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鬼胎6
「大嫂,要不現在時間還早,我帶你到那邊路邊攤隨便吃點什麼吧。那邊路邊攤挺乾淨的,而且也很好吃。」
她的雙手就交握在肚子前,手抓著腹部的衣服。一直低著頭感覺很緊張的樣子。「我吃不下,這個孩子好像一下子長大了,他在我身體里動了,我能感覺到。」她頓了一下,就揮手砸著自己的肚子:「都是這個孩子,都是這個孩子!是他!是他讓我老公出事的,是他害死我爸媽的。」
淘靜趕緊拉住了大嫂的手:「別這樣,會傷到你的。」
「那就先進去吧,時間還早,我們還可以再準備一下。」
大家進來就好我就把門鎖上了。把家裡的燈都打開,再次確定誰都不會再出門之後,我就拿出了羅盤,用羅盤來確定方位。
但是當大嫂站在我身旁的時候,羅盤上的指針明顯的晃動,感覺就是一種不安的表現。我的心裡咯噔一下,看來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經察覺到,我們將要做不利於他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現在的能力到底到什麼程度了?會不會反擊我們?
我沒敢把自己的疑慮說出來,畢竟這事情已經到這份上了。今晚上就是有疑慮,得做下去,沒有疑慮也得做下去。老莫那邊基本上我已經沒有辦法了,我只能說盡量保住老莫老婆,讓他孩子在失去爸爸的時候,還有個媽媽。
既然羅盤已經不能測量出正確的方位,那麼我就只能用奇門遁甲來確定了。用奇門遁甲來確定這座房子現在的八門飛伏,再根據八門來布陣。這次我就連師父一支藏著的五行令旗都找出來了。
平時我要做結界,雖然也會用到五行封陣的方法。但是這麼正兒八經的用五令旗的次數還是很非常少的。
再插好最後一面旗子,我對他們說道:「好了。現在這棟樓已經跟外面完全的隔絕開了,只要我們不再不主動去打開門窗,外面都不會察覺到我們這裡面的事情。大嫂你先休息一會兒,法事要在11點以後才開始。陶靜,開工!」
大嫂就坐在客廳的那一張,老沙發上,而我和陶靜就在那張古老的泛黑的大書桌上攪硃砂,撲黑布。
其實買到的硃砂是粉末狀的,要把它寫在黑布上,都是和著東西攪和的。陶靜就是拿著專門的碗在那幫我攪硃砂。
我選擇在師父的房子這做這個法事,一來是因為師父的房子就是一座空房子,場地夠寬。二來這裡的2樓供著道幡,要是真的不成功的話,我也多一條路子自保。三來這裡還有很多師傅留下來的裝備。就好像我現在拿著的這隻很大的大毛筆。這種大毛筆任家都沒有幾隻。就算任家有,他也不可能給我拿來畫硃砂。
黑布鋪在了那張大大的書桌上。我右手拿著大毛筆,沾滿了硃砂,大手一揮就在那黑布上熟練的話起符來。
其實這個符經常用,只是平時都是畫小的,這一次我決定畫一個很大很大的黑符。既然是要做手術的那種要隔出一個空間來吧。這些黑布就是用來隔出了空間的,絕對不能讓那鬼給跑了。
八面大黑布畫出了8個超大的黑符。我和陶靜還做了一回木工。用一些小木棍把那些黑布都掛了起來,還是按照八卦的方位來掛的。這樣在客廳的中間,就有八塊黑布圍出了一個兩三平米的八邊形空間。
也幸虧這是我師父的房子,我在這裡開羅盤的好幾次了。就算這次羅盤被影響了,我也能準確的找到方位來。
客廳的書桌沙發被移到了稍後面的地方。把正中間的場地空了出來。我和陶靜又把二樓原來我睡的那個小房間的小床給抬了下來。好在那時候我師父也預計著我在他這睡的沒幾個晚上,所以給我準備的床是一張很小的床。要不現在我就得哭了,我怎麼抬得動大床呢。
別睡大床了就是這張小床,我和陶靜抬下來也累個半死了。我們把小床搬在了那8邊形的空間里,充當天晚上的手術床。
黑布鋪在了我的小床上,我也不知道現在我到底是不黑布好還是白布好。這個我也沒做過,之前只是做過整個法事的設想,沒有真正動手。也不知道這真的動手了,大嫂會不會流血?如果她流血的話用白布那畫面不說別的,至少視覺衝擊力太大了。用黑布的話,至少看不出來我可以冷靜點。
最後還搬來了師父原來放在小院子里的小石磨。那可是真的石磨,雖然直徑並不大,但那也是大石頭。死沉死沉的。為了節省力氣,我和陶靜還是用滾的把它滾過來的。我還真怕一個不注意,那石磨砸下來把我的腳給砸沒了。
等我們做好這些準備的時候,也已經接近11點了。
我和陶靜都累的直接坐在了地上,她放在我的肩膀上低聲問道:「幾成把握?」
「真的沒底,不知道幾成把握,只知道必須這麼做,做了才有一絲生還的希望,不做就只有等死了。」
「那最壞的打算,就是大姐在這裡出事了,你打算怎麼跟警察說?」
「沒想過。要是真想那麼多的話,我們今天都白忙活了,我根本不敢下手。」
「那好,如果真出事了,我幫你兜著。」
我們的對話,大嫂那邊也聽到了。她已經哭了起來,手還是抓著腹部的衣服:「死就死了吧,也許這就是我的命。要不我給我弟弟他們先寫封遺言,讓他們不要報警不要追究你們的責任,要是我真死了,把我埋了就行。」
我笑了起來,對大嫂說道:「大嫂你放心,死不了。你要是死了,肚裡面的那個也活不下來。所以就算是我死,他也不會先整死你的。時間到了,開始吧。」
我讓大嫂躺在了那張小床上,讓她把衣服往上推露出了肚子。
看著她肚子上的一圈肥肉,到現在都看不出她懷個孩子。
我站在她身旁,手裡握著一把刀子,看了看她再看看站在床另一旁的陶靜,說道:「陶靜要不你先到結界外面去等會。要不一會兒就不好出去了。」
「我就在這等著,你動手唄!」
我猶豫了一下,在心裡對自己說:「已經到這份上了,必須做到底,集中精神去完成這場法事。」
一手握著刀子,一手抓著雞頭,一刀就割了下去。雞掙扎著被我拎了起來,雞血滴在了那旁邊準備好的瓷碗里。瓷碗里已經放好了出硃砂,看著雞血流得差不多了,我用紅線把雞腳綁了起來,蹲下身子把那隻還在垂死掙扎的擠掉在了小床床底下。床下見紅,這是流產的兆頭。
我站在小床邊還能聽到,雞掙扎的聲音。手中的小毛筆沾著瓷碗上的硃砂,就在她的肚皮上,畫上了一道符。那符是雞冠血和硃砂畫成的,具有很強的陽氣,就是驅散體內陰氣凝聚的功效。其實也不是針對鬼胎的,別的情況也可以用。
在那符畫成的時候,大嫂開始皺了眉頭,帶著痛苦的聲音說道:「好痛,肚子好痛。」
「忍忍,大嫂。」
她點點頭,但是還是很痛苦的樣子:「好像,好像它要衝出我的肚子。我,我肚皮要被它撞破了。」
我的心裡也緊張了起來,拿著毛筆的手開始顫抖。這肚皮要是真的破了的話,這場手術就肯定成功了,但是我要怎麼跟醫生和警察解釋,一個從我這裡送出去的病人,肚皮子宮都被暴力捅破呢?那出血量,能不能堅持到,我們把她送到醫院呢?
不,我不能想這些。我要冷血一點!
我把一旁準備好的艾草在床下那雞的下面,點燃了。雞這個時候已經基本算是死透了,也不會掙扎,不會叫。艾草的煙氣蒸騰了上去。
對於一般人來說,艾草是有好處的,但是對於孕婦來說,這並不合適。艾草不只的在中醫上對孕婦不合適,就是在五行上,也是克制陰氣的。以前師父的房間一到夏天,就會放上一些硃砂和一大把艾草。這樣就算不用驅蚊咒,房間里也不會飛進蚊子了。蚊子是屬陰的,而硃砂和艾草能從五行上讓蚊子不喜歡這裡。
艾草的煙氣,在這八面黑色的符布上盤旋著,黑色的布開始顫抖起來。沒有風,但是它們卻好像被吹得不停的顫抖,彷彿要把這些布推翻,要衝出這個結界一般。我艹!我布置了兩層結界。一層是這八面的黑布符咒,還有一層是外面的五行結界。我就不信,他厲害到可以衝出兩層結界。
大嫂忍不出了,她想要壓著肚子,但是我卻喊道:「陶靜幫我壓著大嫂的手腳。不行就直接綁起來!」
我的語氣很嚴厲。陶靜也沒有一點害怕和遲疑,直接就拿出了手銬,拉著大嫂的手,就銬上了。別看陶靜身材不的很壯實,她的力氣可大著呢。
大嫂慘叫著,掙扎著,陶靜問道:「外面人不會聽到這個聲音報警吧。」
「不會,五行結界,已經把這個空間獨立開了。」我邊說著,邊看著那八面黑布劇烈抖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