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趙書賢不是空手而來。

他帶了盆牡丹。

柳塵鳶忽然發現了點不對勁——自己住進椒芳宮后,房間花卉都是盆栽牡丹,可即便是她,也曉得牡丹大多是初夏開花的,眼下已是秋天,哪來的這麼多秋天開花的牡丹?

趙書賢將那盆牡丹往柳塵鳶的桌上一放,淡淡道:「母后喜歡嗎?」

柳塵鳶驚疑不定地看了他一眼,見他看著牡丹並沒有看自己,這才慢慢把視線放在牡丹上。

那是一株單生牡丹,花瓣呈淡粉色,開的很好,花瓣層層疊疊,在青翠綠葉的映襯下顯得十分優雅嬌媚,最特別的是,這株牡丹有三兩瓣並不是淡粉色,而是濃厚的朱紅,它們聚在一塊兒,在這一大片淡粉中顯得十分特別。

柳塵鳶愣了愣,下意識道:「這株叫什麼?」

她曉得,牡丹花兒不同的品種都有不同的名字,什麼趙粉姚黃狀元紅……

結果趙書賢說:「叫柳塵鳶。」

柳塵鳶莫名其妙,卻見趙書賢戲謔地看著自己,她忽然反應過來了——那一團朱紅,不正如自己眼角的淚痣一樣么!

這人連養花都能戲弄自己。

柳塵鳶忽然覺得,安琢言說的一定是真的,趙書賢這樣的性子,是正常人所不可能擁有的!至於那一日,大約只是自己太過心慌意亂,所以弄錯了而已……畢竟說到底,自己也只是聽嬤嬤說過,並不曉得真正的……是怎樣的。

她沒有接話,只是想到趙書賢有隱疾,莫名就覺得不那麼怕他了。

只是對他的厭惡倒是一分沒少。

她看了眼外邊的天色,輕聲道:「皇上,已到掌燈時分,你留在這兒,並不適合。」

這話說了也是白說,趙書賢獨闖她寢宮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可柳塵鳶倒是第一次敢鼓起說這話。

趙書賢瞥了她一眼,慢慢站了起來,一步步靠近她:「母后這是趕朕走?」

即便知道趙書賢不能人道,柳塵鳶也還是被他嚇的連退了幾步。

她對趙書賢的恐懼,實在是根深蒂固。

趙書賢把她逼到了床邊,柳塵鳶聲音微顫:「你,你又要做什麼……」

趙書賢仍舊逼問不休:「母後方才在趕朕走?」

「不,不是……」柳塵鳶還是慫了,磕磕巴巴地說,「天色已暗,你該回去休息了。」

趙書賢聞言忽然伸手圈住她,然後帶著她往床上一倒:「嗯,休息吧。」

他讓她左手在下,還包著繃帶的那隻右手在上,並沒有被壓著。

柳塵鳶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趙書賢的這個行為讓她害怕了起來。即便兩人都好好地穿著衣服,他的手牢牢地抱著她的腰也足夠讓她打哆嗦了,柳塵鳶伸手去推趙書賢的手,一邊道:「你,你回你自己的寢宮休息,別在我這裡休息……」

趙書賢把她腦袋按在自己胸膛上:「朕累了。」

柳塵鳶被他按的無法呼吸幾乎要背過氣去,狠狠地錘了兩下他的手,可這對趙書賢來說完全是無關痛癢的撓痒痒,他的手一點沒鬆開,柳塵鳶只好努力把頭挪開,一邊掙扎道:「我,我喘不過氣……」

聞言趙書賢這才稍微鬆了點手,柳塵鳶吸了幾口氣緩過來,恐懼地看著趙書賢,趙書賢居然真的已經閉上了眼睛,看起來確實有些累,也似乎真的要在她這裡休息。

這怎麼行?他在她這裡過夜,即便是什麼也不做,明天早上他從這裡離開,那像什麼樣子?

柳塵鳶又去推他:「趙書賢!你不要在這裡睡……你,你去找安貴妃……」

安貴妃今早還來找自己訴苦,又表明自己不介意趙書賢的隱疾,可見安貴妃對趙書賢實在是一片真情,趙書賢放著那樣的女子不管,卻時不時來自己這裡,實在是莫名其妙!

趙書賢懶懶睜眼,垂眸看她:「母后這是吃醋了?」

「什麼?!」柳塵鳶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趙書賢不說話,只看著她,像是要逼她承認不可,柳塵鳶情急之下只好磕磕巴巴地道:「我若是吃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話音剛落,趙書賢便一手掐住她鼻子,一手捂住她嘴唇,柳塵鳶瞪大了眼睛,徹底不能呼吸了,就這樣過了一會兒,柳塵鳶整張臉都漲紅了,趙書賢才鬆了手:「母后剛剛說什麼?朕沒聽清楚。」

柳塵鳶捂著嘴連連咳嗽,哪裡敢再多說一遍,她喘了口氣,說:「安貴妃是你的妃嬪,何況她還那麼可憐……」

「可憐?」趙書賢捏著她下巴逼她看著自己,「為什麼?」

柳塵鳶一愣,發現自己居然一個不留神就說了出來,她呆了一會兒,遲疑地說:「你……今天為什麼累……」

便是打死柳塵鳶,她也不想問這樣疑似關心趙書賢的話,可她現在只能這樣說,好讓趙書賢忘了她剛剛說的那句安琢言可憐。

趙書賢果然冷聲道:「這要多謝姜蘊。」

柳塵鳶撐大了眼睛看向趙書賢,不明白為什麼又和姜蘊有關係,趙書賢見她聽見姜蘊的名字便被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冷笑一聲道:「他找死。」

柳塵鳶不說話了,心裡暗自猜測著姜蘊的行為。

能讓趙書賢這麼不開心的,難道是閩*隊有所動作?若真是這樣,蘊哥是想來救她的嗎?蘊哥知道她還活著嗎?蘊哥知道問蘭死了嗎……

紛紛擾擾的念頭還沒一一想清楚,趙書賢已經伸手捏住她的臉一拽:「方才母後為什麼說安貴妃可憐?」

「……」柳塵鳶吞了口口水,她都要忘了,趙書賢怎麼還記得!

柳塵鳶不說話,趙書賢總是有辦法的,他慢條斯理伸手去解柳塵鳶的腰帶:「母后覺得,安貴妃嫁給朕很可憐?」

柳塵鳶手忙腳亂地護著自己腰帶:「不是……」

趙書賢撥開她的手,把她的兩件外袍硬是脫了下來,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隔著中衣遊走:「那是?」

柳塵鳶一邊掙扎著閃躲,並不敢說出真相,被逼的眼中泛了點淚花,然而她抬眼想求饒時,卻發現這段日子以來,趙書賢對自己做這些噁心的事情時,原本冷漠如冰的表情中不知何時慢慢摻雜了一絲戲謔。

對,因為他在看好戲,他看她什麼都不知道卻在自己的身下崩潰閃躲,看她像被捏在手裡的可以隨意搓圓揉捏的麵糰,由著他的心意被逼成任何一個模樣。即便事實上他什麼也不能做。

柳塵鳶咬咬牙,帶著哭腔道:「她可憐是因為你是個變︶態!趙書賢,你是個變︶態!你自己不能人道,便要這樣折磨我……全天下不會再有比你更噁心的人了!」

她說完,趙書賢立刻停了動作,挑眉看著她。

柳塵鳶抿著嘴帶著淚,本想鼓足勇氣冷冷地回看他,然而只一眼又被他給嚇著了,她眨了眨眼,只好又悄悄挪開了視線。

反正……她說的話,應該已經足夠可以震懾趙書賢了。

趙書賢沒有說話,空氣彷彿凝結了一樣,柳塵鳶心跳的極快,忽然有些害怕趙書賢被逼急了會殺了她滅口。

然而下一刻,趙書賢卻極近溫柔地道:「母后大約是這個世上最蠢的人了。」

柳塵鳶不安又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他卻湊過來,在柳塵鳶的耳垂上輕輕一咬:「母后明明知道朕是不是不能人道,卻又信了安貴妃的說辭……那朕只好再證明給母后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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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池上佳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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