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戰起(2)
怒江,總督府內,雖然天空中萬里無雲,浩陽高照,但我卻彷彿處於寒冷的黑夜中,眼前不見一絲光明,耳中轟轟作響,好半晌才恢復過來。
「什麼?夫人不能生養?」我一把揪住馬大夫的衣領,急匆匆地問,事關重大,再也顧不得什麼風度了。
馬大夫苦笑著點頭:「大人,夫人的確是不能生養了,您別忘了,她曾受過嚴重的傷害,想來就是那次傷及了胞宮,以至不能生育,說起來,還是因為大人您才會如此啊。」
緩緩鬆開揪住他衣領的雙手,猝然的打擊使我有些神志恍惚,但是馬大夫說得沒錯,要不是因為我的緣故,秀英也不會受到如此創傷。可是,難道我趙家的血脈就要從我手中斷絕嗎?
不怕,我趙遠還年輕,雖然秀英不能生養,但是當今世上,有著三妻四妾的男人多得很,我又何嘗不能再找一個合適的人選來為我趙家延續血脈呢?只是這就要違背我當初要和秀英從一而終,生死不離不棄的諾言了。
想到這裡,我心底忽然一驚:我身為男兒,得知此消息尚且如此失態,秀英一介女子,那她豈不是更加難過?萬一她想不開---。一**至此,我心驚肉跳,再也難以忍受,立即拋下馬大夫,直往後院奔去。
心急火燎地衝到後院,身後還有一群摸不著頭腦的護衛,我一眼望見門口的小妮子,認得她是秀英身邊的丫環小翠:「夫人呢?」
小翠見我神色嚴厲,不由慌了,趕緊跪下磕頭道:「回大人的話,今早夫人感覺有些不適,剛才馬大夫來瞧過了,眼下夫人還在床上休息呢。」
我顧不上多說,回頭吩咐護衛們道:「你們在此等候,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打開房門,並沒有出現我擔憂的輕生現象,順手關上房門,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前,床上的秀英身體蜷縮成一團,將自己緊緊地包裹在被褥當中,不時出現有規律的顫抖現象,我知道,這是秀英躲在被褥里哭泣的結果。
站在床前,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傷心欲絕,其中的滋味不是旁人可以知道的,我此刻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楚的感覺有若潮水一般,不停地衝擊著我的心房。終於,堅固的岸防被沖毀,眼角不知何時早已掛上了淚珠。
強自忍耐胸中的酸楚,輕輕地搖了搖兀自躲藏在被窩裡傷心的秀英,嘴裡發出我自認為最溫柔的聲音:「秀英,是我,你的夫君,我知道你現在很傷心,不過那也沒什麼啊,畢竟那次你受了那麼重的傷,能檢條命回來就不錯了,要知道,這個世界上若是沒有你的話,我會活得很無趣的。有時候想想啊,老天爺對我還真不錯,雖然給了我不少苦難,可終究還是讓你遇到了你,在我內心裡,什麼榮華富貴,什麼千秋社稷,都比不上你的一個微笑,你就是我生命里的仙子,是我奮鬥的動力。來,別再傷心了,只要我們還生活在一起,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看見秀英怯生生地從被窩裡伸出頭來,我發現她平時清澈的眼神已經變成了茫然,眼周紅腫腫的,顯然是這個傻丫頭躲在被窩裡傷心過度哭成這樣的。
心痛地伸出手,溫柔地替她擦掉了眼周的淚痕。秀英怔怔地看著我,任由我擺布,忽地一下子撲了過來,將我緊緊抱住,再也忍受不住哭將起來。我亦緊緊地抱著她,不敢再刺激她半下,只是用最美麗、最動人的情話來安慰她。
不知過了多久,單一的姿勢使我感覺渾身不舒服,只覺得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酸痛的。好不容易秀英終於慢慢地停止了嗚咽,小聲地呼喚了她一下,卻沒有反映,原來竟然睡著了。
我知道這是由於她鬱悶的心情得到舒解的緣故,因此慢慢地將她放平,蓋上被褥,然後小心翼翼地悄然離開,深恐驚嚇了她。
出得房門,順手將房門虛掩。小翠依舊守候在門外,我低聲吩咐她:「夫人正在休息,交代下人們小聲點,不可驚擾了她。還有,要是夫人醒來,立即報告給我,我就在前面的院子里。」小翠見我神色嚴厲,慌忙地點頭不止。
出了後院,我看了一眼還在此守衛的護衛們,吩咐道:「馬上派人將這個院子收拾一下,再派人將書桌上的卷宗搬來,以後幾天本督就在此辦公了。還有,書房裡的守衛絕對不能因本督不在那裡就放鬆,那裡是重中之重!」
青天高原,昆布關,吳唯庸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眺望著遠方的啊壩城。雖然距離得遠,但是居高臨下還是可以看見有如螞蟻一般大小的房屋。
一眾副將在他身後也裝模作樣地朝遠方看著,馬明身為軍中參謀,自然也在其中,只是他心中著實奇怪:一連半個月,每天總兵大人都要在這裡眺望那啊壩城半個時辰以上,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其實不止是他,幾乎每個副將心底都有這樣的疑問,要說是怒江那邊要開戰吧?好像到目前為止,細作們帶來的消息並不支持這樣的判斷。難道總兵大人想要出擊那邊?好像也不太可能,馬總督可是下了嚴令了的,絕對不允許我軍主動出擊,以免激怒趙遠,惹火上身。何況我方只有三萬人在此,就算能出其不意地佔領了啊壩城,在那無天險可守的地方又怎能擋住對方的大舉反撲呢?到時候還不是得退回來,端地結了個強敵。
有如石頭人一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吳唯庸忽然一動,眼中精光一閃,一直揣測總兵大人心意的馬明心中一凌,放眼望去,遠方一騎絕塵而來。
不多時,那騎已至關前哨所,稍做停留,想來是被士兵們給攔了下來,卻隨即放行,直朝昆布關而來。眾副將此刻也注意到了,知道這必定是總兵大人親自派遣的探子,個個神色凌重,不知那人帶來的消息是好是壞。
作為青天高原上最年輕的總兵,吳唯庸能登上這個位子,除了總督的垂青外,與他自己的能力也有很大關係。雖然青天高原上沒有什麼重大的戰爭發生,但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有爭鬥,而爭鬥的最高形式就是戰爭。青天高原上也不例外,部落之間的戰爭是經常發生,雖然一般情況下官兵很少出手,但也有例外的時候,吳唯庸就是在五年前的一次戰鬥中脫穎而出。
那時的他只是一個偏將,二十三歲的他年少輕狂,部下也只有五百人,可就是這五百人,在他的帶領下全殲了一個擁有三千多人的部落,挽救了總督大人第八房小妾的娘家,得到了總督大人的賞識。後來在與樓蘭的幾次邊境衝突中,他又有出色表現,多次擊潰了樓蘭人引以自豪的重裝騎兵,這才積功登上了總兵這個位子。
一年前,馬總督得知啊壩失守,雖然奇怪為什麼趙遠沒有趁勢攻擊昆布關,可是也不敢怠慢,急忙派遣大軍把守昆布關,還在半年前將正在樓蘭邊境駐紮的他給調了過來。「士為知己者死。」雖然吳唯庸平日里清高傲慢,可是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總督大人還是頗為感激的,接到調令的他立即趕了過來。
經過他努力的訓練,現在這三萬大軍可以說和他來之前的模樣是截然不同了,雖然還趕不上他以前的部隊,可也還讓他滿意,畢竟精兵不是一朝一夕能練出來的。況且在這段時間裡,他以身作則,嚴格執法,獲得了官兵們的認可,連同這些將領也對自己不敢陽奉陰違了。「軍心可用了。」這是他的想法。
不管城牆上這些軍官們怎麼想,還是阻擋不了那來人匆匆的腳步聲。不過一杯茶的時間,那人終於來到了眾人的眼前。
馬明看著來人,心中暗自讚賞:好一個出色的細作。原來那人相貌極其普通,馬明甚至懷疑那人要是現在混在人群中,自己還能不能找到他。要知道,細作這個職業原本是越不引人注意就越好,現在此人有這麼一個天賦,再加上他在軍中也算是個高層了,以前卻從未見過此人,可以知道這必定是總兵大人派遣的老部下。
來人到了眾軍官面前,行了一個軍禮:「報告總兵大人,葉飛完成任務,特來報道。」
吳唯庸點了點頭介紹道:「各位將軍,這是我的舊部葉飛,長於探知各種消息,是我原先的得力助手,可以說我吳某之所以有今天,他是立下汗馬功勞了的。這次前來昆布關,我特意向總督大人要求,調他過來相助,不過他一來就前往敵方打探去了,還沒與各位見面,今天就算給大家介紹一下吧,以後大家就是戰友了。」說完一一介紹自己手下的將領。
介紹完畢,吳唯庸問道:「葉飛,你此次去那邊有什麼收穫沒有?」聽到自己關心的話題,眾軍官立即豎起耳朵來聽,深恐漏掉了隻言片語。
葉飛面帶難色,眼光朝左右掃了一遍,嘴中吱吱唔晤。吳唯庸一見,知道葉飛擔心情報泄露,於是笑道:「是我心急了,此等要事怎能在這裡細說呢?也罷,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帥帳。」說完轉身就走,眾人連忙跟上,不過其中難免就有心胸狹窄之人,對葉飛存有不滿了:什麼意思?難道你還看不起我等嗎?
昆布關並不大,眾人片刻之後就來到了帥帳,交代衛兵嚴加把守後進入其中,一干人等分主次坐好,總兵大人自然是高高在上,坐了頭把交椅。
見總兵大人示意葉飛可以開始,眾人立即鴉雀無聲,這表面上的工夫可是誰都會做的。一時間,帳房內只有那葉飛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飄蕩。
「各位將軍,小人是三個月前悄悄進入啊壩城的,但並沒有立即在那裡立足,而是繼續往內地前進,然後化裝成一個商販,混入一個商隊中,殺了個回馬槍回到啊壩城。在那裡小人開了個店鋪,那邊對內地來人還是放心的,沒有太多的查詢,不過對我們這邊過去的商販就嚴厲得多,幾乎每人都有人監視。經過這麼多天的明察暗訪,小人認為已經掌握了足夠的情報,總結下來有這麼幾點。」
「一:眼下啊壩城內的怒江軍是青龍軍團的一部分,領軍將領是軍團副統領皮彪,現在軍營內大約有三萬人。注意,這個皮彪是怒江總督趙遠的心腹,在來這裡之前一直是趙遠的護衛統領。可以想象一下,趙遠將這麼一個心腹派到我們這裡來,究竟是為什麼呢?」
「二:啊壩城目前正在修築新的城牆,這個城牆高約三丈,極為牢實,但並沒有護城河。且為了修築這麼一個城牆,皮彪動用了將近七萬青壯年,而我問了許多城中的土著,據他們所言這些人是從後方分批調過來的。另據我從內地商販那裡了解,他們並不知道後方曾經有過招募布告。還有奇怪的是,他們之間很少有人進入繁華地帶消費,全部住在官府安排的地方。試問:這七萬青壯年究竟從何而來?這世界上有這麼多不愛慕繁華的苦力嗎?」
「三:啊壩城內增加了這麼多人口以及馬匹,卻從來沒有發生過糧食不夠的情況,原因是隔不久就有運輸隊運來糧草。另據我觀察,這些日子以來,幾乎每天都有從他們後方過來的運輸隊,頻率比以往高出了不少,以我的經驗來看,運輸的大部分都是糧草。試問:既然他們以往那麼運輸已經能讓啊壩城飽和,為什麼還要大規模運輸糧草呢?」
帳房裡一片靜悄悄的,每一個提問都使人心驚肉跳,是啊,到底是為什麼呢?其實,在每個人的心底,都有一個近似的答案,不過那終究是太赫人了,誰也不想首先提出來。
半晌,還是吳唯庸打破了沉默:「看來,趙遠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們青天高原了,而且從敵人最近積蓄糧草來看,恐怕戰爭已經是迫在眉睫了,各位,眼下還有什麼建議?」聲音雖然清楚,可馬明還是從中聽見了一絲澀意。
看見眾人都不發話,馬明身為軍中參謀,不得不出聲:「剛才葉飛說出了三個疑點,我個人認為是很有道理的。皮彪作為趙遠的前護衛統領和青龍集團軍現任副統領,可以說是位高權重,忽然被派到我們這裡來,只能說明趙遠對我們的青天高原很是看重。假定趙遠是要向我動手的話,那七萬青壯年極有可能就是軍人偽裝,以期能對我軍實行突然打擊。還有,現在他們急忙增加糧草,在我看來是要動手的前奏,而且依我看,既然是想出其不意地攻佔我們昆布關,他們就根本不需要動用這麼多的人。既然動用了這麼多的人馬,那麼他們的目的就應該是我們青天高原全境。」
其實,他這段話只是順著總兵大人的語氣,解釋了葉飛的三個疑問,其他的什麼也沒說。可是畢竟是開了一個頭,說出了大家心中所想的答案,起到了拋磚引玉的作用,接下來眾軍官一一開口。
皮彪沒有想到,謀人者人亦謀之,在他算計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算計著他。此刻的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圖謀已經被對方給瞧破了,還在帳房內仔細地思索著:在即將到來的戰爭中,兵力該如何分配,執行何種戰術,相互之間又該如何掩護。
思索良久,在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滿意地抬了抬頭,發現已經是黃昏時分了,他每天這個時候都要觀察一下對面昆布關的情形,今天也不例外,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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