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祁木言想起來應該扔了抽屜里那些奇怪的東西,再去找的時候,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了。
不知道是杜奚川收起來了,還是已經丟掉了了,總不能去問人,他只好作罷。
既然都消失了,也就沒必要再去追究。
他請了兩天假在家裡,因為不想去學校的時候,讓人感覺他走路的姿勢怪異。
兩個人都不提那些亂寫的新聞,這件事就算這麼揭過去了,祁木言沒覺得自己做錯,但還為了這件事負傷。
平時上樓下樓不方便,都是杜奚川把人抱上抱下的。
杜奚川甚至還想為對方洗澡,但是被懊惱的祁木言給從衛生間推了出去!
他不是瘸了雙腿,根本不用人這麼照顧,還是能走的,杜奚川恨不得時時刻刻的把他掛在身上才好,這比他受得傷更讓他懊惱。
———
交換生為期一年,一般是大二這年申請,然後大三過去學習,所以其實到現在,他還有一年的時間準備。
祁木言報名了托福的考試,所以最近一直把複習的重點放在這上面。
那一則被澄清的緋聞,讓祁木言在學校里更受到關注了,完全已經影響到了他的正常生活的程度。
他已經不能夠再去圖書館或者食堂這樣人流密集的地方了。也有這麼一層原因在這裡,如果他還想度過一段平靜的大學時光,必須離開這個大背景。
祁木言第一個學期就考了大學英語四級,考出了一個讓人震驚的高分,寢室里的人都讓他去報考六級,然後第二個學期繼續考六級,沒想到也過了,雖然沒有四級那麼讓人震驚的高分。
能在大一就過了英語六級,還是很難得的。之前祁忻月在英國進修了兩年,就把兒子帶在身邊,有了這兩年的語言背景,之後回國祁木言再學英語就都很容易上手。
他有個很大的優勢,口語很好,中國的應試教育下這很難得,畢竟一般考試都是筆試和聽力的部分,不會考到口語。
但是托福會考聽說讀寫,比較全面,這也讓祁木言比較有把握,畢竟他有優勢。
考試前的一個月的每晚,祁木言都會聽兩個小時的聽力,做好最充足的準備總沒錯。
後來他發現自己聽得時候,杜奚川老在他眼前晃悠,大概還是不喜歡他去當交換生這件事,雖然不說什麼,但是卻用走過來走過去來詮釋自己的不滿,杜奚川偶爾會做出很幼稚的事情,讓他覺得哭笑不得。
他乾脆找了本聽力的書,不去放碟了,讓杜奚川念給自己聽。
杜奚川在國外居住了十幾年,口語比著聽力里的男播音也絲毫不差,而且聽著更溫柔舒服,一絲一縷的。
祁木言馬上又發現這樣不行,他靠在沙發上開始還聽得好好的,但是一個小時候就會覺得很疲倦,然後閉上眼睛睡著了,關鍵的是杜奚川不會叫醒他!
還會把他抱到床上,任由他一直睡。
通常他自然醒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顯然,聲音好聽也不見得完全是好事。
————
轉眼到了十一月,托福考試的那天,是杜奚川陪著人去的,還算是正常的發揮,祁木言從考場出來鬆了口氣。
終於做完了一件事,成績沒有出來之前他暫時什麼都不想,安心的等結果就可以了。
「奚川,謝謝你這次幫我,我請你吃飯吧!」
杜奚川沒有說話,一直到現在,他也不希望對方參加這次考試,但是也沒有提出異議,算是不怎麼甘願的妥協。
兩個人竟然相處的難得和諧。
今天是周末,街上的人很多,吃了飯兩個人又看了場電影,都是祁木言安排的,要是讓杜奚川去弄,估計又得包場或者整出其他的狀況。
司南曾經說過,杜奚川有病但是自己永遠不會覺得,相比從自我檢討,杜奚川更習慣從外界找問題。
有病的不是我,而是整個世界。
吃飯看電影,這其實和平時祁木言在學校,和室友聚會的內容沒什麼差別。
不過身邊的人換成了杜奚川,沒有人一直在耳邊不停的絮叨。
他和室友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別人在說,然後他在一邊聽著,但是和杜奚川在一起的時候情況則剛好相反,他在一邊說,杜奚川在旁邊聽著。
有時候身邊太過安靜,他會想杜奚川到底有沒有認真在聽,但是回過頭就會發現對方眼神專註的而看著自己。
街邊有賣棉花糖的小販,圍著一眾的人,大多是男朋友賣給女朋友,家長買個小孩子。
兩個人都不喜歡吃甜食,祁木言繞到後面給對方買水喝,再回來的時候,順口問了句,「你要吃棉花糖嗎?」
「好。」
「……」
兩個男人手裡握著棉花糖要多突兀就有多突兀,關鍵是身邊的人還渾然不覺得樣子,可以完全無視別人投過來的視線,拿著粉色的棉花糖和拿著公文袋沒什麼區別。
好吧,是他開口為別人要不要的。
走了一段路,祁木言看對方不準備吃的樣子,開口提醒,「它一會兒就化了。」
「嗯。」杜奚川把東西塞回了人的手裡,「那你吃吧。」
「我不吃,是給你買的」
祁木言最後把棉花糖,送給了路過得一個小妹妹總算是脫手了,本來路上的行人,大概很難接受陌生人的禮物,外貌氣質加分。
兩個人繼續漫無目的逛著。
他再也不敢誰便發問了,通常他問杜奚川要什麼,對方都會是肯定的回答。
杜奚川看起來興緻不錯,他也就不好讓人回去,只好陪著人繼續溜達,就算是吃飯後的消食。
沒想到這一溜達,就是沒有了個頭,杜奚川平時不逛街,今天像是要把一年的分量都走完。
——
兩個人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都晚上十點了,杜奚川說節約時間,兩個人一起洗澡。
結果從衛生間出來,用得時間比單獨洗的要長很多。
杜奚川不管說什麼都是一本正經,不管是道理還是歪理,都是一套套的,祁木言反正說不過他就都習慣了,懶得再去爭辯。
司南上次來過,他覺得兩個人相處模式不錯,互補互克,可能這世界上,也就祁木言言能和杜奚川和平的相處,祁木言看起來淡淡的,其實不得了,大多數是杜奚川隨著對方。
這孩子以後不可預料,這治家管人妥妥的。
美少年和怪獸,絲綢裹鋼鐵。
司南走之前笑著說,「千萬給收好了,別人再去禍害人。」
祁木言:「……」
———
天氣越來越冷,學校的元旦晚會又在籌備了,學院再一次邀請祁木言,很多人也對祁木言六月的時候在畢業晚會的四手聯彈都戀戀不忘,以為這次的元旦對方也會在。
不過上次學校讓記者進來採訪,又有了系列不愉快的事情,祁木言無論如何都不會去參加了,節目單出來的時候,讓很多人都失望。
不少人在背後說祁木言調子高,自然不願意參加學校的活動。
祁木言也就聽聽,他一個商學院大二的學生,這些本來就和他無關。
而且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他和杜奚川定了日子,在元旦的第二天訂婚。
算是一個家宴,只是邀請了杜家的一些長輩,很有私密性,以前的傳言紛紛,這次是在杜家公開承認的意思,坐實力所以人的猜測。
祁木言是明年四月走,他拜託自己不在的時候,杜奚川幫他看著公司。
杜奚川說,那我不能白白的幫你看著,你本來出去我就不開心。
祁木言想了想就說,那我們訂婚吧。他知道怎麼樣能最有效的安撫對方,這樣一來,杜奚川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果然心情愉快了不少,雖然嘴上什麼都沒說。
祁木言之前有問過室友,如果自己申請出國,讓另一方沒有安全感,想要一起跟著去怎麼辦。
吳昊說女孩子天生比較的敏感,一年的時間說長不短,而且又隔了那麼遠,有很大的變數,如果有條件都會想跟著去,如果要安撫對方,最好的方式就是有效的承諾,很多去國外讀研究生和博士的師兄,在出國之前和女友領了紅本本,這樣就有了牽絆,能讓雙方都能安心。
領證的話還是太早了,所以祁木言選擇和對方訂婚,而且領證的話,也得去國外登記才行,兩個男人的婚姻,也不會受國內的保護,其實也就是一個形式。
其實早在幾個月前,他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兩個人就該訂婚了,不過當時發生了那件事,兩個人也就都沒了心情,所以就這麼過去了。
曾經對方提出等他成年就結婚,他覺得很無輯,想著也許過了兩年對方就不會那麼質疑,沒想到過了兩年,居然是自己提出訂婚。
離母親逝世已經三年,忌日這天,祁木言帶著杜奚川一起去墓園掃墓,母親在世的之前,曾經無數次開玩笑說,以後我們小言要領回來一個怎樣的姑娘。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上的人笑的溫柔,就像是一直沒有離開過一樣。
最後他沒能像母親說得那樣,領回來一個姑娘,但是這是他的愛人,大概也會是共度一生的人,他相信母親泉下有知會祝福他們。
「您放心我會照顧他。」杜奚川把白色的菊|花放到了墓碑上,深深的鞠了個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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