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三哥之威
顧子騫嘴角斜勾,眉間朝上,微微一挑,「算了?呵呵……」
「別,別;你還是對著對面的姑娘們笑吧,為兄實在受不住。」紫衣男子惡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房間正對的窗外,那三層高的牌樓大門前赫然懸挂著三個大字,聚美坊;乃涼都最有名的春樓,傳言那從不沾染女色的攝政王都是那聚美坊花魁梅姑娘的入幕之賓呢。
顧子騫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聽聞此次花宴,謝家公子亦會出席?」
「確實。」對面的紫衣男子微微頷首。
「怪不得近兩日落花與錦繡的生意都好了不少,看來我得好好會會這謝家公子。」顧子騫嘴角斜勾,語氣意味不明。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花宴,我七哥可是志在必得;要知道傳聞謝家公子自幼身子羸弱,別說花宴,就連宮宴都不曾參加過;若是能贏得謝家公子的好感,那可相當於得到先帝帝師的支持,這其中的份量,你明白吧?」紫衣男子的語氣帶著七分認真可另外三分卻是調侃。
顧子騫輕笑一聲,斜睨著紫衣男子,「難道你就不想?」
「呵!本皇子自詡天下風流第一人,立志走遍大江南北,閱遍人間美色,那個位置,不適合我。」紫衣男子搖頭晃腦,「以本皇子的眼光,汐小姐瞧著雖稚嫩可往後絕對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七哥這要江山不要美人的做法可當真是,嘖嘖……」。
「說夠了沒有。」顧子騫面色陡然一沉。
「難道不是?」紫衣男子聳了聳肩。
「秦嵐!」顧子騫語氣微沉,輕喝一聲,帶著三分威脅。
「行,行,不說,我不說還不行么。」
秦嵐,乃皇后所出,當今聖上最寵愛的九子卻從不將心思放在朝政之上,每日里尋歡作樂,皇帝也曾管過幾次甚至動了家法,可秦嵐卻依舊我行我素,如此幾番之後倒是徹底讓皇帝對他寒心之後,便由得他去了。
「膽敢這般對本皇子說話的人,也就你這個冤家了。」
說著秦嵐轉頭看向顧子騫,那俊俏的小臉,委屈的眼神兒,無辜的表情,活像是被辜負的小媳婦兒般瞧著顧子騫,冤家兩個字的尾音被他拉得老長。
顧子騫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雙眼微微眯著,「怎麼,皮又癢了?」
「別,別。」秦嵐連連擺手。
「不打,也行。」顧子騫淡笑著,看向秦嵐,嘴角斜勾似笑非笑。
「你想怎麼樣?」秦嵐立刻一臉警惕,這顧三少在涼都可是以狡猾出名,就像是只狐狸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他算計了去;吃虧吃得多了,自然學乖了;當然這是針對有些人而言。
顧子騫淡淡地笑著,「秦襄無情,汐兒可是我們顧家的掌上明珠,這門婚事……」
「想都別想。」秦嵐想都不想直接回絕了。
「當真沒有轉圜的餘地?」顧子騫挑眉。
「沒有。」秦嵐總算是硬氣了一回,不過下一刻聽到顧子騫的話,立刻便如泄了氣的皮球般,「聽大哥說近來江南一帶水患成災,陛下正有意遣欽差前往,一來安撫民心,二來體恤民情,這人選嘛……」
「別,我幫,我幫還不行嗎。」秦嵐整個人頓時蔫蔫的,哪裡還有之前半分優雅慵懶模樣,「只是七哥明顯不喜歡,就算她成功嫁給七哥,到時候……你當真忍心看著她往火坑裡跳?」
「嗤——」
顧子騫嘴角斜勾,臉上露出一股不屑的表情,「你就這點兒腦子?」
秦嵐,「……」
「我家汐兒如今瞧不上那秦襄,你既是帝后最寵愛的皇子,想辦法讓這門婚事作廢,沒問題吧?」顧子騫嘴上說著,絲毫沒有難為人的自覺。
再看秦嵐嘴早已經張成了O型,「可這門婚事若是退了,往後汐小姐的婚事就……」
「我顧子騫的妹妹還愁嫁不出去不成?」顧子騫眉梢輕挑,秦嵐趕緊搖頭,「是,可這門婚事乃皇上與你祖父所定,想要退婚,只怕是……」
「嗯哼。」顧子騫慵懶地看著他。
「別那麼看著我,看我也沒用。」秦嵐癟癟嘴,「不過我盡量吧。」他七哥對顧瑾汐是什麼態度他還能不知,如今宸貴妃不正想退婚么,或許可以給他們推波助瀾一把。
顧子騫可顧不得他心中想法,起身背對著他,「兩日後尚書府的花宴汐兒非要參加,你替我盯著七皇子那邊,之前的事,發生一次就夠了,若是再有下次……」就別怪他不顧情面了。
「嗯。」秦嵐雖是不爭卻並不蠢;時下士農工商左右人們的思想,以為商人低賤,可面前這人卻暗地掌握了西楚大部分的經濟命脈,比如糧食;若是他想要做點什麼,怕是父皇也得焦頭爛額,好在他並無二心,他自是不會提及;顧子騫不是個好相與的對手,不能作對,只能拉攏。
夜半,月明星稀。
躺在床上,聽著蛙叫蟲鳴,仰躺在拔步床上顧瑾汐卻怎麼都睡不著,前世這次花宴她因著病重並未參加,會面對些什麼她心裡也很是沒底,翻來覆去,雖隱約從旁人口中得知過隻言片語卻終究來得不真實。
重生以來,這時她與顧瑾瀾真正的第一仗,只許勝不許敗。
「咚,咚咚。」陡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顧瑾汐眉宇微微顰蹙著,誰這麼晚了會來,「進來。」
「奴婢見過小姐。」半夏手上提著夜燈,快步朝著內室走了兩步,到床前時又停了下來,面色明顯不太好看。
顧瑾汐望著她,抿了抿唇,「發生什麼事了。」
「小姐,奴婢……」半夏抿唇,面色有些猶疑,不過想到下午顧瑾汐的態度,想了想仍舊俯身壓低嗓音將自己無意間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顧瑾汐眉宇微微顰蹙,雙眼半眯,瞧著半夏,「你確定沒聽錯?」
「奴婢以性命發誓。」半夏面色嚴肅。
「呵呵。」顧瑾汐聞言,不怒反笑,嘴角斜斜的勾著,原本一直懸著的心現在卻是沉了下來;正所謂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顧瑾瀾啊,顧瑾瀾,這次她倒要看看她還能拿什麼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