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出局
濤濤半夜醒來就見他哥站在窗前發獃,也不知道他哥在那站了多久,小小的濤濤看著他哥突然就想到一個詞,孤單!
「哥!」
文景立刻回神,聲音帶著焦急:「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手在濤濤頭上一摸,滿手的汗。「身上不舒服吧,哥給你擦一下。」
文景開了檯燈,打了一盆熱水,給濤濤擦了身,換了乾爽的衣服,做這些的時候他一直抿著嘴,沒有再說話。
濤濤知道他哥出事了,並且他也知道,他要做的就是乖乖睡覺。
可是他哥臉上的巴掌印太刺眼了,誰打的?為什麼打我哥?
濤濤捏緊了小拳頭,他知道他哥在別人口中的評價不好,他二嬸以前就老陰陽怪氣的說他哥壞話。可是,不管他哥做了什麼,在濤濤心裡,沒有人能比得上他哥。
哼,一定是秦牧,他打我哥,還讓他傷心了,換了別人的耳光我哥才不會在乎呢,可惡!
第二天,秦牧沒來,趙飛沒來,就連經常來醫院的陳訴也沒來,只有雷澤和劉志輪流到病房轉轉,濤濤什麼都沒問,只是纏著大輝看漫畫。
第三天,傳來秦牧即將訂婚的消息。
又過了兩天,濤濤進行了第二次化療。這一次陪著文景的是雷澤和海倫,海倫看見濤濤那慘白的臉立刻就跑開了。
「哥,我沒事,護士姐姐說我體內的白細胞越來越少了哦。」
文景輕輕抱住濤濤,都不敢用勁,生怕會把濤濤碰壞了:「是啊,你很快就好了。」
濤濤看看雷澤,對方朝他豎起大拇指。
「我一定會好的。」濤濤說,只有他好了,他哥才會好。
這一次化療過後,由化療帶來的副作用更加明顯了,就像濤濤剛進醫院看到的那些小朋友一樣,他也坐上了輪椅,帶著口罩,頭上包著文景專門給他買的頭巾。
早上起來的時候枕頭上的頭髮越來越多,吃了東西就吐,文景根本就沒空閑去想別的,濤濤現在比他的命都重要。
離濤濤手術的日子不到半個月,文景盡量微笑,只是那笑容越來越假。
他演慣了戲,不管面對怎樣噁心的人都能笑出來,現在面對濤濤,他卻真的越來越無能為力。
除了濤濤,沒人知道他每晚都失眠,濤濤每次半夜醒來,稍微一動,文景就立刻衝過來。
濤濤的精神也很差,容易累,容易困,文景看上去就跟他差不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兄弟兩都得病了。
雷澤很不贊同的指出:「你這樣會給濤濤增加壓力,對他沒有好處。」只要涉及他的病人,雷澤批評人的時候簡直不留情面:「你如果不能把自己的事解決好,我建議你不要出現在濤濤面前,你是一個不合格的病人家屬。」
文景靠在牆上,搖頭:「除了濤濤,沒有任何事能困擾我,我會調整好的。」
。。。
門把咔嚓一聲,房間里的人條件反射背脊一僵,雙眼驚恐的盯著門口,彷彿進來的是吃人的惡魔。
「小靜,你臉色不好。」陳默手裡端著一碗銀耳蓮子羹,上面點綴著枸杞。
安靜卻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眼中的恐懼更深了。
陳默把托盤放在桌子上,過去撩起安靜一縷頭髮,一隻手慢慢滑下,最後落在安靜平坦的腹部,語氣森冷:「快三個月了吧?真快!」
安靜咬緊嘴唇,突然揚手,可惜她的巴掌沒有甩到陳默的臉上,手腕被陳默一把抓住了。
「瘋子,魔鬼,你這個不得好死的魔鬼。」安靜厲聲尖叫,可惜這裡是陳默的地盤,不管她怎麼叫,都沒人來救她。
陳默一把把她甩到床上,臉上的笑容讓人齒寒:「你不是一直想跟牧訂婚嗎?我馬上就能讓你夢想成真,小靜,乖,你馬上就可以住進秦宅了,以牧未婚妻的身份。」
「不,不要!」安靜瘋狂的搖頭,想起肚子里的孩子,突然發瘋了一般掄起拳頭就砸向肚子,可惜陳默好像早知道她會這麼干,冷冷的提醒道:「你確定你要把這個孩子弄掉?」
安靜高舉的手頹敗的落下來,淚流滿面。安家現在被陳默攥著,她無力反抗。
這個魔鬼!
陳默笑笑:「你放心,這個孽種肯定不會留下,你自己也不知道這孩子是誰的吧?我怎麼可能會讓一個來歷不明的雜|種姓秦呢?牧的孩子,只能留著牧的血,我會給他找最好的代孕,生最棒的孩子。」
安靜雙眼無神,秦牧的未婚妻?呵呵!陳默叫人毀了她的清白,讓她懷上一個孽種,現在卻告訴她,她終於可以跟秦牧訂婚了。
如果是數月之前,她一定會開心的,一定會對陳默感激不盡,但是現在,她恨陳默,也恨秦牧。
是這兩個男人毀了她!
陳默怎麼可能讓他乾乾淨淨的當秦牧的未婚妻?這個魔鬼早就計劃好了一切,只要讓秦牧知道她肚子里揣著一個來歷不明的孽種,秦牧肯定看都不會再看她一眼,然後……
安靜轉頭,充滿恨意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陳默,然後……
陳默勾著安靜的下巴,雙眼帶著變︶態的執著:「牧,是我的,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會你當上秦太太,會保證你們安家不會就此沒落。」
「為,為什麼?」安靜牙齒打架,她實在怕這個男人,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變︶態恐怖的人?
「我不介意他跟什麼人上床,只要他高興,我可以幫他找任何女人,但是,他不能動心,更不可以愛上男人……」陳默似乎想到什麼,聲音一冷:「既然我不行,別的男人更不行。」
「呵呵,不行?那文景算什麼?陳默,你早就輸了,你這個魔鬼,秦牧已經愛上文景了,你真可憐。」
啪,安靜直接被一巴掌扇倒在床上。
臉上火辣辣的疼,她心裡卻相當痛快,以前她也恨過文景,但是現在,她感激文景,文景的存在簡直太完美了。
「文景?」陳默用牙齒一點一點嗤咬著這個名字,那神情,安靜看在眼裡生生打了一個寒顫。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想到陳默對秦牧變︶態的控制欲,安靜就後悔為什麼要奢望秦牧?為什麼沒有早點認清這個惡魔的本來面目?
陳默帶上門,對看守的手下道:「以後每日三餐必須盯著她吃完。」
一人過來稟報:「老闆,秦總去醫院了。」
。。。
文景等濤濤睡著了,跟大輝打了招呼,這才出門。
他有點不想見秦牧,那人痛痛快快的把趙飛撤走了,文景猜不到那人是真的被自己氣狠了還是有什麼打算,他不想再跟秦牧有什麼交集,只要陳訴出來了,濤濤手術成功了……是的,他很自私,只要濤濤好了,他就想離開,他不想這麼活著,不想再跟這些人有任何關係,這樣的人生太累……
但,又非見不可。
灰濛濛的夜色中,男人一身黑色的風衣,形成一個高大的黑影,文景知道這人全身上下除了黑色就找不出別的顏色。
這樣的男人霸氣,霸道,唯我獨尊,所有的事只喜歡按照他自己的思維模式來。
而文景看著軟弱沒脾氣,骨子裡卻也硬氣固執,也習慣了他自己的行為模式。
文景看著秦牧,就感覺那人周圍的空氣都充滿了壓迫感,讓他不想靠近。
秦牧看著文景,隨著兩人之間距離的拉近,對方臉上越來越清晰的冷漠和疏離也讓他很惱火,他壓抑著脾氣,現在不是找這人算賬的時候。
「我是來告訴你,三天後我就訂婚。」秦牧冷冷地說,雙眼緊緊盯著文景的臉,不放過對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文景淡淡的道:「我要照顧濤濤,就不去觀禮了。」
秦牧咬牙:「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要說?」
「有,謝謝!」文景看著秦牧的眼睛:「真的,很感謝。」
「你不用自作多情,我不是為你。」
「我知道,你是為濤濤,還有你小舅。」
秦牧恨不能捏死對面那個人,不,捏死太便宜了,應該干|死他!
「景兒,你就非要跟我分得這麼清楚?」秦牧一步步逼近:「你放心,我會給你機會,咱們好好算算咱們之間的帳。」
「你,什麼意思?」
秦牧看了看文景身後某處,突然眼眸一冷,低聲道:「打我!」
「啊?」文景滿頭霧水。
「我現在很懷疑,文景,你跟我小舅到底是什麼關係?」秦牧一把抓住文景的手,冷酷的逼得文景一步步後退:「……他為了你不上班專門在家鍛煉,更是推掉一切應酬,文景,你敢說你跟我小舅沒有一點關係?」
「你,你說什麼?」
秦牧大聲質問:「你是不是跟我小舅上床了?說!」
啪,這一巴掌是文景打的,那叫一個脆響,震得文景的心臟都在顫抖。接著就是一腳踹出去,秦牧不得不放開文景,文景氣得眼睛都紅了:「秦牧,不要讓我再看見你,我噁心!」
秦牧摸著臉,這一輩子,也就文景敢甩他耳光了,而且,真的是一點都不客氣,臉上麻麻的,似乎還殘留著文景掌心冰涼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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