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任務結束
顧惜朝幫劉正風渡過滅門危機的舉動,狠狠刷了一把劉曲二人的好感度。他本就擅於奏琴,亦有一位立場相悖,卻相知極深的好友。不用他本人開口,劉正風就十分開心的將《笑傲江湖》曲譜交給了他。
可憐劉三爺到現在也不知道顧惜朝來這裡的真實目的。
徐小彥在心裡默默為他點了一個蠟,隨後興緻勃勃的問起顧惜朝,究竟是怎麼讓嵩山派以為偷令旗的人士劉正風,埋伏在劉府周圍的人又是怎麼不見的,他跟韓晚是怎麼交涉的,諸如此類。
相處日久,顧惜朝身上不與俗世同流的氣質依舊,譏誚抑鬱之意卻略減,此刻雖不至於像白元秋那樣溫柔可親,倒也詳細回答了徐小彥的問題。
在和徐小彥聊天的過程中,顧惜朝的目光時不時往白元秋的身上一掃而過。他一心兩用,一面跟徐小彥講解,一面觀察自己這位隊友。
之前和韓晚去刷五嶽盟令旗的時候,聽其說了一段話,其中滋味難以言喻,久久繚繞心頭。
「顧郎君,你我各安其世,本來絕無可能相見。今日攜手,也算有緣。韓循暮有一言相告,信與不信,全在郎君自己。」
「你與白二相處至今,是否覺得其為人和光同塵,令人可親?」
「如此倒也不算誤解。只是郎君所見的,不過是白教主性格中冰山一角罷了。白衡舟手段深不可測,固有鮮花著錦,光風霽月的一面,亦有長夜昏晦,劍戟森森之處。助人可使之無往不利,害人可令其沉淪泥沼,永世難以翻身。光暗兩面,於她不過一念之間,郎君與之相處,當慎而又慎。」
「顧郎君所言不錯,韓某確有挑撥之心,然所言句句屬實,此亦是天地可鑒。」
「韓某豈敢和白二作對,不過是儘力保全自己罷了。博椽舍與天衣教之間宿怨極深,白元秋此人又堅忍無比,從她行事來看,待我竟一如尋常友人……韓晚愚鈍,實難分辨她究竟是往事不縈於懷,還是別有心腸。」
「這點郎君可以放心,此人器量宏深,即使為惡,也非僅謀一局的惡人。」
顧惜朝的視線再一次假裝不經意的掠過白元秋面龐的時候,正正對上後者的目光。
白元秋雙目澈然如雪山冰湖,彷彿已經洞悉他的想法,卻並無被偷覷的不悅,嘴角依舊微含笑意,也將他被抓包的尷尬降到了最低。
顧惜朝收回目光,直到和徐小彥的談話結束,都沒有再特意去瞧她。
天色已晚。
顧惜朝和徐小彥雙雙告辭離開。
他們兩人就住在白元秋的隔壁,徐小彥微微抬高聲音道:「小白,我要和顧哥聊一些……呃,男人的話題,你不許偷聽。」
「……二位儘管放心!」
白元秋的聲音並無怒氣,還帶著一絲哭笑不得,可徐小彥仍然覺得自己臉有點疼,大著膽子又喊了小白幾聲,發現再聽不到什麼迴音,一轉頭,被「聊一些男人話題」的顧惜朝,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顧哥——」
「何事?!」
徐小彥湊過來,一臉惹人抽打的表情,問:「你是不是小白吵架了?」
顧惜朝一怔,道:「小彥怎麼如此以為?」
徐小彥撓撓頭,道:「剛剛覺得你們之間的氣氛很奇怪,顧哥好像很想看小白,又好像很不想看到小白。但說你們在吵架,又有些不像。一定要比喻的話,貌似是顧哥你在單方面和小白慪氣。」
顧惜朝沉默,他本是俊美已極的容色,眉尖蹙著微微的憂鬱,看著格外令人心疼。
徐小彥扒著顧惜朝的袖子道:「小白人很好噠,就算她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作為隊友,我們也應該儘力包容她才對。」
不過說起來,這段時間,可一直都是她在包容照顧我們啊。
顧惜朝搖頭道:「她沒有不好的地方,只是顧某看白姑娘,總如霧裡看花,雖然近在眼前,卻是瞧不分明。」
此前只是隱約覺得違和,被韓晚點破后,更有種如臨深淵之感。
徐小彥攤手,無奈道:「這大概就是傳說中,高智商人才能體會到的痛吧。」
「可能我和顧哥不一樣,『徐小彥』其實已經死了,家裡人該悲傷的,也都悲傷過了。就算我最後沒能達成目標,死在輪迴世界里,也不會給他們造成更大的傷害。要不是因為我的身體,家裡人本該過上更好的日子才對。」
「我沒有什麼一定要完成的執念,和一定要改變的遺憾。只想在這段撿來的時光里,可以夠按照自己的心意活著。小白對我很好,我也想要回報她,這跟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沒有關係,再怎麼看不清楚,也沒有關係。就算她所為並不是出於善意的,我的想法也不會改變。作為一個戰五渣,沒有小白和顧哥的幫助,我可能連福州城的大門都進不去吧。」
「不過這種情況只適用於我啦,小白和顧哥都不是難相處的人,在因為對方可能成為對手前而彼此提防,還不如努力和融洽相處呢。本來能夠緩和的關係,因為莫須有的緣故而生分了,不覺得很可惜嗎?」
「……」
顧惜朝默然,看著徐小彥傻笑的臉,忍不住哼了一聲,拂袖進了寢室。
太過天真,太過無知,太過愚蠢!
這種什麼都不了解的人,居然也能在輪迴世界中活下去,當真是不可理喻!
徐小彥呆了一會,猶豫道:「雖然空間蠻大的,不過這裡好像只有一張床……。」
回答他的是一團飛出來的被子。
徐小彥被來自棉花的惡意糊了一臉,顧哥不愧是擅長神哭小斧的男人,那麼大體積的暗器,居然也能讓人來不及避開。
徐小彥默默的把被子在地上鋪好,顧惜朝板著臉從寢室走出來,對著徐小彥冷冷道:「小彥進去睡吧,我在外打坐即可。」
徐小彥「呃」了半天。
顧惜朝面色微緩,道:「我的內力高於你,一夜不睡也無妨,你自去休息便可。」
徐小彥小聲道:「可這被子是我鋪的……嗷!」
隔壁房間。
白元秋被一聲慘叫從入定中驚醒,無可奈何道:「就算在下答允不聽你們說話,但這般動靜,也委實太過為難了。」
翌日。
「金盆洗手」事件尚留有一些隱患,天色剛明,顧惜朝就以極大的熱情投入到栽贓陷害的工作當中。不過因為《笑傲江湖》曲譜已經入手,主線任務便算是完成了。
白元秋也終於能夠看到自己的任務。
「任務三:阻止左冷禪當上五嶽派掌門,任務獎勵:0~1000積分。
失敗條件:左冷禪成為五嶽派掌門。失敗懲罰:扣除1000積分。
時間限制:三個月。」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元秋三人進入這個世界的關係,左冷禪準備成為五月掌門的計劃比原著早了太多,林家三人都還活著,《辟邪劍譜》落入了余滄海手裡,岳掌門被蝴蝶的越來越像個徹頭徹尾的好人,令狐沖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學到獨孤九劍。
第三個任務可以說是最有智慧含量的任務,它的可操作空間非常廣泛。如果白元秋還是那個剛剛進入輪迴世界,內力全無,又不清楚劇情的資深少女,想必得小心翼翼,慎重布局,指不定會選擇扶植另一個門派和嵩山對抗。
可是如今,在經歷過了數個輪迴世界,內力漸復,加之又見識過了這個江湖中所謂的「高手」的武力值后。白元秋覺得,除非系統不講理的讓左冷禪突然武入先天,否則她一個人就能挑掉嵩山派一群。
「阻止左冷禪當上五嶽劍派掌門」,這句話的關鍵詞可以在「五嶽劍派」,當然也可以在「左冷禪」。反正兩個條件,只要破壞掉其中一個就可以了。
白元秋和隊友們商量了一番,在徐小彥「你真是個粗暴的女人」的目光下,長劍單騎,遠赴嵩山。
她為人雖然溫雅謙和,可她的武功卻一點也不謙虛。
半個月後,一個消息同時震動黑白兩道:
——「嵩山掌門左冷禪身亡。」
在原著里,嵩山派中左冷禪之下,還有二師弟托塔手丁勉,三師弟仙鶴手陸柏,四師弟嵩陽手費彬。不幸的是,這幾位師弟平時大約深受師哥重用,這次一齊被派到了劉正風府上。費彬還好一些,抓住機會露了一把小臉,下場也算是不錯。衡山派到底是名門正派,到現在也只是將費軟禁起來,不但沒虐待,還好吃好喝供著。至於另外兩位,在金盆洗手那日就已經被韓晚斬草除根了。
白元秋和韓晚來自同一個世界,殺人風格也是一樣的乾淨利落。她抓了給左冷禪送信的弟子,親自將費彬等人失利的消息送到他手上。左掌門疑心頗重,一個人離群索居,倒是方便她行事。白元秋當著對手的面,乾脆的除去了臉上的掩飾,右手劃出一個半圓,佩劍蒼然出鞘。
那一劍的風情冷如天涯孤月,長夜裡亮起驚華,霜嚴透骨。這泉中玉本是極靜極清的一柄劍,卻隨她染盡了紅塵血氣。
左冷禪沒有逃,在這樣的劍意下,逃比戰死的更慘。
一朵血花開在他的咽喉,在這個終日為稱霸武林不擇手段之人的生命里,留下了一抹綺麗艷色。
白元秋緩緩拔劍,猶然溫熱的鮮血從劍尖滑落,她的姿態輕盈如同夜色里的影子,風吹開浮雲的瞬間,她也消失在霜白的月光下。
不知何故,嵩山派發現掌門人的死訊之後,先是極力掩飾,實在遮掩不下去了,才放出消息說左掌門一心為公,修鍊內力時不慎走火入魔,已經仙去。
天朝好隊友顧惜朝聽到這件事時,始作俑者就坐在他對面,甚為歡快的和徐小彥聊天。顧公子深覺自己就是個憂愁憂思的命,兩輩子都逃不過各種陰謀詭計。自憐自傷一番,便請人去嵩山派詢問,費彬等人的「激起武林人士眾怒」的行為,當真是受左掌門之命,還是自作主張?
嵩山掌事之人並不算左冷禪心腹,若是費師兄回來了,手中權力十有*便要讓出一大半來。當下死死咬住,費彬所為門派並不知情,左師哥一直在閉關,怎會派他們去劉三爺家中?想必是圖謀不軌,有悖逆之心,左師哥突然走火入魔,或許和他們也脫不了關係。
至此,全部任務都算是有了一個圓滿的落幕。
徐小彥打開系統面板,十分開心道:「小白,顧哥,我收到團隊積分了,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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