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什麼?!
柳塵鳶被嚇的眼淚簌簌直落,下意識就要翻身逃跑,趙書賢一下便將她壓住,一面按著她受傷的右手,一面與她左手十指緊扣,硬是牽著她的手,柳塵鳶怎麼掙扎也沒有用,她再一次地,摸到了那個讓她毛骨悚然的東西。
趙書賢語調平淡:「怎麼樣?」
上一回柳塵鳶尚可以快速地縮回手,這一回卻是被牢牢地抓著,完全不能縮回去,柳塵鳶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是我錯了,是我錯了,趙書賢你快放開我……」
趙書賢道:「那怎麼行?萬一過兩天,母后又懷疑朕怎麼辦?」
柳塵鳶想死的心都有了,也終於察覺了一絲不對勁:「是你和安貴妃聯手騙我!」
趙書賢在她耳邊道:「安貴妃並沒有騙你。朕確實從未與她行房。」
柳塵鳶震驚地看了他一眼,但趙書賢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慢慢褪去了自己的衣物,柳塵鳶立刻閉上了眼,只有眼淚不斷從眼角落下,趙書賢誘哄般地道:「乖,睜開眼睛,不然母后怎麼確定,朕能不能人道?」
「不要……」柳塵鳶哭的聲音都啞了,「我錯了,求求你……」
「如果母后不睜開眼睛,那朕只能讓母后切身體會了。」趙書賢的炙熱似有若無蹭過她的大腿,切身體會四個字說的極慢,柳塵鳶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只好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她哭的太厲害,視線都模糊了,饒是如此,柳塵鳶睜眼一瞬就嚇的挪開了視線,只能不住地繼續求饒。
趙書賢操縱著柳塵鳶的手,溫柔又殘暴地啃咬她的耳垂、鎖骨甚至是其他地方,最後柳塵鳶手都酸了渾身也都又痛又麻了眼睛也哭腫了,趙書賢才在她手中泄了,而後似是滿意地親了親她眼角的那顆淚痣。
他全程都盯著柳塵鳶的臉,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甚至連呼吸都沒有亂,好像真的只是要證明給柳塵鳶看,他並非不能人道。
柳塵鳶則已經哭的有點喘不過氣了。
她抽抽噎噎的,左手不知道要往哪裡擺,那上面的東西讓她簡直要瘋了,想下去擦手,趙書賢卻還抱著她,不讓她動,柳塵鳶索性哭著把東西都擦在了趙書賢松垮的中衣上。
「……」趙書賢嘴角勾了勾,又很快恢復沒有表情的樣子,「母后怎麼哭的這麼傷心?還不滿意嗎?」
柳塵鳶哭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拚命搖頭,趙書賢說:「不滿意?」
柳塵鳶只好拚命點頭,趙書賢說:「滿意?母后喜歡就好,朕以後常來陪母后休息,嗯?」
「嗚嗚嗚……」柳塵鳶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都要崩潰了。
趙書賢把她腦袋按進自己胸膛里,肩膀微微聳動了片刻,才把她撈出來:「行了,母后累了嗎?休息吧?」
柳塵鳶推他,想讓他滾去自己的地方休息,可她說不出話來,趙書賢也不理她,只用自己的袖子把她臉上的鼻涕眼淚一股腦擦乾淨了:「乖,母后快點休息,朕就什麼都不做了。否則……」
話還沒有說話,柳塵鳶就不動了,眼睛閉的死死的,只是眼淚還在偷偷滲出來。
趙書賢親了親她眼角的淚,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居然真的就這樣睡了。
柳塵鳶滿心屈辱和痛苦,根本睡不著,聽他呼吸越發平穩,想推開他先離開這張床,然而趙書賢的力氣太大,把她的腰箍的緊緊的,怎麼也推不開。
柳塵鳶淚眼婆娑,恨不得與趙書賢同歸於盡算了,她用左手抓起了被子,想悶住趙書賢的口鼻,把他給直接悶死,可被子才搭在趙書賢臉上,趙書賢閉著眼睛道:「母后冷?」
她一驚,什麼都還來不及說,趙書賢已經把她又往自己這邊按了按,讓被子完全包住了柳塵鳶,柳塵鳶差點被悶死,好半天才掙扎出了一個腦袋,真是哭都哭不出來了。
怕趙書賢又醒,柳塵鳶一動不敢動,眼淚也慢慢止住了,然而大約是這一夜哭的太傷心,耗費了太多體力,很開她便眼皮沉沉,沒撐住便陷入了夢鄉。
臨睡前柳塵鳶反覆告訴自己,不能睡,得伺機殺了趙書賢。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
***
柳塵鳶醒來的時候,趙書賢已經不在了,她前一夜哭的渾身酸軟,只能慢慢坐起來,腦中空茫茫的。
她不敢拉鈴喚冬梅夏槐進來,不敢去猜測她們會怎麼看自己。
柳塵鳶一邊慢吞吞的給自己穿衣服,一邊坐到妝台前去,卻發現妝台上用她的胭脂盒壓了一張紙。
上面是遒勁有力的幾個字:好好照顧塵鳶。
柳塵鳶一愣,回頭看了眼那嬌艷的牡丹,它亭亭而立,那兩三瓣朱紅花瓣格外惹眼。
柳塵鳶咬咬牙,將這寫著雙關語的紙撕的粉碎,又伸手想要去把那株「柳塵鳶」給砸了。
可拿起花盆,她又捨不得了,人是可惡的,可花卻實在是無辜的。
她只好慢慢把「柳塵鳶」給放了回去,自己趴在妝台上生起了悶氣,過了一會兒,冬梅夏槐還是按時來喊她起床,柳塵鳶總也不能一直閉門不讓任何人進出,只好放她倆進來了。
冬梅夏槐神色如常,對柳塵鳶哭的紅腫的眼睛視而不見,如平常一樣為她端水梳洗,替她更衣,柳塵鳶看著她們忙進忙出,看著小青子探頭來問娘娘今早想吃什麼。
她忽然覺得,或許趙書賢和自己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
就算是秘密,那也是他們都知道的秘密,只有她,還傻傻的抱著這個秘密,祈求別人不要發現。
太可笑了。
***
前一夜安琢言打算等御書房的人都散了再去尋趙書賢,然而一去卻撲了個空,她有種不大好的預感,便去了趙書賢自己的掌乾殿,卻發現趙書賢也並沒有回去。
不在御書房,不在掌乾殿,也沒有去她那裡,那麼趙書賢去了哪兒不言而喻。
安琢言派人去看椒芳宮附近轉了一圈,果然發現了趙書賢的軟轎。
第二天,趙書賢早早從椒芳宮離開,如常上朝,並開始著手處理禹州之事。
安琢言又一次喚來了安勤華,但這一回,她只說了三個字——留不得。
***
那對柳塵鳶造成巨大傷害的一夜過去后,安琢言第二天並沒有來請安,只派侍女來說自己要為國祈福誦經,這甚至不算是請求,只是個通知。不過柳塵鳶自己並不在意。
趙書賢不能人道的事情,是安琢言告訴她的,雖然聽趙書賢的意思是,安琢言並沒有騙她,可那之後造成的一系列後果,還是讓柳塵鳶心裡十分委屈。
只是沒想到連趙書賢也沒再來騷擾她。
第一天鬆了口氣的柳塵鳶難得地睡了個安穩覺,只覺得自己宛如在岸上奄奄一息垂死掙扎的魚終於被放回了水裡。
但到了第三天,柳塵鳶心裡便有點打鼓了。趙書賢和安琢言一起不出現,莫非是在醞釀什麼可怕的計劃?
等到了第五天,早就被嚇破膽的柳塵鳶更加警惕,她思索了很久,最後還是把小青子叫來了,問他宮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小青子自然從吳巍那邊曉得了林諾來軍信之事,可柳塵鳶是閩國公主,這件事怎麼也不可能告訴她,故而小青子只是回答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柳塵鳶覺得自己或許是有點杯弓蛇影了。
只是沒有人打擾,柳塵鳶自然就會更加時不時的想起姜蘊和問蘭,她悄悄地掉了不少眼淚,等到第六天晚上,柳塵鳶讓冬梅和夏槐替自己弄了些冥紙,宮裡本是不許私自燒這些的,可柳塵鳶要,冬梅和夏槐也沒有辦法,悄悄請示了吳巍后,還是給柳塵鳶弄了一些來。
她不好在椒芳宮內燒,便拿去了椒芳宮外的假山裡偷偷燒,也不讓人跟著。
柳塵鳶有之前自盡未果的經歷,冬梅夏槐小青子才不敢讓她一個人,只答應在假山外一點等著。
柳塵鳶蹲著往燃著火的盆里放紙錢,下巴擱在自己的膝蓋上,沒一會兒便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她知道的,皇帝駕崩后,送靈的隊伍很大,撒的紙錢也極多,可是沒一張是給問蘭的。
假山內空間並不大,偶有風從縫隙間吹過,盆中火時明時暗,淡煙裊繞,有些嗆人。
「問蘭,是我對不住你……」柳塵鳶一邊燒錢,一邊哽咽著,「若不是我,你現在一定還活的好好的……」
假山外,好幾日沒有見到趙書賢的安琢言忍不住親自來了椒芳宮,想看一看趙書賢是不是又來了這裡,但轎子沒見到,卻見椒芳宮外的假山裡隱隱透出一點火光,外邊則欲蓋彌彰地站了三四個東看西瞧的宮女太監。
她不動聲色地走近,冬梅等人見了她,驚訝地想要行禮,安琢言搖搖頭,比了個「噓」的手勢。
唯一的安貴妃這樣,冬梅幾人也不敢說話了。
安琢言讓自己的下人在外面等著,她慢慢走進去,踏在草地上,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然後她聽見柳塵鳶帶著哭腔說:「問蘭,我知道你把鞋留給我,想讓我帶你回閩國……可是我怎麼能回得去呢,問蘭,我也想回去啊……如果我這輩子都回不去,將來我們在地下見面了,你不要怪我行不行……」
安琢言愣了愣,終是輕聲道:「太後娘娘。」
柳塵鳶正哭的昏天黑地,忽然有人喊她,嚇得她幾乎魂飛魄散幾乎坐到了地上。柳塵鳶茫然回頭,卻見垂著頭在看她的安琢言。
安琢言也沒想到會嚇到柳塵鳶,趕緊伸手把她扶起來,一邊道:「是臣妾莽撞了,請娘娘恕罪。」
柳塵鳶臉上還帶著被煙熏黑的淚痕,她慌張地擦了擦臉,道:「沒事……安貴妃此時怎麼會來這裡?」
安琢言道:「臣妾這幾日都在沉香閣沒能請安,剛剛誦經完出來,便想著要來看看太后。」
「哦……」柳塵鳶手上還捏著紙錢,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
安琢言卻像是沒看見似的,她忽然湊近了一點,與柳塵鳶挨的極近,輕聲道:「娘娘想回閩國?」
柳塵鳶咬了咬嘴唇:「不,不是……」
安琢言道:「娘娘不必驚慌……臣妾說過,臣妾有一個與娘娘歲數相當的妹妹,只是早夭了。娘娘年紀這般小卻孤身來此,也確實十分可憐,若娘娘願意……臣妾有一個法子,可以讓娘娘順利離開,回到閩國!」
燃燒著紙錢的火盆里火已漸熄,假山之內顯得極為昏暗,只有細風微拂,安琢言看著柳塵鳶驚訝的臉,輕輕拉住她的手:「娘娘,相信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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