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第一百八十章

G市,一間很乾凈的寬大房中。

在一架鋼板床上,橫卧著一具干扁的屍體,屍體上面蓋著白布。床旁邊站著兩名神情極其悲傷的男人。

「經過驗屍,他是被人吸完了全身的血液后,才······」

施利嘆了口氣,拳頭緊緊的握著。

金洋望著眼前已經乾枯的屍體,不敢相信這就是曾經叱吒風雲,傲氣十足但又慈愛的老人平渙。

平渙曾經的音容笑貌猶如幻影燈般,從金洋的腦海中不停的閃過。

為什麼與自己有關係的人都一個接一個的離開自己?而且全都是遭到極其殘忍的毒手?

有誰殺得了擁有一身出神入化降頭本領的大降頭師?

誰這麼變態,用這麼殘忍的手段殺了自己的師父?

金洋的牙齒深深的陷入了自己的下嘴唇中,悲痛欲絕的望著曾經救過自己的授業恩師。

施利也是滿臉的悲痛之色,其實,施利與平渙的感情比金洋與平渙的感情還要深厚。施利如今所獲得的一切,都是平渙所賜予的。沒有平渙,就沒有今天可以在黑道上呼風喚雨的施利。

「那首屍體與我們師父的死因一樣,也是全身被吸幹了血液。當時,他的屍體與我們的師父在同一間屋中。」

施利抬起沉重的腳步,走到了旁邊另一架鋼架床邊。床上也擺放著一具乾屍,屍體上蓋著白布。

金洋深吸了一口氣,緩慢的來到了另一具屍體前。

一看清另一具屍體的相貌,金洋全身猛地一震,露出滿臉不可思議的古怪神情。

雖然這具屍體由於被吸幹了血,而導致臉皮干凹,與面部骨頭緊貼在一起,看起來十分可怕。但是,金洋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具屍體的身份。

他正是宋芝芝的親哥哥——宋雨。

金洋雖然對宋雨並沒有什麼好感,但是突然看見曾經英俊帥氣,意氣風發的宋雨變成了一具乾屍,金洋的心還是受到了極大的震驚。

人的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轉眼間,兩個與自己有關係的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去了,而且還是死的如此悲慘。

金洋還記得宋雨有著極高的武術造詣,如果自己不憑藉體內的聖光的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在這個世界上,究竟誰有能力同時將宋雨與自己的師父,亞洲降頭造詣最為高深的師父——平渙同時殺死呢?

有能力殺死宋雨與平渙的人,在金洋的估量中,只有兩個人——自己與施利。

即使是那些所謂的異能者,或許能夠勝過宋雨,但絕對勝不了平渙。除非是好幾個異能者同時襲擊他們。

但是,無論有再多的異能者,如果平渙想逃走的話,也沒人能夠攔住他。即使是金洋與施利,也無法攔的住他。

而且,異能者也沒有理由襲擊自己的師父與宋雨。

那兇手究竟是誰?

金洋呆望著鋼架床上的乾屍,臉色變幻不定。

「你是在什麼地方發現他們的屍體的?」

金洋沉聲問道。

「在一個很遠的偏僻村子中。」

施利發現金洋的臉色有些異樣,心中奇怪。他對宋雨並不熟悉,不知道面前的這首乾屍就是宋齊名的兒子。

「你是怎麼找到他們的?」

金洋轉過頭來,聲音略帶驚訝的問道。

「是師父養的小鬼通知我的。」

施利嘆了口氣,感慨道:「因為當年師父曾經食用過我的血,他利用降頭術養的那些小鬼與我也有一定的感應。我可以看見它們,也能夠與它們進行簡單的交流。」

金洋呆了一呆,他以前也聽平渙說過,他養了一些小鬼。金洋沒有料到施利竟然也能與師父養的鬼溝通。

金洋激動的問道:「那,那些鬼有沒有告訴你,是誰殺的師父?」

施利面露茫然之色,緩緩點了點頭。

他望了金洋一眼,輕聲道:「那些小鬼告訴我,殺死師父與這名年輕人的是一名全身黑衣的男人,當時,正是深夜。」

「師父與這名年輕人是為了救一名被黑衣人擒走的女人,才與那名黑衣人發生的衝突。」

「那名黑衣人極其厲害,師父與這名年輕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為了救那名女人,師父與這名年輕人一直死纏著那名黑衣人,最後,那名黑衣人被師父和這名年輕人激怒了,突然變得很殘暴。」

「根據那些小鬼的敘述,那名黑衣人好像和我們一樣,傷口能夠自動癒合,力大無窮,動作極其快。正因為如此,最後師父和這名年輕人才······」

施利突然目露極度憤怒的光芒,咬牙道:「最令人難於忍受的是,那名黑衣人在師父與這名年輕人失去活動能力后,竟然吸幹了他們身上的血液。」

說著,施利伸手指向面前乾屍的脖子,道:「在你來之前,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名年輕人與師父的脖子處都有一個極其細微的小針眼般大小的細洞。」

金洋俯身順著施利指的地方一看,那裡果然有一個米粒大小的眼,不認真觀察,根本就發現不了。

「被那個黑衣人擒走的那名女人有什麼特徵嗎?」

金洋壓下心中的悲痛,疑惑的問道。眼前發生的事情太離奇了,女人?黑衣人?師父與宋雨?吸血?任金洋想破腦袋,也無法將這些事情聯繫在一起。

施利似乎剛才並沒有詢問那些小鬼這個問題。他道:「你等一會。」隨即便閉上了眼睛。

金洋新奇的望著面目嚴肅,雙目緊閉,猶如一尊石像般站在自己面前的施利,他知道施利正在與那些小鬼交流。金洋對那些小鬼生出了很大的興趣,對於施利與小鬼的交流方式也極其好奇。如果不是因為師父的死讓金洋此時心情極度難受的話,他恐怕會請施利將養鬼的方法傳授於他。

過了一會,施利睜開了雙眼。

「那個女人有一頭白色的頭髮!」

施利道。

金洋猛地一愣,接著面部神情劇變。

本來毫無頭緒的事情,突然出現了線索。

黃軒軒!對,那名白頭髮的女人一定就是黃軒軒!宋雨一定一直都與黃軒軒在一起。為了逃避世俗的煩擾,他帶著黃軒軒躲在了一個小山村。

金洋的頭腦漸漸清晰起來,師父在離開自己后,一定是去尋找黃軒軒的下落去了。最後,不知他費了多少力氣,終於在那個山村找到了她。

金洋不知平渙找到軒軒后,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金洋敢肯定,找到軒軒后,平渙便留在了那個山村,暗中保護著軒軒。直到那個黑衣人的出現,才讓一切發生了變化。

為了軒軒,師父與宋雨都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也只有軒軒,才會讓他們二人連生命也不顧。

現在最大的疑問便是,那個黑衣人是誰,他為什麼要擒走軒軒,他為什麼擁有與自己,施利一樣的力量?為什麼會吸食人血?

「你知道她是誰了,是嗎?」

施利看見金洋的臉色反覆變化著,緊張的問道。

金洋點了點頭,沉聲道:「她就是你的另一個女兒——黃軒軒!」

施利一聽,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他嘴唇哆嗦著:「她,她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突然,他目中升起一片血芒,露出讓人恐懼的兇殘而憤怒的光芒,拳頭捏的「咯咯」直響,「是誰?是誰敢擒走我的女兒?」

隨即,他面上的凶光又漸漸消散,眼中紅芒散去,他局促不安的望著金洋,猶如無助的小孩般,顫聲問道:「我的女兒會不會有事?那個人會不會對我女兒不利?」

看見一向穩重鎮定的施利突然變得如此失常,金洋真擔心他會精神錯亂,他連忙安慰施利道:「軒軒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的,黑衣人如果想殺害軒軒,就不會費那麼大力氣將她擒走了。」

施利也漸漸的鎮靜了下來,茫然道:「那他為什麼要抓走我的女兒?他是誰?他想做什麼?」

金洋也沒有辦法回答施利。這些問題也正是金洋現在最疑惑的。那個黑衣人究竟是誰,他究竟想做什麼?

兩人回到施利的別墅里后,施利的精神狀態也漸漸穩定了下來,他又恢復了以往的深沉穩重。

「你找到歡歡了嗎?」

金洋在客廳中坐下來后,問道。

施利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雖然有很多人提供了很多線索,但是每次結果都很讓人失望。紅頭髮的女孩在G市實在是太多見了。」

金洋想到可能黃歡歡已經回去了,他拿出手機,撥通了皮條的電話。

皮條得知是金洋后,極其高興。問候了一番,詢問了一下情況后,金洋失望的掛上了電話。

從金洋的臉色上,施利知道,黃歡歡肯定也沒有回去。

「唉,歡歡究竟去了什麼地方呢?她會不會也遇到了什麼危險?」

施利苦惱極了。

金洋也不知該怎樣勸他,他現在也很擔心歡歡的安危。

過了一會,施利的情緒穩定后,他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大口。

「你是不是認識那名年輕人?」

施利手中握著茶杯,望向金洋問道。

金洋點了點頭,目露惆悵之色,若有所失般的道:「他就是宋齊名的兒子宋雨。」

施利呆了一呆,眼中閃過一道驚訝之色。他顯然沒有想到那個不顧自己性命,保護自己女兒的人竟然會是自己仇人的兒子。一時之間,百般複雜的滋味齊湧上了他的心頭。

「你以前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仇人?」

金洋拿起桌面上的煙盒,從中抽出一根,熟練的將之點燃了。含在口中深吸了一口后,金洋望向施利問道。

施利苦笑了一下,道:「我的仇人倒是有一堆,但沒有什麼特別厲害的角色。而且,我做事基本上是不會給自己留下後患的。如果有特別的仇人,我一般都是斬草除根。」施利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寒光。他淺品了一口杯中的茶,問道:「你懷疑軒軒是我的仇人抓走的?」

金洋點了點頭。他用手指將煙灰彈入煙灰缸后,沉聲道:「我始終覺得那個黑衣人抓走軒軒,與你有一定的關係。」

施利皺起眉頭,緩緩點頭道:「我也有這種感覺。但是,軒軒是我女兒的事情,知道的人應該寥寥無幾吧。」

金洋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霧,輕聲道:「那難道是軒軒有什麼對那人有很大誘惑力的東西?」突然,金洋似乎想到了什麼,身體猛的一震,眼中射出一道精光。

施利疑惑的望向金洋。

金洋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我有一個結拜大哥,他說體內擁有聖光的人的血極其寶貴。」

施利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師父也這樣說過。」

金洋露出深思的樣子,接著道:「軒軒是你的女兒,雖然她體內沒有聖光,但是,她與你是有血緣關係的。這也就是說,即使軒軒的血沒有你的寶貴,但是對於某些人來說,也是極其有吸引力的。」

施利猛地一顫,茶杯差點從他的手中脫落,他已經明白了金洋的意思。

駭然的望著金洋,施利訝聲道:「難道那人是看中了軒軒的血?」

金洋點了點頭,道:「我是這樣想的。那人不是愛吸人血嗎?我猜想那人可能是在修鍊什麼黑巫術之類的邪道東西,而我們的血,對他的修鍊有很大的幫助。他在無意中發現了軒軒,並在某天晚上,想將軒軒擒走。」

將手中的剩下的半截煙塞入煙灰缸中后,金洋略帶疑惑的道:「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想不通。那人為什麼不直接將軒軒的血吸完,而要費那麼大力氣,將軒軒擒走呢。」金洋知道,軒軒本身也是很難惹的。一般的男人,根本就無法靠近她。

施利眼中閃過一道厲芒,冷聲道:「那人是想將軒軒當成一個無窮的血庫。活人的血液是可以再生的,只要軒軒活著,他便可以獲取無窮無盡的血液。」

金洋點了點頭,釋然道:「原來是這樣。如果事情真的是像我們推測的那樣,那軒軒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施利咬牙道:「如果讓我遇見那人,我定要將他撕成幾片。哼,竟然將我的女兒當成了活的血庫。」

望著施利那幅面部肌肉扭曲的恐怖樣子,金洋的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

「師父養的那些小鬼見過那個人,你能不能讓那些小鬼幫忙尋找那人的下落?」

金洋又想起了那些奇特的小鬼,試探的問道。

施利臉上閃過一道喜色,點頭道:「我不知道行不行,但可以試一下。」

說完,他再次閉上了眼睛。金洋好奇的在廳中四處張望起來,但仍然無法看見任何特別的東西。

不一會,施利便睜開了眼睛。他面露喜色,聲音中夾雜著莫名的激動:「那些小鬼已經去尋找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金洋沒想到自己無意中產生的一個想法竟然真的可行,他心中對那些小鬼越來越好奇了。

施利站起身來,望向金洋道:「我們現在先去外面吃點東西吧,如果真的發現那人,我們可能會與那人有場惡戰。」

金洋正感到肚子在向自己抗議,聞言連忙點頭稱好。

飯罷,施利駕車帶著金洋在市區閑逛了一圈,結果一無所獲,不過這也是在他們預料之中。

很快,便到了晚上。

那些小鬼們仍然沒有帶來什麼消息。兩人的心情均因為師父的死和軒軒的被擒而極其沮喪煩悶。金洋獨自到了街道上的一個酒吧喝悶酒,施利則留在家中,希望那些小鬼能夠帶來好消息。

夜色越來越濃,黑得猶如一團濃濃的炭墨水。金洋喝了幾大瓶啤酒和一些白蘭地后,頭微微有些暈了。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買完單后,便向外走去。

外面極其冷清,幾乎沒有什麼路人。經過一片漆黑的路段后,金洋來到了被一片昏黃的路燈所籠罩著的街道上。

「啊!」金洋感覺心中鬱悶之極,忍不住仰面狂吼了一聲。

當那撕心裂肺般的悲傷吼聲落下之後,金洋感覺心情舒暢了不少。本來有些暈沉的頭腦也清醒了過來。

金洋舒展了一下手腳,然後向前走去。剛走了十幾步,金洋突然停了下來。

他看見前面路燈的欄杆下站著一個人。那人身體斜靠在路燈桿上,身體被路燈桿的陰影遮掩著。

金洋在一看見那人之際,全身的寒毛陡然倒立了起來。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聖光在未經金洋召喚的情況下,陡然冒了出來,自動與金洋的血液融為了一體。

金洋感覺一股巨大的危險籠罩著自己。巫仙婷婷曾經說過,只有在聖光感覺到巨大的危險或者受到刺激時,才會自動冒出。

金洋明顯感到,沉寂了很久的聖光在血液中活躍了起來。

他感覺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從前面那人處射來。金洋悄悄的咬破舌尖,隨著略帶腥味的血液從舌尖流處,聖光的力量被激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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