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走馬上任（二）
賈學正見華安掩掩藏藏，鄭教授辦事不利落，心中疑雲更起，怒喝道：「大宋律法何來選民之說，一派胡言！」
華安一愣，不知不覺又以為是後世，忘了這裡是宋朝，一時氣哼。
鄭教授一臉不滿，在他面前還由不得學正放肆，輕輕哼了一聲：「華安你坐下。」順順捋了捋鬍鬚，「既然賈學正需要認證，那便請大家配合一下，有給賈戴投過票舉手，好讓賈學正看清楚，本教授究竟有沒有徇私舞弊。」
賈學正怒氣未平，待鄭教授話音落下，全齋默然靜坐了很久，沒一個說為賈戴投過票的，也沒有一個舉起手來。他突然感到問題的嚴重性，深深吸了口氣，臉色冰冷：「怎麼，你們以為齋長已經是華安的就不敢舉手了？」
眾人吞了吞唾液不敢與賈學正正視，都低下頭去看著課本，從鄭教授談吐間，他們也知道，鄭教授必然會為華安撐腰，既然如此，得罪賈學正就顯得無關緊要了。賈戴很緊張，他晃了晃自己身旁同學的手臂，輕聲道：「你不是投我了嗎，怎麼不舉手，快呀！」
那人瞄了一眼賈戴，無奈地聳聳肩，兀自埋頭看書。
華安咦了一聲，沒理由啊，大家平時躲我笑我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幫我？頓時疑惑頓起，難道是看在鄭教授的面子上，知道齋長的位子是我的了，所以不敢挺身？不會吧，這世道就算是黑暗，也不會黑暗成這樣吧？
鄭教授的手指敲打著講桌，心裡頭卻暗湧起伏：「怪，真的是很奇怪，按理說，就算是華安頭腦開了竅，也不可能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收買走全齋的學生啊？他究竟是用了什麼法子，讓大家推他為首呢？」想到這裡，瞧了一眼華安，對賈學正鄙夷道：「怎麼樣，學正大人，老夫可有半點欺瞞？這便就風水輪流轉，好好想想吧！」
王學錄倒也大吃一驚，暗道這華安不簡單。賈學正看了眼絕望的賈戴，又是惱怒，又是心疼，重重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鄭教授淡道：「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從今天起，四齋齋長就是華安，華安就是四齋的齋長。不過華安，你也別太得意，每個月月底，官學將舉辦一場私試，如若你各科得不到優異成績，齋長之職還得另讓他賢。到那時可就怨不得老夫了，明白了嗎？」
這話說的很明顯，如果月試不會過，就跟他無關，希望華安不會隨便抖出那件事情。華安站了起來笑道：「學生明白，我一定會好好當我的齋長的，有我的一天，我就一定會把四齋帶領好，成為官學最強的一齋。」
「但願如此，我們走！」鄭教授和王學錄以及眾齋仆離開了爐亭。蔣呈難以置信地愣了半晌，他怎麼看，也不覺得華安像個齋長的模樣，不過人家是不是齋長跟他無關，繼續教書。懲戒說他風涼話的學生一事，倒是拋到腦後，忘了。
既然上任齋長，一堂課下來，華安的心情就沒平靜過，謀划著對四齋如何管理，改進，就目前而言，太枯燥了，一個個不是去外頭瘋，就是埋頭苦讀。
上午放學后，沒有想像中的一大堆的人跑來拍他馬屁，只有蕭讓呵呵笑著恭喜恭喜。回到舍房，他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寫份計劃書，準備進行一場翻天覆地的改革。
「公子，您真當上齋長了？」四寶很激動，只要公子有體面，他當下人的出去也威風幾把。
四寶在盛飯，華安徑自把紙筆拿來，自己研墨，笑道：「是啊，不過，有點讓我很奇怪，突然間所有人都支持我當齋長，但我又沒有做過什麼事情，非常奇怪。」
「公子，反正您當上了，就別管那麼多了。」四寶把食堂處領來的飯菜擺好，三菜一湯，華安肚子餓了，急忙撇下手中的活兒，笑道：「你說的沒錯，還是吃飯重要。」
按他的設想，如果只有齋長和齋諭，那麼許多的事情都得親勞親力，這不符合管理員所發揮的作用，如此一來，就有必要培養一些幹事，專門替自己做事，而他就是一個管理員，專門擔當調配任務。
想到這裡，他把後世班幹部方案搬到了這裡，準備下午就開始實施。從中挑選了幾個感覺必須的職位。說到學習，自己連字都看不懂的人，是不可能教人的，所以有必要設置一個學習委員；聽說也有體育課，就自己目前身材來說，不適合拋頭露面，因此，體育委員也是很不必要的；還有音樂課，叫他聽聽曲子還行，如果彈奏寫樂器，敲打鑼鼓之類的估計不行，嗯，文娛委員也要；還有檢查宿舍衛生，跑來跑去很辛苦，所以，再搞個勞動委員。他想了想，勞動委員有被虐待傾向，換作叫生活委員好了，人家也心安一點。
其他的事情，估計自己還行，羅列出計劃書後，華安長嘆口氣，喝了一口茶水。四寶在旁看的蒙了，皺了半天眉頭：「公子，您這是在寫什麼啊？」
「都是些執事，以後很多事情就不要我安排了，把任務交給他們。」華安舒心地伸個懶腰。
四寶不明道：「可是公子，齋長是有權力的職務，所以大家爭著當選。您如此一來，豈不是把權力拱手相讓嗎？」
「啊，有這麼回事？」華安問道。
四寶點了點頭：「對啊，公子。四寶覺得……您在分配任務時，應該要把權力集中自己手上，這樣，他們才會聽您的安排。」
華安皺著眉毛，道：「有這個必要嗎？」
「是的。」四寶的回答簡直是斬釘截鐵，「否則你的權力分散，便成為一個名存實亡的齋長頭銜，不如不要來的好呢。」
「哦……」華安陷入了沉思，在要求上多加了一條，必須服從齋長指令，未經齋長同意不得擅自越俎代庖，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