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黑衣人
斜陽里,荒涼的古道上,似乎染上了一層血色,紅的叫人心驚。
郭劍跟在白天放祖孫的身後,悠然地走著,看他怡然自得的神情,彷彿真像是一名出來遊玩的世家貴公子。
忽然,白天放停了下來,前方出現了黑衣蒙面之人,手裡提著明晃晃的刀鋒,兀自顫動著,嗡嗡作響。
郭劍饒有興緻地打量著這些人,手中玉牌已然翻在了手上,果然那些黑衣蒙面人凌厲的目光盯向了他。
「把玉牌交出來,否則,死。」低沉的聲音響起,那些黑衣人往前踏了一步,一股殺氣凜然而生,逼迫向了郭劍。
「想要玉牌可以。」郭劍笑了起來,「拿錢來換就成了。」
「找死。」黑衣人首領低喝道,身後黑衣刀手已經疾沖而出,刀鋒直取郭劍。
白天放和白小蝶一聲輕斥,兩柄劍出鞘,擋住了幾名黑衣人,戰在了一起,這時周圍也跳出了幾名漢子,手中兵器各異,與那些黑衣人廝殺起來。
郭劍微微點頭,他早就知道白天放周圍有人暗中相隨,就等出城以後,白天放與他攤牌,哪想到半路殺出了這夥人。
看著殺來的黑衣人,他眉頭微皺,一掌斜拍,印在了那人的胸膛上,他的掌力練自瀑布激流之中,力道之渾厚,當場就將那人的胸骨打凹了進去,心臟爆裂而死。他的邊上,燕屠歌的刀如同鬼魅一般,沒人是他一刀之敵,不過瞬息間,五名黑衣人就死在了兩人手上。
兩人的身手,看在白天放眼中,讓這老頭暗自驚駭,他根本看不出郭劍和燕屠歌的武功路數,不過最簡單的直劈,橫掃,在兩人使來竟是霸道絕倫,尤其是郭劍,出掌時一臉隨意的樣子,甚至根本就沒拿正眼瞧過那些黑衣人,高明得讓他難以捉摸。
顯然沒有料到兩人如此扎手,那黑衣人首領也算果決之輩,當即就帶著剩下的人遠遁而去,只留下一地的屍體。
「若非公子出手,今日小老兒難逃一劫,請受小老兒一拜。」白天放走到了郭劍面前拜倒道,他肩上血跡殷然,其他人亦是人人挂彩,那些黑衣人不但武功高強,性子更是兇悍,渾不畏死。
郭劍大刺刺地受了老人一禮,卻讓白天放身邊幾人頗為憤然,尤其是白小蝶,對於眼前這處處透著一股高傲味道的男子很是憤恨,想她自幼備受寵愛,幾時被人如此無視過,更何況郭劍所為在俗人眼中自是非常無禮。
看著身邊的諸人的神色不善,白天放連忙帶著幾人走到了一旁,生怕他們得罪了郭劍,要知道他現在的倚仗便是這突然冒出來的世家公子。
見白天放帶著人到了一邊,郭劍倒是也頗為欣賞這老頭的城府,能屈能伸,不失為一個人物,這時燕屠歌方才湊上來,向郭劍稟報。
「少主,據那個張吉說,那塊玉牌與蘭陵王有些干係,至於那老頭,是白家鏢局當家的,護送這玉牌去北都城,交於蘭陵王的。」燕屠歌看著一邊生火的白天放他們道。
「那個小子是什麼路數?」郭劍打量著手上的玉牌,問道。
「那小子有著一手妙手空空絕技,別人雇他偷這玉牌的。」燕屠歌答道,「那些當街調戲的人也是他請來的,沒想到卻被少主給識破了,那小子旁敲側擊地打聽少主的身份,應該瞞了不少事情。」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看著手上這塊玉牌,郭劍笑了起來,心中想著不知道能不能就此將北齊的均勢打破。
「少主,白家的那個丫頭好像一直在盯著你看呢?」燕屠歌忽然低聲道,臉上帶著曖昧的笑容。
「哦,是嗎。」順著燕屠歌所指,郭劍望了過去,見白小蝶果然正睜著兩隻大眼睛盯著他,臉上帶著一絲怒容。
「少主,古話說,打人不打臉,尤其是女人,那丫頭怕是把您給恨得牙痒痒的,想吞了您的心思都有。」燕屠歌笑著道。
「這樣的女人膚淺得很,從小被人寵壞了,缺乏教養。」郭劍帶著不屑收回了目光,慢慢道,他不喜歡這樣的女人,這種女人太任性,而且說實話,很幼稚。
「少主,您還真是鐵石心腸,要是那些世家公子見了,恐怕早就渾身骨頭沒有三兩重,上去一親芳澤了。」燕屠歌仍在一旁絮叨道。
「你說夠了沒有。」郭劍的臉變冷了,「還不去做你該做的事?」
看郭劍真地翻臉了,燕屠歌知趣地閉上了嘴,他雖然覺得郭劍這種沉穩的性格讓人很放心,但是適當地放送一下並不是件壞事,更何況郭劍只有十六歲,可是神態看上去卻像是有了三十六歲,他從下看著他長大,自然希望他能過得快活一點。
燕屠歌去了野地里,打了條野狗,烤起了狗肉,那濃郁的香氣飄到了白天放那裡,惹得啃乾糧的幾人都是食指大動,不時拿眼去偷瞧。
郭劍盤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燕屠歌叫他,他才回過神來,接過燕屠歌燒烤的狗肉,兩人慢條斯理地咀嚼了起來,更是讓白天放身邊的幾人垂涎欲滴,連白小蝶都是偷偷地看著郭劍手裡的狗肉。
「坐好,成何體統。」看著幾人不成器的樣子,白天放低聲喝道,才讓幾人不舍地收回了目光,白天放不禁搖頭,暗嘆弟子們真是不夠爭氣。
「拿去給他們。」郭劍看了看剩下的半條狗,對著燕屠歌道。
燕屠歌乾笑了一聲,頗有些不懷好意的意思道,「少主,你該不是憐香惜玉吧!」
「你是不是想我把你的牙全給打下來。」郭劍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胖管家,冷聲道。
燕屠歌收起了笑容,飛快地拎著半條狗走了,他可不想真地被郭劍把牙齒全給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