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發財
金州城周圍長六里,城牆高三丈三尺,護城河深一丈二尺寬六丈五尺,共有四門,東門是春和;西門是寧海;南門是承恩;北門是永安。南北皆有瓮城,稱作南關和北關。
皇太極在金州部署了三千滿軍和五千漢軍,按道理說,是沒什麼問題的。因為遼陽離金州六百里,如果遇到明軍從海路攻擊,援軍從遼陽出發只需幾日便可抵達,而且更近的蓋、復二州的援兵會更早抵達。明軍從海上來,最多不過幾萬人,依照清兵的戰力,擊敗都有可能,更別說據城堅守。
如果不是巴都禮的輕敵,岳東對金州想都不敢想,最多在金州邊上騷擾一下而已。
金州是重鎮,城內的物質也配得上他的身份,與復州差距極大。
軍儲倉現有,鎧甲一千二百七十八副,頭盔一千五百六十三頂,刀兩千七百零二把,槍一千九百九十九桿,弓連弦七百八十張箭一萬四千八百枝……。
管理軍儲倉的倉大使是個身材瘦小的人,捧著厚厚的帳簿,一項一項,聲音沙啞地**。
岳東很滿意,嘴角露出微笑,這下發財了,這裡的東西比復州海了去。側頭看管理錢帛庫的庫大使,示意他也報報賬。庫大使的背也是有些馱,大概是管理倉庫的職業特徵吧。
錢帛倉現有銀一萬三千五百二十三兩六錢,棉布一千五百四十八匹。
聽到居然有一萬多銀子,岳東的臉上笑開了花,問道:「這些都屬實嗎?」
倉大使和庫大使連忙說:「屬實,屬實。」他們都是明朝的降臣,是金州衛的倉大使和庫大使,在滿洲人手下也是干同樣的工作,現在,官軍又打回來了,怎麼不叫他們誠惶誠恐,擔驚受怕;萬幸的是這個明軍主帥還很和氣。
岳東看出他們的恐懼,安慰道:「別害怕,我也知道你們給滿人做事是逼不得已,我不會追究的。」
兩人趕忙跪下謝恩。岳東攙起兩人道:「起來吧,帶我去看看錢帛庫。」——聽說有這麼多銀子,岳東的心情變得急不可耐。
錢帛庫就在衙門的西南角,幾步路就到。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岳東眼睛閃著亮光,心裡卻盤算開了,這錢一定要好好運用,發揮它最大的效用。
黃得功和左良玉已經派出去,對金州境內的滿人的田莊,村屯進行掠奪。這兩人都是殘暴兇狠的人,手下士兵也如狼似虎,搶東西,殺人放火彷彿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本事。
對降兵的整編也在進行中,主要是曹文詔負責。這次激戰後,岳東損失了七百多將士,照前例,依然從降兵中補充。由於獲得一千多匹軍馬,原先七百人的那營補充至一千人,高興得那個千戶逢人便說,想不到,我龔正全也有今天;而左、黃、曹的兵馬擴充到一千四百人,岳東的親軍擴充到五百人,有兩百多人還沒馬,不過沒關係,相信等黃得功回來,就能補充夠。這樣一來,在金州的降軍就北打散分入岳東的部隊,只剩一千餘人,岳東命令那個臨陣起義的千戶帶領。
哈哈,隊伍是越打越多,還真是繼承了我黨我軍的光榮傳統。岳東洋洋得意的想,不過戰鬥力不知道如何,等黃得功,左良玉這次回來,就開始練兵,其他事等兵練好后再說。這從遼陽到金州,快馬加鞭不過五六日,加上消息的的傳遞,如果來得快的話,十餘日就到了。如果不好好整頓一下軍隊,到時候吃敗仗,現在搶的東西都得吐出來。
「報,呂先生到了。」正在岳東想法多多的時候,丁武尋到錢帛倉來稟報。
哦,岳東一喜,問:「快請快請。」——呂先生就是在復州城樓獻水攻之計的讀書人。一攻下金州,岳東就命丁武去請。丁武年齡和岳東相仿,又聰明又踏實,很得岳東喜愛。
在偏廳,岳東見到呂方山,連忙迎上去,深深一拜道:「呂先生,請受我一拜。」
呂方山連忙閃開道:「不敢當,不敢當。」他是復州人,萬曆年間的舉人,因為滿人侵佔遼東,所以一直沒有參加會試。在復州,他見到岳東把土地、牛羊分給貧苦的百姓,很是感動,於是苦思冥想而獲「水攻」之計,獻於岳東,也是作晉身之階。
岳東道:「此番如此輕易地克金州,全賴先生之計。」
呂方山搖頭道:「我不過是熟悉本地山川而已,能竟全功還是參軍謀划的好。」——他並非刻意恭維。當時,他不過提了個大概的想法,岳東竟然層層布置,一舉而定金州。看他樣子,不過弱冠年華,竟然如此老謀深算,他日,前途不可限量也。看來,我投靠他這步棋,是走對了。
岳東不想耽誤功夫,單刀直入的問:「呂先生,如今我奪了金州,接下來該怎麼辦?」
呂方山見岳東臉色嚴肅,看來是很看重自己的意見。他認真想了想,道:「準備防守。滿人部隊從遼陽到此不過幾日功夫。」
岳東眼睛盯著呂方山,很鄭重的說:「我想放棄復州,先生以為如何?」
呂方山大吃一驚,看看岳東,在他白凈的臉上看到一絲寒意,慢慢道:「論兵法,應作此打算。」
岳東搖搖頭,臉上有些無奈:「我卻無法狠下心來,若清兵報復而屠城,我將終身不安。」
呂方山見岳東憂愁,想開口勸慰,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停了停,岳東問:「若敵人來攻,先生有何良策?」
呂方山道:「金州境內河流都不是很大,恐怕不能用水攻了。敵人遠道而來,參軍可出一偏師襲擊敵之糧道。」
岳東點點頭道:「這個我也有所考慮,就是用水師運兵在敵人後方騷擾。」
呂方山道:「其實最重要還是堅守,加固城池。現在快到冬季了,只要挺上一個月,等到嚴寒來臨,敵人自然來臨。」
岳東道:「滿人向來不俱嚴寒,恐怕沒那麼容易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