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隊友進入(二)
三人交流了下基本訊息,徐小彥認為,白元秋所在世界即使存在原著小說,基本也屬於閱讀量極少,已經撲街撲死的那種。
少年很遺憾的表示完全沒聽過她的名字。
「顧哥出自《逆水寒》,我看過電視劇的,簡直帥呆了。」
顧惜朝面不改色,看不出是高興還是生氣,但白元秋知道,沒人喜歡講自己的生平諸事*裸的攤開放在另一個人眼皮子底下,且看徐小彥的反應,知道此事的人還不在少數。
白元秋亦覺得逆水寒三字略有幾分耳熟,問道:「顧公子莫非是《四大名捕》世界中的人?」
顧惜朝還未回答,徐小彥已經做出一個吃驚的表情,道:「小白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之前曾到《四大名捕》的世界,似乎聽過逆水寒此物。」白元秋思索道,她借住於金風細雨樓,雖然不會刻意去探聽樓中機密,但蘇夢枕說話時也不會避開她,六十餘天到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些朝中秘聞。
顧惜朝失聲道:「你去過《四大名捕》?!」
他死死打量著白元秋,道:「你莫非便是那個誅殺『四大天魔『的人?」
白元秋亦有幾分恍然,她之前在《四大名捕》的世界里做任務,後來接到系統通知說是下一個任務出現變故,只得又穿到《倚天屠龍記》里去。再聯想到顧惜朝成為她隊友的事,難免覺得這或許和他有幾分關聯。
「如此說來,我與顧公子倒是緣分不淺。」
徐小彥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笑道:「別管以前發生了什麼,今天大家能在這裡相遇總是難得,往日的事情就不要再計較了吧。」
顧惜朝忽然冷笑道:「小彥既然知曉顧某過往,難道便不擔心我像對戚少商那樣,在身後捅你一刀?」
戚少商!
如果是漫畫的話,白元秋此時腦袋上一定會浮現出一個點亮的大燈泡。
戚少商是連雲寨的大當家,行事正正邪邪,名聲直追武林四大世家中的南寨,聞說他文武雙全,性格豪放不羈,頗有領袖風範。他喜愛決勝千里的大氣大概,便請了一位軍師來居中運籌帷幄,而他自己則帶領人馬出去殺個痛快。
這個軍師便是顧惜朝了。
白元秋想到從金風細雨樓聽來的「逆水寒」,「卧底」,「戚少商」,「傅宗書」等信息,不難得出結論,顧惜朝正是利用戚少商的性格特點,潛伏到連雲寨中,抽冷子給他一刀,目的么,想必是為了那傳說藏有巨大秘密的逆水寒寶劍了。
徐小彥攤手道:「我看到最後,其實顧哥你也很是後悔,而且你開始也算是被矇騙了,這件事情也不全是顧哥的錯……」
顧惜朝冷然道:「顧某做事素來落子無悔,你以為憑你便能揣度出顧某的心思,未免太過自負了些!」
白元秋悠然笑道:「顧公子稍長几歲,何必與小孩子計較,至於同伴相背一事……無論與何人共處,都難免有此風險,顧公子不必介懷。」
徐小彥痛苦的捂臉道:「求說白話文。」
顧惜朝鳳眼微挑,眉目含煞,冷笑道:「姑娘且不必斷言,不如讓小彥將顧某過往告知與你,再看姑娘能否安然與顧某共事。」
白元秋笑眯眯的應了。
徐小彥也不在意顧惜朝的冷臉——在電視上看過多少次了都,他被自家表姐妹深扒過一段顧惜朝成長史,最終得出結論,像顧哥那麼有才華的人,傲慢一點是必須的。
「對了,小白,你是因為什麼被選中來到輪迴世界啊?」
白元秋笑道:「既然都是輪迴者,大家的原因自然是大同小異吧。」
徐小彥笑嘻嘻道:「我從小身體一直都不好,一直在醫院裡住到18歲,醫生說救不回來啦。我從沒出門看過祖國的大好河山,實在不甘願就那麼掛掉,系統說,如果我肯簽訂契約,在輪迴世界里攢夠幾分,就能給我一具健康的身體回到原來的世界。」
「當然,我現在使用的身體就是系統生成的,能跑能跳,還能經歷不同的世界,看盡天下風光。這樣的話,能不能攢夠積分,也就沒那麼重要了,反正我本來就活不了多久了,能多玩一天算賺一天。」
白元秋微笑道:「在下……亦有不得不實現的願望,才來了這裡。」
說完,白元秋似乎是頗為好奇的看了顧惜朝一眼。
顧惜朝本來沒參與他們的話題,可惜他雖然有武功,但和白元秋一樣,來水月鏡花之前內力自動清零了,所以沒能及時堵住徐小彥的嘴。
「顧哥的原因我知道啊,不是為了晚晴夫人,就是為了戚少商。」
顧惜朝清亮的眼睛銳利的看向徐小彥,幾乎要把他刺了個對穿,徐小彥縮縮脖子,補了一句:「不止我知道啦。」
「基本上大家都知道。」
白元秋笑倒。
顧惜朝臉上的表情很是糾結,似乎打算拂袖而去,但此處並不熟悉,不知道哪裡可去,白元秋笑道:「系統已經生成好了屬於你們的居住空間,你們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裝飾那裡。『杏雨時』便是我的居所。」
徐小彥歡呼一聲,簡直要跳起來了:「太好了!」
顧惜朝扭頭就走。
徐小彥湊到白元秋身邊,嬉皮笑臉道:「小白,我能去看看你屋子裡是怎麼布置的嗎?」
白元秋笑的若有深意:「求之不得。」
杏雨時屬於白元秋的私人領地,不經同意他人無法進入,且無法從外部窺視。
春光溶溶。
白牆墨瓦,湖中的活水不知從何處引來。魚吻浮萍,柳點碧波,長廊接於水面,轉處挑起一座小亭。亭中棋盤瓶花,紅泥火爐,似乎等著主人烹茶待客。
徐小彥之前還表現的臉皮頗厚,現在只剩下他與白元秋兩人,舉止反而害羞了許多,也不好意思進女孩子房間,且看外面景色雅麗秀美,便拉著白元秋坐到了亭子里。
白元秋自然是一切隨意,兩人坐定,她為徐小彥斟滿茶,後者捧著杯子淚流滿面。
「果然還是古代的姑娘好,現在的女孩子都沒有這麼溫柔了。」比如家裡那些可怕的表姐妹們。
白元秋但笑不言。
徐小彥磨蹭了一會,道:「既然顧哥也說可以讓你知道他之前的事情,我覺得有些事情應該告訴你。」
白元秋笑道:「若是不方便開口,就不必為難了。」
「可我們既然已經是同伴了,若是一無所知的話,怎麼互相體諒呢。」
「那在下便洗耳恭聽。」
…………
徐小彥上次看《逆水寒》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不敢保證自己細節方面沒有錯誤缺漏,但重要的東西,他覺得該說的已經全部都說了出來。
大漠,風沙,經年塵土滿征衣的俠客,等不到愛人的紅顏漸老。青衣書生,言談若笑,舉止風流,棋亭酒肆的一見如故,轉眼便是生殺大帳的殺不留情。
輾轉千里的追與逃。
惺惺相惜的知己,奈何立場相背。
你有你的俠肝義膽,我有我的情義不能兩全。
血染黃沙。
患難之交,昔日的愛侶情敵,攜手助戚少商逃亡,奏了一曲響徹不絕的忠義之歌。
……
聽罷故事,白元秋面有喟嘆之色,道:「世事無常,果教人難以預料。」
徐小彥小心翼翼的問:「小白,你不會對顧哥有心結吧?」
白元秋失笑道:「小彥怎會如此認為,說起來,真正有些為難的不是顧惜朝,而是你。」
「顧公子良才美質,自身便具武藝的根基,而小彥似是未曾習武,委實令我掛心。」
「沒事啦,我在進入系統之前,系統免費贈送了我基礎輕功和基礎內力……」
徐小彥本來輕鬆的臉色突變,哀嚎道:「居然說我不通經脈學與武功基礎,無法初始化,這是幾個意思啊。」
白元秋搖頭道:「世上哪會有白吃的午餐,不過新人滯留期較長,共有三十天,小彥若不嫌棄,我願與小彥共同探討武學。」
徐小彥猛的抬起頭,露出小狗一樣的表情,眼淚汪汪道:「太感謝你了小白,小白你對我那麼好,不如我以身相許……」
白元秋嘴角含笑,優雅的伸出右手,一巴掌把徐小彥拍進棋盤裡。
「教學相長乃是樂事,小彥不必言謝。」
顧惜朝本具武學根底,白元秋也不去擾他,專註將徐小彥帶入門,雙方約定五日後再見面。
徐小彥在這五天里,充分體會了一把古人的頭懸樑錐刺股的備考經歷。
本來白元秋也算是個不錯的老師,妙語如珠,學識淵博,經典文獻信手拈來,對待疑惑之處也能細心解答,絕無半分不耐煩的神色。
前提是她不要求徐小彥將那厚厚一疊《中醫基礎》全都背下來的話。
徐小彥發誓他再也不覺得古代女性更溫柔了,白元秋在他耍賴不學習的時候,曾經溫柔的拍碎了他面前的桌子。
#我可能活不到進入輪迴世界的時候了救命#
白天整整背了一天的經脈學,肚子餓了喝草藥,困了累了內力消。到了晚上,白元秋更將他丟進浴桶里,連著各種奇奇怪怪的藥材一起煮,一直煮到桶里的水渾濁如泥。
三天之後。
雖然徐小彥的身體一直充滿能量,可是這三天他一直都沒日沒夜的學習,精神上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白元秋看了他一眼,笑道:「罷了,小彥且去歇息吧。」
在教導徐小彥的時候,白元秋亦手不釋卷,她所說教學相長並非虛言,徐小彥本來對武學一途一無所知,恰如一張白紙。教導之間,無心之語往往令她頗有收穫。
簾隔花影,鉤分素紗,簫局中燃著一點澤蘭,寧靜無香。
徐小彥撲到被子里,綿軟柔滑的布料將他十分舒適的包裹起來。他雖然精神上的負荷極重,但身體卻極為亢奮,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丹田處似乎有一簇火苗在燃燒,不免感到幾分煩躁。
門外一縷笛音響起,穿過重重簾幕,安寧靜謐,似乎有清亮的泉水從徐小彥周身的每一個毛孔中流入,他覺得自己正在以一種停止的狀態漸漸沉入了深深的海底。腦海中的諸事都化為混沌,一切感知都離他遠去,霎時間陷入了黑甜的夢境。
期限已到。
徐小彥居然能將白元秋挑出來的內容背的滾瓜爛熟,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昨晚,丹田處亦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力量在流動,雖然很快就消逝不見了,卻依舊令人倍覺振奮。
五天未見,顧惜朝依舊一身青衣,長身玉立,眉目猶帶著江南的風雅,如同從水墨畫里走出翩然的翩然佳公子。他不比徐小彥,五天中蹭的都是白元秋的屋子,早早已經將自己的居所設計好。雖然在外邊無法窺探,但據徐小彥揣測,十有*會是惜晴小居。
在徐小彥看顧惜朝的時候,顧惜朝也在打量徐小彥。
五天前還對武學一無所知,而今卻已然微有根基。
白元秋笑道:「累日不見,顧公子內力想來恢復的甚好。」
顧惜朝唇角一勾,道:「豈敢,姑娘謬讚。」
「公子似是許久未曾和人動過手了,小彥也是初涉武道,不如我等兩兩捉對,彼此印證所學,便權當做熱身可好?」
顧惜朝還未開口,徐小彥已經舉雙手表示贊同:「好好好,我同意小白,不過小白你可不能純以內力壓制我們啊!」
哪家少年沒有一個武俠夢呢,雖然這幾天被灌苦汁子灌得想吐,但一聽到打架,徐小彥還是不可抑制的躍躍欲試了起來。
白元秋笑道:「我此次不用內力便是。」
顧惜朝也同意了,不僅是白元秋想了解他的武功路數,他對白元秋也十分好奇。
第一場,顧惜朝對徐小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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