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在哪?
喪鐘很快就敲起,一群弟子快步走了進來,皆盤腿坐在南無和尚面前念著經文,玄靈一句也聽不進去,腦子有些空白。--有一種酸澀的感情在流淌著,玄靈對此很是陌生,甚至很是茫然,
玄靈怔了怔,屈下去的膝蓋直了起來,走至南無和尚的坐下,盤腿默默地坐在那裡。看到玄靈是盤腿坐下,師兄這才放心下來,抬手拭了拭眼角沒忍住溢出來的淚花,趕緊跑去敲響了喪鐘。
只是人還未曾跪下就被師兄拉住,道:「佛子,你……不可跪。」
雖然有所預料,可是聽到師兄如此一說,玄靈還是僵住,緩緩地低下了頭,雙膝跪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南無和尚座下弟子終於發覺到不對,顫抖地伸出手探了探無無和尚的鼻翼下,探了有三十息的時間,趕緊跑至南無和尚的前面,跪了下去,大呼一聲:「師父……圓寂了。」
玄靈渾身一僵,放下手中青絲,怔怔地看著南無和尚。
情之一字,還真是誤事啊,南無和尚心中嘆息,漸漸閉上了眼睛。
南無和尚期盼的眼神漸漸地就變得失望,每一代的佛子都有一道情關,堪破情關便可成佛,堪不破也可成佛亦可成魔。南無和尚希望玄靈能夠堪破情關最終成佛,甚至希望在有生之年就能看到,可最終還是失望了。
玄靈聞言一怔,下意識將自己的頭髮拿出來看了看,遲疑了一下,不經意又想起顧天星的話,唇瓣緊緊地抿了起來。
南無和尚睜開眼睛,一臉慈愛地看了玄靈一眼,視線卻漸漸移向玄靈的那一條長長的青絲,問:「玄靈,你什麼時候把這一頭長發剃了?」
「師父。」玄靈輕喚了一聲。
南無和尚盤腿坐在那裡,雙眼緊閉,面色看似很好,可仔細看去會發現上面暗淡無光,人看上去精神卻是很好。
玄靈睜眼,點了點頭,將木魚收了起來,朝南無大師所在跺去。
三個時辰后,一小和尚走來,朝玄靈微伏了伏身,說道:「佛子,南無大師請佛子前去。」
在進入寺廟的一瞬間,玄靈那躁動的情緒立馬就被安慰下來,玄靈怔怔地看著佛祖,之後盤腿坐了下去,拿出木魚一下又一下地敲了起來,心中默念著佛經。
就這樣,玄靈毫無阻攔地回了寺廟,這一幕被不少人看在眼內。
事實上文詩嵐自己也弄不明白,明明就很用力地去討好顧天昊,可偏偏越是討好就越感覺到顧天昊的厭惡,就連顧天月也是如此,不得已只能放棄。不過想不明白這事,文詩嵐就將之歸為這個身體的原主的原因,覺得可能是原主的出身,還有原主原來的性格造成。
文詩嵐妖媚一笑,並沒有去阻攔玄靈,在文詩嵐看來玄靈卻是待在寺廟那裡,下手的機會便會更多一些。反而是在城堡這裡,機會就顯得少了許多,畢竟這裡是顧天昊的地盤,對顧天昊其人,文詩嵐沒有半點辦法。
破戒?貧僧什麼時候破戒了?玄靈頓了一下,繼續前行。
「玄靈哥哥,你莫不是忘了你已經破戒,你回寺廟真的合適嗎?」文詩嵐嬌笑道。
文詩嵐頓時錯愕,雖然玄靈生來就是佛子,可玄靈基本上很少在寺廟裡待,主使得文詩嵐一直以為都錯誤地認為玄靈只是心向佛,事實上不過是一個紅塵中的俗人,如今聽到玄靈要回寺廟,只覺得好笑。
「回寺廟。」玄靈應了一聲。
「玄靈哥哥你又要去哪裡?」文詩嵐追了上去。
突然想起自己最應該去的地方是寺廟,不能因為留了頭髮就與俗人在一起,再如何他也是個出家之人。
玄靈頓了一下,轉身就走,扭頭朝對面山頭的寺廟走去。
文詩嵐眼中閃過一絲惱意,與不敢置信,問:「玄靈哥哥,你在做什麼?為什麼要躲開嵐兒,是嵐兒做錯了什麼嗎?」
因此在文詩嵐撲過來的時候,玄靈躲開了,在距離還有一丈遠的時候就躲開了。
過去的玄靈對文詩嵐視若無睹,又不懂得如何拒絕,所以任由文詩嵐在自己的眼前晃悠。不過那時候的文詩嵐看起來還算順眼,不知為何現在看到文詩嵐卻感覺到了幾分不自然,不願意讓文詩嵐靠近。
如今的文詩嵐看起來更加的柔弱,眉間卻添了一抹風情,隱約有些嫵媚,卻是少了幾分純潔。
不過那絲情緒一閃而過,轉而換作一臉的激動,盈步迎了上去。
文詩嵐不知道玄靈去了哪,她一直在城堡里等著,等了足足三個月才等到了玄靈,在見到玄靈的一瞬,文詩嵐眼中閃過一絲惱怒,早已將玄靈當成了所有物,所以玄靈的離去對她來說等同於背叛。
天大地大,玄靈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走著走著就回到了城堡,看著城堡竟感覺如此的陌生。
她回來,他激動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所以保持沉默,以為她還會跟以前一樣鑽進他的懷裡,可她卻轉身就走,連話都不跟他多說幾句。以前都不是那樣的,她會跟只小鳥似的,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不會那麼沉默。
玄靈很是委屈,小不點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一次甚至連招呼都不打。
玄靈在龍山找了個遍,又在二人曾纏綿過的地方盤腿坐了下去,哪怕是颳風下雨也不曾離開過半步,直到過了整整三個月,這才滿身孤寂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