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前途茫茫何所盼(上)

第十一回前途茫茫何所盼(上)

那時,張好好與蘭月大早離開揚州城后一路向南,兩人且走且停,途中甚是輕鬆愜意。近些日子來,便是平素一副冷清模樣的張好好面上也多了幾分柔和。

數鈤后,她們行至汴州,宿在一家名叫清風苑的客棧。蘭月出門置辦隨身物什偏巧遇上一位洪州的故人,此人姓張名懷,字隱之,乃洪州第一瓷器的掌柜第三子。

說起這個人來,舊日里張好好還與他頗有些交情,兩人也算是相識於高閣。張懷時不時去悅泠坊小坐,數度相約撫琴小酌,倒也算得志趣相投。

但與此同時,張好好與沈傳師、杜牧等人也甚是交好。一次踏春出行,沈傳師的弟弟沈述師與其生了爭端,這一耽擱了不打緊,害得張懷心尖尖兒上的紅顏知己受人辱。偏生那女子又是個烈性子,竟然一根白綾掛上了房梁,就此香消玉殞了。

張懷雖怨恨罪魁禍首,但攪合和其中耽擱時辰的沈述師等人亦是難逃責任,兩方自此便算是結下了梁子。

後來,張好好陰錯陽差的進了沈府,除卻她出府辦事隔三差五的遇上張懷幾回,兩人便沒了其他交際。

當初沈述師尚未聘下張好好,張懷便為生意之事離開了洪州,直到張好好離開,也未曾再見過這位故人。如今重逢,恍然經年,早已物是人非。

張懷聽聞蘭月是隨主遊歷途經此地,便提出前去拜訪張好好,蘭月思慮再三終是應下了。娘子與那個人的事情已然成為過往,洪州的故人不可能始終避而不見,或許這會是個好的開始。

蘭月引著張懷至清風苑,進去通報時,張好好並無異樣。

張懷被引著進入廂房時,只見張好好正凝神靜氣將熱氣蒸騰的泉水注入紫砂茶壺中,清冽地芬芳裊裊飄散,嗅之便令人入心入肺的舒暢。一如當初。

「一別經年,娘子近可安好?」

張好好抬手將一隻紫砂茶碗置於張懷面前,待斟了茶,方道,「歲歲流年,大抵如是。好與不好,無非是過活罷了,無甚匪同。」

張懷定定瞧了張好好許久,這才端起桌兒上的紫砂小茶碗,「娘子倒似比從前看得更開了。」

張好好輾轉著指間的茶碗,漫不經心地道,「郎君還是一如往昔,雲淡風輕,光彩照人。」

張懷自認並非輕佻之人,卻被張好好逗得笑出聲來,「這點兒上,娘子倒還是和從前一般無二。」

張好好瞧著對面眉開眼笑的男子,始終不明白自己這般中規中矩的話有甚可笑之處,從前他便常因她的某句言語發笑,而今亦如是。

「提及此處,妾倒是生出了些許好奇,不過平平之言,何以引得公子眉開眼笑?」

張懷哪裡能說是她冷清地神色配上世俗的誇讚,著實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每每此時,他總忍不住想起兒時的一個玩伴,便忍不住如同記憶般發笑。

迎上張好好冷清地目光,張懷斂了思緒,轉而道,「近幾年,洪州也發生了許多事,悅泠坊幾度遭受波及。娘子系出洪州,便未想過回去瞧瞧嗎?」

張好好慣性地摩挲著茶碗邊沿,「再過些日子吧,總要回去的。」

張懷欲言又止,倒是張好好主動問及,「郎君可知張媽媽近可安好?」

「少了娘子的悅泠坊已非當初的悅泠坊,張媽媽她大抵安好。只是……」

張好好手臂輕顫,瑩碧澄澈的茶水濺出,落在她皓潔如玉的手腕上,緩緩順著嬌嫩肌膚滾落。

「只是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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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名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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