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自知之明

269.自知之明

我正站在門外望著這一切時,被齊珉推到一旁的林安茹再次爬到他身邊,撫摸著他嘴角的血,朝我門口的我大聲哭著說:「周宴宴,你幫幫我!」

我從來沒見林安茹求過我什麼,就算在她最落魄最貧窮時,她仍舊可以堅持住,不向我們伸出手要半分,而我和季曉曼也都知道林安茹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所以我們也從來不輕易去幫助她什麼,除非她已經到了萬不得已,我們不能再坐視不管的時候,才會幫她。

這是我認識林安茹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如此聲嘶力竭向我求助,可我又怎麼幫她?又該怎樣幫她呢?我又以什麼立場來幫她呢。

她對我說了那樣一句話后,辦公室內的全部看向站在門口的我,齊鏡自然也看了過來,似乎在等著我說什麼。

我看到林安茹眼睛內滿是期待與急切的臉,我走到她身邊,從包內拿出一包紙巾將齊珉臉上的血給擦拭掉,我對林安茹說:「我們先扶他起來。」

林安茹聽了我這句話,才隨著我的動作將齊珉給扶了起來。

我將人交給了林安茹,鬆開了齊珉,便看向齊鏡問:「你打算怎麼辦?」

齊鏡做回了椅子上,他手放在手腕上的紗布上,指尖細細撫摸著紗布的紋路,他反問我:「你想怎麼辦。」

我說:「如果你打算報警,那我們就做好辯護律師的準備,如果你念在齊珉是你表弟的份上而打算息事寧人放他一馬的話,當然我們在場的三個人都會感謝你。」

齊鏡放在紗布上的手收了回來,他身體靠在皮椅內說:「宴宴,其實只要是你提出來的要求,我都不會拒絕。」

我說:「我有自知之明,自然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這樣的話,我也不會不知輕重說出來,可如果齊總肯念在我的面子上放過齊珉的話,我自然是感激不盡。」

齊鏡看了我一眼,我同樣也看向他,我們兩人的對視就像一場拉鋸戰,我很平靜,他同樣也是,半晌,齊鏡最先移開視線,對身旁的助理說了一句:「交給警方處理。」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起椅子後面的外套穿好后,便朝著門口走去,明顯是要離開。

林安茹聽到這句話后,忽然衝到齊鏡面前,眼睛內帶著憤怒說:「齊珉是你堂弟!你怎麼能夠這樣做?」

齊鏡停下腳步看向林安茹說:「在法律面前,是沒有公私之分,既然他有這膽子做出這樣的事情,自然就要有這個能力來承擔,就像你朋友周宴宴說的那樣,你們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請好辯護律師,之後會不會承擔刑事責任,我不敢保證。」

齊鏡淡淡說了一句:「借讓。」便從林安茹身邊側身而過,她想再追上去,齊鏡的助理攔住了林安茹說:「我們齊總還有會議,如果您有什麼話請之後和警察去說明,不好意思,我們先失陪。」

齊鏡和他的屬下們一前一後出了門,就這樣離開了。

剩下一些負責這件事情的人站在那兒看向我們,林安茹站在門口許久,我走到她身後輕輕拉了她一下說:「我們之後再想辦法,只是傷到一點皮肉而已,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嚴重。」

可誰知背對著我的林安茹忽然將我拉住她衣袖的手狠狠一甩,她眼睛內帶著憤怒問:「你剛才為什麼不讓他幫忙?為什麼不肯求他?」

我被她眼睛內的憤怒弄懵了,還沒從她情緒中轉變過來時,林安茹又說:「你以為真的不嚴重嗎?

我告訴你,周宴宴,齊鏡要想捏死齊珉,輕而易舉,你以為這次他會輕易放過他嗎?」

我說:「就算我開口求齊鏡,就像你所說的那樣,如果他真想捏死齊珉,我求他有用嗎?」

林安茹說:「可你連試都沒試過,你怎麼知道他不會答應?」

林安茹這句話將我問得啞口無言,我彷彿失聲一般開口說不了任何話,緊接著沒多久,警察果真從門外走了進來,一把架起地下的齊珉說:「我們接到這邊的報案,是你公共場合持刀傷人嗎?」

被警察從地下拉起來的齊珉悶聲不吭,留在這裡負責這件事情的人立馬走上來回答說:「是他,是他持刀傷了我們齊總。」

警察得到這裡負責的人回應,便押著齊珉要離開,林安茹衝上去便拉住齊珉,哭著說:「齊珉你等我,我一定會救你,你一定要等我。」

齊珉望了林安茹一眼,沒有說話,而是將她手從手臂上拿開說:「就像你所說的那樣,我是一個沒用的男人,你跟著我,註定不會有出息,同樣也不會有出路。」

林安茹哭著說:「我根本沒有這樣想過你,你知道的,雖然你在所有人眼中沒用,可在我眼裡,你並不是這樣的存在,齊珉,如果真需要負刑事責任你也別怕,我會用盡自己所有力量將你救出來,不管是付出什麼代價。」

齊珉望著林安茹那張以已不復四年前年輕的臉,他長久凝視著,他忽然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這樣認真看過他了,他抬起虛軟無力的手,指尖落在了她臉上,他撫摸著她粗糙的皮膚說:「這四年來,你老了太多了,安茹,對我這樣的人,其實你沒必要做到現在這樣,我一直在等著你離開我,離開我后,依你的條件不說找個大富大貴的,至少讓自己不風餐露宿,不需要為了生活而奔波。」

齊珉說完這些話后,便將手從林安茹手上收了回來,他隨著身邊的警察朝著門外離開了。

那背影說不出的滄桑與佝僂,他才三十多歲,而如今,卻有種年過五十的疲憊感,齊家這樣的生活環境長大的人,看似五輩子修來的福氣,福氣上面其實壓了一座山,這座山到底有多重,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齊珉被警察帶走後,林安茹便蹲在地下崩潰大哭著,我想上前安慰她,可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她也不會聽,說什麼同樣也是錯。

就像林安茹說的那樣,我確實不願意求齊鏡,這是我的驕傲,同樣是我的底線,我可以為她想盡任何辦法來救齊珉,可唯獨求齊鏡,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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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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