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學會接受
我和趙毅兩個人直接在門口吵了起來,吵得聲音不是特別大,但也十足的火藥味,就連在廚房內準備晚飯的趙家二老都察覺到了,雙雙從廚房內出來問我們兩個人怎麼回事,怎麼先前還好好的,現在就吵起來了。
而我和趙毅兩個人仍舊像兩頭倔強無比的牛,誰都不肯認輸,誰也不肯退讓一步,氣氛僵硬化到讓人根本不知道怎樣去化解,我們剛才把最能夠傷害到對方的話通通都說了出來。
趙毅說:「既然我們都變了,還結婚幹嗎?還有意思嗎?」
我說:「好啊,正好,我覺得這婚完全沒必要結了,你既然不聽我解釋,那咱們也都沒什麼話可說了。」
趙毅說:「周宴宴,這話可是你說的,你不結是吧?」
我說:「就是我說的。」
趙毅說:「行!」他走了進去,直接門給甩上,呼啦啦帶過來的冷風直接往我臉上招呼。
門外剩下目瞪口呆的趙家二老,趙毅他媽媽最先回過神來,雖然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她手上還帶著塑料手套,似乎是剛洗碗洗到一半匆匆跑出來的,手腕上還有洗潔精的泡沫。
她油膩又濕噠噠的手緊緊握住我手,她焦急說:「宴宴,你和我家趙毅到底在吵什麼啊,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這結婚的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們要是有什麼問題心平氣和靜下來說,別說氣話啊。」
趙毅他爸爸同樣走上來開解我說:「是啊,宴宴,你阿姨說得對,結婚可不是兒戲,有什麼事情都平心靜氣說說,別動不動就升級到不結婚這些話,這什麼都準備好了,哪能說不結就不結?」
兩個老人見我站在那兒不說話,更加著急了,趙媽媽見勸我無果,乾脆朝著緊閉的門狠狠拍著說:「趙毅!你個兔崽子!你給我開門!你給我開門!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非要鬧到成現在這樣,宴宴是個女孩子,你就難道不能讓著她嗎?還有,這個婚你到底還借不借了?你這畜生都這麼大了都還要讓操碎了心,你是想我和你爸不得好死是嗎?」
趙媽媽在外面不斷大聲喊罵著,可趙毅進去后再也沒有出來,也沒有回應她任何一句話。
我覺得我再這樣待下去也挺沒意思的,便成二老都在勸趙毅開門時,一聲不吭離開了這裡。
因為我東西在趙家,也並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便在附近的酒店開了一間房,到達房間內后,我便不斷給齊鏡電話,可每次打過去,都沒有人接聽,我當即氣得將手中手機往床上狠狠一摔,大罵了一句:「bastard!」
罵完后,我頹廢坐在床上,雙手捂著臉,全身上下無比疲憊,本來好好的一場婚事,莫名其妙就變成了這樣。
到達半夜十一點,趙毅打電話來找我,他在電話內問我在哪裡,當時我心內的火還沒有消,便說了一句:「我沒時間和你吵,如果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趙毅在電話內說:「你東西全部都在我家裡,你能夠去哪裡?」
我說:「你現在是催我來收拾包袱滾蛋嗎?」
趙毅說:「東西我已經給你打包好了,你過來拿吧。」
趙毅說完便將電話一掛,我握著手機望著童話已結束這四個大字,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當即一句話都不說,穿上衣服后,便下樓攔了一輛車趕往趙毅家,我已經做好了夫妻不成當冤家的準備,剛將門敲開,趙毅便站在門口。
我們兩個人都冷眼看著對方,我說:「我是來接東西的。」
趙毅從門口讓開,讓我跟著他進來,我經過客廳時,趙家二老全部坐在客廳內,都看向我和趙毅,我對他們勉強的笑了笑,然後便進自己住的那房間收拾這幾天我住在這裡的東西,趙毅在一旁看著。
我勉勉強強全部塞在行李箱后,正要拖著東西朝門口離開時,趙毅忽然從後面沖了上來,一把抱住了我。
我全身瞬間僵硬,有些意外他會有此舉動,趙毅將我抱的死死地,那種力道彷彿要將我揉進他胸腔里,他小聲說:「宴宴,只要你和我解釋,我什麼都聽。」
他的服軟讓我本來築起的堡壘也有些鬆動的意思,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行李,又想到今天白天和趙毅爭吵時所說的話,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被趙毅當場抓住我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是個男人都會誤會,這根本不是信不信任的問題,可我們兩個人卻全部按照齊鏡畫好的圈裡開始跳,而且清醒的知道自己會陷入這片沼澤中,卻仍舊掙扎不出來。
趙毅繼續在我身後說:「宴宴,那天我真的是氣瘋了,沒有理智了,你原諒我今天所說的話,別離開我,我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真的。」
趙毅最後那句話一出,明顯就是從來沒相信過我,他始終覺得我和齊鏡之間一定還藕斷絲連著,我知道,他有這個想法並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沒有說話,趙毅見我不說話,將我抱得更加緊了,他說:「宴宴,你是不是生氣了,怎麼不說話。」
我說:「趙毅,你相信我嗎?」
趙毅沒想到我會這樣問,他從後面遲疑了一會兒,抱住我腰的手明顯一松,我從他懷中退了出來,面對著趙毅,看向他眼睛認真問了一句:「趙毅,你告訴我,你相信我嗎?」
趙毅問:「你是指哪一方面的事情。」
我說:「我和齊鏡的關係,你相信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嗎?至少在我決定和你結婚這段期間。」
趙毅側過臉,沒有看我,而是說:「宴宴,你明知道……」
「你一直在懷疑我和齊鏡之間其實一直沒有斷過對嗎?」我直接打斷了趙毅的話,而是咄咄逼人反問他。
趙毅根本不敢面對我,他說:「你讓我怎麼相信你?他是你前夫,曾經的你為了他拋棄過我,你連自己都沒有發現多喜歡齊鏡這個人,你和我在一起只不過是你恰巧需要一個家,可實際呢?」
趙毅盯著我胸口說:「可宴宴,這段時間我們生活了這麼長一段時間,我清楚的意識到,這幾年的時光已經將我們兩人變成了比陌生人還要不如的兩個人,我和齊鏡相比,我想,你可能更為了解齊鏡,甚至,更為依賴他,你沒覺得,自從我們在一起后,你和以前的狀態完全不同了嗎?你和我在一起就像是一塊機械必須按照程序走一般,麻木又枯燥,可你面對齊鏡時的神色,已經完完全全將你出賣了,你說讓我相信你,我該拿什麼相信你?或許,以前的趙毅做得到,可現在趙毅根本沒有那個自信去辦到。」
我聽了趙毅的話,悄然的握緊拳頭,唇緊抿。
趙毅說完那些話后,便回身坐回了床上,他滿身疲憊又徒勞的坐在那兒,說了一句讓人覺得無比傷感的話,他說:「有時候我真想倒退到你二十歲那年,至少那個時候的周宴宴是真心喜歡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將就。」
趙毅之後坐在那兒長久都沒開口說話,陰影覆蓋在他身上,讓人覺得無比壓抑。
隔了好久,我同樣說了一句:「我比誰都希望倒退到我們都還年輕的時候,至少那個時候愛是真的,哭是真的,笑同樣是真的,趙毅,可你覺得現實嗎?我們都沒辦法往回走了,只能不斷往前奔,都要學著接受幾年長大后的我們,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