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換人
「你們能夠救我，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感激了，虎子是我兒子，他現在出了事，無論如何也該是我這個當媽媽的去救他才是。」
馥雅用力的絞著手裡捏著的手帕，雖然剛剛她在院子里表現出了從未有過的堅強，可此時當她面對蘇楠的時候，雖然還想維持住她的勇氣，可眼底的怯懦還有肢體所透出的緊張還是出賣了她。
「研究所不是菜市場，不是你想進就能進想出就能出的。」蘇楠嘆了口氣，事實上她對能成功救出虎子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安全區研究所在前世就是一個極其神秘的所在，並不是她這樣的小人物所能接觸和了解的；但是有一點她是很確定的——
那個地方，是個連異能者都談之色變的所在。
「那，我也不能不去。」馥雅垂下頭，努力不想讓蘇楠看到她眼中淌出的淚水：「我不能讓虎子在那種地方，受那樣的罪；他們不是需要試驗品嗎，我去，我去換回虎子，只要能夠救他，讓我幹什麼都行。」
哪裡有那麼簡單！那些人之所以會帶走虎子，完全是因為虎子作為即將覺醒的異能者，有著很高的研究價值；而馥雅這樣的普通人，就算是願意去交換，又有什麼用？
雖然知道這些，可蘇楠並沒有在眼前去打擊馥雅，而是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低聲安慰道：「不管怎麼樣，現在還是先休息吧，就算是想要去交換人，也得等到明天早上不是？」
相比較馥雅之前居住的那間獨門獨戶的小院兒，蘇楠現在所住的這套小居室確實不怎麼夠看。不過在看到蘇楠端出來的那些為她準備的食物，馥雅還是難掩眼底的羨慕和嚮往，不過馬上她又紅了眼眶：「也不知道虎子，有沒有吃……」
「放心吧，才進研究所總有個觀察期的，明天一早我們就去要人，虎子應該不會有事的。」蘇楠拿筷子往馥雅的面碗里夾了一塊火腿：「你還是得多顧一顧你自己，要是你的身體垮了，以後誰來照顧虎子？」
蘇楠並不太會安慰人，不過好在現在還有現成的理由可以用，好歹算是把馥雅給勸住了。
只希望明天能夠成功把虎子救出來。把馥雅送去房間直到她睡著蘇楠才小心的退了出來，並輕輕的給她關上了門，一回頭毫無準備的蘇楠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的刃嚇了一跳：「你，你幹嘛？！」
刃盯得蘇楠心裡有些發毛，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雖然覺得刃的反應有些奇怪，蘇楠還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並沒有追上去究根問底；而且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她現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在末世中生活了多年的蘇楠一向很淺眠，所以一聽到馥雅的房門有動靜，睡在客廳沙發上的她就被驚醒了。
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窗外還是一片漆黑，她有些迷茫的回頭，有些不解的問道：「馥雅姐，這麼早你不再多睡會兒嗎？」
沒料到蘇楠會醒的馥雅被她的突然出聲嚇了一跳，扭頭借著應急燈的朦朧燈光看到沙發上一臉睡眼惺忪的蘇楠越發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啊，對不起，吵著你了。我是想你們幫我那麼多，我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來報答，唯有做點兒簡單的家務，總不能什麼都不幹在你們這裡吃閑飯吧。」
「哪裡有那麼嚴重。」蘇楠跟在馥雅身後一起進了廚房，這裡是她完全陌生的領域，似乎除了會煮個簡單的泡麵之外，她好像什麼都不太會。看著馥雅如同一個運籌帷幄的將軍一般在灶台間遊刃有餘，原本還想幫幫忙的蘇楠不得不停在了廚房門口，以防進去幫倒忙。
「我也不知道你們喜歡吃什麼，就隨便做了一些。」看著桌上的四菜一湯，蘇楠有些眼酸，在前世她很少有吃飽肚子的時候，難得有客人多給些食物，都是馥雅這樣在火玫瑰的廚房裡給加工出來，然後溫和的坐在一旁看她狼吞虎咽的大快朵頤……
「蘇楠？」見蘇楠站在桌邊看著桌面上的菜肴不說話，馥雅不覺有些擔心，難道是她做的不好吃？
「沒事，只是想到上一次見到這麼齊整的菜肴，還是在……」蘇楠頓了頓，馬上又笑起來：「不過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謝謝你馥雅。」
「還沒吃呢，怎麼知道好不好吃。」馥雅被蘇楠的話逗笑了，一邊解下圍裙，一邊看了一眼依舊緊閉的刃的房間，猶豫了一下才問已經坐上桌子準備開動的蘇楠：「那個，不用叫刃大哥出來一起吃早飯嗎？」
那傢伙需要吃早飯嗎？！蘇楠愣了愣，打從認識刃開始，她好像從來不曾考慮過類似的問題。
「那你先吃，我去叫……」馥雅並不知道蘇楠此時的糾結，她笑了笑繞過桌子，還沒走到刃的房間門口，便看到緊閉的房門被從裡面打開了。
「早。」低沉的聲調帶著幾分慵懶，刃隨意的靠在門口，身高優勢讓他隨時隨地都自帶居高臨下氣場，隨便擺個poss都能氣勢十足；不過今天的poss擺得實在是有些誘人，一貫連領口都扣得嚴嚴實實的襯衫此時只隨意扣了中間的一顆，幾乎與白棉質襯衫無色差的膚色從半敞的前襟透出來，除了健壯結實的胸膛，誘人的人魚線隨著他靠上門框的動作在衣擺的半遮半掩下若隱若現。
從認識蘇楠她們到現在第一次正面接觸刃的馥雅由於沒有任何準備，直接就看傻在了當場。
顏值高就是任性！
蘇楠在心底翻了個白眼，面上卻仍舊維持著波瀾不驚。接觸久了產生了一定的抵禦抗體是一個方面；更多的還是因為擁有精神力異能的她，很輕易的就捕捉到了此時刃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這位爺的心情，現在可是非常不爽的！
「早，馥雅做了早飯，要一起吃嗎？」蘇楠給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設之後，才抬起爪子沖著刃揮了揮，努力做出與平時無異的輕鬆表情來。
「你說呢？」刃繞過還站在房子中間的馥雅，直直的走到蘇楠面前，伸腿勾出桌旁的椅子，慢悠悠的坐下來盯著蘇楠：「我私以為你應該是非常了解我的。」
蘇楠默默的垂下頭沒有吭聲；眼下哪裡需要猜，這位大爺的想法此時可全寫在臉上呢——我不想吃早餐，我想吃你！
「不然，你可以再去睡個回籠覺？」蘇楠被刃盯得渾身不自在，連帶著眼前誘人的食物也失去了吸引力；蘇楠有些想淚奔，親，能不能不要這樣不厚道？自己不吃也不讓別人好好吃的做法簡直太禽~獸了好不好！！
「然後呢？」刃眯著眼，看著蘇楠的眼神越發透著懷疑和不信任：「你想幹什麼？獨自去研究所救人？還是說……把自己賠進去等著我去找你？」
「……」能不能給她一點信心？蘇楠張了張嘴，可是奈何刃說的好像還真有可能變成事實，她想反駁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反駁起。
「十分鐘之後出門。」伴隨著椅子和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刃終於站起身，終止了虐蘇楠的同時也是在虐他自己的無聊行徑，慢悠悠的走向洗手間。
「刃大哥他……」直到刃整個人都消失在客廳，馥雅才小心翼翼的回頭挪到蘇楠身邊挨著她坐下，猶豫了一下還是有些不放心的開口道：「是不是我……」
「沒事。」蘇楠咽下口中的食物，抬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起床反應不良終合症，一會兒就好了。」
……
此時還是末世初期，還處於起步階段的安全區研究所並沒有前世後期蘇楠所見到的的那般具有規模。不過就算此時還只是用了一個曾經是幼兒園的小院做場地，里三層外三層的崗哨還是說明了這裡的重要性。
原本預料中會被阻攔的麻煩並沒有發生，蘇楠她們只是對門口的崗哨說明了來歷，沒在門口等多久，她們就被獲准進入了。
接待蘇楠她們的，是一個面帶微笑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女孩，她很有禮貌的給到訪的客人上了茶水，才有些抱歉的站在她們身邊低聲道：「幾位所說的事情我已經彙報給我們所長了，不過所長現在去安全區管委會開會還沒有回來，但是他有交代讓我好好招待各位，所以很抱歉，要請諸位在這裡稍等了。」
「沒關係沒關係，我，我願意等。」聽到和自己兒子有關的消息，馥雅有些剋制不住的激動起來，見接待她們的少女要離開，她忙從座位上站起來，連撞翻了茶几上的水杯都沒顧上，急匆匆的開口道：「不過，能不能請你告訴我，我兒子，我兒子他現在還好嗎？」
「很抱歉，這屬於研究所的保密範疇，我不能告訴你。」女孩子回頭，臉上依舊維持著招牌微笑，說出的話卻是生硬不帶半分情面：「還請您耐心等待我們所長回來處理這件事情好嗎？」
「我求求你，我兒子他還小，還什麼都不知道；我求你們放過他好不好，只要可以，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求求你，放了他，放了他好不好……」此時的馥雅已經完全失去了冷靜，她彷彿瘋了一般撲上去，死死的抓住了那名打算離開的女孩子的胳膊，彷彿是溺水之人握著救命稻草一般：「求求你們，求……」
「放了他，那你能做什麼呢？」正在馥雅與那名女孩子拉扯不休的時候，一道冷漠如冰的聲音靜靜的從大門口響起，已經走出來準備拉架的蘇楠腳步聞聲腳步一頓，這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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