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當顧賞拿著敖凡送的電影節門票興高采烈地跑到喬申家準備要跟他神顯擺一氣的時候，卻沒想到直接遭到了喬申的一個大白眼。

「你幹嘛這個表情啊。」顧賞皺起眉頭看著喬申。

喬申嘆了口氣：「顧賞，我本來以為你換了一個人格之後就能稍微檢點一點的！看來是我看錯你了，沒想到都這會兒了你還是要出賣你自己的身……」

「哎哎，你等會兒！」感覺喬申的話馬上就要越說越離譜，顧賞趕緊打住他：「說什麼呢，我出賣什麼了！」

「別裝，你沒出賣的話怎麼可能得到這麼珍貴的門票。」喬申沖著顧賞直撇嘴，看來他先入為主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了。

顧賞忍不住笑了一下：「親哥哥你想多了，敖凡就是說看我拍戲太累想讓我休息休息，順便……利用這次機會釣個大導演大製片人什麼的。」

「你還釣個屁大導演！」喬申瞬間暴走，狠敲了一下顧賞，「敖凡都對你這麼好了你還用得著誰啊，過不了幾個月是不是我都要被你掃地出門了！」

「喂，就一個門票你別弄得跟誰死了媽一樣行么？」顧賞咂咂嘴，不服氣地拿過喬申剛從樓下買的熱咖啡喝了一口。

「你當這是你們家樓下浴池用的澡票還是食堂用的飯票！金龍百年電影節的門票可不是有錢就能買的，你知道有多少的名媛大腕擠破頭了想要參加，根本沒那個機會！」喬申一邊說著一邊把門票拿過來想要鑒定鑒定真偽，「知不知道敖凡給你這張門票約等於給了你一個十克拉的大鑽戒啊！」

「真的假的啊，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

「顧賞啊。」

「嗯？」

「我說敖凡該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噗！！！！！」喬申這話來的太突然，顧賞沒忍住直接噴了喬申一地咖啡沫，噴完了還不忘補上一句：「喬申你腦子灌鉛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操顧賞！你他媽小心我的地板啊！！」喬申沒再理會顧賞，尖叫著從桌子上抽出幾張面巾紙蓋在地上的咖啡上，「臟死了你！」

「還不是你自己不說人話！」顧賞又忍不住笑了幾聲。

「行了，懶得跟你說話了！」

「不說拉倒，」顧賞坐在沙發上，用遙控器摁開了電視。「你最近有沒有什麼好看的片子啊。」

「片子沒有，不過我前一陣子剛入手了一套敖凡《魅咒》專輯的豪華典藏版。」

顧賞扭過頭：「牛逼啊！居然能弄到豪華裝！」

「為了這一套專輯我差點搭了半條命進去。」喬申把擦完的紙巾丟在一旁的垃圾桶里。「要看么？原音軌外加高清mv，視聽盛宴啊。」

「有這好東西還不快點拿出來。」顧賞早就等不及了，直接跳到電視下面的柜子前翻翻找找，最後終於找到了那一大盒豪華版專輯。

專輯封面的照片其實已經在大街小巷甚至是地鐵站的各種大型宣傳牌上看到過多遍，可顧賞卻還是每看一次心就狠狠地抽一下。

畫面上，敖凡穿著一襲灰色的長風衣背靠著一架棕色的老舊鋼琴，背景也同樣是很老舊的銅色磚牆上面爬滿了深綠色的藤蔓。昏黃-色的暗光打在敖凡的臉上落寞而華麗。

顧賞對著照片默默地咽了口吐沫，然後把碟放好。

「哎對了，你去找敖凡說陳勝德的事，敖凡說什麼了么？」無所事事地喬申在一旁插嘴。

「他不讓我接。」顧賞背對著喬申，一邊調試音響一邊回答。

「正常的，讓你接才有鬼呢。」喬申坐在沙發上看著顧賞在哪笨手笨腳的搗騰，「那他說為什麼不讓你接了么？」

「沒有。」顧賞搖頭，「他的意思好像是陳勝德的動機不純。」

「能純的了么，」喬申陰陽怪氣十分地說了一句，「我看是敖凡怕你被陳勝德俘獲了那顆單純的小芳心吧。」。

「你說什麼呢！」顧賞奓毛了：「我對大叔可沒興趣……不，我對男的就沒興趣！」

「裝，你就接著裝，沒事，我不戳穿你。」

「靠！」

「陳勝德公司的直男藝人多了，最後不照樣無一例外的被陳勝德騙到床上去。」喬申咂咂嘴，然後抬起頭一臉的慷慨激昂：「男人三十多歲正是如狼似虎的時候，顧賞，你可挺住啊！」

「滾你大爺的。」

既然要聽專輯，那首先要聽的當然是這套專輯的首席主打歌，也是在國際上多次獲獎的金曲——《魅咒》。

顧賞跟喬申聽到電視中有音樂傳出來，很默契地快速終止了這個詭異而又相當不愉快的對話，齊刷刷地看向電視。

雖然這首歌的旋律和mv在之前顧賞也已經體驗過多遍，可是豪華版的看起來感覺就是要霸氣很多。

快節奏的旋律像是鼓點一樣一下一下打在顧賞的心裡，顧賞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畫面里純黑色背景下那個穿著一身紅色西裝的男人。

那一身衣服是由國際時裝品牌has為敖凡特意量身定製的。因為敖凡作為該公司的首席男模，所以mv作品中的服飾當然是has品牌一手包辦。而現在他身上穿的那一身紅色經典款，市場價似乎早已經超了百萬。

敖凡的身邊，一個同樣穿著鮮紅色長裙的女人此刻也顯得分外奪目，再加上那性感的烈焰紅唇和畫著誇張眼線的雙眼讓她顯得熱烈而神秘，讓整個mv的視覺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她是天國傳媒近幾年剛簽下來的一位女藝人——尤湘。

倫敦留學歸來，平面模特出身，曾在倫敦多家全球級別的時裝雜誌封面上露面、相貌與氣質與現在眾多的女明星比起來更是當之無愧的佼佼者。

除此之外，她的父親尤磬又是福雀珠寶的董事長，這也就奠定了尤湘完全不用靠潛規則上位就足可以轟動整個娛樂圈的基礎，甚至出道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已經傳出她是影后關雅的接班人的消息。

而現在，她又客串了敖凡的mv，這也足可見她的實力果然不容小覷。

mv的這一段是雙人舞部分，敖凡和尤湘兩人在純黑色背景下被亮度頗高的紅色裝扮凸顯得異常華麗，敖凡從後面環住尤湘的腰，兩個人緊貼著身體，舞姿十分親密。

多少敖凡的歌迷因為看到這一段而忍不住情緒失控顧賞已經記不清了，反正自從專輯發行后，微博上關於mv的瘋狂議論聲就始終沒斷過。

顧賞默默地盯著電視上的敖凡，心裡忽然響起了喬申剛才說的那句話。

「我說敖凡該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雖然當時顧賞表面上好像覺得喬申的話很可笑，但是其實他的內心深處卻是風起雲湧的。因為喬申剛剛那句話的作用其實就是替顧賞捅破了內心這層薄薄的窗戶紙。

敖凡他真的開始在意我了？

可是他明明就是一個根本連摸都摸不到的人。他還會注意到我？

但是他都開始送給我這麼貴重的東西了，也許是有那麼一點感覺吧。

如果是真的。

那就太好了。

可是如果是假的呢？

敖凡又不是同性戀，之前與顧賞上床也完全是個意外。就算是真的有感覺應該那也只是朋友之間的好感。

所以……

「哎，其實你看看，我覺得敖凡跟尤湘挺配的！」正在顧賞一個人少女情懷瓊瑤劇情泛濫的時候，喬申這麼沒眼力見的好死不死地插了一句。弄得顧賞瞬間覺得氣氛全無，氣的腦門冒青筋。

指著電視屏沒形象地大喊：「配配配！都摟著跳舞了，能不配么！」

「呀，不高興了？」

「不高興你個死人骨頭，我跟敖凡又沒關係。」顧賞翻白眼，「讓他那個神秘的地下女友不高興去！」

「我怎麼聽出來一股子酸味啊。」

「你行了啊。」

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大晚上的春心泛濫，被喬申這麼一起鬨顧賞的腦子瞬間變得一片空白。電視上敖凡的樣子由清晰到模糊，他時而冷漠時時而曖昧的表情讓顧賞看著激動地有些喘不過氣來。

哪怕只有一秒也好，這個人的眼中曾有過我嗎？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大多數粉絲們每天都會在腦海中想象偶像有一天會喜歡上自己時那種過乾癮的暗爽。

《魅咒》全曲僅有短短的3分41秒，但是一曲完畢顧賞的心卻早已經飛到九霄雲外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去了拍攝片場，顧賞的心思依舊是恍恍惚惚的，準確的說是一直徘徊於敖凡與拍戲這兩件事之間，飄忽不定。

所以，他今天的拍攝又是一團糟。

隋景文導演已經是氣得一邊咆哮著把劇本甩在顧賞臉上，一邊掏出速效救心丸準備隨時待命。顧賞真的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就會把他氣得直接駕鶴西去，那罪過可就大了。誒……歲數一大把了拍個電視劇也不容易，造孽啊造孽。

「你想什麼呢顧賞！想劇本啊！說啊！演啊！」

眼下，導演又在吼了。

其實顧賞已經很努力的在演了，就連額頭和手心都已經開始冒出細汗。可奈何他一張嘴，滿腦子的敖凡就會不受控制地蹦出來，他真懷疑自己是不是真中了什麼邪了。

一旁的工作人員看著心裡也著急，明明前幾天還表現的很好的，怎麼現在就這樣了？

最後，拍攝ng了二十多回后導演終於進行不下去了。索性直接喊了停，讓全劇組休息半個小時。

顧賞心裡也難受，坐在一旁跟自己賭氣。

「顧賞？你沒事吧。」這時凱嘉走了過來，坐到了他旁邊。

「沒事。」顧賞蔫蔫地回了一句，「凱嘉姐，我心煩。」

「煩什麼，拍戲的事？」

「拍戲佔一部分吧。」

「那意思是還有什麼別的事？」凱嘉眼睛滴溜一轉，「哎，難不成還是感情問題？」

「不是！」被凱嘉一說，顧賞心更亂了。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算是什麼問題，關於自己到底是直的還是彎的的問題嗎？

「不過顧賞，不是姐說你。你今天到底怎麼了，詞一直錯。前幾天不是還挺好嗎？怎麼休息兩天回來又這樣了。」凱嘉皺了皺眉，湊到顧賞耳邊低喃：「敖凡罷工了？」

「都說了跟敖凡沒關係呢！」顧賞奓毛。

「行行行，我也不煩你。」凱嘉見顧賞有點惱了，趕緊站起身，「我去補妝，一會兒還有我的戲，先走了啊。」

目送著凱嘉離開，顧賞心想好不容易能清靜一會兒了，不料這時候王助理沖著自己走了過來。

「怎麼了？」顧賞抬起頭有氣無力地問。

「顧先生，我們隋導演叫你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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