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非魚反擊二
「你…這小…」賤人……
太妃怒極,衝到了唐非魚的面前,伸手就要狠狠教訓唐非魚一頓。
幸好趙賢宇眼急手快的沖了過來,一把拉住了太妃,才沒有讓她的手夠到唐非魚,脫口而出的責罵也因為趙賢宇的阻攔而打斷。
可唐非魚卻並沒有被太妃的動作嚇到,她依舊是端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觀著太妃的怒火,口中卻並沒有消停。
「我如今站在這南苑裡,便是有些人不肯喊一聲世子妃,可是她能否認我是鎮南王府世子妃的身份嗎?」
緩緩站起了身體,一步躍過了趙賢宇的身後,站定到了太妃的面前,睜大了眼睛與太妃滿是怒火的目光相對,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太妃娘娘,你不認我,於我而言反而是一件極好的事情。要知道,我雖然掛了世子妃的名分,卻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盡一個賢孝孫媳的本分。」
唐非魚並非是有意要激怒太妃的,可是既然打一開始就撕破了麵皮,有些話她也就沒有那麼的顧忌了。在她看來,有些話有些事早早的說開來對雙方都好。
太妃和王妃出現在南苑的時候,在見識到太妃對自己不善的態度之後,她便想到了許多事情。
面對著皇帝皇后與後宮妃嬪,那是迫不得已,不得不硬了頭皮的演上一場。可要是讓她在這王府內院里作小伏低,做一個規規矩矩的小媳婦,她是無論如何都做不了。
她與趙賢宇之間的約定是五年之期,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雖然她願意幫著趙賢宇盡一些身為世子妃而應盡的職責。可是這與長輩的相處,婆媳的相處之上,她卻是壓根兒也沒有妥協的意願。
「小魚兒……」
趙賢宇聽著唐非魚的話,心裡有些著急,生怕唐非魚對著太妃說出了他們兩個人的五年之約,說出他們如今雖是成婚卻還算不上真正的夫妻。想要出言提醒了唐非魚,又因為顧忌著太妃和王妃在這裡,擔心說出去的話會惹得太妃和王妃懷疑,只得無奈的深深望著唐非魚,期盼著她能夠看得懂他的眼色。
「祖母,您別生氣…小魚兒她有口無心的,您不要同她計較……她只是性子比較直…不會說話……」
「哼……」
太妃實在是氣得不輕,唐非魚那等囂張的有恃無恐的態度,分明一副自己拿她沒有辦法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又氣又恨,恨不能上前一步一把將她給掐死了才好。
太妃恨不能狠狠教訓眼前的唐非魚,尤其是那張年輕明媚的臉,恨不能撓爛了才解氣。
可偏偏趙賢宇始終是擋在她的面前,讓她無論如何都夠不到唐非魚。再聽到他口中不停地替唐非魚說著好話,太妃更是氣憤不過。
「滾…開…」
「……休要替那小賤人…說好話……」
自小到大從未曾對唯一的孫兒說過一句重話,這會兒卻是已經是口不擇言的呵斥起來。
*
「太妃娘娘,您當心身體……不值當您拿自己的身體……」
平嬤嬤伺候在太妃的身邊,眼見著太妃被氣得狠了,又見太妃對付不到唐非魚,竟是拿著世子爺出了氣,好幾下都狠狠拍到了世子爺的身上,她實在是覺得為難。
不知道為什麼,剛剛唐非魚若有似無的目光掃到了她的身上,她竟是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唐非魚說就算是有人不肯喊她一聲世子妃,卻也無法否認她就是這王府里世子妃的身份。平嬤嬤在這王府內院里待的久了,自然是明白唐非魚那話分明是直指了她而來。
剛剛她安排人去準備茶水,對著世子爺做足了禮數,卻是唯獨不肯喊她一聲世子妃,甚至於連行禮都避讓開一些。而現在,清楚看到唐非魚面對著太妃亦是如此強硬的態度,她的心裡隱隱有些發杵。
當初太妃命人去打探唐非魚的事情,那也是經由她手來辦的,唐家的舊仆信誓旦旦的說過唐非魚曾經拿了匕首與自己的生身父親對恃,就是為了阻止她的父親將外室之子記到她生母的名下,將那外室之子認作唐家嫡子。
再而後,那外室之子被逐出唐家,唐家後來的敗落,以及唐思榮至今生死不明的事實,再聯想到她唐非魚一個姑娘家卻是在京城裡混的風生水起,若說唐家之事中沒有她的手筆,怕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平嬤嬤真真是沒有想到這世上還會有這般狠厲,報復心極重的女子。
趨利避害,是身為下人本分的警覺。
因為唐非魚面對著太妃也無絲毫退讓軟弱的表現,讓平嬤嬤的心裡生出幾分忌憚來。尤其是清楚知道如今的唐家是何等破落,再加上聯想著唐家的敗落,唐思榮的生死皆與唐非魚有關,平嬤嬤的心裡更是下意識的對唐非魚生出了恐懼。
要知道不管太妃與唐非魚之間如何的勢成水火,太妃的身份總是擺在那裡,唐非魚便是再怎麼過份,也不會有天大的膽子敢對太妃動手。可她一個下人就不一樣了,已然被唐非魚點了名字,平嬤嬤實在是擔心唐非魚會使出什麼手段來對付自己,心下戚戚。
「毒婦……」
「家門不幸,你竟娶了這等無知無狀,心思狠毒的女子……」
……
平嬤嬤知曉唐家過往之事,太妃自然也是一清二楚。人的腦子最怕的就是聯想,太妃與平嬤嬤一對主僕不知不覺間竟是想到了一起去了。不過,相對於平嬤嬤下意識的對唐非魚心生恐懼與忌憚,太妃娘娘到底是歷經數十載的人生,加之身份地位的不同,想法自然不同。
太妃由著趙賢宇扶著又重新坐回到了主位之上,趙賢宇正要鬆手之際,她卻是一把抓住了趙賢宇的手,臉上的表情很是凝重,「休書,你給我立刻寫下休書,我堂堂鎮南王府絕不會留這等毒婦,我趙家也絕不會有這般狠毒,無視禮數,不敬長輩不知孝道的毒婦。」
太妃是將唐非魚的話聽進去了,知道就算是自己豁出一張老臉,今日強硬的不認她這世子妃的名分也根本是無濟於事。
所以,怒極生智,她這會兒能夠想到的唯一法子就是休棄。
緊緊抓住了趙賢宇的手,太妃也顧不得去想趙賢宇與唐非魚的婚事是聖旨賜婚,更是無法顧忌今日不過是趙賢宇大婚的第一日,若是今日當真是鬧出了休妻之事,與趙賢宇會是怎樣的影響。
「祖母,小魚兒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今日之事都是一場誤會。」
聽著太妃的話,趙賢宇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他費盡了心思,不惜求得了賜婚的聖旨,就是希望唐非魚能夠成為他的妻子。而現實是,就算是聖旨也不能夠強行的逼迫著唐非魚,他苦苦的請求,不惜放低了要求,也只得到了與唐非魚相處五年的約定。
「你是著了什麼魔?她那樣惡毒的女子根本配不上你,這世上好姑娘要多少有多少,你值得更好的,根本用不著委屈自己。」
趙賢宇替唐非魚說話,根本不肯順從了自己的意思寫下休書,讓太妃怒極,她激動的伸出手指,也顧不得什麼禮儀,直指到唐非魚的方向,怨恨道:「毒婦,你到底是使了什麼法子,迷得我乖孫兒五迷三道的。憑著你的出身,你有什麼資格做我鎮南王府的世子妃。今天就是拼了我的老命,我也要把你趕出府去,我道要看看皇上皇後會不會為你做主。」
「祖母,你別再說了。」
聽著太妃對於唐非魚口口聲聲的責罵,趙賢宇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雖然剛剛唐非魚的態度他也是看在眼裡,的確是有些不太妥當。可相較於太妃不停的謾罵,唐非魚也不過是說了二句話而已。
而且,太妃罵了這許久,唐非魚也沒有回過一句嘴,這在他看來已經是十分給他面子了。
「宇兒,你別傻了。我是你的祖母,可你瞧她對我的態度,分明她的心裡就沒有你。」
「你要強留著一個心裡沒有你的毒婦在身邊做什麼?」
太妃冷眼瞪著唐非魚,但見唐非魚依舊是端坐在椅子上,面上波瀾不興,根本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彷彿對於當下的境況根本毫不在意的模樣。
若不是在如今對立的情況之下,她道是會對唐非魚這般沉靜的表現稱讚一聲,可現在唐非魚越是沉靜,越是讓她心中不滿,恨意迭生。
當著唐非魚的面,太妃絲毫沒有顧忌的挑撥著趙賢宇,甚至是在發現自己的挑撥竟也不能夠讓趙賢宇狠下心來寫會休書後,心裡對於唐非魚的恨意更深。
暗罵一聲妖女后,太妃深深吸了一口氣,利光如鋒地對上趙賢宇,對著趙賢宇下了最後的通牒,「宇兒,我最後問你一次,到底要不要休了她。我告訴你,鎮南王府里有我沒她,有她沒我,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罷,太妃一把推開了原本緊緊抓著的趙賢宇的手,坐在了主位上擺出冰霜一樣冷硬的臉龐,再不肯多看趙賢宇和唐非魚一眼,恨恨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趙賢宇最後的選擇。
賭!
太妃拿了自己與趙賢宇二十年的祖孫情來賭!
賭唐非魚饒是傾國傾城,饒是手段高明,饒是勾得趙賢宇情根深種,也敵不過舐犢的祖孫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