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沙袋
看著初步計劃已然成型，華安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個時候，房門有人敲響，四寶去開，見來人竟是寧眭，嚇了他一跳：「寧，寧公子，你，你來啦，有何貴幹？」
寧眭淡道：「華安在嗎？」
華安放下毛筆，走到門旁淡笑道：「幹嗎這麼冷淡，他又沒得罪你。」
此時，華安房間外圍了幾個四齋學生，寧眭瞪了他們一眼，眾人懼怕他的勢力都作鳥獸散。他跨過門檻，表情依舊是淡淡的：「哼，聽說你當上了四齋齋長，嘿，華兄期滿詐騙的手段果然令寧某佩服。」
華安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嘆氣道：「不敢當吶，說到這本事，我哪能跟寧公子比呢，至少我可沒有掛著大才子的頭銜到處招搖過市。」
「你說誰招搖過市！」寧眭怒道，他自上回敗給華安，回去后越想越不服氣，所以才今天板著一副冷麵孔登門，「有本事你我再比試一次，我寧眭絕然不會再輸給你！」
華安啐道：「你都說絕對不會輸給我了，那還有什麼意思。不要羅嗦，我叫你準備的東西在哪裡？」
寧眭這才想起來這裡的目的，哼了一聲對門外叫道：「把袋子抬進來！」
話音剛落，兩個五齋的書生抬著一個麻紗編織成的袋子挪步進來，看他們一步一步移動的樣子，顯然很沉。四寶奇道：「公子，裡面是什麼東西？」
「沙子。」不等華安回答，寧眭搶答道，「哎我說，華安，這東西你到底拿來幹什麼？你想養花也不至於為難我吧，再說了，種花哪有用沙子的，後山滿山遍野都是泥土。」
華安叫開那兩人，徑自掂了掂沙袋，點了點頭，差不多八十斤，單手提了起來，搬到屋裡。抬頭一看，發現眾人一臉吃驚地直盯著自己瞧，打量一下自己疑問道：「幹嗎，有什麼不對嗎？」
八十斤雖然不算很重，但華安若無其事地提起來搬了幾米遠，他們都是文弱書生，哪能不嚇一跳。寧眭冷笑道：「看不出來，你蠻力倒有幾分。」他自小追隨父親練過武，從華安利落的動作可以看出，華安絕對不是吃素的。
「嘿，是不是蠻力還言時過早。」華安也不管他，從衣櫃底下拿出一條麻繩。
寧眭見他愛理不理，氣打一處，哼道：「你叫我做的事情我全都照辦，希望你也可以兌現你的諾言，不可再提起那件事。」
「切，就那點破事我還不想炫耀呢。」華安在屋裡搜索一通，不知道在找些什麼。寧眭恨不得生吞了華安，合起扇子帶著兩個五齋書生憤憤離去。
四寶試著提了下沙袋，稍微走了幾步，他從小就開始吃苦，什麼重活都干過，還算輕鬆：「公子，您在找什麼？」
「我們這有剪刀嗎？」
「剪刀？有啊，在書架上呢！」四寶指著書架最頂端道。
「操，什麼地方不放，放在那上面。」華安嘀咕著，踮起雙足拿了下來。在沙袋口上刺穿幾個小洞，把麻繩引進，打了好多個結，又把口子綁了好幾圈，試著使勁拉一下，確定不會鬆動后，才滿意地點點頭。
四寶觀摩半天也不知公子意願，急道：「公子，這沙袋既不是拿來種花，卻是幹嗎？」
「嘿嘿，用來練拳的。」華安把沙袋套好繩子后，把麻繩使勁甩上橫樑，叫道：「四寶，一起來拉一把，把沙袋推到半空中去，以後練拳就靠這個了。」
雖然不知道怎麼個練法，四寶很配合地跟華安一起把沙袋拉到半空中，華安再綁好麻繩，一切完工。拳頭痒痒的，攥緊拳頭打了幾拳，感覺特爽，就像是失散已久的老朋友一樣。
「公子，這樣打有用嗎？」四寶置疑道。
「呵呵，當然啦，從今天開始，我要開始減肥了。」
華安打了一會兒，拳頭紅腫的不行，才想到這不是自己的身體，無法跟那硬朗健壯的拳頭比，不由嘆口氣搖了搖頭，繃帶也沒綁，就是因為太興奮了。
下午是策論課，對於眾多學生來說，這比平常**書講經要痛苦要畏懼的多，不是顏九儒人品不好，而是策論課考的是理論，就像寫一篇議論文和抄書作對比，孰難孰易，應該很容易判別了。
不知道是老師之間串通好了，還是機緣湊巧，今日顏九如要眾人談的話題竟然也是《詩經》里的《關雎》。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顏九儒**罷頓了頓，「此詩本末想必大家也是熟識，老夫就不多說了。那麼，大家對這首詩有獨特見解的嗎？」
眾人面面相覷，顏九儒微微搖了搖頭，每當此時，眾人只是一味低頭，斷然無人站起來的，忽然叫道：「華安，今天你當選齋長，便由你起頭吧！」
華安「哦」了一聲，站了起來。賈戴咬牙切齒怒視著他，他現在就像被孤立一樣，以往的支持者全都奔向華安，這是為何？他一直想不通這點，別說他想不通，就是華安自己也未必能明白。
既然當上了齋長，華安早就想到有這麼一天，都要充當炮灰往前沖。他不做多想，道「先生，這是一首意思很單純的詩，表達了男女之間的愛慕之情，就這樣了。」
「呵呵，坐下吧！」顏九儒多少有點偏心，對於齋里幹部來說，就會心平氣和地跟他說話，「策論不是讓你言簡意賅，對於此詩，首先，你們有必要對重要詞語進行解析，比方『君子』一詞，古來就有正人君子和梁上君子，真君子和偽君子之分，此處君子上賅天子、諸侯，下賅卿、大夫、士，或以為婦人稱其丈夫之詞……」
華安登時傻眼，一個君子也能引經據典扯出這麼多話來，真是服了古代的飽學之士，腦袋裝的下這麼多文章，如果記憶這麼好，去背《大英百科全書》得了。
蕭讓的學識恐怕不多遑讓，在所有人的對答中，只有他令顏九如滿意，只有他的回答跟顏九如有的一拼。
一課終了，顏九儒提前放大家放學，眾人剛起身要離開，華安叫道：「等一等，有件事情我要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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