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人要殺我
「我說華安你怎變的不曉事了,你找教授能有甚事?行了,老朽便代你跟教授說聲,說吧,又誰欺負你來著?」守門老伯攔住華安問道。
媽的,我就那麼讓人感到不信任,別人好歹也尊稱一下華公子,這守門老伯張口華安,閉口華安,即使不介意,但來到這裡久了,心裡難免有點不爽快。剛要辯駁,一個渾厚的嗓音從門裡傳來:「誰人在此喧嘩?」
這聲音在官學里幾乎成為了一個標誌,守門老伯轉身行禮道:「哦,教授好,華安硬闖進來,說是找您有事,小的怕您還休息,所以攔著不讓進去。」
鄭教授一臉驚奇地看著華安:「快上課了,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
華安瞪了眼門衛,忙笑道:「鄭教授早,我有大事來找您。」
「嘿,看你嬉皮笑臉的能有什麼大事?」鄭教授冷笑道,「你已經是齋長了,難道還有無法處理的情事嗎?」活了一大把年紀,竟被一個學生耍得團團轉,豈能不介懷,當下潑了華安一臉冷水。
「教,教授,你說他,他是齋長?」守門老伯似乎不敢相信。
鄭教授冷哼道:「哼,他的能耐可大了,區區齋長人家還不放在眼裡。」
門房老伯瞪著大眼,許久說不出話來。華安不怏道:「教授,我今天找你確實有件大事,昨晚有人想殺我,如果您不想管的話,我自己找衙門報案去,人命關天,我可經不起嚇唬。」說罷徑自憤憤離去。
難不成真有其事?鄭教授急忙將他拉住叱問道:「你有人慾害你性命?是誰?」
華安沒好氣地把麻袋在鄭教授眼前晃了晃,道:「喏,就在這裡頭,一條蛇,小心點。」說著擰著麻袋口,把繩子解開。
鄭教授和守門老伯詫異地趨頸看來,華安那袋子移開了點道:「別靠那麼近行不,毒蛇呀,一不小心竄出來被咬到不是鬧著玩的。」
鄭教授經他一說,倒是躊躇起來,守門老伯膽量頗大,幫華安掂了掂麻袋分量,還挺沉的,扒開袋口一看,臉色頓變。鄭教授看著古怪,也伸長脖子瞄了一眼:「銀環蛇!「
此時,銀環蛇正盤旋一處,軟綿綿地呆在麻袋裡,華安綁好袋口疑問道:「怎麼您也知道這叫銀環蛇?你們不是叫白帶蛇來著嗎?」
鄭教授一臉凝重,正色道:「華安,你這蛇如何得來的快快說與我聽!」
華安如實訴說昨天晚上的遭際,末了,聳聳肩道:「事情經過就是這樣,我趕到門口的時候,就不見了人影,沒看清楚長什麼模樣。」
鄭教授恢復了往常的嚴肅,來回踱了幾步,情況的確有些嚴重,好在人身無礙,否則官學名譽受損,他這教授怕是也要被迫歸隱田園,油水也就沒有了。他道:「銀環蛇乃是毒蛇,其毒性非同尋常,夜間被咬,多半無法及時救治,如此看來,謀圖害你性命之人必然要致你於死地。縱然說人心叵測,但學里的人都是文弱書生,定然沒有膽量加害於你。你仔細想想,你在學外,是否有與甚人結怨?」他一口氣說了下去,很明顯,想把此事與官學推脫乾淨,這樣,即便傳出去,聲威也不會損害過多。
華安沒有想到鄭教授考慮的深入一層,不由贊同了他的說法:「嗯,有點可能。」他首先想到了陳虎,「就是上回在玉瓊苑的時候——」
「咳——」鄭教授打斷了華安的話,「華安,你且安心去上課,此事老夫定當調查清楚,給你個答覆。還望你暫且不要告訴他人,以免人心渙散,惶恐不安,你明白嗎?」
守門老伯見鄭教授臉色忽變,不由感到奇怪,看了看他,一臉茫然。華安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不禁笑道:「明白,明白。」
鄭教授鄭重地點了點頭,思道:「這小子敢拿玉瓊苑的事壓老夫,豈有此理。想來是老夫太過放縱,也太過小瞧了他,沒想到他城府如此之深,隱藏至今,連老夫都給瞞過去了。」他道:「你把銀環蛇交與老夫,此乃證據,重要非常,切不可丟失了。你先去上課吧!」
鄭教授是官學教授,再怎麼不濟也總有些能耐,華安放心地把銀環蛇交給他,匆忙往爐亭方向跑去。
齋規的其中一條便是不準遲到,他是齋長,若然帶頭遲到,就給人揪住辮子一樣,事情會變的複雜,況且今天還是那瘋子的課。
不過,他還是遲到了,站在門口,看著蔣呈暴風雨前的臉色。
蔣呈板著臉孔叱道:「華安,你知道我上課多久了么?」
眾人紛紛詫異地望向站在門口的華安,昨天當選齋長,今天就遲到,確實有失威望。賈戴趁此時機冷笑道:「你身為齋長,便應以身作則,行事如此拖沓,有負眾人所託,如此何德何能管理四齋?若眾人都效仿你遲到早退,學風不正,我濟州官學聲威何在,豈不讓人貽笑大方?」
「有種!」華安心中冷哼了一聲,平緩一下呼吸,淡道:「賈戴,凡事沒有經過調查就不要貿然下結論。」對蔣呈道,「先生,我一早起來便被教授叫去,為學里辦事而遲到,希望先生能通融通融。」
「先生,不要聽信他的花言巧語!」賈戴站了起來。
蔣呈皺了皺眉,始終對於齋長有所偏袒,問道:「當真?」
問話甫閉,一個書生起身道:「老師,華齋長所言屬實,今早華齋長吩咐我幫忙告假,只是學生有負囑託,忘了,慚愧。」
那書生正是華安委託的人,華安感激一笑,道:「先生,你放學后大可問問教授,是真是假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進來,進來,快些入座!」蔣呈擺了擺手,經此一鬧,倒耽誤了不少時間。
賈戴屢事不順,每每都讓華安盡佔優勢,氣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