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鬼胎5
我推了推陶靜:「你們那職業應該也會認識什麼私下的那種醫生吧。」
「你不是任家的大總管嗎?任家在明南市都可以隻手遮天了。你這個大總管悄悄安排一場檢查應該不難吧。」
我搓搓自己的臉,這個我還真沒想過。給陶靜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之前任千滄帶上商商做產檢的時候,都不用排隊的。
「那好,明天我安排下。大嫂你也趕緊睡會吧。老莫那件事情不是一兩天就能解決的。」
我站起身打算離開,大嫂卻抓住了我的手:「大總管,那我們家老莫,有沒有辦法出來呀?既然不是他害得人那就不能讓他就這麼被冤枉吧。」
我長長的嘆了口氣:「大嫂,我沒有辦法跟警察解釋是鬼殺了人,就算我們這麼解釋了警察和法官也不相信的。我現在只能想辦法保住你。對不起,大嫂。我沒辦法。」如果是黃成那邊的兄弟出了事,還好運作點。現在鐵證如山,物證人證都有。
大嫂聽到我的話一下就哭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只能在那哭著。
我拉下大嫂拉著我的手,朝外走去。陶靜還對大嫂說到:「大姐,明天我們會來帶你去做檢查的。你現在先休息會。不用擔心,寶他沒辦法保住老莫,一定會保住你的。」
出了廚房,外面他們的家人都還在等著呢。我也不知道該跟他們說什麼,只能這麼默默走出了他們家。
上了車子陶靜跟我說道:「寶,我,有種心悸的感覺。總覺得會出事。」
「沒事,不就是流產手術嗎?現在大把小妹子做。」其實我也有種心悸的感覺,就是沒有說出來,怕她更擔心罷了。
天還沒亮,這個晚上註定是睡不著的。我們沒有回大宅,而是去了比較近的陶靜家,就在她家客廳坐到了陶叔叔出門跑步。
我跟著陶叔叔一路慢跑。也幸虧我平時穿著也不嚴謹,跑步還是可以的。我問陶叔叔,當了一輩子警察,有沒有遇到過明知道是錯誤的案件卻沒辦法糾正。
陶叔叔笑了。在那小公園裡停下跑步,靠在鐵欄杆上說道:「你不就是給我弄了一堆錯誤的案件嗎?」
「我。。。我除外呢?」
「有!明明知道壞人是誰,但是卻沒辦法抓。以前沒有零口供,等零口供出來了,也過了追溯期了。」
「那你就不內疚。」
「你那些事,你內疚過?」
我笑了,哈哈笑著:「沒有!走到今天這一步,一點不後悔。這個世界不是只有黑白兩種顏色的,還有灰。我又不是太陽,照不到所有的黑暗。我他媽就算是個太陽,那太陽下還有影子呢。」我頓了一下,低聲說道,「我後悔當初沒直接扎你一下。哪怕扎歪了也好。誰叫你跟陶靜說我死了。耽誤我們那麼多年。」
陶叔叔也哈哈笑了起來,拍著我的肩膀說:「你啊!這麼多年,也苦了你一個孩子了。」
我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我一直知道,社會是殘酷的。但是這一次,我卻那麼弱,我明知道老莫本意沒有殺人,但是我沒有辦法撈出他。而他還是因為我的關係,被影響的。算是問任家犧牲的一顆棋子。
天大亮了,太陽出來了。我回到陶靜家,給任大爺打個電話,說了老莫老婆的事情。也說了按工傷殉職算。任大爺沒有意見,還幫我聯繫了醫院的婦科醫生。私下就能做檢查。
下午,陶靜沒有去上班,跟我一起帶著老莫老婆去醫院。跟著我們去的還有她弟弟。那個四十歲的男人,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姐姐竟然懷孕了。他聽我們說,如果是確定懷孕直接做手術的話,很支持。還在那罵著:「姓莫的那雜種,我們家怎麼得罪他了。是他的種直接殺了。」他卻沒有想到這痛會痛在她姐身上。
在醫院裡,我們直接就去了婦產科。一名女醫生什麼也沒問就帶我們去了b超室。同樣的,b超室的人也沒問,只是在要開始做檢查的時候才說道:「你這個男人怎麼還在裡面啊?出去出去。」
我看了陶靜一眼,陶靜對我點點頭。我這才離開了b超室。
其實我很想留下來看看那鬼胎的情況。這次和上次美女鬼姐姐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不能好好接觸了解,怎麼能做出更好的判斷?
幾分鐘之後,陶靜走了出來,在我耳邊低聲說道:「手術做不了,b超看不到胎兒,就是一團黑色。醫生說可能是積液。但是那個b超檢查的醫生說,不像液體。形狀一直在變,就像。。。」
「像什麼?」
「胎兒在動。從黑色區域看至少也是三個半月的孩子了。」
我閉上眼睛長長吐了口氣。這個就跟美女鬼姐姐情況差不多。胎兒就是一團黑氣等快快生了,突然就成型了。那大嫂,矮矮胖胖的,腰上一大圈肥肉。肚子都跟平實人家六七個月的身子一樣。這四個月還真的一點看不出來。才幾天呢,就三個半月,那是不是懷一個月就生了呢?還是因為之前老莫殺人,讓大嫂怨恨他。怨恨成了養分,胎兒才會長得那麼快?
得不到確定的答案,一切都是在猜。還是說推測比較合適。
之前,我也有想過要幫鬼姐姐墮胎的事,所以心裡還是有點底的。
同樣等在外面的男人湊過來問我們,大嫂那邊檢查結果。陶靜低頭不願說,我也不說話。
大嫂自己出來了,結果她應該也聽說了,一臉的不安。
我還沒來得及跟她交待事情,她的手就想了。聽她說話的聲音,應該是警察那邊打來的。讓她過去一趟。
她看著我,我對她點點頭,她才應下那邊。掛了電話之後,我就說道:「陶靜,你送大嫂去局子,我去做準備。今晚去我師父家那邊。這個手術,我來做。」
「你有沒有把握?」陶靜問著。那大嫂已經慌得什麼也不會想了。誰知道自己肚子里有個鬼還能冷靜的?
「以前有過案例。沒動手。不過,應該沒問題。我現在就去準備。」
和陶靜分開之後,我就直接去了一條很古老的舊街。那條街,離我媽住的地方很近。都是屬於半個世紀前的房子了。
那在店裡的老人家,常年買著祭祀的用品。元寶金箔,或者是紅白黑布都有,各式各樣的香燭紙錢就更加多了。
那是一位80好幾的老人家,戴著一副圓眼鏡。我也算是他這裡的熟客了,他正在店面門口一邊跟別人聊著天,一邊折著元寶。
看到我走過來,張著沒牙的嘴呵呵笑著:「阿寶啊,回來給你師父掃房子啊。」
「爺爺,來跟你買些東西。」我很熟悉的從他的櫃檯上,拿出了一張紅紙。那紅紙是他提前裁好的。一旁還放著一隻英雄鋼筆。筆尖已經被磨變形了。
我在紅紙上寫下,我需要的東西,然後遞給了他。
他放下手中的活,推了推那老花眼鏡,把我給的紅紙,拿遠一些,才慢慢地看著上面的字。
跟著爺爺做生意就得有耐心,不能催他。他是花了將近3分鐘才把我紅紙上的字看完。「那麼多東西呀,我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給你籌齊,什麼時候要?」
「現在就要,今晚上來不急了。」
爺爺推了推眼鏡,從鏡片後面打量著我。「這是出了什麼大事了吧?我就只有給你準備。」
他一開始問的那個問題其實也就是隨口那麼一問而已,根本就沒指望我會告訴他答案。而且這種事情也不合適告訴他。有些事情真的是不知道就算了。
老爺子的動作也很慢,顫巍巍的腿腳,在他的那小店裡移來移去。我也跟著爺爺一起整理。等到了下午5點多的時候,該準備的東西都已經差不多了。
我是手裡抱著肩上背著趕到了我師父那房子。
然後就給陶靜打電話,讓陶靜看看合適的話就帶大嫂過來。還特別在手機里交待她:「大嫂這兩三天估計也沒好好吃東西。你要想辦法叫她先吃點東西。要不然待會做法事,其實她也會很耗體力的,昏倒了什麼的,我們還得上醫院。」
我在交代這個的時候,卻忘記了我也是一整天沒吃飯。甚至也忘記了這麼一場法事下來我也是很耗體力的。結果最後昏倒的並不是有著很多脂肪儲存的大嫂,而是我這身板。這一點我是真的沒想到。
打完電話把東西都整理好,我就去菜市場買了個大公雞。等我從菜市場拎這個大公雞回來的時候,陶靜的車子已經停在了師父的家門口。陶靜還站在車子旁打個電話,等我走近了她才掛了電話。應該是打給她老爸的,告訴她老爸她今晚不回家吃飯。
掛電話之後陶靜就跟我說道:「大姐今天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剛才過來之前我也勸過她了,讓她多少吃點。可是她就是不吃。今天在局子里,大姐也沒跟老莫說什麼,就是對著他哭。他現在這身體狀況,如果動手術的話,會不會會影響到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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