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對聯有難度
華安和寧眭的對對子比試很快在官學傳揚開去,傳聞是「官學第一傻子跟第一才子的決鬥」,兩個名頭,沒有一點懸**,孰強孰弱還用的著等待明天揭曉嗎?無論是誰聽到這則消息都在嘲笑華安的不自量力,不如今天就叫華安先繞操場爬一圈再說,反正寧眭是贏定了。
古代學校跟現代的不一樣,不是按班級之分,而是按「齋」來區別,也就是說「齋」等同班級,每個齋都會隔開一塊區域,自行管理。通常情況下,一個齋擁有學員三十名,老師名額不等,視州學師資力量而定。濟州官學里,共分七個齋,也就是說,整所學校只有二百一十名學生。
四寶帶華安來到他的舍房,他是四齋的學員,每個學員一間寢室(誇張了)。寢室環境幽雅,窗外就是花園,花園裡種植了幾株槐樹,啾啾鳥鳴,就像在聽一首曲子一樣,分外暢快。
寢室約莫三十平方,有木床兩張,分別供學員和書童就寢,如果沒有書童的書生可以搬走一張,其他傢具一應俱全,華安滿心歡喜,現代的大學哪有如此美好的地方,直嚷世道在走下坡路。
「公子,你確定你對的上來嗎?」四寶看著拓寫的對聯皺眉道,公子連背書都成問題,哪會對對子,他已經想像到華安如何趴著,繞操場爬了一圈,眾書生在一旁說著許多風涼話。
華安毛筆字和繁體字都寫不來,教授寫在白紙上的字跡也看不懂,所以叫四寶把對聯抄在紙上,叫他**了好幾遍,然後好好琢磨琢磨,看看有沒有靈感突發,歪打正著讓他對上:「這副對子有難度,一時半會想不出來,不過我腦子裡明明有點靈光,但就是抓不住。」
「有點靈光?」四寶兩隻眼睛瞪了起來,憑公子的智商,怎麼會有靈光閃現?
想到這裡,只見華安興奮地拍一下桌子,叫了一聲「有了」,搖頭吟道:「四寶,你聽好,咳……上學不如去泡妞,上床,雙峰草叢好爽!哈哈,不錯吧?」
「不明白!」四寶茫然地搖了搖頭。
「真沒用,這很形象地描述了一個讀書人不上學,整日花天酒地的奢靡生活,如此真實的寫照,他們肯定對不上來。」他也只是開個玩笑,如何真能給他對上,教授(校長)的智商絕對是低能兒,看來絞盡腦汁也要想出來,否則明天玩完了,真要繞操場爬一圈,還有什麼臉呆在這個學校。
四寶艱難地咧咧嘴,勉強笑道:「公,公子博學,嘿嘿,博學。」頓了頓,又道:「公子,這風花雪月之地,聽說是有花天酒地這麼回事,但這花天酒地與雙峰草叢有何干係?」
「你還小,說了你也不懂。」華安抓起毛筆,一筆一劃把教授出的上聯記在紙上。人家寫的毛筆字是龍騰虎躍,他寫的字就像病入膏肓的蚯蚓在逶迤爬行,歪歪扭扭,一大一小,模模糊糊能看出像個方塊字。
「公子,你的字怎麼變的這麼丑了?」前世華安再傻,並不傻到不認識字,不會寫字,相對現代人來說,他的字還算工整漂亮。
華安自覺難堪,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這叫後現代主義,變繁為簡,其中原由……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四寶不明所指地看著華安,忽然笑了起來:「公子,今天看您揚威,真是爽快,只是……公子,不是四寶嘴臭,您還是少跟五齋的寧公子寧睢來往吧,若不小心得罪了他,日後在官學裡頭可就難混了。」
「寧眭?他是什麼來頭?」華安看他長的又高大又帥氣,隱生不爽,暗道:「我要是後世轉生到此,他那小樣算什麼東西。」
四寶閃到華安身旁,俯耳低聲道:「公子,寧眭的來頭可大了,是五齋的齋長,濟州團練使是他父親,據說朝廷里的蔡太師可是他舅舅,追隨的人很多,沒人敢輕易得罪他。」
「蔡太師?就是那個搞了生辰綱,禍國殃民的大貪官蔡京?」華安詫道。
四寶嚇了一跳,忙打閉口的手勢:「公子,小點聲,要是被人聽見,再經訛傳,被安上罪名可要殺頭的。」
「是嗎?」華安嘴上說的不在乎,底氣明顯泄了不少,又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管他爹當什麼官,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能惹什麼禍。」說罷朝門走去。
四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公子,……哎,公子,你去哪?」
「我想去看看學校的風景,順便找找靈感,你要來嗎?」
四寶看了看雜亂的舍房,沒有出去玩的心思:「房間有些凌亂……不過,就要吃午飯了,公子早去早回,萬萬別到處亂走,特別是四齋以外的地方,還有不要輕易聽從別人的話……」這些話,他已數不清是第幾次囑咐,要是不提醒,公子就會忘記,唉,沒有哪個書童比我操心了,他暗想。
華安也搖了搖頭,頗為前世華安感到悲哀。
學生宿舍大體呈長方形排列,房門走出就是一條長廊,窗戶面朝東方,正對花園,廊子上的護欄青磚堆砌而成。
「到底要怎麼對呢?」華安倚在護欄上,攤開帶出來的上聯,眉毛緊蹙,「究竟什麼意思,聽說對聯上下詞性要對的上,這『采』是動詞,咦,不對,如果『採蓮人』連在一起不就成為一個名詞了嗎……奇怪,頭腦就是有那麼一點靈光,老是抓不住,媽的,讓我對對子,倒不如叫我背幾首唐詩,寫幾個黃色笑話!」
收起對聯塞進袖子里,邊走邊思考。
此時日近晌午,走出舍房,又有一個花園,比較大,花園裡擺著好幾個石桌石凳,五六個書生圍在一堆聊天,傳來爽朗的笑聲。
沒想到古代的學校這麼漂亮,古人多用風景寫詩作詞,那我也試著運用一下風景?華安在石階上坐下,陷入了沉思。眾人見他到來,紛紛揮手笑道:「華胖,站在那幹嗎,過來問你個事!」
華安抬頭一看,愣了一下,笑著起身踏進花園:「大家好啊,這麼開心,聊什麼呢?」
眾人相視一眼笑了起來,一人道:「華胖,聽說你早上在操場上跟寧眭打賭,比比看誰能對出教授考我們的那個對子,你是成心被人耍不是,就你能對的上來嗎?」
「人人都認為我傻,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華安忖道,撿個位子,吹拂掉上面的塵土坐下,笑道:「你就那麼確定我對不上來?」
說話的那人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書生,那人生得清瘦,嘴角抹過一絲譏笑:「讀了幾年書,你還真把自己當才子?連本齋諭都對不上,就憑你,省省吧,下輩子投胎可別再閑的學人家對什麼對子!」
眾人笑的很詭異,似有玩弄的味道,這樣下去不想結怨都不行了,華安對那個清瘦書生冷笑道:「人頭豬腦當然對不上了。」
「華胖,你說什麼!」那書生跳了起來,顯得異常高瘦,似乎有點營養不良。
「哎,賈戴,算了吧,他長的豬頭豬腦已經夠惹人憐了,又何必在意豬說的話呢!」其他人急忙拉住暴走的清瘦書生,有意無意地看著華安。名叫賈戴的書生轉**一想,對呀,沒必要跟一頭豬生氣:「哈哈,你有閑情逸趣跟寧眭比試,想是興緻不錯,莫非哪家潑貨對你撒嬌媚笑了?「
還真把我當真傻華安了?華安不悅道:「嘴巴放乾淨點。」
「我說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