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衛生間里的人偶
門外忽然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肯定是爹回來了，我驚喜得差些叫出聲來！
門開了，爹一臉疲倦的走了進來，看到我出現在他的面前，一臉的驚異，「小九，怎麼是你回來了？剛才在樓下看到有燈光我還以為是屋裡進了小偷……」
才半個月沒有看到爹，他怎麼看上去這麼憔悴？
從小到大，我還從來沒有離開過爹，小別半月，遽然見到爹，欣喜之情無法言表。我激動的叫道，「爹，是我回來了……」。
「嗯。」爹淡淡的應道，沒有我想象中那樣看到我很驚喜的表情。
爹將一袋東西扔在沙發上疲倦的坐了下來，對我說道，「小九，給爹倒一杯水過來。」。
我答應著倒了一杯水遞到爹的手中，驚異的問道，「爹，你去了哪裡？為什麼現在才回來？」
爹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慌亂的神色，雖然是一閃即逝，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咦，爹是怎麼了？莫非他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爹根本就不敢看我盯著他的目光，好半響才說道，「小九，你問那麼多幹嘛？我感覺有些累，先休息一會……等會再起床給你弄早餐……」。
爹說著將那袋扔在沙發上的東西用手提著，走進卧室將房門關上了。那袋東西鼓啷啷的，居然散發著一股泥土的腥味，裡面裝著的是什麼？
我正在出神，一隻手忽然拍上了我的肩膀。我一驚回過頭，看到虎子神秘兮兮的站在我身後，壓低聲音說道，「小九，你爹回來啦？」。
這丫的嚇了我一大跳，我怕驚動了爹，低聲罵道，「你想嚇死我啊？嗯，我爹回來了，不過已經睡了……那件事等天亮后再跟他說吧……」。
虎子一伸舌頭，又說道，「看你爹那個樣子，就像一個世外高人，好神秘哦……」。
「去！趕緊睡你的覺去！我爹有什麼神秘的？」我輕輕地推了一把虎子，在沙發上躺下了，虎子回了我的卧室。
虎子這丫的真是鬼迷了心竅，在他的眼中，所有的人不是被惡靈纏身就是世外高人……我搖了搖頭將客廳里的電燈關上。
剛合上眼，我忽然感覺到屋子裡有響動，莫非是爹出來了？我睜開眼，就看到一個人影正躡手躡腳的走進了客廳，原來是虎子！
他不是才進房睡覺去了的嗎？怎麼又出來了？我有些狐疑，眼睛眯成一條縫假裝睡覺，看虎子究竟搞什麼鬼。
虎子經過沙發的時候，很詭異的望了我一眼，然後悄無聲息的進了衛生間……
這丫的肯定是吃壞了肚子拉稀，睡覺之前才去了衛生間此會又去了……我閉上眼睛正準備睡覺，才幾秒鐘的時間居然發現虎子又從衛生間里走出來了……
上個廁所不會這麼快吧？再說又沒聽見沖廁所的聲音，這丫的究竟在搞什麼鬼？等虎子進了房間，我悄悄地從沙發上爬了起來，輕輕地推開了廁所門。
廁所里怎麼有一股怪味？不是尿騷味道，也不是臭味，空氣中似乎散發出一種淡淡的檀香味道，這種香味我還從來沒有在家中聞到過……
虎子這貨莫非有潔癖，上個廁所要帶檀香？可一想又覺得不對，這貨那會還說不適應城市裡人的衛生間，我「啪」的一聲打開了衛生間的燈光。
我被驚呆了，衛生間里的窗台上竟然放著一尊人偶，人偶的眉眼像極了我在老家時候遇到的那個小鬼，而那人偶的身上正散發出一種淡淡的檀香味。
這人偶是哪裡來的？睡覺之前我去了一趟廁所都還沒有，為什麼此刻卻又有了？莫非睡覺之前我沒有發現？
不！不可能，我想到了虎子那聲恐怖的叫聲、還有他那滿頭的冷汗……
「亂葬崗，葬怨魂，誰身後，立死人……哥哥你別走，陪我玩下咯……」那幾句恐怖的童謠瞬間在我耳邊回想起來。
我有些眩暈的感覺。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小九，你在幹嘛……」。
我一回頭，發現是爹站在衛生間的門口。
我指著那尊人偶，疑惑的說道，「爹，這是怎麼回事？」。
爹的臉色有些難看，重重的哼了一聲說，「一個小孩子管那麼多的事情幹嘛？」說完從衛生間的窗台上捧起那尊人偶走了出去，徑直進了房間，又將門關上了。
才半個月不見，為何爹變得如此的陌生？我的心如同掉進了冰窟……難受得不得了……
我默然的回到沙發上重又躺了下來，腦海里全是今晚發生的這些奇怪的事情……
我是在熟睡中被爹叫醒的，我睜開眼就看到爹站在我的面前，眼神里充滿了關切，「小九，你怎麼回來也不先打個電話？打個電話我好來車站接你啊……再說，有同學要來，我怎麼說也得準備準備？」。
爹的情形與昨晚判若兩人，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我都快被搞迷糊了，昨晚發生的事究竟是在夢中還是幻覺？
但看到爹那個欣喜的表情，我很快將昨晚的不快拋到了腦後，叫道，「爹，昨晚我回來沒看到你在家，還正失落著……你回來了就有主心骨了……」。
爹愛憐的撫摸了一下我的腦門，說，「小九，你趕快起床，我去街上買些菜回來，好好犒勞一下我兒子……」。
爹說完沖我一笑出門去了，我一骨碌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望著爹消失在門裡的背影，愣住了。莫非昨晚的那個不是他？
我被腦海里的這個想法驚出了一身冷汗，去爹的卧室看看有沒有那尊人偶不就知道昨夜發生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了？
我穿上鞋子，輕輕地推開了爹的卧房。但見卧室里的被褥墊得緊緊齊齊，纖塵不染，哪裡有一尊什麼人偶？
我翻遍了卧室的每個角落，就連爹拎進去那個散發著泥土腥味的、鼓啷啷的包裹也不見了？
這下我是真的懵了！
我擔心爹很快會回來，趕緊將他卧室中的東西放回原處，正正準備站起身，房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小九，你偷偷摸摸的在你爹卧室中幹嘛？」。
原來是鬍子那貨！我走出房間，沒好氣的嚷道，「虎子，你不要總是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我面前好不好？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就像昨晚，你鬼鬼祟祟的去衛生間，也嚇了我一跳！」。
我這是旁敲側擊，看虎子怎麼回答。
沒想到虎子一臉無辜的表情，「小九，我昨晚就睡覺之前去了一趟衛生間，你爹回來之後我跟你說了幾句話又進房間睡了，哪裡還去了什麼衛生間？你不會是見鬼了吧？」。
他娘的，我可能真的是見鬼了！
看到虎子那幅摸樣和爹剛才的表現，我真的無話可說。昨晚……昨晚……莫非真的是幻覺？
虎子見我一副傻獃獃的表情，用手在我面前晃了兩晃，說道，「小九，你沒事吧？等會還要跟你爹說事呢……」。
我回過神來，強自笑道，「能有什麼事？我爹上街買菜去了，等會回來我就把學校里發生的那件事情跟他說一說。只是我擔心……」。
「只是擔心什麼？」虎子急切的問道。
虎子並不知道我爹不准我接觸陰陽風水的這個秘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一咬牙對虎子說道，「我擔心我爹不准我管這件事情……所以他會不會支持我們還不一定……而且，還有可能挨他一頓臭罵！」。
虎子驚得伸出了舌頭，「小九，在老家的時候我見過你爹很多面，他人那麼好，不會像你說得這麼恐怖吧？」。
虎子這貨哪裡知道我們葉家的祖訓？我懶得跟他解釋，說道，「好了好了，我們趕緊洗漱，等我爹回來，我們見機行事。」。
我和虎子剛剛洗漱完畢，爹就拎著一大袋東西回來了，全部是我愛吃的菜。爹一進門就沖虎子打招呼，「虎子，我們是一個地方的人，以後周末的時候跟小九多來我家玩玩？」。
虎子謙恭的答應著，「葉叔叔，我會的……會的……謝謝叔叔啊……」。
爹進廚房忙碌去了，虎子附在我耳邊悄聲的說道，「小九，我看你爹人那麼好？事情或許沒你想象中那麼壞……要不，等會我跟他說吧？」。
虎子這貨哪裡知道二爺爺跟我和爹之間發生的事情？要是虎子跟爹提起學校裡面的事情，讓爹知道我不僅不遠離陰陽風水，還一直在糾纏不清，那准得給爹罵死。
我趕緊止住了他，低聲說道，「虎子，這件事情不能操之過急，說還是由我來說，我想個辦法……」。
虎子點了點頭。
爹在廚房裡煮菜，我和虎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里播放的剛好是轟動一時的鬼片《朝外十八號》。
虎子看得津津有味，而我的心思卻不在電視上，在腦海里使勁的想著辦法，該怎麼跟爹提起學校裡面的事情。
我一旦提起，爹到底會是什麼樣的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