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標題怎麼辦？
夜晚的明妃界沒有月亮沒有星辰，抬眼望去是一片虛無的混沌；有光從雙手緊扣的明妃像中照射而出，如皓月光潔又添了一絲恬靜。
卿雲坐在窗欞旁，看著因為光芒而越發美麗的明妃像，眸光移動，看到坐在神女像旁邊的龍女，地上有一個朦朧的身影貓著身子小心的摸過去，卿雲眸色溫軟，嘴角不由帶起一抹清淺的弧度，那小小的人影可不就是龍女和離濤的女兒。
然而想起白日之事垂下眼眸卿雲靠著牆，明妃像的光亮如同洪荒太陰，她看著置身於微弱光線之中的龜靈聖母，只有那微不可查的氣息還證明著她還活著。
雙手抱膝蹲在一旁，清明的眼眸漸漸模糊，記憶回到那水矛漩渦的危機時刻，若她沒有猜錯那盾是師姐本體所化的龜殼，盾破損對師姐元神傷害極大。輕則修為倒退重則身亡！
許久卿雲輕手輕腳的爬到龜靈聖母身旁在她身邊躺下，小心翼翼的抓住龜靈聖母的蒼白微有溫度的手。
「師姐，吾該怎麼辦？」倚在龜靈聖母肩膀上，卿雲輕聲緩緩道，「吾今日聽琴老之意，修為在祖龍之下在此界便會被龍珠壓制，此地沒有仙靈之氣只有龍珠自主散發的龍氣，而無主龍珠遲早...力量會耗盡，此界將會覆滅。」
「而沒有仙靈之氣，吾...師姐，吾這般做對不對？」想起方才看到龍女和離倩的溫馨，卿雲心中亦是搖擺不定，或許讓鮫人永遠這樣寧靜的生活在這裡是對的，若是出去脆弱的鮫人、實力微弱的龍女絕對護不住龍珠。
或許不過早死晚死，但誰又願意死得慘烈？
可她不願待在這裡，不僅僅因為師姐傷勢需要救治更是因為她不想在這裡慢慢死去，她想兩位師姐，她想師兄，她想老師。
這裡，或許是她看膩了洪荒之後的選擇卻不是她現在的選擇！
洪荒漫漫，她想去看看！
「師姐在洪荒瀟洒慣了，這裡，吾也不喜歡。」眼底含著笑意，聲音氣若遊絲，若非卿雲就躺在旁邊怕是會錯過。
「師姐！」眼眸一亮但看著龜靈聖母的臉色，卿雲下意識的拉低聲音，「你覺得怎麼樣？哪裡不舒服？對了，餓不餓？」
一連串的疑問拋出，砸得龜靈聖母眼花繚亂。
「吾沒事。」龜靈聖母柔聲安撫著自家小師妹，隨即她打量著樹屋極為簡陋，潮濕的空氣腥味甚濃，「這裡哪裡？」
「祖龍為鮫人開闢的次空間。」卿雲輕手輕腳的扶著龜靈聖母起來，想起龍女所說之事，她輕聲細語道，「取明妃之名，叫明妃界。」
「明妃？」身體雖虛弱但並不脆弱，龜靈聖母搭著卿雲的手坐起來，活動活動長久不動僵硬的手腳，眉頭微微一皺一會恍然大悟，「鮫人公主明玉。」
眸光一轉，就看到自家小師妹擔憂的神色，抿唇微微一笑，解釋道，「不用擔心，雖然修為被龍珠壓制但吾也是得了大羅道果，之所以睡了這麼久只因此地無仙靈之氣，龜殼只得自主修復。」
「哦。」勉強算是聽進龜靈聖母解釋的卿雲點了點，但仍舊仔細的看著龜靈聖母，生怕一眨眼只是幻象。
見小師妹依舊小心謹慎的模樣，龜靈聖母失笑只能隨卿雲去了，想起方才自家小師妹所言之事，眼底滿是探究的趣味，「當初龍鳳之劫老師還居昆崙山，吾才化形不久。」
「一日，東海幽暗之地、陰寒之氣聚集之所，祖龍不知為何爆出強勁之力。雖然時間不長但洪荒各處討論紛紛，沒想到當初猜測皆不是。」
「祖龍愛及明玉，若明玉所求他定是無所顧忌，即便不久之後便是龍鳳麒麟三族約定好的時間。」
然而洪荒大眾依舊不明白，如祖龍這般人物怎會被情所困？更何況是在如此關鍵的時候做出這般損耗修為之事！
「祖龍不像是......」卿雲不解，然而想起這裡還有一個疑似祖龍後裔之人，她只說了半句可疑惑怎麼在掩藏不住。
「師兄曾問過老師此事，但師兄並未告訴吾等。」龜靈聖母亦是不解然而悠悠歲月她也是大羅金仙，雖說如今洪荒之上大羅多如鴻毛可也知有些事莫強求。
但以龜靈聖母性格，知道是一回事做就是另一回事了，她看著卿雲眨了眨眼，慫恿道，「等出去后你去問問師兄。」
「好。」不疑有他，卿雲很是乖巧的點頭，又細細訴說著關於明妃界之事。
龜靈聖母沉思許久，卿雲扶著她到窗外，茂密的樹葉枝椏遮住了一半的視線，然而溫和的光線自神女像而來，龜靈能看到素白色長裙綉著五爪金龍因著海風飄動，而龜靈認得明妃群上的五爪金龍正是當年祖龍本體！
「或許，明妃界的出口便是那尊明妃像。」
「吾想龍女心甘情願告知。」卿雲目光落到明妃像下的一家三口，紅唇輕輕一抿透著絲絲倔強，「如今巫妖對峙洪荒紛亂，若是祖龍龍珠出世，四海龍族怎肯甘願匍匐於妖族之下。」隨後眸光閃爍，卿雲咬了咬唇看著龜靈聖母有些赧然道，「師姐...老師會收下鮫人一族嗎？」
聽得卿雲之言龜靈聖母微微一愣，她看著自家小師妹，忽然就明白為何龍女和琴老會願意離開。不僅是不願意不希望未來族人無辜死去更是因為依附於聖人之下，對他們動手豈不是打聖人臉面！
忍不住輕咳一聲，龜靈聖母素手輕掩嘴角，遲疑片刻才回道，「...或許。」
聞言卿雲臉色一暗，隨即她似想到什麼又賊兮兮的笑了起來，湊到龜靈聖母耳邊輕聲說著，就見龜靈聖母眼中訝異一閃最後只剩下無奈。
明妃界沒有日升月落，只有空中懸著的那顆龍珠明暗變化。
龜靈聖母並未全部恢復，但她已經能自己走動。站在明妃像下她對明妃相扣的雙手十分感興趣，突然柳眉輕輕一皺，明妃像后緋紅色衣袍的龍女正緊閉雙眼祈禱著，而她家小師妹站在明妃像投擲在地上的陰影之中面色不明。
「吾想好了。」龍女睜開眼垂眸看著神女像，海風吹動素白長裙，裙上的五爪金龍好似活的，自由自在的遊動。
「是生是死都要博上一博。」眸光清明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她微微側頭視線落在遠處湛藍的海面，上面是連成一條線的船隻，那裡是她的族人。
唇瓣微微一抿細不可查的弧度，卿雲眸光淡然，「要吾如何幫汝。」
突然大風起，吹起墨色紗衣素白長裙，那五爪金龍好似在身邊游龍，卿雲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抓住，五指之間紗衣素裙輕柔，五爪金龍在龍珠照耀下那烏黑的眼珠閃過一絲光亮。
「吾不知怎樣出去。」龍女的視線定在卿雲手上，臉上帶著驚訝和果然如此，她伸手然而纖細雙手穿過紗衣白裙，而龍女穿過之地，紗衣白裙化作飛灰消散。
龍女動了動五指嘴角帶起微微苦澀，她抬頭看著頭頂的龍珠，「龍珠告訴吾，明妃像便是出去的關鍵。」
師姐也說明妃像是關鍵，但她該怎麼做？
卿雲眉頭緊皺，她走進幾步伸手小心翼翼的觸碰，然而才伸手，也不知不知哪來的吸力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被拉進明妃像中！
「師妹！」龜靈聖母睜大雙眼，快步往前幾步卻連卿雲的衣角都抓不住，轉身盯著龍女因為受傷眉宇明媚淡去瞬間染上戾氣，「汝做了什麼！」
龍女亦是被驚了下，隨即被龜靈的殺意逼回神，她後退半步搖頭，趕緊解釋道，「吾也不知。」
緊盯著龍女，龜靈聖母深吸了一口氣，此刻非是說這些的時候她壓下心裡的怒氣和擔心，雙手緊扣隨即一整長裙盤坐在明妃像下，眉頭緊皺。
***
是無盡的黑暗，然而一眨眼周身景色變化是光鮮亮麗金碧輝煌的龍宮！
看不盡海底是水藻叢生、珊瑚綺麗，蝦兵蟹將手執刀槍身著鎧甲雄赳赳氣昂昂，一臉傲然的巡視這海域。
卿雲站在暗礁附近，低頭看著雙手下意識的動了動五指，無力感消失了修為回來了，但這裡是哪裡？東海龍宮？
那雄偉巍峨的宮殿，整座都散發著金色光芒，心中一動卿雲隱去身形，旁若無人走進防守嚴謹的龍宮，青色廣袖在海水中無風自動。
卿雲才跨出一步場景又是變化，珊瑚明珠，珍寶羅列，榻上是穿著緋紅色錦袍的女子，墨色披錦只在左臂上，垂掉在地面，烏髮自然曲卷盤做髮髻，顆顆飽滿的珍珠點綴著髮髻右側一根步搖流蘇垂掛。
卿雲心頭一動不由往前走了一步，熟悉的容顏讓她一怔。五官研麗眉宇之間帶著一抹俊俏，眉心是天生的花鈿，烏珠顧盼端得溫柔似水，此時她低頭眉宇見愁緒替代英氣，披散著的長發滑落帶起憂鬱的風情。
「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