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生意6

接生意6

因為寧珏已徑直棲身而上,將她禁錮在自己身下。他伸手支撐著腦袋,斜斜看著她,狹長雙目炯炯看著她,唇角一縷笑意極輕,慵懶似貓。

不,他本是貓!

「我曾聽人道,歡喜一人的感覺,便似缺氧。」寧珏雙眸璨若寶石,「小九兒莫不是對我動了心,才會如此?」

蘇九雙眼亂瞟,不敢再看他。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燥熱感在整個空氣中升騰、瀰漫,竟逼得蘇九額頭都冒出了一層薄汗。

寧珏伸出青蔥長指,輕握住蘇九下頜,明明這般輕薄的動作,卻偏生被他做得別緻又優雅。他將腦袋對她靠近而去,直到與她距離咫尺之遙,方停下。

他道:「你不願看我,定是心虛。」

「我,我……」蘇九咬了咬紅潤的唇,清秀的臉頰此時粉粉嫩嫩,分外嬌俏。

寧珏雙眼眸色更深。猛一低頭,他同她已是四唇相觸、唇齒交融。

恍惚間,蘇九隻覺眼前似有點點微光輕閃,閃得她理智盡失、呼吸困難。在唇上輾轉的柔軟讓她渾身僵硬,竟是連此時究竟發生了什麼,都讓她恍惚起來。

直到許久,她的眼前開始泛黑,直到唇邊寧珏給她渡了一大口氣,才讓她微微緩過氣來。

耳鬢廝磨許久,寧珏終於捨得離開。

而蘇九,已是成呆木狀!

他伸手輕撫蘇九臉頰,笑得甚是滿足:「同你我成婚還有半月,我雖不在乎人間的繁文縟節,但自有分寸,大婚之前,不會對你逾越雷池。小九兒無需這般緊張。」

蘇九終於回神,她顫抖著手控訴道:「你你你,你竟還敢說不會逾越雷池!那方才那是什麼!是什麼!」

寧珏道:「方才只是接觸了雷池,不算逾越。小九兒需要我逾越給你看嗎?」

蘇九瞬間伸手捂身:「不用不用。」

「小九兒乖。」寧珏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又從小九兒身上下來,重新躺回身側,「天色尚早,不如再睡片刻。」

可蘇九哪裡還睡得著。想了想,蘇九道:「如今朝堂上,形勢如何了?」

寧珏伸手輕輕拍打著她的脊背,一邊道:「一切照舊。」

蘇九眉頭微皺,總覺得如今這般風平浪靜,委實不科學。她實在太了解莫如是,那人既然來了,便定會鬧出些事端來,否則他怎會輕易罷休。

蘇九正待說些什麼,身側的寧珏已是起身,下了床。

他的身姿筆挺俊秀,就連背影都如是好看。

蘇九下意識便道:「你去哪?」

寧珏側頭,挑眉:「小九兒莫非捨不得我?」

「……」蘇九強行壓下心底爆粗的衝動,從唇邊擠出一抹笑,「走!好!不!送!」

寧珏道:「快要到早朝的時辰,我需回府換身官袍。」

蘇九哼了一聲,將腦袋蒙在了被子中。

寧珏的聲音透過錦雲被再度傳來:「小九兒且安心睡覺,待我下了朝,再來陪你。」

話音剛落,便傳來門開的聲音,寧珏的腳步聲,在門外漸行漸淡,最終消失在了耳際。

蘇九從被窩中鑽出,她吶吶得望著床頂流蘇,發了呆。

方才寧珏起身離開時,她、她竟然真的有些捨不得……

她神色複雜得翻了個身,望著身側似還帶著他體溫的床榻。

閉上眼去,可腦海中反覆閃現的,皆是方才她與他雙唇觸碰時的情景。

接下去幾日,蘇九的日子過得極其充實。

辭般訂的貨她日日親自督促進程,以及,每日寧珏下朝後,便會來尋她,再與她一同進膳,再帶她去哪處出奇的地方瞧瞧景色,再順便以『忙了一天,實在累及』的借口,夜夜借宿在蘇九府上。

朝堂之中亦無新動向。

眾臣依舊聽從寧珏的話,皇上依舊沒有任何判斷國事的能力,那位俊美若蘭的國師莫如是,則日日斜倚在皇位邊上的國師椅中,邊吃酒邊聽政,連一絲作為都不曾有,反倒還將偌大朝議殿弄得酒香連連,荒唐至極。

而丞相府內,則是一派的忙碌景象。

全府上下皆在忙著準備蘇九和寧珏的婚事,上到一等大丫鬟,下到倒夜壺的,皆各司其職,有條不紊。

可蘇九心中卻總有一絲莫名的不安,總覺得似乎哪裡出了錯。可她卻無論如何,都理不出個頭緒來。

轉眼已是四日過去,今日上午,寧珏下了早朝後又過來胭脂鋪,伸手牽著蘇九的手便要往外而去,一邊道:「還有十日便是你我大婚之日。嫁衣已送到府上,去試試,若有不當之處,可再作更改。」

蘇九應下,一邊側頭對身後在做事的小山吩咐道:「辭公子那批貨所需的鐵蹄蓮今日下午運到,你檢查得仔細些,這次可萬萬不能再出錯。」

小山趕忙道好。

蘇九又道:「小山,待午膳后,你去水雲街三百號的辭府,上門稟告一聲,便說這批貨最多再過四日便可交貨,讓他做好準備。我需隨寧大人走一趟,處理些私事。」

小山趕忙用一副『我懂的』的眼神回望她一眼,便做事去了。蘇九抽了抽嘴角,決定無視他,這才跟著寧珏出了門。

路上,陽光普照。寧珏依舊默默為蘇九擋了強烈日光,讓蘇九處在自己投出的陰影中。

寧珏看著蘇九白凈的側臉,道:「喜服樣式是我親自挑選,不知你喜不喜歡。」

蘇九微垂著腦袋,臉色略嬌羞:「哦……你喜歡便好了。反正……」反正,反正是穿與你看的嘛嚶嚶。

寧珏唇邊現出了一抹笑意:「小九兒如此懂事,實在是讓為夫感動。」

「那你能看在我如此懂事的份上,大婚前不要再來我府上留宿了可好?」蘇九雙眼晶晶亮看著他。

「不好。」寧珏回復得乾脆利落。

「……你不是說我很懂事嗎?」

「懂事和留宿有因果關係嗎?」寧珏一邊走一邊道,「你懂你的事,我留我的宿。」

「……」蘇九低頭垂肩,腳步僵硬得任由寧珏將她拖走。

「聘禮我已在讓不離在錢莊內存入你名下,待你缺銀子花時,留著這塊玉佩便可提出現銀。」寧珏一邊說著,一邊從胸衣處掏出一枚水潤瑩澤的通透白玉來,遞給她。

蘇九伸手接過,提起玉佩,放置在陽光下,卻見在日光反射下,隱約可見玉佩正中刻有四個蠅頭小字:贈予愛妻。

她愣愣的側頭,看著寧珏。寧珏的臉頰直接曝晒在眼光下,將他的面容愈襯明媚三分。比之平日更添英氣。

此時此刻,她蘇九,真真切切得感受到了內心深處,對寧珏這份來得迅猛而炙熱的感情。

不是悸動,不是萌生好感,更不是她的幻覺。

而是,清晰、明了、堅定的,喜歡。

原來就算他身處朝堂,身系權勢,她也可以完全包容這些,只因為他是寧珏,是她喜歡的人。

蘇九慢慢低下頭去,那枚玉佩在她手中緊握得出了汗,可她卻渾然未覺。她的腳步慢慢停下,又拉了拉寧珏正牽著她的手掌,對他輕聲道:「謝謝。」

寧珏亦停下腳步,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嘴邊卻道:「謝什麼,大婚過後,你的銀子依舊是為夫的銀子。」

「……」蘇九抹了把臉,轉身,走人。

等到蘇九隨寧珏去了丞相府內后,寧珏便進了書房處理公事,老管家馮叔則分外激動,領著蘇九去了後院,又吩咐所有丫鬟下人皆要對未來夫人尊敬云云。

蘇九尷尬笑著接下了下人們的洗禮,這才由大丫鬟領著蘇九去了主院內,試穿喜服。

這個大丫鬟長相略顯老,可雙眸瞧上去卻分外精明。此人分外利落得幫蘇九穿戴上衣裳,一邊對她笑道:「夫人穿這款喜服真真是美得驚人哩。」

末了,又將鳳冠為蘇九帶上,為她盤了個精緻的髮髻。

「夫人,您看此種髮式可還滿意?」這丫鬟笑眯眯地看著她。

蘇九端坐在銅鏡前,看著此時銅鏡中倒映出的自己,火紅的衣裳顏色襯得自己皮膚白皙,光彩逼人。可不知為何,蘇九總覺得這一切,分外不真實。

彷彿,彷彿只是一個幻境,只要她清醒過來,這個幻境便會破碎成無數瓣,消失不見。

可不知是老天聽到了她心中所想,還是果真湊巧,就在此時,她突就聽站在身後為自己盤發的這個大丫鬟,竟突得湊近了她的耳朵,在她耳邊輕言道:「付姑娘,這場婚事您可考慮妥當了?」

不過一瞬,蘇九已是渾身僵硬,她猛的側頭,臉色慘白,像是打量鬼般得看著這丫鬟!她目光凜冽得盯著她,冷聲道:「方才你叫我什麼?!」

怎料這丫鬟竟眯眼一笑,嘴中說出的話已是另一番景色。此人說話的音色清冷、不卑不亢,與她這張平凡無奇的大臉分外違和。她道:「付姑娘別緊張,此次尋你,乃是轉告我家大人一句話。他道,奉勸付姑娘最好今日便離開京都,否則後果,您需考慮清楚。」

蘇九腳下生生被逼得後退一步。她伸手扶住身後梳妝台的邊緣,依舊寒涼道:「你是莫如是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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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大人是只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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