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借她手以滅權臣
「唐風,你是不是覺得朕這個時候,才像一個皇帝?」
孤零零的宮殿里,李治孤零零的問。
唐風這才收回有些震撼的目光,恭聲道:「皇上,這次回來,您成熟多了。」
「是啊。」李治蒼涼的一笑,「這次朕出行,確實學到了很多在宮廷永遠學不到的東西,也知道了民間百姓的艱苦,可某些人的過分。朕接下貞觀之治,若是還不能將大唐威名遠震,那朕還有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當然,李治想的是沒有顏面回去了,話雖不一樣,其實是一個意思。
「長孫無忌,哼。」
李治突然想起自己在河東看到的如同人間地獄一般的景象,頓時怒上心頭,這也許不是長孫授意,但即使是他的手下,李治也絕不原諒他。
「我很忙,現在鄰國蠢蠢欲動,我沒有時間收拾你,不過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至此,李治終於下定決心,拔出這些根深蒂固的老根,有了他們,大唐絕對不會騰飛,只能蹣跚慢行。
「來呀,擺駕感業寺。」
李治淡淡道。
說是擺駕,其實李治還是秘密的到了感業寺,概因為來此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
「皇——上。」在一件密室里,早已經風塵憔悴武才人看著自己朝思慕想的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前,卻只能委屈的叫了一聲。
李治看著這個印象中非常美麗且善逢迎的女人,突然有一些後悔。
武媚娘正值青春年華,雖然現在已經剃髮,但仍不減風姿。只是一身的僧袍,讓她的魅力減小不少。
李治有些猶豫,這武才人是和以前的李治有私情,卻和自己沒有關係。若是現在就把他收歸己下,就好像是搶了別人的老婆一般。
武媚娘看著現今面無表情的李治,心裡有些委屈的同時,更多的是焦慮。青燈古佛並沒有消磨掉她對於權利的**。每一次跪在佛佛像面前,他只求一件事,那就是李治能來接她。如今李治果真來了。可看他這樣子,難道是喜新厭舊了嗎?
武媚娘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只是他從頭至尾都沒有摸透李世民的心思,所以之前也只是一個才人。但自從她吊上李治之後,她就肯定,她能將李治俘虜裙下。可現在,她又沒有這個把握了。
李治靜靜的聽著武才人訴說她的苦悶和相思,心中揣測她有幾分真情意的同時,也在考慮,該給她一個什麼身份。
啟用武媚娘是李治一直以來都決定的舉措。他畢竟只是一個人,力有不殆,況且他沒有心思把經歷浪費在宮廷的明爭暗鬥上。與那些老狐狸拉鋸,在李治看來,是一件和無聊又沒有意義的事情。
然而他表面上又不得不裝出一副很想**她的樣子,陪著她說話。
「媚娘,母後去世了。蘭林宮剛好有間佛堂,不若不回宮去吧。在這裡,朕看著心疼。」
「真的?」
武媚娘這個時候,在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悅,臉上還掛著淚珠,聲音卻歡喜無比。
只一剎那,李治就知道了兩個人之間的情義到底在她的心中有多重。黯然的同時也寬心了,畢竟沒有感情摻入,他就可以無情的利用武媚娘,讓她成為李治手中一顆政治的棋子——
「唐臨上次地震之事,你辦的不錯,朕很滿意,這次叫你來,是有另外一件事情給你去辦。」
御書房裡,李治一邊翻看著最近的奏章,一邊道。
唐臨被皇上誇獎,心裡很高興,擲地有聲的道:「請皇上吩咐,微臣必竭盡全力,辦好差事。」
李治將蕭鈞彈劾禇遂良的奏章扔到一邊,隨意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朕最近知道長安城裡來了一些外人,你去查一下他們有何用意罷了。」
唐臨一聽,當時就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忙道:「皇上,這是微臣的失職。」
李治喝了一口茶,感覺自己的思維清晰了不少,才道:「你不必擔憂,朕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長安這麼大,你也不可能天天守在城門,朕只是交代你去關注一下罷了。你為官清廉,公私分明,這朕是知道的。只要你辦好了差事,朕大大有賞。」
謝過了恩,李治擺擺手,叫唐臨下去,又把小桂子叫了進來。
「你去叫翰林學士擬旨,罷李泰濮王稱號,正式冊封其為殿中監,命其以五年時間收羅天下殘經典集,編纂已成《貞觀全書》,允其用擬《括地誌》之手下。准其自由之身。」
「皇上,這——」
小桂子遲疑了一下,李治笑道:「怎麼,有什麼疑問嗎,若是有什麼建議,你可以提,雖然宦官不得干政,但你是朕身邊的親隨,只提提意見,朕還是不會怪你的。」
小桂子聞聽皇上如此寵信自己,感激涕零,又小心道:「皇上的意思,李泰可以離開京城了?」
李治從書桌後走了出來,一拍小桂子的肩膀,也不管他呲牙咧嘴,柔聲道:「快去吧,看來你還是只服侍朕就好了。」
小桂子一走,李治收起臉上的笑容,又拿起剛剛扔的奏章看了看,冷聲道:「唐風,你看這奏章如何啊?」
唐風自屏風後走了出來,拿起奏章看了看道:「也許這對於皇上來說,是個好機會。」
李治搖了搖頭,他當然知道,這是扳倒禇遂良的大好機會,不過說實話,若是想以雷霆手段收拾他們,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只不過怕寒了朝臣之心而要慢火而已。
「李恪走了幾天了?」
唐風突然聽李治提起這話話題,不禁有些為玄奘擔心。兩個人共處的這段時間,唐風身為玄奘的智慧折服,如今李治提起這茬,似乎就意味著李治準備拿他開刀了。
但他也不會為玄奘說情,唐風這一生,都不會為任何人說情。
「十天有餘。」
「十天了是嗎?」李治喃喃,他當然知道李恪去幹什麼,剛一回來玄奘就來請罪。李治怎麼會怪罪他呢,只不過有些意外罷了,因為他還想著讓李恪幫他辦另外一件事,如今也剛好,讓李恪出使各國,那件事只好找別人來做了。
「千機城的人就全權交給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反正要把他們的技術全部挖到手,他們的書籍全部叫人印下來,秋圍馬上就到了,朕要在秋圍之後為天下學院定學習教材。」
唐風想起那些皇上挖來的人,心中有些興奮,他在裡面認識了一個姑娘,手巧心靈,而且對紡織業相當精通,這兩天他也經常往那邊跑,連他自己都懷疑,是不是鐵血的他,竟然為一個女人,動了真情。
「西越那小丫頭都等急了吧,走,陪朕出宮,把她接進來吧。」
想起被自己甩在長安城的西越,李治的臉上就露出一種由衷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