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無雙·呂布】

無數馬蹄敲打著大地，那些身穿黑色鐵甲的騎兵，先是分出兩隊從城門兩邊順著城牆殺了過去l城牆下，手持著刀劍的聯軍步兵似乎被驚呆了，直到敵人的長矛刺穿了自己的身體，發出慘叫聲，其他的步兵才猛然意識到：敵人居然在自己攻城的時候，開門出擊了11城牆下那些拚死用身體架住雲梯的士兵則是最悲哀的，他們的力氣早已經因為頂住雲梯而用盡了，面對敵人騎兵衝刺的長矛，他們只能閉目等死。城牆下無數的聯軍步兵被呂布的騎兵驅趕的四處潰散，這些用來攻城的步兵身上都沒有穿盔甲，他們都是輕步兵，因為厚重的盔甲在艱難的爬城中會成為致命的累贅，可現在面對敵人恐怖的騎兵衝鋒，沒有良好防禦能力，已經成為了他們的致命的弱點l項逸已經顧不上在和敵人廝殺了，他大聲呼喊著，命令身邊僅存的百十人迅速從雲梯下去l他看見了其他城頭的河內兵還在絕望的和敵人做最後的搏鬥——他們那裡的雲梯已經被城下的騎兵砍斷了。項逸心中陣陣劇痛，大吼著砍倒逼上來的兩個敵兵，身邊的部下死死拉著他遇到了後面，然後十幾個河內兵沖著上去用自己的身體堵截住了涌過來的敵兵，一個人狂吼：「將軍，快下城11」項逸聽出來喊叫的那個人正是昨天跪下向自己效忠的那個河由兵的隊長，忍不住發出一聲悲嘶，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忽然噴了出來，然後一陣頭暈目眩，身邊又有幾個部下連忙死死拽著他，把他拖下了雲梯。

項逸在短暫的眩暈后，立刻恢復的神志，就要再往城頭上爬，卻被雲梯下面的部下死死拉住腳，部下吼叫道：「將軍，他們活不了了，回去，還能報仇啊11」

「報仇啊……」

……報仇啊…………報仇啊…………這句話好像一道閃電劃過項逸的腦海，他腦中一陣劇痛，然後忽然身子一軟，從雲梯上摔了下去……騎兵的衝鋒立刻撕裂了第二波攻擊步兵的整型，他們把步兵隊列沖得支離破碎，他們身上的鐵甲和手中的長矛則是聯軍步兵們最致命的武器l往往聯軍步兵費儘力氣才砍中敵人一刀，卻發現自己的刀根本無法給敵人帶來傷害，而騎兵的衝刺下刺出的長矛，則可以在很遠的地方就刺穿了自己的身體ll隨後的，一匹火紅的戰馬，像閃電一樣從城門中奔了出來，然後立在城門前ll它身上的長長鬃毛在隨風舞動，好似一團正在劇烈燃燒的火焰，它的四肢強健得好像是鋼筋鐵骨一樣，身上的一條條肌肉分明，好似刀刻一樣的有力l這匹戰馬低聲嘶鳴，鼻孔中還噴出陣陣熱氣，好像一頭不安分的野獸l馬上的那個人，魁梧偉岸的身軀上穿著一件同樣火紅的百花錦繡戰袍，一身披普面吞頭鎧在陽光下奕奕生輝l身後掛著一張鐵股鋼鉉的寶弓，一隻手倒持著一柄碩大的方天畫戟！方天畫戟的鋒刃更是在陽光下反射出道道寒光l這個人面色冷峻的看著面前的數十萬聯軍，刀刻一樣的線條的臉上表情剛毅，目光陰冷，銳利得好似刀鋒一樣l凡是被他目光掃過的人都似乎能感受到那好似已經臉上被刀割過的疼痛。

元直倒吸一口涼氣：「這個人……這個人就是呂布么……」

攻城的步兵已經完全崩潰了，陸場上四散的步兵高呼著潰敗逃跑，卻跑不過敵人的戰馬，呂布部下的兩隊騎兵分兩邊追趕，攻城的步兵們被一隊一隊的絞殺l聯軍這裡的首領們在最初的震驚下立刻恢復過來了，這個時候諸侯們已經沒有時間來考慮什麼保存實力了l他們必須搶回已經到手的機會l他們必須攻下虎牢關11最先出馬的是上黨太守張揚，張揚大吼了一聲：「快攔住他l攔住他們l」他部下的將軍穆順立刻帶著兩千騎兵沖了出去，隨後，北海太守孔融部下的勇將武安國也領著兩千騎兵沖了出去。

第二波的攻擊隊伍大多是這兩路諸侯的部下，他們必須把自己的部隊從那裡搶出來1!

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能阻擋呂布的鐵騎了，在數萬人的面前，所有人清楚的看見，沖在最前面的穆順將軍第一個碰上了呂布，結果那個可怕的猛格手裡的方天畫戟掃過，寒光閃閃的鋒刃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閃亮的弧線，然後穆順將經被攔腰斬斷l他的下半截身體還坐在馬上，可是上半截身體在呂布手中大戟的一掃之下，直飛出了有十丈遠，然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l那血肉模糊的半截身軀似乎在地上還掙扎了幾下，方才死去。

呂布大戟一揮就解決了穆順，然後他的騎兵隨著他狠狠的衝進了穆順的騎兵隊伍l失去的將領的聯軍騎兵在呂布的鐵甲騎兵的衝擊下，剛一接觸立刻就潰敗了。武安國的騎兵隨即就趕了上來，迅速和呂布的隊伍糾纏在了一起。武安國只覺得眼前忽然一道刺骨的寒風，下意識的用手裡的大錐橫擋了一下。鐺的一聲，他的左手的鐵錐立刻飛上了半空，武安國左手鮮血淋漓，手掌的虎口已經被震裂。一支碩大的方天畫戟出現在眼前，寒光閃閃又向他掃了過去，武安國用盡渾身的力氣，將右手的鐵鎚迎著大戟擋了過去，一聲清脆的金屬碎裂的聲音，武安國覺得右手劇痛，再看自己的鐵鎚已經被擊飛，而呂布的方天畫戟順勢帶過，武安國的一直手腕也被割了下來l武安國大叫一聲，撥馬就走，呂布冷笑一聲方天畫戟空中一揚，身後的鐵甲騎兵跟著他，直接朝著聯軍的軍陣殺了過來ll鐵蹄錚錚，踐踏得泥土飛濺！

曹操誇旗一揮，大軍退守入大營，強努弓倚射住了陣腳，呂布騎兵無法靠近，卻把陣前得那些攻城的潰敗步兵殺的片甲不留，連穆順和武安國的兩隻騎兵也淹沒在了那支黑色的鐵流當中。

那些鐵甲騎兵耀武揚威的在戰場上來回馳騁，把那些重傷未死的聯軍士兵一一刺殺，隨後隨著呂布方天畫戟一揮，得勝回城。留下曠野中無數殘破的屍體。

這一戰，聯軍第一波攻城的數千河內軍幾乎全軍覆沒，而最後因為雲梯被城下敵人騎兵所斷而困在城牆上的河內兵更是全數戰死l第二波攻擊的步兵被呂布攔腰狙擊，潰敗后，回去的不足三成。

後世戰史記載：虎牢關下第二戰，呂布大破關東聯軍，斬殺關東聯軍將領穆順，重傷武安國，斬首萬餘級！

「……我不服……報仇啊……」

一張張陌生的臉從眼前閃過，他們有的滿臉鮮血，對自己怒號，有的面色陰冷對自己冷笑……他們是誰？他們是誰？？

彷彿眼前又出現了那個身影……她在起舞中緩緩地倒在地上，她的眼神迷離：「大王，也許我們的相逢是個美麗的錯誤……」兩行清淚從她的眼中流了下來，瞬間凝結成冰。

她是誰？她是誰？為什麼我看不到她的臉？她是誰……「我不服l我不服啊ll」

項逸猛然驚醒，喘息中胸膛劇烈起伏，然後他就看見了元直那張陰沉的臉。

「你醒來了?"「我是怎麼回來的？我記得我掉了下去…一」

元直淺淺一笑：「有兩個答案，第一種『是我單槍匹馬衝上去和呂布大戰了三百回合后把你搶回來的。』，第二種『你命大，你的那個帝王之相救了你的小命，亂軍中被人抬回來的。』，你願意相信哪一個？」

項逸沒有笑，他的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他靜靜的看著元直：「他們呢?"元直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他們……都死了……除了拍你回來的十幾個人。」

「都死了……」項逸嘴裡輕輕的念著這三個字，他的語氣彷彿很平淡。

「是的，都死了。」元直的聲音中蘊含著一絲悲壯：「最後攻上城牆的還有幾百人，全部戰死了。」

項逸忽然抬起頭，他的眼中露出痛苦之色，異常認真看著元直：「我本來是想幫助他們l」

元直心裡暗暗嘆息：「我知道。」

「我把方悅的人頭搶回來只是想為他們免去屈辱l」

「我也知道。」

「如果我沒有那麼做，他們或許現在還在後方看押糧草……」項逸的聲音忽然開始顫抖。

「項逸l」元直忽然瞪起眼睛大吼一聲：「你這個小混蛋給我聽好了l現在不是你自責的時候I你也沒有害死他們l如果你要報仇，那麼你需要的不是用刀子割掉你自己的頭顱，而是去割掉呂布的頭顱1L"項逸忽然渾身顫抖，他的牙齒咬得格格響，他的臉上有東西從眼睛里緩緩的流了出來。

「項逸……你在流淚?"。不，你錯了。」項逸的聲音瞬間變得異常冰冷：「我在流血。」

元直看著項逸，他的身子隱在營帳中的陰影下激動的發抖，好像一隻憤怒的獅子。

虎牢關第二戰後十天里，在呂布每天都跑到聯軍大營前搦戰，可是已經被呂布的鐵甲騎兵嚇破了膽子的聯軍已經不敢再出戰了。曹操曾經派了部下的夏侯敦將軍帶兵和呂布打了一場，結果大敗而回，使得原本已經很低落的士氣完全降到了谷底。

項逸身上一共傷了十一處，其中有九處刀傷，另外兩處是從雲梯上摔下來的跌傷。

軍中大夫把項逸的傷口處理好以後，曹操幾乎每天都來看望項逸噓寒問暖。

元直看著曹操來來去去，從來不發一眼，總是眯著眼睛打量他。

「你的眼神很奇怪，我是說你看著曹操的眼神很奇怪。」

元直默然，過了一會兒，他忽然露出一絲奇異的微笑：「項逸，你看現在的這些雄霸一方的大人們，將來究竟誰能成為真正的霸主B？」

「你的意思是……曹操？」

「沒錯。」元直點了點頭，他的眼中忽然露出一種凌厲的精光，項逸知道，只有在很少的時候，元直的眼中才會露出這種奇異的神采：「曹盂德現在雄踞陳留郡，雖然目前兵馬不多，但是他手下的人才卻是最雄厚的。曹操善於統率，手下大將歸心。他為人又是城府極深，又雄才大略，素來為才是舉。現茌的關東諸侯中，只有他的帳下聚集了最多的人才。只要能給他一年整頓兵馬在陳留站穩了腳跟，那麼，今後中原之大，恐怕沒有人能夠和他一爭高下了。」

「那又怎麼樣?」項逸冷笑。

元直嘆了口氣：「難道你看不出，曹操一連幾天來看望你，是想招攬你么？」

項逸嘆了口氣：「元直，如果你認為曹操真的是個值得你輔佐的人，那麼你就去輔佐他吧。」

元直的臉色忽然變得像冬天的冰雪一樣寒冷：「項逸l你為什麼要這麼說？難道你忘記了……」說到這裡，元直的目光又變得很幽怨，臉色漸漸柔和：「忘記了我們的誓言了4？」

項逸猛的一震，輕輕低語：「我們的誓言呵……」

項逸想起了光和七年，也就是六年前的那個冬天的夜晚，在襄陽城外那片白雪覆蓋的曠野中，在那個明亮的月亮下，三個胸懷大志的少年跪在當場，用他們共同的熱血和抱負，許下了一個一生的承諾，一個堅定的誓言。

「……用我們共同的力量，用我們的一生，來改變這個亂世，還給天下一個光明吧l」

那天雪夜的寒風下，三個瑟瑟發抖的少年凝視著彼此，忽然同時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從那一刻起，他們就是一生的夥伴。

他們不是兄弟，他們不會說什麼「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之類的屁話，更不會將什麼「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向日死」之類的空話掛在嘴邊。常常很多當初立這種誓言的所謂的兄弟，在自己的某個兄弟真的先死了之後，幾乎沒有人會真的履行他們所說的「同年同月同日死」這樣的誓言。

在那一夜，三個少年彼此發誓。

「我們之中如果有誰先死了，剩下的人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完成我們共同的這個誓言l」

風雪中，三個嘴唇凍得發紫的少年，臉上的神色卻是無比的熱切l項逸清楚的記得，那一年，元直142，自己13歲，而孔明只有12歲。

「已經……六年了么……」項逸喃喃道。

兩人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出了那種深深的熱切、熱血豪情、還有心潮澎湃。

元直的眼睛中露出深思的目光：「孔明……他現在在幹什麼呢……」

同樣作為水鏡先生的弟子，孔明拒絕了水鏡先生的推薦，沒有和項逸元直他們一起隨劉表大軍出征。

「你們認為，我們現在學到的東西已經足夠多了么？已經多到能夠完成我們的誓言了？」臨行的那天孔明這麼說。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思索。

「你們去吧，去經歷戰爭的歷練和鮮血的洗禮，我……我需要考慮一些東西，考慮如何放下一些東西……」

當目送著項逸和元直隨軍出發后，孔明淡淡一笑，輕輕自語道：「有些事情總是需要有人來背負的，既然如此，就讓我一個人來擔起選個責任吧，讓我一個人放下……」

「……放下人性的枷鎖吧。」孔明的聲音中泛起一絲深刻的殘酷，冷的像冬日的寒冰。

虎牢關第二戰慘敗的第二十天，聯軍終於得到了一個好消息：由於盟主袁紹大人率領的大軍聯軍將士們的浴血奮戰英勇殺敵，當然，也是在尊貴的盟主袁紹大人的英明領導下，已經攻克了汜水關（事實上是守將李肅看大勢己去，開門投降）。然而後面的消息則是真正的讓虎牢關下的聯軍統率喜上眉梢了——盟主袁紹大人得知虎牢關下戰況不利，大為惱火，現派聯軍諸侯之一，北平太守公孫瓚領本部兩萬騎兵前來相助1-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在乎什麼盟主袁紹大人惱火不惱火了，所有的人都為了公孫瓚的騎兵部隊的到來而感到高興！

幾乎所有的聯軍士兵都承認，此次關東聯盟中兵力最強的部隊或許是別人，但是部隊戰鬥力最強的，無疑是號稱「白馬將軍」公孫瓚手下的那兩萬來自北國幽州的白馬騎兵l公孫瓚是在曹操接到消息后的第三天夜晚趕到的，看得出來他一路沒有耽誤，馬不停蹄的長途行軍。

公孫瓚一看就是一個豪爽的武人，他沒有像其他諸侯那樣穿著常常的戰袍和軟甲。

他是一身標準的武將裝束，威武的鎧甲，手持大槊，騎著他那聞名天下的白馬，看上去驍勇彪悍。更讓人讚歎的是，他部下昀兩萬騎兵，個個看上去強壯精神，他們胯下的座騎無一不是通體雪白的白色戰馬，每個人的頭盔上，都插了一支白色的羽毛。

得知援軍的到來，所有的諸侯大人們都出來迎接。項逸和元直則遠遠的站在後面看著公孫瓚的白馬騎兵緩緩的步入聯軍大營。

「哼l」元直忽然冷笑：「這樣的部隊，全部用白馬，可見公孫瓚這個傢伙雖然擺出一副武將的樣子，其實骨子裡還是個愛慕華貴的士族豪強。這支騎兵好看是好看了，只是這種華而不實的部隊，真的是呂布那支噬血鐵甲騎兵的對手么?"項逸沒有回答他的話，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三個跟在公孫瓚身後的人身上。準確的說，是三個人中間的那個穿著皂綠色戰袍的紅臉大將，他一隻手裡倒持著一柄印有明明月亮和張牙舞爪蛟龍的碩大的戰刀，一隻手輕輕的攏著他那頜下氣派不凡的長有兩尺的長髯。他端坐在一匹濃鬃戰馬之上，逼人的氣勢由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猛虎，可以隨時隨地爆發驚人的殺傷力，去摧毀阻擋他的一切障礙l他那兩條卧蠶眉下的風眼半閉半開，嘴角凝固一絲自負傲然的冷笑。

那個將軍似乎察覺到了項逸的目光，風目微微睜開，一抹銳利的目光朝著項逸射來1元直也看到了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原來是他也來了……那個汜水關下刀斬敵人主將華雄的猛將——美羽將軍啊。」

呂布深深明白自己的責任，義父董卓給了自己五萬最精銳的兵馬，還派來了最狡猾的謀士李儒，等於是把擋住關東聯軍的全部重任交給了自己。

目前看來戰況對自己還是有利的。先是第一戰趁著夜襲徹底擊垮了河內太守王匡的兵馬，第二戰按照李儒的計謀，在對方攻城的時候先示之以弱，吸引對方的大批步兵上前，等敵人的步兵在沒有防禦工事的狀態下暴露在曠野上的時候，出動自己最精銳的鐵甲騎兵以雷霆之勢忽然出城，把敵人的一萬多步兵一掃而空l這兩仗無疑都贏得非常漂亮。除了……除了那天那個在城牆上的敵將……該死的，他帶的那第一批攻城的隊伍確實出乎意料的強，讓自己的守城軍隊付出超過原來預計兩倍多的損失。對方攻上城頭的一共有不到一千人，雖然張遼帶的守城部隊把他們全部都殺光了，可是自己也付出了一千五百人的損失。

呂布阻止自己再想下去，他怕自己一努之下會忍不住帶人出城去硬聞聯軍大營，去找那個害自己損失了一千五百精銳軍兵的敵將。

呂布收回那充滿殺氣的目光，又看了看手裡的探馬稟告的軍情：聯軍白馬將軍公孫瓚率騎兵兩萬增援虎牢關。

呂布冷冷一笑：「就是那個名聲在外的『白馬騎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