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殺牛練兵
岳東在校場練軍時得到消息，先前向金州進發的清兵在海州改變方向，折向西北前進，也就是海州城、三岔河方向。岳東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帶著一點得意，加上一點狡詐。他抬起右手摸摸嘴唇上剛剛長出的細細的茸毛，眼睛巡視著校場上排練整齊的數千士兵，心中有了些成就感。
岳東的訓練還是簡單的站隊列和跑步。訓練是有獎懲措施的，每個百人隊中跑步落在最後的兩名沒晚飯吃，而跑在前面的兩位則可以有牛肉吃。每天會殺四頭牛，即便是殺牛，岳東也不好好殺，又想了個稀奇古怪的招。他先叫人用木頭攔個寬一丈六的通道，然後，隨意叫十名士兵站在通道一頭，士兵都手持長矛；又把牛趕在另一頭，點燃牛尾上的鞭炮。——這樣訓練，可以讓士兵體會面對清兵騎兵衝擊的感覺。
第一天，四頭牛全部逃生，十名士兵墮入地獄。岳東把十名膽小的士兵拉在點將台上示眾，接受兵士們的侮辱唾罵，特別是該吃牛肉的幾十名士兵罵得最起勁。第二日，仍然叫這十名兵士殺牛，這回十個士兵沒人退縮，四頭畜生歸天。他們受到英雄般的待遇，岳東親自讚揚了他們。接下來幾日，又有幾十名士兵接受了這樣的考驗。
黃得功看得高興，也下場試試身手，還真是了不得，一個人就挑翻一頭牛，一時間歡聲雷動。岳東也想威風威風，帶著躍躍欲試的左良玉、曹文詔、龍琨也下了場，四個人對四頭牛。鞭炮點響，牛受驚，向前狂奔，牛眼血紅，四蹄翻飛，聲勢驚人。岳東等四人發出一聲怒吼，迎著奔牛，長槍用力刺出。還是龍琨蠻力大，從正面迎上去把牛都刺退幾步，最後刺翻在地。岳東等三人都有個側身的動作，順著牛的來勢從側面把牛刺翻。
喝彩聲四起，士兵讚嘆不已，驚奇不已，多數士兵都沒想到，平時斯斯文文的詭計百出的參軍竟然有如此勇力。當然，一些老兵在沙河岸邊見過岳東的勇猛，此時，也就更加佩服了。
岳東洋洋得意舉著滴血的槍，向四周的歡呼的士兵示意，儘管他的手心發麻，胳膊發酸。當然，在歡呼的士兵中，也有出於以下目的：今日殺了八頭牛，我今日跑了第三，應該也有份吃牛吧！
在訓練過程中，岳東淘汰了一些弱兵，撤掉了幾名百戶長，幾名總旗。經過十天的訓練，其他不敢說，軍紀和士氣大有改觀。就在岳東準備繼續深化訓練時，他得到清軍轉向海州的消息。岳東暗自嘆了一口氣，為什麼又要打仗，就不給我好好訓練軍隊的機會——清軍既然不來，岳東當然要乘此機會派兵出擊。據上次情報，這隊清兵不過三四千人，這更加肯定岳東關於東虜在遼東兵力空虛的判斷。如此好機會，岳東焉能放過，派左良玉、曹文詔出擊，侵擾蓋州；權當以賽代練，不對，應該是以戰代練。
在左良玉、曹文詔出發時，岳東特別告誡他倆，不要去招惹復州的王萬富。——昨日，傳來消息，復州城門緊閉，又掛上清朝的旗幟。這個王萬富又叛變了，他還在城頭對軍民說，岳東殘暴好色，是一個小人。
「參軍大人，讓我領人馬去打復州，我保證一天之內把王萬富的狗頭提來。」黃得功昨日就曾經請戰，今日又再請。
岳東一笑道：「將軍不要作急，王萬富不足為慮，我軍此行目的是儘可能給東虜造成最大的損失，何必去攻打城池，又費馬達又費電。」
什麼？左良玉、曹文詔、黃得功都沒聽清，非常迷茫地看著岳東。
我暈！岳東趕忙解釋：「攻打城池，很費事，我們的攻城武器又沒多少，還是去搶滿人的東西，便宜。復州沒什麼滿人了，你們去復州北邊的蓋州搜刮滿人吧。」
「要是王萬富斷我們的後路怎麼辦？」曹文詔考慮得還很仔細。
「王萬富乃一膽小怕事之人，而且他兵力不足，怎麼敢出城找麻煩！他只會呆在城裡的等待他的滿人主子。」岳東胸有成竹。
哈哈，眾人發出輕蔑的笑聲。
哈～哈，來來來，眾位兒郎來幹了這杯酒。在幾百裡外的皮島，毛文龍也發出一陣響亮的笑聲，然後端起翡翠杯一飲而盡。坐下毛得祿，毛仲明，毛有德、毛精忠、毛可喜、李九成都舉杯飲酒。他們飲酒之處是毛文龍府中的一處大廳，雕梁畫柱，很是奢侈繁華。大廳中間的地上鋪著產自西域的地毯，在毛文龍面前是香檀木的案幾，案几上是白玉酒壺。
喝了酒，毛文龍道：「今日請各位來，是有事情商議。昨日，那個岳東又致書於我，言已經連克金復、二州，請我派遣軍隊襲擊鎮江堡一帶，作為牽制。前些日子，袁崇煥派人傳令，命我出兵，我以缺軍餉搪塞過去。岳東這人，那錢奉之也曾對我講起過，說此人是袁崇煥的一個學生，很有些本事，而且還懂得變通。依錢奉之言，他已經與岳東交好，岳東應允為我在袁崇煥處多多周全。如今，岳東請我出兵，各位將軍以為如何？是不是要賣個人情給他？」
那毛有德站起來，拱手施禮道：「總兵大人，依卑職所見，皇太極領兵攻蒙古，遼東空虛，所以岳東才乘虛而入，運氣好，揀了個便宜。，我們也可趁此機會派兵出擊遼東，想那岳東不過一書生，年紀輕輕，能夠建立這樣的功勞，總兵大人身經百戰，功勞無數，如果一出馬，一定所向披靡，無人能擋，取得的戰績一定超過岳東。」
毛文龍聽得連連點頭，三角眼射出貪婪的光。在他探聽到皇太極遠征蒙古時，也曾經動過**頭，想到滿人境內發發財；但和清兵交戰的屢次失敗又叫他裹足不前。如今，他聽說，一個年輕娃娃居然帶著幾千人馬就收復了金、復二州，真讓他又妒忌又是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