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留有後用
盤腿坐在一旁，姚龍見他寫了大半天也沒寫完，還真是忍不住有些擔心，如果城裡還有如此多的殭屍，這方府的消息一傳開，怕是瑞州就要大亂了，難道自己這次的行動有些操之過急嗎，是不是應該先摸清了通盤的情況之後再動手好些呢？
姚龍正苦悶地想著，忽然一聲滿含驚喜地呼聲響了起來。
「老爺——」滿臉擔心的劉舉對地上的屍首視而不見，飛快跑到姚龍身邊，喘著大氣，呼吸急促地說道，「幸虧，幸虧老爺沒事，安然無恙，安然無恙，呵呵，我總算能放心了！」
姚龍笑罵道：「什麼幸虧，你難道覺得我會出什麼事情嗎？」
劉舉急忙搖頭，陪著笑臉說：「沒有，沒有……老爺，我只是忍不住替你擔心而已。」
姚龍道：「哼，我問你，那個腦殼燒壞了的傢伙跟我說，郝東方應該信得過的呀？」
聽出姚龍的口吻並無責怪之意，劉舉鬆了口氣，弓著腰答道：「是，是我瞎了狗眼，差點讓老爺吃了大虧。」
姚龍伸手拉過一張椅子，將劉舉按著坐了下去，然後端起桌上一杯冒著熱氣的香茶，遞到他手上，說道：「特意沏了給你留著的，忙了一個晚上，口乾舌燥了吧？」
哪曾見過姚龍對自己這般好啊，劉舉端著茶杯的手忍不住哆嗦，加上四周陰冷得跟墳地一樣，他支支吾吾道：「老爺，我，那個什麼——」
姚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聽說陸毅守著正門，只要有人往外闖，不分青紅皂白就地格殺，是不是你出的主意啊？」
劉舉嗯了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老爺吩咐過，方府上上下下不留一個活口，現在出了殭屍，自然更是要斬盡殺絕才行了。」
讚賞地點點頭，姚龍不得不提防著黃大煒，畢竟他對自己有沒有隱瞞，事情暴露之前是沒辦法察覺的，如果有殭屍偷偷逃了出去，後患自然無窮，「唉，怕只怕陸毅那麼點手下，就算再加上府中的衙役，也無法確保沒有一人逃脫啊。」
劉舉終於能高興一回了，喜滋滋說道：「老爺放心，整整六千人啊，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方府，除非有人能飛出去，否則決不會有一個漏網之魚！」
姚龍愣了愣，詫異地問道：「六千人？哪來這麼多人手？難道，難道流民沒有跟著郝東方殺進來？」
劉舉得意地點點頭：「沒有！我一聽左大人說起錦衣衛盧漢升的事情就覺得不對勁，再找來郝東方的手下一盤問，當時就猜到定是他反水了！可惜當時大人已經進了方府，我來不及通知你，只好臨時改變了一下計劃，並暗中知會了陸毅和賈思明等幾位大人。這在府中廝殺了大半夜的，除了郝東方的手下，便是錦衣衛了。」
「哈哈——」姚龍開懷大笑，用力拍著劉舉的肩膀，「幹得不錯，幹得不錯，我還以為要被錦衣衛利用呢，沒想你臨機一動，反倒好好利用了一番錦衣衛！」
劉舉見姚龍是真的高興，忍不住發笑，可轉**一想，知道姚龍遲早會反映過來這樣做也是冒著風險的，乾脆乘著這個機會說道：「老爺，我也是被逼無奈啊，這大半夜在外面都提心弔膽的，生怕老爺你會有什麼閃失。」
「我會有什麼閃失啊，你真是太過慮了——」姚龍瞧著劉舉臉上奇怪的笑容，猛地一激靈，立刻氣呼呼罵道，「好你個劉舉，又把我放在火上烤是不是？如果錦衣衛沒有爭取不到一半的護院，那我豈不要被成百上千的高手圍攻致死？」
劉舉暗自慶幸沒有隱瞞這一點，憨憨笑著說道：「以老爺天下無敵的功夫，區區千把高手怎能傷得了你一根汗毛，我擔心的只是怕他們不顧性命地纏著老爺，蒼蠅一樣煩人不是？」
「屁精，這件事你幹得不錯，用不著拍我馬屁。」說完姚龍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轉過頭看向已經寫好了的黃大煒，問道，「全部都寫下來了？」
黃大煒點點頭：「我知道的一個不少，全都在這裡了。」
拿起紙張，姚龍看了一眼便呆住了，他只是想知道城裡是否還有殭屍，卻沒料到黃大煒寫的居然全是江西道的各級官員，其中甚至有江西布政使江道元等高層，總數足足有二十三人之多。
「現在可以放我們走了嗎？」黃大煒鎮定地問道。
將名單遞給劉舉，姚龍抹著下巴，似笑非笑地說道：「你不是說要賭一賭嗎？現在我很不幸地告訴你，你賭輸了！」
黃大煒怒火中燒，抬起右腳想要踢飛桌子奪路逃命，不料眼前忽然一花，頓時不見了姚龍身影，緊接著雙肩被人從後面按住，兩股巨大的力道就如千斤鐵鎖般，壓得他動彈不得。咔嚓，椅子難堪重負，應聲而碎，他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可肩上的重壓卻絲毫不減，反而比剛才更加難以承受，同時耳旁響起姚龍那不帶半點感情的聲音，「不要急，也不要惱，我雖然沒打算放你們走，但也不想現在就動手殺你，可別一時衝動，叫我改變主意……」
實力相差太過懸殊，心中最後一絲僥倖也蕩然無存，滿臉死灰的黃大煒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姚龍的雙手離開他的肩膀，才茫茫然抬起頭，沙啞著嗓音，自言自語地說道：「為什麼不幹脆殺了我們？為什麼不幹脆殺了我們？」
姚龍慢慢走到黃大煒前面，蹲下來斜斜地看著他懷裡那團蠕動的血肉，用手一指冷冰冰地說道，「你問我為什麼不殺了你們？其實很簡單，你家主子林語書跟我是同門師兄弟，他現在生了這麼個怪種，我怎麼也得讓他見上一見吧，屆時他的表情一定精彩極了，生了這樣一個怪種，呵呵……怎麼，這個理由讓你覺得很不滿意？那好吧，我再給你一個毫不隱諱的理由，留著你們兩個啊，遲早有一天我會派上用場的。」
「哼，你只是想用他來威脅我家主子罷了！」黃大煒不服氣地說道。
「威脅？什麼時候你見到我擰下林語書的腦袋，你就會明白什麼叫威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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