呢?」

瞎僧怔了怔,喝道:「女施主,可是跟蹤他而來此地?」

小龍女微笑道:「大師可猜對了。」

瞎僧聞言,心內一陣激動,殺機已起,人跨前一步,小龍女見瞎僧眉泛殺機,人卻不畏懼,反而格格笑了笑。

停了笑聲,道:「大師,可太魯-了。」

瞎僧愕然說道:「女施主,此話怎講?」

小龍女正色道:「大師,不想想看,自妾身現身到此,妾身有怕過嗎?」

瞎僧聞言,心中一震,沉默不語。

小龍女平靜道:「大師還是坐回原位,妾身願與大師一談。」

瞎僧冷冷說道:「老衲已老,可不願意彼人揮來呼去。」

小龍女淡淡說道:「大師想差了,大師為何不去想想,妾身怎會不懼?」

瞎僧急問道:「難道,你有什麼憑仗?」

小龍女笑道:「因為大師已無搏戰之能。」

瞎僧聞言,臉色已變,愕然這:「什麼?」

小龍女正色道:「大師不妨運功一試?」

瞎僧沉聲道:「你施毒?」

小龍女淡淡同道:「一個時辰之內,大師武功暫失。」

只見瞎僧恨得咬著牙,略一沉思,不禁運功一試,立即功力運行周身,突然氣不順,血脈無法通暢各大穴,一聲長嘆,就地盤膝坐了下來,口中喃喃念著佛號。

小龍女冷冷說道:「大師不運不會中毒,現在毒氣經功力一催,已進入血,無解藥的話,一日內武功盡失。」

瞎僧無奈問道:「女施主,準備怎樣處置老衲?」

小龍女認真道:「只要大師回答我兩個問題。」

瞎僧追問道:「女施主,要問什麼?」

小龍女正色道:「太陽神君是誰?」

瞎僧平靜道:「太陽神君就是太陽神君,江湖人人皆知。』

小龍女冷哼一聲,道:「妾身要知他真正的身份。」

瞎僧反問道:「怎麼?難道太陽神君是假的不成?』

小龍女雙目緊盯在瞎僧的臉上,可是老和尚回答時,一臉平靜不像在說謊。

沉默一下,小龍女又問道:「請問大師法號?」

瞎僧平淡道:「這算第幾個問題?」

小龍女道:「第二個問題。」

此時——

瞎僧長嘆一聲,道:「唉!女施主殺了老衲吧!」

小龍女怔了一下,好奇問道:「大師,此話怎講?』

瞎僧神態恢復平靜道:「老衲無名。」

小龍女駭然呼道:「什麼?你沒有法號。」

瞎僧定象禪師不言不吭,只是低低誦念阿彌陀佛,小龍女兩眼直盯著老和尚良久,心中突然靈光一閃,恍然大悟,格格笑了起來。

笑聲一停,冷冷說道:「大師不說,妾身已知你是誰?」

瞎僧臉色大變,問道:「是誰?」

小龍女冷哼一聲,一個字一個字念道:「佛門敗類,定象禪師。」

瞎僧聞言,長嘆一聲,道:「女施主,請賜慈悲,老衲願死。」

小龍女一聽,果然被自己料中,芳心狂喜,唐三苦苦追查不到的定象禪師,原來躲在這裡。

小龍女雙眉一挑,殺機突現,冷聲道:「大師,可自知自己做了什麼?」

只見瞎僧閉目垂首不語,喃喃口誦著佛號,卻沒有回答。

小龍女問道:「碧雪山莊慘案,是誰一手造成,大師這十六年歲月可曾懺晦過?」

瞎僧嘆道:「老衲知罪。」

小龍女冷聲道:「目下開封城裡,龍虎群集,殺機彌布皆是大師一手造成,你可知道?」

瞎僧點頭道:「老衲知道。」

小龍女嘆斥道:「既然知道,為何還不現身露面?」

瞎僧反問道:「女施主輿唐大俠是何關係?」

小龍女認真道:「碧雪山莊慘案,凡是江湖正義之上,都有義務追查。」

瞎僧答非所問道:「這麼說,女施主與唐大俠並不相關?」

小龍女冷聲道:「如果無關,就不必過問此事,大師如今已落在妾身之手,希望大師據實說出。』

瞎僧回道:「若是老衲不說呢?」

小龍女冷笑道:「妾身出身百毒門,大師不妨嘗嘗百毒穿心的滋味。」

瞎僧聞言,心膽一驚,顫抖道:「老衲相信。」

小龍女怒喝道:「十多年來,怒火一旦發泄,勢如江海,大師應該明白。」

瞎僧愕然道:「此話怎講?」

小龍女正色道:「大師所說之話,若有半點不實,妾身就使大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百毒門中的人說得出,就做得到,否則,也不敢日輿毒為伍了。

此時——

定象禪師已萌死志,心情反而平靜,因此沉默不語。

小龍女問道:「當日夜襲碧雪山莊,都是些什麼人?」

瞎僧平靜道:「老衲若說不知,你可相信?」

小龍女臉色一變,斥道:「大師不知是些什麼人,難道是你一人所為?」

瞎僧搖頭道:「十幾名之多,怎能只有老鈉一人呢?」

小龍女道:「慘案當時,大師在場怎能說不知呢?」

瞎僧神色一怔,道:「老衲確實不知參與之人,因為人人皆黑紗蒙面。」

小龍女見瞎僧不像在說謊,說道:「大師可將那夜情形,說給妾身聽聽。」

瞎僧皺眉這:「老衲到了碧雪山莊,打鬥已起,大火熊熊焚僥山茌,到處都是殘肢斷骸,死屍遍地,慘叫之聲不絕,他們人人蒙面,女施主現在問起,叫老衲怎麼說呢?」

小龍女略一思考,沉聲道:「那次行動,何入策劃領導?」

瞎僧認真道:「天地劍范繼-負責召集,太極連環刀蕭雨秋領導。」

小龍女心中一喜,急問這:「人呢?」

瞎僧嘆道:「死了。」

小龍女動容問道:「死了?什麼時候?」

瞎僧無奈道:「慘案未發生前,他倆已死去半年。」

小龍女激動道:「人死半年之久,怎會死而復活?」

瞎僧吁了一口氣,道:「老衲這麼說,女施主定然不會相信。」

小龍女冷冷道:「大師怎可信口開河,叫妾身呢?」

瞎僧正色道:「事實如此,女施主信也好,不信也好,老衲已將所知說出。」

小龍女唱斥道:「少林乃名門正派,大師又是少林長老,竟然巧言謊語欺騙妾身,看來,大師惡性難改。』

此時——

定象禪師反而顯得神色安詳,對小龍女一片話,毫無動心,看來他是要以死,以求解脫

小龍女冷冷道:

「妾身並非什麼名門正派,百毒門只求結果,不擇手段,大師先嘗嘗百毒穿心的滋味,然後,妾身再去少林寺,倒要看看那些少林和尚能否擋得住百毒門之毒術?』

瞎僧驚愕道:「阿彌陀佛,老衲罪孽深重,望女施主放過少林,老衲願以死謝罪。」

小龍女聞言,立即湧起一片殺氣,慢步走向瞎僧,右手一拾,準備彈出百毒穿心之毒。

突然——

一聲急喝傳來:「請住手。」

見那太陽神君身影如飛鷹般越窗而入,人已落地而立,面對著小龍女,小龍女兩隻限睛一眨也不眨的,瞪著由窗而入的太陽神君。

太陽神君激動一陣,面向瞎僧,嘆道:「大師苦了你。」

此時——

定象禪師心緒異常激動,長長一嘆,道:「唉!施主為何去而復返呢?」

太陽神君解釋道:「後院的門,本來虛掩,在下發覺院門已彼人推開,在下深恐敵人已侵入,才急急回來,一切談話,在下都聽見了。」

瞎僧無奈道:「看來,老衲心愿又落空了。」

太陽神君正色道:「大師,如果真要死了,在下將來找誰呢?」

小龍女適時喝道:「你們說完了嗎?」

太陽神君轉身注視著她,內心一陣激動,兩行淚水已凄然順-而流下。

小龍女冷聲道:「妾身正在找你,你到底是誰?」

太陽神君回道:「太陽神君。」

小龍女冷聲道:「怎麼?還不敢承認?」

太陽神君苦苦一笑,雙手一拱,道:「唐威知罪了。」

小龍女聞言!雙目流下兩行熱淚,激動問道:「你真是唐大哥?」

唐威回憶道:「昔年江南七雄圍攻姑娘,才使我們能相識,龍姑娘還記得嗎?」

小龍女聞言,喜泣成聲,一個嬌軀直直撲向唐-懷裡。

只見唐-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淚流滿臉,道:「碧雪山莊慘案,連累龍姑娘奔走江湖,實在………』

小龍女介面道:「那日,在梨園村外,你為何不認我呢?」

唐-嘆道:「血海深仇未報之前,我實在不敢顯露真面目,請龍姑娘見諒。」

定象禪師雖是出家人,但聞兩人哭泣的對話,不由愴然淚下,念了幾聲佛號。

此時——

唐威、小龍女二人,同時神態一驚,回過神來,小龍女見狀,輕輕一推,人離開唐威的胸懷,低著頭,不好意思的站著。

唐威高興道:「今日與龍姑娘一見,為兄感到非常高興。」

停頓一下,道:「龍姑娘,快拿解藥救大師之毒。」

小龍女望了瞎僧一眼,道:「為什麼?」

唐威道:「說來話長,先解毒再談。」

小龍女心裡有點不甘願,可是仍然依照唐-的吩咐,從懷中掏出一色磁瓶,傾倒出一顆解毒丹,遞給瞎僧,說道:「大師請服下此丹,所中之毒應可自解。」

定象禪師接過解毒丹,依言吞服,略一運功使氣循環,頓覺被阻血脈暢通無阻。

不一會兒,人已站了起來,雙手合掌向小龍女恭敬道:「多謝女施主。」

小龍女嘟嘴,指指層威,冷冷說道:「要謝去謝他!」

唐威看在眼裡,望著小龍女笑道:「龍姑娘,怎會找到這裡呢?」

小龍女冷哼道:「葉小曼,已認出太陽神君就是她師兄唐威,你想,我會放過你嗎?」

唐威嗔了一口氣,道:「唉!這幾年可苦了師妹,她………』

小龍女介面道:「你可曾想到,你傷了她的心,你走後她哭的多傷心!」

唐威低首不語,一臉愧色。

小龍女眼睛瞟了一下瞎僧,道:「定象禪師乃唐大哥的仇人,怎會與你在一起呢?」

唐威認真道:「大師是被人所騙,那夜若不是大師打了為兄一佛珠,將我擊昏裝死,為兄那有今日。」

此時——

小龍女這才明白過來,對瞎僧欠身,道:「剛才有得罪大師之處,請大師寬恕。」

瞎僧哈哈一笑,神色一正,道:「女施主言重了,老衲罪有應得。」

剎時——

小龍女突然驚叫道:「糟了。」

唐威趕忙問道:「什麼事?」

小龍女急道:「斗笠門輿少林掌門,現在恐怕已在靈感塔對峙。」

瞎僧聞言,悚然變色,雙手合掌喃喃誦起佛號來。

唐-平淡道:「斗笠門此次公然參與謀奪水火龍珠,他們輿少林之會輿你我何干呢?」

小龍女急道:「唐大哥,你………」

只見她人一急,話都不知應如何由何處先說起。

唐威看見小龍女急成這種樣子,心中一動,不由問道:「難道少林與斗笠門之會,輿我有關?』

小龍女認真道:「斗笠門門主,就是唐大哥親生兒子唐三啊……」

唐威驚愕一陣,敏捷握住小龍女的玉腕,頗聲道:「怎麼!三兒尚在人間?」

小龍女點點頭,唐威一鬆手,仰天一聲悲笑。

笑聲一停,含淚道:「上蒼有限,我死何憾!」

望著小龍女道:「走!」

小龍女並沒有依言移動腳步,反而望著趺坐在蒲團上的定象禪師。

瞎僧嘆道:「唐大俠見到敞派掌門,不要忘了老衲之託。」

唐威回答道:「在下記下了。」

一手拉著小龍女,走出禪房,對小龍女這:「我先走一步;姑娘請隨後趕去。」

不待小龍女表示,人已動身離去。

XXX

靈感塔在開封城內東北角的甘露寺側,宋太宗端拱年間大匠所喻浩所建,靈感塔為八角十三層木塔,高四十丈,土木雄偉,金碧炳躍。

此塔稱靈感的原因,乃宋真宗祥符六年,據說金光於塔頂相輪之上,遂見佛舍利子,故賜名為靈感塔。

可惜這座宏偉的木塔,於宋仁宗慶曆四年毀於大火,後旋於原處重建鐵塔,以鐵色琉璃碡砌成,八角十三層,高度低於原塔,僅高二十丈,塔外形如筍,逐層縮小斷面,最高一層有八角頂廢,其上有相輸,塔壁琉璃磚鐫有佛像,羅像及各種飛禽走獸,極為精緻。各層均有八面-廊,六面欞窗,另兩面有門戶,門戶上鑲有黃色琉璃佛一聳。

靈感塔下,站立著一群人員那斗笠門門主唐三,峙佇在塔前,身後站著病書生孫五空,沙和尚,朱九戒等三人。

黑白生死判官站在孫五空的身後。十殿閻王個個精神飽滿,排列站在黑白判官之後。

唐三身著米黃色衣服,外罩青色嵌肩,腰東藍色絲帶,一塊碧綠色的玉環,懸垂在絲帶上,熠熠光耀引入注目。

相距四丈遠之處,少林掌門天禪大師,身披黃色袈裟,手拿木杖拄地,身左為定慧、定聰、定能等三位老和尚,跌坐在土地上,垂目不語。身右是天心大師與天昔大師兩人,皆身披黃色袈裟,雙手合掌默默不語。身後站立著十八名身披紅色袈裟的和尚。

此時-

寂靜無聲,空氣凝重。只見天禪大師手持木杖,口默念著佛經卜面色非常沉重,相距四丈遠的唐三,整個臉孔遮在那頂大竹笠之下,佇立望著對方,不動也不語。

突然——

天壇大師朗朗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敬問武林第一聖僧老人家身體安康嗎?」

唐三微微欠身道:「謝謝大師關心,師父他老人家健朗如昔。」

天壇大師眉頭稍緊道:「老衲,今日願約而來,本寺無能,沒有找到定象師叔。」

唐三冷冷說道:「既然如此,少林和尚就應立即轉返嵩山,不該奉眾浩浩蕩蕩來此。」

天禪大師神色凝重這:「當日門主並沒有說過,若找不到定象師叔,本寺弟子就不能應約。』

唐三冷冷說道:「在下曾經說過,三月之內,若交不出定象禪師,少林寺和尚今後就得禁行江湖,難道大師已忘記當日我所說過的話嗎?」

天禪大師沒有立即回話,反而問這:「門主,能否先賜告大名?」

唐三冷冷說道:「大師不問也罷。」

天禪大師聞言一怔,立即明白過來,這位斗笠門門主必有難言之隱,因而淡淡一笑,道:「不知門主,找定象師叔做甚麼?」

唐三不答,反而伸出右手,掌托一顆佛珠,問道:「大師,可認得此物?」

天禪大師雙目一睜,寒光一掃佛珠,道:「此乃定象師叔那串人骨念珠中的一顆佛珠。」

唐三認真道:「掌門大師法限靈通,此珠確是定象禪師隨身攜帶的那串人骨念珠中的一顆珠子,在下卻不願為此珠子飲恨終身。」

天禪大師一聽,心想,這位斗笠門門主,語氣亢滿恨意,看來今日之會,恐難善了。內心為難極了,尤其武林第一聖僧與少林淵源太深,而其衣-傳人卻找上少林,來意又不善,

斗笠門高手如雲,乃江湖上正當聲譽極隆的門戶,今日一旦干戈相向,恐怕難免流血五步。

天禪大師身為少林掌門,又是當今佛門的高僧,想到此處,感到心頭沉重,不由雙眉一皺,念了一聲佛號。

然後,向唐三望了一眼,徐徐說這:「定象師叔,人雖失蹤江湖,他乃是本寺長老,若因此一佛珠,而引起後果,老衲願代本門承擔一切。」

只見唐三搖著頭,道:「定象禪師乃少林長老,少林有責交他出來,在末明了因果之前,定象禪師必須尋獲。」

天禪大師道:「倘若門主一旦找到定象師叔呢?」

唐三語音一變,冷冶道:「要他拿出那串人骨念珠一觀,若是少了一顆,那時,殺無赦。」

天禪大師聞言,心頭狂震,抬頭一望唐三,原先玉樹般的風采,已消失不見,只見他四周已泛起一股殺氣。

此時,趺坐在地上的三名老和尚中,有一位身軀半轉,向天禪大師單掌一禮,道:「稟掌門,定慧有話稟報。」

天禪大師,欠身道:「師叔請講。」

定慧禪師,道:「定象師弟自幼入寺出家,虛心向佛,素為上二代掌門垂愛,如果說他在外做下什麼見不得人之事,定慧不敢相信,掌門不妨問問看,定象師弟到底做下什麼事,斗笠門竟會如此相逼?』

天禪大師點頭道:「天禪記下了。」

於是,轉身面向唐三,道:「門主,請明告定象師叔做下了什麼錯事,有勞門主苦苦追究?」

唐三冷笑一聲,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大師可懂這個道理嗎?」

少林群僧聞言,各個神色一變,瞿然動容,天禪大師那寧靜的心田,猛而一沉,怔了一下。

駭然問道:「定象師叔犯了殺戒,殺了誰?」

唐三悲壯長嘯一聲,冷冷說道:「殺了在下全家的人。」

天壇大師聞言,白眉一陣掀動,神經凝結,人也怔楞出神,良久才吁了口大氣,心想事態嚴重,斗笠門今日傾巢而出,看樣子,已準備武力相搏。

此時——

天禪大師長嘆一聲,問道:「何時何處,定象師叔犯了殺戒?」

唐三回答得很快,道:「大師不必問的太清楚,少林寺知交遍天下,而不能找尋到定象禪師,大師你說,在下不找少林找誰呢?」

天禪大師沉聲這:「老衲不能以門主手中一顆佛珠就禁上門僧行道江湖。」

唐三微一沉吟,道:「在下的師尊,曾再三告誠,不到不得已之時,不要對少林為難,可是三月之期已過,定象禪師蹤影不見,難道在下就此罷手不成?」

但見天禪大師白眉一皺,沉吟不語,心中感到難了,三月之期已過,定象師叔人如石沉欠海,十五年來音訊全無,目下又不知他人在何處?不由仰望瞧看唐三,只見他殺氣隱現,

看樣子,以今日之勢,若是得不到定象禪師的下落,勢必與斗笠門動武起來。

不由皺起白眉,沉聲道:「門主之意,少林非退出江湖不可?」

唐三面色一沉,道:「除此之外,在下沒有想過還有他途。」

此話一出,見在天禪大師身旁的那些和尚,皆怒相已生,躍躍欲動,但因掌門天禪大師沒有表示,個個心中雖然激怒,卻無一人敢出聲。

此時——

定慧禪師忍不住,合起雙掌,躬身道:「掌門,照此看來,本寺已無別條路可走,老衲願出場會一會斗笠門的高人。』

天壇大師白眉一皺,吁了口氣,嘆道:「唉!師叔應先以禮相見,萬不得已不要動武才好!」

見那定慧禪師立刻起身來,微一躬身道:「定慧謹遵法諭。」

言畢,黃色袈裟閃動,一個黃黃的身影,已經飄飄飛落在唐三的身前。

人一站定,向唐三合掌躬身道:「老僧定慧,為少林寺長老院長老,見過門主。」

唐三躬身回禮,平淡道:「高僧出場,必有以教我。」

定慧禪師道:「師弟定象惹下大禍,連累師門,少林寺絕不規避責任。」

唐三滿意道:「很好!」

定慧禪師嘆道:「唉!老僧不想巧辯,方才掌門已經說明,僅憑門主手中一佛珠,少林僧侶就禁止行道江湖,傳揚出去,少林還有什麼面目立身武林呢?」

唐三冷冷說道:「在下未來之前,早已料到少林雖以大門大派峙立武林,但是一旦事情惹到頭上,就不同了。」

定慧禪師白眉連連掀動;內心非常憤慨激動,念了幾聲佛號,硬把怒火壓了下去。

沉聲道:「門主,可有別途,留條路給少林寺?」

憑少林寺在武林的聲望,百年來未向誰如此低過頭,低聲下氣說過這種話,可見定慧禪師是何等的禮讓唐三。

因定慧禪師是看在武林第一聖僧,輿少林淵源頗深的份上,又加上掌門再三囑咐要以禮相見,否則以他的個性,恐怕早已暴跳起來,還會如此說出那幾句難過的話。

此時,定慧禪師兩眼直直凝視著唐三,希望他能聽到自己這樣說話,留條路給少林,以免干戈相見。但見唐三冷冷不語,不禁暗暗嘆氣。

定慧禪師無奈嘆道:「看來,少林難逃此劫了。」

唐三吊高語氣,道:「自取其咎,那怪不得在下。」

突然——

定慧禪師哈哈大笑,一件黃色袈裟無風自漲,大有決戰之勢。

笑聲一停,道:「定慧正想領教門主武功。」

此話一出口,朱九戒忍不住道:「講了半天,全是廢話,最後還不是要動武,讓我老朱先來領教一下少林長老的武功到如何境界?」

同時轉向唐三要求出戰,但卻被唐三搖頭制止,並轉頭朝向孫五空低聲數語,然後跨步走出,在相距定慧禪師二人的地方,停止了腳步,仰首一聲悲嘯,伸手將頭上那頂大竹笠,一摘摔落地上,雙目緊閉,搏戰未起,他身軀四周已泛湧出一波波寒冷之氣。

定慧禪師距離唐三一丈之遠,就感到寒氣如同臘月大雪天,冷風刺骨,趕緊默運功力相抗,心內震駭欲絕,雙目緊緊眯視著唐三,心想,這斗笠門門主會是瞎子嗎?

此時——

突然看見唐三雙瞳忽睜,兩道碧綠晶光,冷烈逼人,定慧禪師心頭猛而下沉,如被巨石撞擊,心中暗念佛號不已。

唐三抱拳道:「大師,先請。」

定慧壇師全神貫注,運起功力,準備出手攻擊。

突然——

傳來一聲:「且慢。」

見兩名和尚,騰身躍起,兩道黃影利時落地,場中多了兩名老和尚,正是定聰禪師與定(中間少了4頁)

三位高僧一聽,驚愕道:「門主,已學會達摩絕學。」

唐三不答,笑一笑,道:「鬼魔神功輿達摩劍法,雙雙攻出,三位高僧自認能擋幾招?」

三位高僧,瞬時臉色劇變,心膽欲裂。

定聰禪師,嘆道:「咱們師兄弟三人聯手,很難在門主之下,走滿二十招。」

唐三心中冷笑,暗道:「能走完十招已不錯了。」

望望三位高僧,嘆道:「三位高僧,還是請回吧!」

定聰望望兩位師弟苦笑道:「定聰三人,智慧蠢愚,願在門主手下討教。」

看來,這三名老和尚,以抱著一死殉寺的決心,唐三見此三人頑石不化,也無可奈何。

見他嘆道:「唉!請恕在下無禮。」

說罷!再次金剛玉杵指向三位高僧,左手掌勢罩住三名老和尚的全身要害大穴,定聰禪師也不敢待慢,立即揮動禪杖,一圈寒芒,飛向唐三。

唐三腳踏達摩迷蹤步,雙腳一交錯,在杖影空隙中閃身躲過。同時,定慧、定能二僧,適時兩枝禪杖已揮掃而至,杖帶金風踏刮,打向唐三左右雙-的部位。

此時——

唐三右手金剛玉杵橫斜一擊,瞬時撞向定聰禪師玫來的禪杖,只聽一聲清脆音響,定聰

禪師手中的禪杖,已被唐三的金剛玉杵擊飛一邊。

接著,見他身軀迅速卑轉,右手的金剛玉杵打向定慧禪師的禪杖,一股力勁一衝,定慧禪師被震得退後半丈之遠。

又見他右掌五指郊勾,抓向定能祖師的禪杖,定能禪師一見,心裡一喜,暗中突加一成功力,杖挾呼呼之聲橫掃出去。

可是,等到杖至半途,突然發覺不對,唐三拍過來的左掌,掌帶一股凜列的寒氣,撞向定能禪師身上,一枝禪杖也自動滑向唐三掌心撞去。

定能禪師見狀,心驚肉跳,立即運功力將揮出的禪杖撤回,人也退躍五尺,身上的冷汗直流,雙手握杖,不敢輕舉妄動。

唐三一聲長笑,身軀如同神龍騰空,拔起三丈高,右手金剛玉杵施出達摩劍法的招式,

只見晶光暴閃,寒星千點,罩向三位高僧,左掌也拍出一掌,寒風驟集,掌勢狂風洶湧。

三位高僧目睹唐三在空中施展兩大絕學,不禁身軀一抖,身形遲滯,金剛玉杵已臨頭頂,三位高僧自知難逃一卻,三枝禪杖齊齊向上一舉,猛而三聲大喝,施出少林三儀拜佛陣的絕招。

眼看三枝禪杖脫手衝天飛起,撞向空中的唐三,三人各自又一弓腰,就待彈身脫離戰場

只聽三聲清脆響聲,三枝禪杖已被金剛玉杵擊飛丈外,同時金剛玉杵招式不變,掌勢寒風依舊罩上三僧。

眼見三位老和尚,就要難逃喪命之卻,適時冒起一條金黃色的人影。

喝聲道:「住手!」

唐三原本就不想妄動殺機,早在向三位高僧施出殺招之時,心中頃感後悔之意,現在一聽有人喊住手,自然順勢金剛玉杵略偏攻出,使三位高僧躲過此一劫數。

三位高僧大難已脫,但那黃色的袈裟,已被冷汗浸透濕淋淋,可想他們三人,方才的心境。

此時——

那條喊住手的金黃色的人影,已從空中飄落揚中,赫然,正是那太陽神君。

太陽神君望著唐三一笑之後,面轉向三名高僧,拱手道:

「本神君來遲一步,尚請三位大師見諒。」

定聰禪師驚魂乍定,吁了口氣,合掌道:「老僧三人,多謝施主解危。」

之後,深深望了唐三一眼,又看了看二位師弟,黯然道:

「定聰愧對師門,為兄先走一步了。」

言罷,舉起右手拍向天靈穴,意尋自絕。太陽神君見此,身形一晃,人已至定聰禪師身側,疾快伸手抓住定聰禪師的右手腕。

哈哈笑道:「大師,請聽本神君一言,再自絕也不遲。」

在場很多人階道:「勸人還有如此勸法,早死遲死還不是一樣。」

太陽神君劍眉朗目,神乎飄逸,說出來的話,卻令三名老和尚白眉一皺,有些迷惑。

太陽神君又道:「三位大師,請隨本神君來。」

說完,轉身走向少林掌門天禪大師立身之處,三位老和尚深沉一嘆,也就隨他身後行去。

唐三自從太陽神君出現之後,又插手管此檔事,心裡就微感不愉快,因而,劍眉一挑,虎虎眈眈地注視他。

然而太陽神君卻瀟洒的走到掌門天禪大師身前,雙拳一抱,說道:「見過掌門。」

天禪大師回禮道:「神君安好。」

太陽神君笑一笑,道:「貴寺與斗笠門門主之約,本神君皆已知曉。」

話說至此,立郎伸手一探,瞬時,掌中已托著三顆佛珠,正是定象禪師的人骨念珠。

太陽神君認真間道:「掌門,可認得此物?」

天禪天師目睹太陽神君掌中三顆佛珠,心頭一震,心想,唐三身上的那顆佛珠,尚未解決,突然又來個太陽神君,卻有三顆佛珠,問題可大了。

但見天禪大師開口道:「這是敝門定象師權,隨身之物入骨念珠,不知神君何處得來?」

太陽神君哈哈笑道:「掌門請收下吧!」

天壇大師甚感驚訝!不立即接過佛珠,問這:「敢問神君,何處得來此三顆佛珠?」

太陽神君回答道:「掌門,不問也罷,定象禪師已死多年。」

唐三眼見太陽神君手掌托著三顆佛珠,心裡一直納悶著,他是從什麼地方得來此佛珠?

如今一聽太陽神君說出定象禪師已死多年,內心的問題,更是無法忍受,立即身形一彈,閃身到太陽神君身旁。

急問道:「閣下所說的話當真?」

太陽神君望他一笑,沒有回答,反而向天禪大師道:「掌門與這位門主之約,也到此結束,敬請掌門法駑返回嵩山少林寺。」

在旁的唐三,一聽此話,非常生氣,正想開口質問太陽神君為何如此時?

天禪大師反問道:「斗笠門門主向老衲索討定象師叔,現在神君卻說是定象禪師已死,那位門主會相信嗎?」

太陽神君笑一笑,道:「會相信!」

唐三臉上已現怒色,道:「閣下,怎可如此說話呢?」

太陽神君微笑道:「門主,請稍安勿躁。」

之後,便對天禪大師,道:「掌門既然不相信本神君,那麼,請稿待片刻,在下去去就回來。」

並且轉身對唐三說道:「請隨我來。」

不待唐三回答,人已跨步走向斗笠門群雄高手立身之處,病書生孫五空見太陽神君如此舉動,怔了起來。

太陽神君向孫五空躬身道:「請閣下輿門主隨本神君到那邊一談,尚請左右護法黑白雙判、十殿閻王留在此地,以免少林和尚,認為貴門撤走。」

此時——

唐三輿孫五空,雙雙皺起眉頭,猜不透太陽神君的葫蘆裝了什麼玄機,如此神秘。

兩人正在猶豫不決時,見那小龍女龍雅君,疾飛而來,不久,已停落在太陽神君的身旁。

小龍女笑一笑,道:「大哥早到了。」

太陽神君微笑道:「為兄不過早到一步。」

小龍女面對唐三說道:「去吧!」

唐三自從聽到龍姑娘稱太陽神君為大哥,心中一動,點點頭,與孫五空隨在太陽神君身後,三人幾個飛躍,已隱身於一棵大樹之後。

場內因三人離去,就開始沉寂下來。

朱九戒一直用手摸著他那特別大的頭頂,猜測著,沉思著。

沙和尚看在眼裡,忍不住說道:「朱九戒,你一向不是很沉得住氣嗎?」

朱九戒皺眉道:「可是………」

沙和尚笑道:「沒想到世上還有如此煩惱的豬。」

朱九戒不服氣道:「這有什麼稀奇?世上還有帶沙包『出-』的人!」

沙和尚問道:「什麼是『出-』?」

朱九戒笑道:「『出-』就是出家的意思。」

沙和尚怒道:「我看你去『出鴨』算了?」

朱九戒認真道:「沙和尚,你以為『出-』那麼簡單?」

沙和尚被他一說,可昏了頭,道:「哦!」

朱九戒問道:「你可知道是先有-,還是先有蛋?」

沙和尚怔了怔,道:「這……」

朱九戒轉身對黑白判官道:「兩位判宮請來辦此一事?」

黑白判官一直注視著唐三等人的行跡,突然,沒有在意他們兩人的談話,但卻被朱九戒的言語驚醒起來。

自判官隨口回道:「小佛爺不知如何?」

朱九戒重新說道:「我想請兩位判官,回答我的問題,到底是先有-?還是先有蛋?」

白判官無奈道:「『莫插秧』!」

朱九戒皺眉道:「-跟插秧有何關係?」

白判官很不耐煩道:「『莫插秧』就是不知道。」

朱九戒又道:「黑判官!你呢?」

黑判宮搖搖道:「俺!只喜歡吃饅頭,不喜歡吃-和蛋。」

朱九戒嘆道:「沙和尚,我看這世界上只有你才夠資格回答這個問題。」

沙和尚瞪眼道:「別捧我了,去捧『神明』還差不多!」

朱九戒反問道:「沙和尚,難道你不聰明呢?』

沙和尚生氣這:「我已是『出-』的人,早就對-和蛋沒有興趣了。」

朱九戒嗔道:「唉!真沒有口福!」

說到此,朱九戒禁不住自己流起口水來。

沙和尚搖頭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老是喜歡吃。」

朱九戒起和尚樣式,道:「善哉!善哉!就是因為先有鷂,我在下酒時,才有-翅膀、-腿、-頭、-心、-雜、-屁股可吃了。」

沙和尚不服氣道:「蛋還不是可以下酒?」

朱九戒回道:「要是先有蛋,我們只能吃荷包蛋,礆-蛋、滷蛋、茶葉蛋、蛋餅、蛋花湯這些素菜,所以還是先有-才過癮!」

沙和尚冷哼一聲,道:「做夢當皇帝——想得好。」

朱九戒眼睛一亮,道:「沙和尚,你可知道孫五空他家為何歷代考不中狀元呢?」

沙和尚搖搖頭道:「不知道!」

朱九戒又問道:「你可知道讀書人最忌什麼?」

沙和尚突然笑道:「吃鴨蛋。」

此時——

在場的定慧禪師臉色一變,雙眼怒視他們兩人,可是沙和尚與朱九戒並未發覺。

朱九戒微笑點頭道:「知道就好。」

沙和尚卻問道:「朱九戒,鴨蛋跟-蛋可不一樣!」

突然——

定慧禪師怒道:「你混蛋!」

朱九戒怔了怔,問道:「大師為何如此生氣?」

定慧禪師吁了口氣,道:「老衲俗家名字是『何亞彈』最忌人家講鴨蛋,如果兩位硬要如此說下去,那就別怪我的哥哥會出手傷人………」

朱九戒會意道:「請大師見諒!不知者無罪。」

沙和尚不解問道:「朱九戒,他哥哥是誰?」

朱九戒細聲說道:「他哥哥就是『何子彈』!」

沙和尚哈哈笑道:「不錯!威力很大!」

此時——

太陽神君三人,已飛躍而回,見那唐三一副恭敬之態,跟隨在太陽神君身後,孫五空眉宇之間,一片喜悅之色。

唐三大步走向少林和尚站立之處,望了望天禪大師,眾群僧每個人兩隻眼睛都注視著唐三。

唐三向天禪大師躬身道:「在下適才有無禮之處,尚請大師寬恕。」

天禪大師被唐三之舉,感覺情況變化得太突然,自己已有些糊塗,如今卻見唐三言語和善,不由好奇心大起。

趕忙問道:「門主多禮了,不知今後少林門下,是否可行道江湖?」

唐三淡淡一笑,道:「定象禪師倘在人世,在下會勸他轉返師門,尚請掌門大師現在不要追問原因。」

天禪大師沉思一會,道:「門主,若是見到定象師叔,請告訴他說,老衲在開封等他一同返山。」

言罷,單掌一禮,道:「老衲,就此先走一步了。」

之後,立即率同少林寺眾和尚,飄飄身離去。

靈感塔仍然屹立不動;可是四周卻寂靜著,斗笠門眾人已紛紛離下,留下只是那孤立的鐵塔,永遠鬲高地站著,靈眼看這武林之變化,絲毫也不動一下,真是鐵塔。

XXX

夜色三更,天上的浮雲掩月,大地幽暗的時光,四周寂靜沒有一點聲晉。

一品珠寶店的附近,有一大戶,牆壁高聳丈余,兩扇紅漆大門緊閉,牆外黑暗之處。

突然——

一連八條人影冒出,每人微一縱身,雙手一搭牆頭,順序的一個個翻身越入牆內。

這是一座佔地頭廣的庭院,院內種植著花草,夜色下花枝迎風搖曳,此時,庭院內沉寂無聲,靜的有些不尋常。

八條人影迅速分敞開來,隱身於暗處,此八人略一放眼四巡,其中一人身形如同一隻貓,一弓腰一彈身,貼地縱出三丈,身形落在一簇花叢後一隱。

後面七人,立即各縱身前躍跟進,尋地藏身,就這樣,八人依序步步為營,已來到一-廊之前。

這-廊,紅漆雕柱,深延數丈,廊上靜靜無晉,在三丈外的一間窗戶上,微露燈光,較為明顯。那八人集攏在一起,低聲在交談著。

之後,其中一人身形暴起,如同一縷輕煙,縱身無聲穿越-廊的欄杆,進入廊下的通道,小心地走進窗外,摒息一聽,房內無聲。

正當要推開房斗看看之時,忽然,兩扇門羼無風自開卜那人乍見房門自開,身形立即暴退一丈。

剎那間,從門內走出一人,赫然是寒雨飛針魯仲秋,他雖被黑白生死判官擊傷,卻逃離而去,如今卻出現在此。

但見他嘿嘿一笑,道:「朋友,大駕光臨,未曾遠迎,尚請各位不要見怪。』

那位通道上的人影尚未間話,花叢里人影數閃,天星島上的慕容兄弟,已飄身落在通道上。

玄武星君慕容武,瘦如同竹竿般長長身軀,身披黑色掛袍,一個碩大無比的大腦袋,頦下蓄了白髯,兩眼精光四射。

百虎星君慕容虎,胖胖身材,像個老虎身軀,位在玄武星君身後,青龍星君慕容龍,人四十左右,兩臂又瘦又長,雙掌奇大,與朱雀星君慕容火,一聲不吭,緊隨玄武星君慕容武身後一站,魯仲秋見四大星君一齊現身?心中有點害怕。

此時——

那名欲推房門的人影,已躍越欄梓,身影一晃不見,顯然,是一名天星島上的高手。

魯仲秋沉思一下,笑道:「原來是四大星君駑到,魯某迎接來遲,恕罪!恕罪!」

慕容武冷冷說道:「魯兄不必如此,老夫今夜來此,希望能見見那位武林皇帝。」

『武林皇帝』,魯仲秋一聽慕容武說出『武林皇帝』四字,人就微微一怔,心想,他們為何知其武林皇帝?

瞬時——

見他嘿嘿一笑,道:「好!魯某這就進去通報,四位請稍待。」

言罷,轉身走進屋去。

沒多久,由屋內走出一行人,為首身著青色龍袍,黑紗蒙面,身後是蒙面的銀衣堂主,無敵劍江中平。再後是奪命三更,長頸劍客破嗓門,銀槍百里森,日月雙環上官金宏。

為首者,先哈哈一笑,道:「四大星君夜臨寒舍,兄弟未能遠迎,恕罪!恕罪!」

接著雙手一抱拳,道:「四位請裡面坐,備有茗茶款待。」

慕容武拱手這:「閣下,可是那位武林皇帝?」

為首者回道:「兄弟就是。」

慕容武道:「老夫兄弟接得舍弟慕容火飛鴿傳書說,老夫侄兒女已被貴屬那泣堂主擄來,可有此事?」

武林皇帝道:「擄人,兄弟不敢為,只是令侄兒女四人留此做客確有此回事。」

百虎星君慕容虎聞言:知其自己的兒女,真的落在他們手中,一時殺機一涌,身形一閃,就待出手,卻被慕容武揮手制止。

慕容武冷冷說道:「武林皇帝,擄得老夫侄兒女,用意何在?』

武林皇帝哈哈一笑,道:「難道令弟慕容火未曾向你說過?」

慕容武沉聲道:「有!』

武林皇帝微笑道:「那麼慕容兄是同意了?」

慕容武冷冷說道:「天星島雖不是名門正派,舍弟也不管怎樣情形下輸招於那位堂主,他所答應之事,老夫自會遵行。」

武林皇帝一聽慕容武一口答應,心情感到非常歡喜,心想,天星島四大星君若能收服,何愁不能稱-武林,一統江湖。

慕容武適時開口言道:「武林皇帝,先放了老夫侄兒女,關於水火龍珠,現在落入何人之手,老夫自會告知。」

武林皇帝心喜道:「慕容兄,已經知曉水火龍珠在何人之手?」

慕容武回道:「不錯!」

武林皇帝沉思一下,道:「慕容兄,可否先說說看水火龍珠落在何人手中?」

玄武星君慕容武久歷江湖,人又是亦正亦邪的人物,一見這武林皇帝陰沉鬼詐,內心不禁盤算一下。

慕容武認真道:「老夫不喜被人脅迫,武林皇帝若能釋放了老夫侄兒女,自會告知,水火龍珠現在落入何人手中?」

武林皇帝聞言,略一思考,道:「慕容兄不先說出水火龍珠下落,兄弟怎能相信慕容兄出自誠意?」

天星島四大星君,每人皆右一身威震江湖絕藝在身,今日能低三下氣,忍氣吞聲,好話說盡,不外是為了一雙小兒女的安全著想,否則,早已發難,那會忍到現在。

此時——

四大星君,各自一哼,怒焰浮面,尤其白虎星君慕容虎,兒女之情連心,早已不耐,此刻一聽這位武林皇帝硬是不放人,一聲怒吼,越眾而出。

慕容虎沉聲道:「依武林皇帝之意,我兄弟如果不說出水火龍珠的下落,你是不會放人了?」

武林皇帝一見慕容虎雙目怒火如噴,形勢像要擇入而噬的樣子,不但沒有懼意,反而聞言,笑了起來。

笑聲一停,說道:「慕容虎,令暖輿愛子在敝處,日日三餐待若上賓,這點你盡可放心只要貴兄弟坦誠與我合作,一切都好說。」

慕容虎心裡一橫,沉聲道:「若是不答應呢?」

武林皇帝臉色一變道:「其後果如何?諒你不會不知。」

此話一出,很明顯,是要以慕容少華、慕容天香等四人的安全來威脅。慕容虎聞言,怒火如焰,兩眼直直盯著武林皇帝,沒多久,忽然像一隻泄了氣的球,長長一嘆,神色一暗,威風盡逝,一語不說,垂喪地退身走到慕容武安身之後。

四大星君各個心內百感交集,自出道江湖數十年,沒有像今天如此狼狽,戰不能戰,和不能和,如果依言允諾合作,無形中將天星島賣身投靠。若不能答允合作,眼看一雙命根子偏偏落在人家手裡,一時之間,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突然——

一聲朗朗長笑,劃破寂靜,一條金黃色的人影,隨著笑聲飄落在庭院之內,又是喜歡湊熱鬧的太陽神君。

太陽神君笑了笑,道:「好熱鬧!請恕本神君來晚一步。」

武林皇帝自從太陽神君出現以後,雙眉就皺著,心想,這座大宅院,警戒森嚴,沒想到太陽神君輕易地越牆而入,未有人發覺。

無敵劍江中平見太陽神君到來,馬上趨前,在武林皇帝的耳邊低聲數語。

此時——

朱雀星君慕容火也對三位兄弟;說明太陽神君的身份,三位星君對他突然現身,心中也感到不安。

武林皇帝冷言道:「太陽神君來去自如,可知這是什麼地方嗎?」

太陽神君朗朗一笑,道:「開封城有名的一品珠寶店,此地為貴店的另一出口處,怎會不知呢?」

太陽神君一語道破這座大宅院的機密,令武林皇帝深感不安,不由殺機涌胸,作個手勢,剎那閑,魯仲秋與日月雙環上宮金宏,雙雙閃身而出,一個縱身躍落院內,將太陽神君圍了起來。

太陽神君反而哈哈一笑,道:「兩位,慢來!」

轉身對武林皇帝道:「本神君來此,確是好意相告。」

武林皇帝心中一動,問道:「什麼好意相告?」

太陽神君未答話,反而向四大星君拱手道:「四位星君,為何到此?」

慕容火疑問道:「神君問此,有何用意?」

太陽神君笑道:「如果為了合侄兒女,大可不必留在此處。」

四大星君愕然問道:「神君,此話怎講?」

太陽神君神色一正,道:「本神君知道他們已不在這位武林皇帝的手中。」

四大星君歡喜齊問道:「此話當真?」

太陽神君淡淡說道:「信不信在你們!」

武林皇帝臉色一變,喝道:「太陽神君,你從何處證實人已不在老夫手中?」

太陽神君冷冷說道:「神鷹山莊又非銅牆鐵壁,不死神鷹殷九霄尤非天下無敵。」

話說至此,太陽神君雙瞳精光一閃,看見武林皇帝蒙在臉上的黑紗,無風自飄,心中暗暗一笑。

又道:「本神君就在南門域外的官道上,看見慕客少華、慕容天香等四人同行,不是被人救出去,又會是什麼?」

四大星君聞言,心中狂喜欲躍,禁不住個個齊向太陽神君,投過感激一眼。

武林皇帝與江中平等人,聽了之後,心膽欲裂,震駭不已,不禁皆心神一怔。

太陽神君冷冷言道:「斗笠門門主、已率門下高手趕來此地!看情形與武林皇帝有什麼過節要算,本神君不能久留,先走一步了。」

話一說完,一聲哈哈,雙臂一震,破空而起,身形一晃,人已消逝去了。

武林皇帝見狀,一聲暴-,道:「退!」

一行人疾快閃身躍入房內,屋內燈光突熄,一時鴉雀無聲。

天星島的人,也紛紛騰身越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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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嘻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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