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受邀
無任如何，對衛家來說，這都是一個機會，機遇和挑戰並存的考驗。
在最初對劉徹的高深莫測的懼意過去之後，取而代之的則是興奮，只有這樣的挑戰下才能顯示出實力來，遇到困難就猶豫不前，那是懦夫行為。
原本這是很簡單的一件小任務，灌夫是潁川郡潁陰縣人，這麼一件大案由天子處發布下去，別說潁陰縣令，就連潁川郡守都會高度重視其事，恐怕還沒等衛青到了那裡，灌夫族人就已經被抓拿了乾淨，就等著衛青去提人了。
不過現在原本十拿九穩的事必定要生出諸多變故，能不能漂亮的完成就看他們的本事了。
衛少兒和衛子夫對兩人的行程頗為擔心，尤其對霍去病更是如此，衛少兒更加是千叮囑萬叮嚀，鑒於來長安路上霍去病的表現，衛少兒對他是極不放心，要不是天子金口玉言，說什麼也不放霍去病離去。
衛青被好友公孫敖拉走了，自從在平陽府的一番較量之後，公孫敖消去了對衛青的敵意。客觀的來觀察衛青后，頓時為他的氣度和睿智所折服，成為莫逆之交。
霍去病也沒有呆在宮中，他被魏其侯上的來人請走了，魏其侯剛剛被放出來，一聽是霍去病幫他消去了一劫，不由得感激涕零。
來請人的是一看上去和霍去病差不多年紀的少年，不過由於霍去病表面上比實際年齡大得多，這少年少說也有十四五歲，正是魏其侯府上為數不多的門客，想當初魏其侯盛極之時，門下游士賓客無數，而當田蚡冒出之時，這些賓客中大多數又投向田蚡，實為首鼠兩端的小人。
「我只是一平民，侯爺寬厚待人，我捨不得離去。」當霍去病詢問少年為什麼不離開魏其侯的時候，少年如是答道。
霍去病讚歎一聲，對魏其侯更加了解一分：「賓客多只是取禍之道，魏其侯應該慶幸，像你這樣的兩三人足矣。」
魏其侯以及現在的田蚡之所以被劉徹打壓，除了劉徹不欲一勢力做大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這般聚集門客是劉徹的心頭大忌，令他寢食不安，所以魏其侯才有這般下場，田蚡如果不知收斂，更加是找死。
霍去病自然明白這點，要想在控制欲極強的漢武帝下生存，就不能犯他的忌諱，所以才有上面的說法。
「公子所言的確精闢，是破奴前所未聞，怪不得這麼受陛下器重，」少年羨慕道，看向霍去病的眼中充滿了崇敬，魏其侯府人自然知道霍去病的不凡，不會和那些大臣一般見識。
「破奴，敢問貴姓？」霍去病一驚，急忙詢問道。
「小民姓趙，就叫趙破奴，比公子年長五歲。」趙破奴微微一愣，答道。
又是漢匈大戰中的一員大將，趙破奴，故九原人，嘗亡入匈奴，已而歸漢。霍去病只記得這麼點，至於他的功績，又哪來那麼多閑工夫去了解，能知道有這麼一人已經不錯了。
想到這裡，霍去病頓時興緻勃勃：「不要叫我公子了，你年紀比我長，就叫我去病即可，聽說趙兄曾經在匈奴生活過一段時間？」
趙破奴先是謙稱不敢，到後來聽完霍去病的話頓時嚇得臉色發白，急聲道：「公子不可亂言，破奴自小在九原長大，哪曾去過匈奴。」
沒去過匈奴？霍去病傻了，難道是時間不對，沒想到搞了這麼大一烏龍，當下頗覺的不好意思，也不好再計較他不改稱呼之事。
一輛馬車從他們身周疾馳而過。
「那人是誰？」霍去病感覺頗不舒服，有一種被餓狼環伺的感覺，急忙睜眼望去，正好看到一雙夜梟般的眼睛。
趙破奴急忙回頭，剛好看到那人隱入簾后，吃了一驚道：「這人看上去極為面善，但請恕小民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霍去病輕哦一聲，目送著馬車離去，突然冒出一句：「他好像要去東方。」
「東方？」趙破奴微愕：「公子，這可不一定，這還沒出城門呢？怎麼知道他的目的呢？」
「猜的！」霍去病淡淡一笑。
「公子，小民有一事求公子？」趙破奴沉寂了下來，思索了一陣，臉露堅毅道。
「什麼？」霍去病奇道，自己能有什麼幫的到他的。
「我聽說公子將前往穎川捉拿灌氏一族，破奴請命同行？」趙破奴咬牙道。
「為什麼你會有這個**頭？」霍去病奇道，照道理說他在魏其侯最落魄之時都沒有離去，足見忠心，現在魏其侯有可能再受天子寵愛，卻想跟從霍去病，令他頗為不解。
趙破奴毫不畏懼的和霍去病對視，虎目之中儘是真誠：「現在侯爺災難過去，想必將會是坦途，破奴已然報了救命之恩，破奴少時窮困潦倒，流落到長安以乞討為生，幸得侯爺收為下人，不致餓死街頭，所以才沒有在侯爺危難之事離去，這次前往穎川，破奴感激公子大德，願在旁保護公子。」
「破奴雖然無甚才能，但自小隨侯爺練習武藝，自能保護公子平安。」
霍去病苦笑，感情他認為蕭雲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了，不過這樣也好，這員未來的大將，現在收在身邊自然有好處，自說他的話中透出一股心誠，讓人信服。
「好，趙兄能助我，去病感激不盡。」
「謝公子，此事作罷之後，破奴自當再歸侯府，不過公子但凡有任何差遣，破奴莫不敢從。」趙破奴聞言大喜，於馬上欠身謝道。
雖然有點失望，但有的是大把的機會把他收入帳下，霍去病也不急，這麼一個忠心之人更是可貴，如果他是見誰有勢就投誰，誰還信他。
竇嬰年老，竇義魯莽，只要和魏其侯打好了關係，到時再開口要人不遲。
正要到了侯府門前，霍去病他們就看到一撥人在他們之前昂然入了侯府，當先一人面色陰柔，腳步虛浮，手捧一物，正是宮中最受劉徹信任的中官楊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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