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混戰一場

第十三章：混戰一場

徐晃換上趁手的兵器，膽氣頓時一壯，一搖手中偃月檔，斧尖直奔顏良而去，同一時間，文丑一轉手中槍的**把，槍尖直奔徐晃扎來。這一下就驗證了劉備的想法：顏良文丑有一套聯手禦敵的方法。

張遼一看徐晃前後都有槍影，忙一擺手中槍，崩在文丑的槍尖上，一聲清響，文丑的長槍被盪了開來。張遼這一下用的是巧勁，剛好卸掉文丑的力，但除了劉備之外，周圍的人看上去還道是張遼之力遠勝文丑。旁人不說，於則已是大為吃驚。在他心中，北海都尉太史恭的武藝已是天下少有敵手，顏良文丑五年之前以十歲之幼便能聯手與太史恭一戰，五年之後只怕都是當世罕有其匹的猛將。不想劉備的義弟徐晃與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張遼居然能和他們打得有聲有色。「難道我坐井觀天，不知天下能人眾多？」

其實於則不知道，似他眼前這樣的對決廝殺，已經可以說是將來二十年間最強戰將梯隊里幾個人之間的一次提前對話，因為這四個人都完全可以進入三國前期的二十名猛將之內。

徐晃沒有後顧之憂，放開招式與顏良戰在一起。文丑恨張遼剛才壞了他的「好事」，咬牙切齒來斗張遼，恨不得那條大槍在張遼身上捅個前心通后心的大窟窿，張遼剛才那一下也知道文丑力大無窮，應對之間都是以巧為主。花園裡一時間槍影滾滾，斧光爍爍，把周圍的人看得眼花繚亂。

花園裡四人這麼一開打，頓時驚動了整個於府，不但門客僕人紛紛趕來看，就連後院的於府家眷都聽到了這個消息，正在後進和於夫人說話的甘雲蘿聽到徐晃和人打架，心切他是劉備的義弟，馬上就要往前院趕，卻被於夫人拉住，「雲蘿妹妹，我知道你也有不遜於男兒的本領，但是你這般長裙罩體怎麼能行？姐姐這裡有一套獵裝，本是有意隨相公出門打獵時的穿戴，還不曾穿過，如果妹妹不嫌棄，就穿姐姐的衣服去吧。」

甘雲蘿入北海城的時候知道要到別人府上作客，早把路上所穿的勁裝換做一般的女裳，現在正恨束手束腳，聽於夫人這麼一說，忙不迭的答應。

於夫人立刻吩咐丫鬟將那身獵裝取來。待甘雲蘿穿戴已畢，於夫人吩咐丫鬟將甘雲蘿帶到中門，並傳喚於則的貼身仆童于禁為甘雲蘿準備寶劍一口，從中門將甘雲蘿帶到比斗的花園。

甘雲蘿趕到的時候，花園中的四人已經翻翻滾滾打了一百來個回合，尚未分出勝負。站在一旁的劉備看出此戰貌似還是平手，實際上卻是張徐二人已經輸了，因為顏良文丑一開始很是沒有將對手看在眼裡，故一開始就沒有很順利的用成聯手之術，而張遼很輕易的看出對手一旦聯手就很倍加難以應付，所以始終於小巧的招式纏住文丑。但再戰十來個回合，只怕張徐二人之一就要倒在槍下。

劉備情急之下，正要脫掉外氅，沒想到花園東北小門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女子聲，「小姑奶奶來了。」說完，一個滿身描金的少女拎著一把寶劍就跑了過來。劉備一聽聲音，腦袋頓時暈乎乎的，「這個甘雲蘿，怎麼這個時候過來湊熱鬧，現在可是巔峰對決的時候，你這不是送死嗎？」他想到這裡趕緊喊住甘雲蘿。

甘雲蘿一臉委屈的走到劉備身旁，一邊嘴裡嘟囔，「幫你義弟打架都不讓，真是根木頭。」劉備聽了心裡苦笑，以徐晃他們的性格，哪能接受女子幫他們打贏這一戰？他只好裝作沒有聽見甘雲蘿的埋怨，自己準備下場。不料還沒有等他下場，另一個人已經衝進去了。

看見有個人衝進四人之中，劉備頓時嚇了一跳。定睛一看，那人穿著於府僕人的衣服，手擰鐵槍，與張遼徐晃兩人合擊顏文二人。劉備看他進退有度，武藝雖比四人顯然遜色，但也堪稱良將，不禁驚訝的問於則：「不想於兄府上藏龍卧虎，還有這樣的良將在，只是不知他姓名。」

「此人是我書童，本姓唐，幼年便入我府，隨我姓於，單名一個禁字，表字文則。」於則苦笑著告訴劉備。這于禁一下場，於則再難脫身事外，如果顏、文二人有個死傷，他將來就很難再見田讓。他憂心忡忡的想著，也就沒有注意到身旁劉備的神色。

劉備聽說這少年健仆居然是于禁，頓時嚇了一跳，但是他回頭一想演義里的交代于禁「兗州泰山鉅平人，曾附黃巾」，而於則曾說他「原為兗州泰山鉅平人氏」，可見家中貧寒的于禁在於則府上做事是有可能的。但是劉備沒有想明白，沒有於則的首肯，于禁有什麼理由要幫助張遼和徐晃呢？好在現在張遼、徐晃再加上一個于禁，三個人合斗顏良、文丑二人就不再那麼吃力，劉備也正好可以做壁上觀。

加入一個于禁，張遼立刻輕鬆很多，可以兩邊援應，雙方攻守又開始平衡，而顏良文丑早把輕視之心全部收斂，與三人打得難分難解。

花園裡正打的不可開交，忽然一個僕人急匆匆走到於則身前，遞給於則一個名刺，於則看了一看，轉手交給劉備，「玄德，又是一個慕你名而來的客人，不過此人我還是希望玄德能見上一面。」

劉備接過名刺一看，上面寫著「稷下學子公孫瓚拜見府君」，劉備立刻明白於則為什麼說希望他能見上一面。遼東公孫是海內知名的大族，人丁十分興旺。這個公孫瓚比劉備年歲大上一些，但也極負聲望，是這一年鄭玄要推薦的人選。說起來公孫瓚是來拜見府君，其實是找劉備來敘同窗之誼的。但是劉備卻有不方便見的原因這邊花園正打得熱火朝天，劉備心懸義弟，怎麼可能**去見公孫瓚？

於則見劉備臉上陰晴不定，也知道劉備心懸戰局，便道：「玄德，這樣的龍爭虎鬥實在難得一見，不若請公孫瓚來此花園一會如何？」

劉備一聽，覺得這主意甚好，忙道：「就依兄長。」

＊＊

公孫瓚在數天之前就知道劉備要到北海城了。對於這位稷下學宮的小同窗，他並沒有象一些人那樣心懷嫉恨，一來他遼東公孫是大族，自小將他養成了泱泱氣度，二來劉備比他年齡小了有四五歲之多，尚不足以成為他仕途上的絆腳石。當然，他公孫瓚要見劉備，其實可以坐在稷下學宮裡等，不過他聽說劉備在北海、徐州士林之中頗有名望，所以在知道劉備進城之後，最後他還是選擇主動到於府來見這個小師弟。

於府的僕人領著公孫瓚一直向後進走去，讓公孫瓚惶惑不已。他自問和於則沒有任何交往，於則不可能象接待至親好友那樣，把他接到正廳去接待，一般只要在前廳就可以了。可是他進於府之後，僕人分明是把他往正廳引，唯一的解釋就是劉備要用於府的正廳來接待他。

「這個劉備，居然可以讓北海城中的士紳如此奉舉，看來真是不簡單。」公孫瓚暗自揣測起來。不過他很快發現自己的揣測是錯誤的，因為僕人又帶著他沿正廳旁的迴廊而過，還在向後進走。

這下公孫瓚迷惑起來，弄不明白於則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了。難道於則要在夫人的閨閣之中接待他不成？還是要邀請他在內寢圍爐夜話？

答案很快就揭示出來，公孫瓚發現他被僕人一直帶進花園，而花園之中有五個人正在走馬燈一樣拚命廝殺。公孫瓚只看了一會，便覺得額頭上汗水都下來了，「這樣高強的武藝當真少有，便在我遼東諸將之中，絕難挑出一個來，不想今日居然一下出來五個這般少年。」公孫瓚越看越是心寒，但是隱約也想到如果能將這五人延攬到手下，將來他遼東公孫的實力將大大增加。有了這個打算，他決定見步行步，先弄清楚這五個少年為什麼動手再說。

公孫瓚緊走幾步，拱手向迎他而來的於則和劉備道：「不速之客，打攪清興，有罪有罪。」

「哪裡話來？」於則拉住公孫瓚的手，「我於則久聞遼東公孫有『麒麟兒』之說，今日一見，才知此說尚不足以道出公孫賢弟的風采。」於則雖不似公孫瓚出身世家，但家中世代為商，處世之圓滑也不遑多讓。這一番話說的水潑不進，讓一旁聽著的劉備想到了他在未來看到《紅樓夢》里寶釵和黛玉鬥嘴。

「在下劉備劉玄德」，劉備上前給公孫瓚見禮。

「久聞我有一位好學弟，少年時便名動涿縣，初到北海便有詞名，不想今日方才得見。」公孫瓚挽住劉備的手，以示親熱。

三人走回廳前，公孫瓚一眼看見田豐，不由一愣，忙點頭欣喜道：「原來元皓兄也在這裡。」

田豐只一頷首，也不做聲。公孫瓚討了個沒趣，但卻不以為意，田豐脾氣向來古怪，稷下學子多半習以為常。

「不知場中相鬥五人是誰，都是如此好武藝，卻又為何事拼殺？」公孫瓚疑惑的看著劉備，希望劉備告訴他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